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结连环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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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结连环套- 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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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玉琪闻言,疑心顿起,心想:“你们在信里不是明明说过,环妹妹在这筹我吗?怎的此时又回终南了呢?”
  疑虽疑,但脸上却未曾表示出来,一时,众人已走进房去。
  王维武在门前初见李玉琪,顿时有些自惭形秽,旨因他实在想不到,李玉琪竟是这般的出类拔萃,俊秀飘逸!
  那丰仪,远远望去,似天上的金童谪降人世,与已相比,竟然是如此明显的优劣立判,无可比拟。
  尤其,当李玉琪被五位天仙般的美人儿,围绕着的时候,那像是众星捧月一样,构勒出一幅极其自然和偕的画面。
  因此,王维武不但只自惭形秽,同时也暴升起无比的嫉妒,愤恨上天之不公,何以集天下灵秀,于他一身。
  他不忍再看!
  否则,他必会不顾一切地跳过去毁掉李玉琪,或毁掉他自己,他悄悄转身,如丧家之犬,疾奔而去。
  众人当时注意力集中在李玉琪身上,都未在意,李玉琪当时虽曾看见,却并未放在心上。
  且说,他六人进入一室,正是朱玉玲的闺房。
  朱玉玲等大家坐下,小丫头端上香茗之后,先将葛玉环的书信,拿给李玉琪,告罪一声,便自飘然出室。
  朱玉玲来至上房,北儒朱兰亭与南儒金继尧,均在焦灼地等待。朱玉玲参见行礼,对他父亲禀告道:“看样子,玉哥哥完全像变了个人,不但痴呆,而且往事也忘得一千二净了。
  女儿想今晚与诸位姐姐先设法试试,看是否能引起他的记忆,若真无能为力,只好让那蓝姑娘,带他到琼州去了。”
  说完,微微一顿,又造:“金伯伯与爹爹,要见见他吗?”
  朱兰亭长叹一声,望了金继尧一眼,道:“以我之意,见面只会增加玉琪的困扰,倒不如不见。只是,金兄不会怪我们太失礼吧?”
  金继尧微微一笑,道:“老弟何出此言,你我交情非必泛泛,有何失礼之有?愚兄身为地主,未能稍效绵力,才真觉无颜呢!”
  朱兰亭父女连忙谦谢。
  朱玉玲见已无事,行礼辞出,复又转回自己的闺房。
  闺房中此时,已然是掌上灯光,赵玉琳正在陪着蓝玉琼,在一边悄悄讨论,医病的方怯。
  赵玉瑛、苏玉玑却坐在李玉琪两边,注视着他。
  原来,李玉琪接过那信,拆开一看,果然是他环妹妹笔迹。细看内容,却见上面写道:
  哥哥如晤:
  妹妹晤玲、玑两姐,已尽知哥哥之在事矣!寸心欲裂,虽知痴心不移,哥哥非薄幸者流,其奈命运多褰者如何?
  唯妹仍存一线之望,依前誓言,守侯一年,若诸姐见谅我之痴愚,妹当以效妾婢,扫帚以待哥哥与诸姐也!
  一年之后,妹自绝尘念,必剃度恩师座下,侍奉我佛矣!
  匆匆留守,不知相见何期,思之不禁垂涕,唯无论哥哥的决定如何,妹皆不敢有怨,即使青灯古佛,以终此身,亦必日祷哥哥之健康也!
  妹玉环留
  年月日
  李玉琪阅罢,直觉得心酸无限,恨不得立即赶去终南,与环妹妹相拥解说,痛哭一场!
  但目前几方面事实对证,在座的四位都是他的妻子,虽然他仍就想不出头绪,却不由他不信,乃是由于病症的关系。
  既然如此,他不能不对这许多妻子,有所交代,也不能一点责任不负,便贸然跑去找那环妹妹。
  此际,在他的心中,虽然是这么想,却实在对这几位皎好的美女,连一点的好感都没有。
  不但没有好感,甚至还有些对敌的意识。
  因此,在目前讲来,葛玉环在他心中的地位比谁都重,感情也比谁都好,虽然夫妻之义,束缚了他,天奈他与她们,不但陌生,反而更等于是破坏他与葛玉环相爱结合的障碍。
  这怎么不让他敌视呢?
