《32.金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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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金盏花-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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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一个成熟的,经历过人生的,看过世界的男人!这男人,不可能太年轻,所以,他是唯一的人选!” 
  佩吟微张著嘴,微挑著眉毛。 
  “他——这样说的吗?”她惊叹的问:“我已经一再警告他,要—谦虚一点儿。他居然还是这样故态复萌!”她摇摇头,叹口气。“他是不可救药的高傲啊!” 
  “如果他不是这样高傲,这样自信,这样果断,你会爱上他吗?”韩永修问。佩吟的脸红了。“哦!爸爸!”她轻轻的喊著。 
  “你瞧,我了解你的。”韩永修再紧握了女儿的手一下,放开了她,大声说:“好了!我的一块石头也落地了!自耕说希望在年底结婚。你也不小了,早就该嫁了,可是,我已经告诉了自耕,我给你的,除了一脑子诗书,一肚子才华外,实在没有更好的陪嫁了……” 
  “噢,爸爸!”佩吟惊唤著。“你也够谦虚啊!” 
  “怎么?你不是吗?”韩永修宠爱的看著女儿。“你实在还有很多优点,像你的善良,你的孝顺,你的吃苦,你的忍辱负重……”佩吟跪下身子,仆伏在父亲膝上,她满眼眶泪水。 
  “爸,”她幽幽的说:“你有一项极大的缺点,你知道吗?”“是什么?”“你太宠孩子了!女儿,永远是自己的最好!” 
  韩永修怜惜的用手抚摸佩吟的头发,在喜悦之余,心里也有种酸酸涩涩的情绪,他真不知道。佩吟嫁出去之后,他如何在这个家庭中待下去?他老了,妻子病了,儿子死了……生命剩给他的,到底还有些什么? 
  “爸,”佩吟在他膝上悄问:“妈妈知道了吗?” 
  “她应该听到一部份,”韩永修也低声答。“你知道我们这些木板门,根本没有隔音的效果。不过,她没出来,自耕也没见到她。我想,还是缓一步再说,因为我没把握,她知道详细情形之后,她的反应会怎么样?” 
  佩吟点点头。心里却在想著同一个问题,她嫁了之后,爸爸怎么办?可怜父老母病,唯一的弟弟,又少年早逝!她想了想,更深的腻在爸爸怀中,她忽然像个小女孩儿。但是,她的声音却是沉著、肯定、温柔、而固执的: 
  “爸爸,我向你保证,你绝不会失去一个女儿,只会多一个儿子!”韩永修低叹了。佩吟啊佩吟,你实在是个难能可贵的女儿啊!但愿天也有知,地也有灵,保佑你一生幸福,保佑这件婚事,是绝对的正确吧! 
  于是,这婚事是公开了。在赵家,这简直是翻天覆地的大喜事。奶奶拉著佩吟的手,左看右看,前看后看,就不知道该怎么表示她的喜悦和欢欣,她不住口的说: 
  “吴妈,我跟你讲过,佩吟长得一股聪明样儿,又有学问又能干又机灵,将来不知道那个有福气的人能娶到她。我可再也想不到,我这个牛脾气的宝贝儿子,会捡著到这么大的便宜!”“妈!”赵自耕喊:“别太宠她!她已经把我压制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了,你再宠她,她就更不像样了!” 
  “听听!”奶奶又气又笑。“还说人家压制你呢,你这是什么话?当著我的面就要欺侮人!佩吟,”她一个劲儿的拍抚著佩吟的手背。“我告诉你,你别怕自耕,将来他如果敢动你一根汗毛,你告诉我一声,我会教训他!” 
  “完了,”赵自耕躺在沙发里翻白眼。“我以后的日子大概不会好过了!”“奶奶,”佩吟仍然跟著纤纤的称呼喊:“他不会欺侮我的,我还有纤纤帮忙呢!”“噢,你该改口了!”奶奶说:“你可得叫我一声妈了!” 
  佩吟红了脸,纤纤睁大了眼睛,在一边又好奇,又兴奋,又怀疑的问:“奶奶,以后咱们这该怎么称呼呀?我是叫韩老师呢?还是该改口叫一声‘妈’呢!” 
