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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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律师-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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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般地在她脑子里重复播放。当时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此时又卷土重来,而且很强烈。直到这时,她才正视了一眼顾阳宁,眼神既没有了愧疚和悲伤,也没有愤怒和鄙夷,而是一种令人发怵的平静。    
    陈娟站起身,平视着墙面,一字一句地说:“你骂够了吧!顾阳宁。如果你骂够了,那我就告诉你一件事:我和他是只有一夜的风流,但是,他是个有涵养、有风度的男人,他是一个懂得如何呵护女人的男人。你口口声声骂人家是小白脸,你认为你有多帅,有多阳刚,一样的土包子!”    
    陈娟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伤口上撒盐,愤怒的顾阳宁强忍着伤口的剧痛,突地坐起身来,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陈娟骂道:“好啊!陈娟,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你看不起我,我配不上你!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    
    “我现在告诉你也不迟,我们还没有结婚,还没有走进坟墓,都还有重新选择的余地。”    
    陈娟是豁出去了,顾阳宁已气得脸色发青:“好啊,你是铁了心要一拍两散,你别忘了,这两年我是怎么对你的。你摸着良心说,我顾阳宁哪里做错了,要你这样对我。”    
    “我怎么对你的?你觉得你付出了很多是不是?你觉得不值是不是。你要我赔偿你的青春损失费吗?顾阳宁,你是不是个男人?你懂不懂得女人需要什么?不是甜言蜜语,不是憧憬幻想,是实实在在的生活。生活,你懂吗?生活就是把两个捆绑在一起,荣辱与共,肝胆相照,同喜、同悲、共患难、同进退,而不是哪一个人要咬牙独撑,另一个人冷眼旁观、坐享其成;也不是一定要分清楚哪样东西是你挣的,哪样东西是我买的。”    
    “我是不懂生活,但我懂得一个男人要自食其力,不能寄人篱下。我出身低微,但我不想一辈子贫贱,我生活清苦,但我不愿受人家的嗟来之食。陈娟,你听清楚,我和你谈恋爱,不是想要你丰厚殷实的家产,也不是要攀高枝使自己身价倍增。”    
    顾阳宁和陈娟都是律师,可谓口舌如簧,吵起架来自然是针尖对麦芒,不相上下。不过慢慢地也就吵累了,声音越来越小,隔阂则越来越深。吵到后来,陈娟只觉得头痛欲裂,手脚软绵绵的毫无力气,呼吸也很急促。幸好周宏昨夜给了她一板蓝色胶囊止痛药。陈娟服下药,头痛顿时缓解,身子又开始飘飘然。顾阳宁半坐半躺斜靠在床上,心灰意冷,他根本没有留意陈娟头痛吃药的细节。房间里又开始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这时,陈娟的手机响了。她懒洋洋地拿出手机,看了看号码,又看了看床上的顾阳宁,挂断。过一分钟,手机再次响起,陈娟仍然挂断。如此反复了三次,第四次,陈娟接通了电话。    
    电话是周宏打来的,一开口便给陈娟道歉:“阿娟,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是你男朋友,否则我不会那么冲动。有什么事大家可以坐下来平心静气地谈嘛,何必要拳头相见呢。”    