  幸亏,在他失去记忆以后,又重新读了不少典籍,了解许多人事,否则,说不定他会不顾一切,去找葛玉环呢?
  朱玉玲进来,发现李玉琪垂头玩弄着手中书信,对人不理不睬,秀眉一皱,转身对门外吹声口哨,便翩翩走到苏玉玑身畔。
  李玉琪闻得哨声,抬头一瞧,门外窜进一只猴儿,那猴儿红毛遍体,双臂长垂,一双火眼,精光乱射,神态十分顽皮好玩。
  他此际,童心最炽,一见那只猴子,顿时喜上眉梢,那一腔的愁绪,马上尽被扫除了。
  那猴儿,其实正是李玉琪所养的神猱红儿。
  红儿见主人在座,吱吱一叫,高兴地连翻了两个跟斗,便一直翻到李玉琪的面前。
  室内众人,此际早已静了下来,五人十道充满关注的目光,一起注视到李玉琪的身上。
  只见他双眼霍地一亮,一把拉住红儿的长臂,哈哈大笑,而红儿也嘻着一张阔口,吱吱不已。
  朱、苏两人与赵氏姐妹睹状,芳心里都同时泛起希望,朱玉玲更是微微一笑,问道:
  “玉哥哥,你认得它吗?”
  李玉琪闻言,大笑倏止,玉面一红,环视一圈,目光重又落在红儿身上,打量良久,方才纳纳地道:“好象……有些记得,不,不……好象在哪儿见过,不过,现在去想不起来了!”
  众人见状,芳心均又沉了下去,朱玉玲指指苏玉玑,道:“她呢?”
  李玉琪随她指处,将目光转到苏玉玑的身上,注视了一会儿,无奈地摇摇头,苏玉玑一阵失望,顿时又落起泪来。
  朱玉玲指着赵玉琳姐妹,一一追问,李玉琪一味摇头,更令大家伤心。
  朱玉玲想了一会儿,便去柜里,拿出一包衣物打开,先取出一套天蚕晶丝所织的长衫,令李玉琪试穿。
  这长衫乃是李玉琪过去所着,当被劫时,并未穿走。
  此际,他见室内全是女人,便摇着头拒绝了朱玉玲的好意,朱玉玲又取出降魔剑来,递了过去道:“这是你过去用的兵刃,也不识得了吗?”
  李玉琪抽出剑来,但见那宝剑,蓝光炽盛,风雷隐隐,剑身菲薄,隐显苍龙,目中顿时又显奇光。
  他慢慢地抚摸着,脸上流露出思索与爱惜的神气,好半晌,还剑入鞘,迟疑着再还朱玉玲。
  朱玉玲却不去接,微微一笑,道:“这本是你的,如今你就带着它吧!”
  李玉琪怦然心动,反手扣在腰上,道:“谢谢姑娘!”
  朱玉玲芳心一窒,黯然道:“我叫玉玲!”
  李玉琪立即接口道:“谢谢玲姑娘!”
  朱玉玲一阵激动,泪珠滚滚而下,颤声道:“我不是姑娘,我是……”
  说到“是”字,已然泣不成声,难以为继了!
  李玉琪见状一怔,心中微气,忖道:“她们怎这般好哭?谢谢还错了吗?”
  不过他心地仁厚,却并未表示出来,只是岔开话题,对苏玉玑问道:“你们信上不是说环……姑娘也在吗?怎么她突然又走了呢?”
  他改称环妹妹为姑娘,乃是怕引起这几位“妻子”的不快,谁知,苏玉玑听了仍然无济于事,更令她伤心气苦。
  朱玉玲见苏玉玑不答,强忍悲痛,解释道:“本来,我是留她等你的,哪如今晨我与玑妹,到江边去接琳姐、瑛姐,回来时她已走了,你看,这是她留给我们的信!”
  说着,已在抽屉里取出信来,递了过去。
  李玉琪默然接过,打开一看,只见上面说着:
  玲姐、玑姐如晤:
  昨夕数言,使妹深悉两姐之苦衷,造物弄人,令妹与他相遇,一见倾心,难以自己,本以为终身有托,却未料到,其中复杂如是。
  今既了了,妹虽无愧于心,却未敢插足,以令诸姐为难也。
  考虑者再,妹一者热孝未除,二者不欲碍及诸姐,故而提前启行。
  若两姐与琳、瑛姑娘妥议见谅,则妹愿不计名份,追随于诸位之后,若否,妹亦不敢生怨,唯悲而已矣!