  佩吟的脸更红了。正想说什么,老刘跑进来叫纤纤了,他恭敬的说:“小姐,虞家少爷叫你去看花房呢!” 
  “噢!”纤纤喜悦的答应了一声,满脸的阳光,满眼睛的幸福,抛下奶奶和佩吟,她一转身,就像只小小银翅蝴蝶一样,翩然的飞出去了。客厅里,赵自耕望著纤纤的背影,他怔了怔。忽然从沙发中跳起来,一把拉住佩吟的手,他对奶奶说:“对不起,妈。我想和我的未婚妻单独谈一谈!” 
  “哟!”奶奶笑著叫:“吴妈,你瞧,已经讨厌我们啦!” 
  赵自耕不理母亲的调侃,他拉住佩吟的手,把她一直拉进了书房里,把房门阖上,他立刻把佩吟拥入怀中,深深的吻她。吻完了,他抬起头来,凝视著她。她羞红著脸,对他轻声的埋怨著:“怎么回事嘛?人家正和你妈谈话,你也不分轻重,把我拉进来干嘛?”“有事情要审你!”赵自耕说。 
  “审我?”佩吟愕然的看著他。“你又犯毛病了吗?你又以为你在法庭上了吗?我有什么事要被审的?” 
  “你看到了,我家正在大兴土木。”赵自耕说。 
  “嗯。”佩吟哼了一声,心里有点明白了。 
  “我们在造一座玻璃花房。”他再说。 
  “嗯。”她又哼了一声。 
  “你当然知道是谁出的主意,是谁在那儿监工,是谁把纤纤弄得神魂颠倒了。”“嗯。”她再哼了声,用牙齿轻咬著嘴唇。 
  “好。”他盯著她。“很久以前,你告诉我,你有一个约会,那约你的男孩子是虞无咎的独生子,名叫虞颂超。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现在和我女儿在一起的这个虞颂超,和以前约会你的那个虞颂超,是不是同一个人?” 
  “是的。”她简短的回答。 
  “那么,这是怎么一笔帐呢?”他又咄咄逼人了。 
  “你如果不那么凶,我就告诉你。”她说。“我凶了吗?”他惊愕的。 
  “很凶。”她点点头,“你又凶又辣,你把我当成敌对的那一方的证人,你正在审问我,我不喜欢这种问话方式。” 
  “哦?”他挑起眉毛。“不要因为你答不出问题,就先给我加罪名。”“你的每个问题,我都答复过了。”她说,瞪著他。“不过,我也有问题要问你,”她想了想,说:“很久以前,我告诉你,虞颂超和我有个约会,要陪我去医院换药,对不对?” 
  “对。”他同意的。“约会两个字,并没有特别的含意吧?你可以和你的亲人有约会,朋友有约会,甚至兄弟姐妹有约会,你昨天还告诉我,你和你的委托人有‘约会’。” 
  “嗯。”这次,轮到他来“嗯”了。 
  “虞颂超是我最要好的一个同学的弟弟,我认识他已经快十年了,他和我死去的弟弟差不多大,在我心里,他就像个弟弟,事实上,他也比我小两岁,这种感情,是不是很自然?” 
  “嗯。”他又嗯了一声。 
  “既然颂超像我弟弟一样,他陪我去医院换药,有什么不对吗?”“没有。”他闷声说。“你约我吃中饭那天,你记得吗?你相当傲慢,而且是盛气凌人的。”“哦?”“我提出颂超来,一来想气气你,二来那也是事实,我总不能为了你临时起意,要请我吃中饭,就把颂超丢在一边不理吧?做人总不能这样没信用吧?” 
  “嗯。”“我和虞家三姐妹都是好朋友,你当然也知道了?” 
  “嗯。”“颂超偶尔来看看我,把她交女朋友的‘驴’事告诉我,并不奇怪吧?”“嗯。”“然后,有一天,颂超来告诉我他的一件‘不成熟’的经验,刚好,你派纤纤来我家,给我送花来,他们就在我家的小院里遇到了。我当然应该帮他们彼此介绍一下吧?” 