    周宏的道歉是真诚的。陈娟心里也很清楚,今晚的事端完全是顾阳宁挑起的,但她仍没有在电话跟周宏说一句话。见陈娟没有说话,周宏也静默了,两人手持着电话,彼此喘息的声音能听得清清楚楚。约摸两三分钟后,周宏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说:“阿娟,我虽然知道这个时候说话不是时机,但我真的很想你,特别想!我现在一个人在大街上走,心里总觉得空空荡荡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总感觉到自己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很着急,却怎么也找不到。”


第三部分:乌云密布高深莫测

    周宏说到最后竟自嘲地笑了起来。他笑得傻傻的,但陈娟听来很朴实、很动情。心底强抑着的情愫又开始荡出涟漪,陈娟的脸上不自禁地绽出甜甜的笑容。顾阳宁虽然假装着眼望天花板,但耳朵则在仔细地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听得不是很清楚,但许多加强了语气的关键字眼都被他听了去。当他侧眼去看陈娟,竟发现她的脸上荡漾着笑容。一时间,顾阳宁再度气血上涌。他发疯似地跳下床,夺过陈娟的手机,猛地掼在地上,还狠狠地在本已破碎的手机上跺了几脚,嘴里则骂着:“真不要脸啦!你这个婊子。”    
    这算是陈娟平生所遭受到的最恶毒的辱骂。不再有悲痛和愧疚,只有愤怒,她想上前狠狠扇顾阳宁几巴掌,让他永远记住女人的尊严是不可侵犯的。但她扬起来的手没有落下去,顾阳宁满脸浸血的纱布让她改变了主意。陈娟再也不想呆下去了,她一句话也不说,气匆匆地走出了顾阳宁的家门。就在关门的那一刻,她听到了顾阳宁悲怆的哭声。    
    夜已深,大街上只有几个醉鬼满嘴胡话,踉踉跄跄地在晃荡。陈娟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徘徊着,欲哭无泪。前面有个电话亭,散发出清冷的灯光,陈娟慢慢地走了过去……    
    昏黄的灯光,冷清的四壁。顾阳宁紧咬着嘴唇,脸色苍白,无神的目光投向窗外,破碎的心也被抛到了漆黑的夜空之中。泪水在无声地流淌,心在慢慢地萎缩,所有的欲念都在悄悄地溜走,身体的伤痛已渐至麻木,顾阳宁就这样清醒地感觉到自己被撕裂,被遗弃,大脑中直留下一片荒漠……    
    郑晓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吴之明侧了侧身子,睡眼惺忪地望着妻子:“还没睡呀?”    
    “睡不着!”    
    “还想那案子?”    
    郑晓摇摇头。    
    “快睡了吧,明天还要上班哩!”吴之明打了个呵欠。    
    “也不知他们俩现在怎么样?”郑晓幽幽地说。    
    “谁呀?”吴之明有口无心地问。    
    “小顾和阿娟。两人今晚肯定要吵架,这一切都是我惹上的。害得小两口伤的伤,气的气。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这么简单的案子都办不了,还惹出些麻烦事来。”    
    “麻烦事还等着你呢!”吴之明清醒了许多,叹着气说:“我跟你说了,找个机会把这个案子结了,你没办法打赢这样的官司。受害人不就要钱吗?你去找他们商量商量,庭外和解,出点钱安抚安抚不就成了。”    
    “现在找谁去?人家说我错列被告。再说呢,凡事都这么私了,还要法律干什么。”    
    郑晓说着说着又来了气,吴之明只有尽量缓和气氛:    
    “别争了!我只是给你提个建议,你要怎么做我也管不了。况且我相信你的能力。不过呢,还是那句话,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郑晓玩味着这个词,想起李明那天的话,心里嘀咕:这些男人怎么啦,一个个的全那么高深莫测。


第三部分:乌云密布案子审理的情况

    一宿没有睡好,郑晓在办公室里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手头的工作很重,要整理昨天庭审的记录,又要制定下一步的取证方案,争取第二次开庭能够胜诉。然而,吴之明劝她放弃,顾阳宁和陈娟又平地里生出风波来。所有烦心的事一古脑儿全部涌了出来,直搅得她心神不宁。郑晓坐在办公桌前,呆呆地望着厚厚的卷宗,满脑子稀里糊涂。同事们一个接一个的前来打听昨天案子审理的情况,郑晓有句没句地应付着。李明从办公室里出来,看见郑晓发呆的样子,笑道:“想什么心事呢,郑律师!”    