  匆匆上达,书不尽言,此祝:
  愉快
  妹:葛玉环敬上
  李玉琪看罢,默默地将信还给朱玉玲,心中方想:“环妹妹敢情都对他们说了,但不知她们想法如何?”
  却听赵玉琳道:“玉弟弟,关于你跟环姑娘之间的事,玲妹妹已告诉我了,若你真个喜欢她,但等你琼州病愈回来,再去找她,好吗?”
  蓝玉琼闻言,心中怦怦乱跳,不知是喜是忧。
  李玉琪听了,却是颜色骤开,立即应声道:“好,好,蓝姐姐咱们什么时候走啊?”
  苏玉玑与赵玉瑛小性儿最多,闻言内心不由大为不满,各自暗“哼”了一声,鼓腮不语。
  蓝玉琼听他叫得亲热,又是高兴,又是不好意思,方想回答,却又觉得有点儿不便。
  还是赵玉琳,看出蓝玉琼的为难,便代她回答道:“方才我已与蓝姑娘商量好啦!反正早晚得去,不如早些,若你愿意,明晨便可出发,好吗?”
  李玉琪心想:“她对我真好。”
  连忙点头等应,赵玉琳又道:“今天已不早,我看大家还是早点休息如何?”
  众人之中,以她最长,她说休息,自然都无意见。
  赵玉琳见状,转对蓝玉琼道:“蓝姑娘,若不见弃,与我和瑛妹联床好吗?”
  蓝玉琼对她可有点佩服,虽然她年龄较大,自忖实无她那种端庄大方,有条不紊的安详风仪。
  因此她十分愿意多与赵玉琳亲近,但转念一想,却道:“琳姐好意,小妹万分乐意。只是若要明日起程,有好多东西,尚须小妹回去整理整理,等琼州返来,再与琳姐、瑛姐同床夜话吧!”
  赵玉琳客套了几句,蓝玉琼便起身告辞,李玉琪见她要走,这下可慌了,忙道:“琼姐姐,我呢?”
  蓝玉琼闻得一愕,道:“少爷,你住在这儿,我那边是个尼庵,可不便收你,好,请诸位姐姐留步,明天见!”
  说话之间,众人已走到门口,蓝玉琼语音未落,顿时失去了踪迹!
  李玉琪见她已走,顿时如失依靠,在门内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可不知走呢?还是不走?
  赵玉瑛、苏玉玑见他这般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至于玉琳与玉玲,却只在摇头暗叹。
  众人拥入房内,赵玉琳道:“玉弟弟,我来问你,你的胸前,是否有七颗红痣?状如天罡北斗,列排在七坎穴上呵?”
  李玉琪吃惊地迟了一步,纳纳地道:“你,你,你看见过吗?”
  赵玉琳正色道:“你先别问这个,到底有没有呢?”
  李玉琪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胸前衣服,见内衣长衫,穿得好好的,并未破裂,遂疑惑地又问道:“有啊!你几时知道的?”
  赵玉琳与妹妹对视一眼,赵玉瑛忍不住上前一步,大声道:“我和姐姐,从生下来便与你一起长大,别说胸口那七颗红痣,你身上哪一处地方,我姐妹没有见过……”
  话说出口,赵玉瑛方才惊觉,这话可有些不雅,“轰”的一下,玉颊分颈,立涨飞红。
  无奈话已出口,想收已自不及,气得她狠狠一跺蛮靴,扭头溜出房去。
  这一下,其余的三人都被她逗乐了,只有李玉琪不言不笑,似在回味这句话的意义。
  赵玉琳见状,接口道:“玉弟弟,瑛妹的话一点不假,我姐俩自幼便与你生长在一起,直到十岁,方才……唉,现在不说出也罢。”
  想是她想到家罹惨祸之事,神色黯然,叹息出声,李玉琪若有所悟,一直盯着她瞧,半晌也叹了口气道:“唉,现在我好象有点明白啦!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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