  “嗯。”“你当然知道,纤纤是个人见人爱的女孩,对不对?” 
  “嗯。”“纤纤快十九岁了,正是少女情窦初开的时候,颂超快满二十五,正是男孩子最需要爱情的时候,他们彼此吸引,彼此做了朋友,有什么不对?” 
  “嗯,哼,咳,没有,没有不对。”赵自耕呐呐的说著。 
  “那么,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有!”“是什么?”他把她拉进怀里,狠狠的盯著她的眼睛。 
  “你咄咄逼人,你又凶又辣,你把我当成敌对那一方的证人,你正在审问我,我不喜欢这种问话方式!” 
  她抿著嘴角,要笑。心里在暗叫惭愧,幸好她没有被颂超的孩子气所打动,幸好她只把颂超看成弟弟,幸好她和颂超间纯纯洁洁,没有丝毫纠葛。否则,今天这笔帐还真不好算呢!赵自耕看著她唇边那个笑,看著她那晶莹剔透的眼珠,想到自己这鼎鼎有名的大律师,竟被她振振有辞的逼得好不狼狈,他就又折服又心动,又想笑……而且,她解开了他心里的一个结,那虞颂超和纤纤,实在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他四十多岁的人,都会被爱情捕捉,何况少男少女呢?他吸口气,努力忍住笑,做出一股十分威严的样子来。 
  “我要警告你一件事!”他说,眼睛在镜片后闪光。 
  “是什么?”“你以后不许‘审问’我!” 
  “嗬!”她睁大眼睛。“这话好像该我来说!” 
  “该我说!”他斩钉截铁的。“我已经当了律师,无可奈何了。可是,家里有一个律师就够了,不需要第二个!所以,像刚刚那种回话方式,再也不许用了!” 
  “不许吗?”她哼著。“我是跟你学的!” 
  “不许学!”她耸了耸肩,挑了挑眉毛,眉端轻蹙在一块儿了。 
  “你知不知道一件事?”她问。 
  “是什么?”“你霸道,你自私,你傲慢,你不讲理……” 
  “等一等!”他打断她。 
  “怎么?”“你说‘一件事’,但是,你已经说了四件了!” 
  “哇!”她忍无可忍的大叫起来:“我真受不了你!你简直是……简直是……简直是……”她想不出该说什么,就瞪大眼睛瞅著他。“简直是可爱,对吧?”他居然接口说。 
  “哇!”她又叫:“你不会害臊吗?”她转身就向门口走,嘴里自言自语:“我要去找颂超……” 
  “找颂超?”他的心跳了跳,似乎仍有余悸。“你还要故技重施吗?怎么又要找颂超?人家已经是我女儿的男朋友!” 
  “你想到那儿去了?”她跺跺脚:“我是找他去要把计算尺!”“要计算尺干什么?”他不解的。 
  她瞪著他,大声说:“量一量你的脸皮有多厚!” 
  他一把把她拉进了怀里,他的嘴唇紧紧的,紧紧的,紧紧的……压在她的唇上。他深深吻她,似乎想把自己所有的感情,所有的热爱,所有的激赏……全借这一吻而表露无遗。好久好久,他才抬起头来,不再开玩笑了,他望著她,他的眼光诚恳而温柔,真挚而热烈,他喃喃的说: 
  “佩吟,佩吟!天知道我有多爱你,天知道我有多欣赏你!天知道我有多佩服你!”她抽了口气,一下子就匍伏在他胸膛上,她听到他的心跳:噗通,噗通,噗通……跳得好沉稳,好有力,好亲切,好规律……她闭上眼睛,一心一意的倾听著这心跳。所有属于她的苦难,她的过去,她的失恋,都已经消失了。现在,她幸福,她只觉得无边无际的幸福,像浩瀚的海洋般包围著她,簇拥著她,淹没著她。她叹了口气,用手臂紧紧的环抱著他的腰。“你在干什么?”他轻抚著她的头发 
  “听你的心跳。”她悄悄笑著:“它跳得好美。” 
  “是吗?”他的眼眶有些儿潮湿:“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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