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7-烈火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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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7-烈火如歌-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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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枫师兄,你今晚喝的有些多了。”    
    战枫好像没有听见。    
    冰冷对视烈明镜。    
    烈明镜雪白的须发烈烈怒扬,脸上的刀疤狰狞入骨。    
    他横目道:    
    “知、道、后、果、吗?”    
    战枫冷哼。    
    裔浪死灰色的眼睛看着战枫,象看一只狗:    
    “违抗庄主命令者,废掉武功,逐出烈火山庄。”    
    寂静如噩梦。    
    战枫站立于席间,刚美的身躯象遗世独立的孤煞,幽黑发蓝的卷发无风自舞,亮光中,他的眼睛黯如漆黑的夜,只有右耳的宝石,是惟一的光芒。    
    如歌看着他。    
    仿佛置身于一个距离他十分遥远的角落。    
    她不认识这个战枫。    
    她的战枫,是那个在漫天碧叶的荷塘边,怀抱着十四朵盛开的荷花,会羞涩,会紧张,会对他爱恋的少女说——“我会永远保护你”的少年。    
    烈明镜强压下怒火,瞪视孑然傲立的战枫:    
    “理——由——!”    
    他的怒吼使大厅内所有的门窗刹那间震裂!    
    夜风呼呼地灌进来!    
    战枫在风声中,极轻极轻地望了眼如歌。    
    如歌面容苍白。    
    嘴唇褪尽了血色。    
    一丝柔亮的黑发飘在她耳畔。    
    但她的眼睛。    
    倔强、毫不屈服!    
    她直直凝视他,眼睛眨也不眨,她要听!    
    她要一个理由!好挖掉这颗心!    
    是亘古的悠长……    
    还是呼吸的急促……    
    战枫道:“因为我不喜……”    
    心,灰飞烟灭……    
    这五个字……    
    多么轻易的五个字……    
    如歌强忍住突如其来的颤抖!不可以!不可以脆弱!不可以在伤害她的人面前表现出她的脆弱!如果她胆敢哭出来,她宁可去死!!    
    “因为我不喜欢他!”    
    一个声音打断战枫。    
    那声音有些发抖,有些歉疚。    
    是从如歌口中发出来的。    
    她的笑容一开始有些颤抖,但慢慢的,笑容越来越大:    
    “因为我不喜欢战枫!”    
    她挺起胸脯,笑着对烈明镜解释:    
    “爹,对不起,我原来喜欢枫师兄,可是,现在我不喜欢了。”    
    她只看着父亲:    
    “枫师兄知道我不再喜欢他,所以才说不的。是我对不起枫师兄,我不喜欢他,我不要跟他成亲。”    
    气氛顿时变得诡异。    
    这样一来,违抗烈明镜的变成了他的女儿。    
    战枫的卷发象被夜风吹动,张扬地飞舞,深蓝涌进他的眼底,他又望了如歌一眼。    
    如歌红衣雪肤,脸上有笑容,嘴唇却倔强地抿着。    
    她的眼睛比六月的太阳更明亮。    
    明亮得可以将他的心灼出一个黑洞。    
    她没有看他。    
    她好像再也不会看他。    
    战枫眼中的深蓝,直欲将暗黑吞噬。    
    “歌儿”,烈明镜眉心深皱,一种复杂的神情使他忽然显得有些疲惫,“你不用维护战枫。”    
    如歌笑:“我哪里是在维护枫师兄,我是在维护我自己。”    
    烈明镜仔细打量她。    
    如歌轻笑道:    
    “爹,不要让我嫁给枫师兄好吗?因为我不再喜欢他……”    
    “她喜欢的是我。”    
    轻若花语的声音微笑着扬起。    
    众人循声望去。    
    一个轻笑的白衣男子,耀眼优美如雪地上的阳光,他似乎是会发光的,一时间令众人惊艳到睁不开眼。    
    一种空灵的星光。    
    一种极美的风致。    
    象清晨的朝雾,游走在雪举手投足间。    
    雪笑得极慵懒,轻柔地搂住如歌的肩膀,妩媚地呼吸她身上的甜香,眼波如水飘向烈明镜:    
    “有了我,她怎么还会喜欢战枫呢?”    