    “哦,主任!”郑晓如梦方醒。    
    “案子怎么样了?”李明随口问道。    
    “我还没来得及向你汇报呢!”郑晓边说边匆匆忙忙地翻着庭审记录。    
    “算了,你别汇报了,大体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你现在什么也别想,好好准备下一次开庭。”李明说完转身欲走,突然又回过头说:“顾阳宁和陈娟怎么没来上班?”    
    郑晓叹了口气,说:“小俩口吵架了!”    
    “吵架?”李明一皱眉:“好好的,吵什么架?再说,吵架也不致于不上班哪。我还以为他们外出取证去了呢!这些年轻人哪,总喜欢感情用事,小两口闹别扭还要怠工。看来,你得好好管一管你这两位助手啊,郑律师!”    
    郑晓仿佛没有听见李明说什么,仍然自顾自地翻开笔记,而后突然抬头岔开话题:“主任,有件事我要请教你!”    
    “请教我?”李明一愣,“什么事?”    
    郑晓下意识地望了望周围的同事,李明便料定是一件保密的事儿,说:“干脆到我办公室里说吧!”    
    跨进李明的办公室,没等李明开口,郑晓便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急着问道:“你觉得牛栋这人怎么样?”    
    “牛栋?什么怎么样?”李明不知就理,郑晓便补充说:“我怎么看这人怎么不顺眼。”    
    “他不是你同学吗?”李明问道。    
    “什么同学,他毕业的时候,我才进校,照面都没打一个。”    
    李明止住笑,突然若有所思:“当官的没几个顺眼的,牛栋嘛,武夫一个。他自恃是公安局长,能够踏平黑白两道,说话做事总是那么霸气十足的。”    
    郑晓摇摇头:“我不是指这个,我觉得他和这件案子有关联。”    
    “哪件案子?”李明一诧。    
    “我手中这件案子。”郑晓说。    
    李明有些惊讶地望着郑晓:“不可能吧!”牛栋怎么会和交通事故挂上钩?”    
    “我也这么想。但自从红珠失踪以后,我就开始怀疑牛栋。”    
    “你认为是牛栋把红珠藏起来了!”    
    “有可能。当时在‘空间走廊’碰上牛栋时,我就很诧异。”    
    “这倒没什么奇怪的,人不风流枉少年嘛!牛栋那种人,出入声色犬马场所是习以为常的事啦!”    
    “可是当时是大白天,并不是娱乐时间,而且他和金蓉生很熟悉。”    
    “这个不奇怪,金蓉生是金焕庭的胞弟。整个南河集团都是金家兄弟的。像南河那样大的企业,和警方搞好关系是人之常情。牛栋要充当金氏兄弟的保护伞,金氏兄弟要孝敬牛栋,礼尚往来,正常得很。”    
    李明的分析自然有他的道理,可郑晓总觉得有许多疑点梗在心中,却也理不出个头绪来。李明见郑晓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便开导说:“郑晓啊,论行业经验,你是够丰富的啦,但论社会经验,你可是稍逊一筹啊。很多事情是越想越复杂,不能寻根究底的,要快刀斩乱麻。像你手中这样的案子吧,能进则进,不进就退,何必非得强求大获全胜呢?这不外乎就是一桩民事索赔案件,目的是要为受害人讨回一个公道。这公道是什么?就是精神上的安慰,金钱上的补偿。你其实可以不走诉讼这条道路的,为什么偏偏要闹上法庭呢?律师的工作并非一定要在法庭上去做的。”    
    李明话中有话,郑晓算是听明白了。可现在被告方并没有和解的诚意,郑晓也是骑虎难下。郑晓把心头的想法告诉了李明。李明一脸苦笑,语重心长地说:“这都是你自己太要强。喏!——”李明边说边拿出一张报纸,指着上面的一篇文章说。    
    “你看,你说这些话干什么呢?”    
    郑晓抓过报纸一看,上面是纪月和周嘉一关于昨日庭审的报道。其中一段话被李明用笔划上了横线:    
    “原告方代理律师认为,此案可能有人为因素在干扰司法公正。她表示将不惜一切代价查找更有力的证据,还受害人一个公道,给法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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