    烈明镜的眼睛微微眯起来。    
    他看着雪,突然好像一惊,想起了很多事情,诡谲的光芒在他眼底闪烁。    
    雪……    
    这个歌儿带回庄的男子,莫非竟会是……    
    他沉吟不语。    
    如歌一动不动,任由雪拥着她的肩膀。    
    她望着裔浪:    
    “裔叔叔,我违抗了父亲的命令,甘愿接受庄规惩罚。”    
    裔浪灰色的瞳孔收紧。    
    他怎会不知道如歌在烈明镜心中的地位,如果将她逐出山庄,第一个痛苦的就将是烈明镜。    
    众人也面面相觑。    
    气氛正古怪中。    
    雪笑颜如花:    
    “哪里会有惩罚呢?你只是在跟自己的爹诉说女儿家的心事,告诉他你另有心上人了而已。如果这样都会受到惩罚,那你爹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慕容一招急忙大笑附和:    
    “哈哈,对嘛,哪家的儿女不会跟父母有意见相左的时候呢?大哥,你骂她几句就算了,不要跟小女孩儿家斗气了。”    
    凌冼秋微笑:    
    “大哥,如歌有心事肯坦诚相告,有这般不扭捏造作的孩子,是大哥的福气啊。”    
    姬惊雷直视烈明镜:    
    “师父,不要责怪如歌!”    
    烈明镜扭头看向裔浪:    
    “浪儿,此事由你裁决。”裔浪面无表情道:    
    “小姐在同父亲讲话,而不是庄主。”    
    烈明镜抚掌大笑:    
    “好——!好——!”    
    夜风凉凉吹来。    
    厅堂中忽明忽暗。    
    如歌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了,不由有些虚软。    
    一只手扶住了她。    
    她轻轻看去——    
    雪一如既往顽皮的双眸,却似乎有种深邃的感情。    
    


第二部分第五章(1)

    月亮被云彩挡住,夜空昏黑而无光。    
    荷塘中声声蛙叫。    
    在寂寥的夜色中显得分外空旷。    
    如歌抱着膝盖坐在荷塘边,径自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发呆。    
    她觉得有些凉。    
    不由将身子蜷得紧一些,阻止寒气向她的胸口窜。    
    不知过了多久。    
    一个白色的身影轻轻坐到她身边。    
    如歌立时将身子挺直,扭过头去,对那个耀眼的如花男子微笑:    
    “多谢你帮我。”    
    在无月的夜晚,雪的面容仿佛会发光,轻笑:“如何谢我呢?”    
    如歌微怔。    
    雪笑得妩媚:“说要谢我,不能没有诚意啊。”    
    如歌道:“你说,我做。”    
    雪张开双臂,微微搂住她的肩膀:“我要你在我的怀中哭一场。”    
    如歌僵住。    
    半晌,她抬起头笑:“为什么要哭呢?”    
    “不行,你答应我了。”雪有些生气。    
    如歌叹息,将脑袋缓缓倚到他的怀中。他的白衣似乎沾染了夜的凉气,有冰冰凉凉的味道,又似冬日的花香,又似春夜的飞雪。    
    雪将她搂在怀中,轻轻闭上眼睛。    
    无论如何,她在他怀中,一切都忽然间那么美好。    
    至于那个诅咒。    
    比不上她在怀中的感觉。    
    月亮在云中,透出一点点光亮。    
    如歌推开他:“可是我真的哭不出来。”    
    雪沮丧地垂下双手:“你明明很伤心,为什么不哭呢?”    
    如歌想一想,笑:“或许,是疼痛的时间太久了吧,所有的鲜血都已经痛得凝结,等刀子捅上来的时候,血却流不出来了。”    
    雪生气道:“战枫那么让你喜欢吗?!”    
    如歌苦笑道:“如今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你不再喜欢他了?”    
    雪的眼中有一种喜悦的光芒。    
    如歌盯着荒芜了三年的荷塘,慢慢道:    
    “等我做完最后一件事情。”那晚,如歌一夜没睡。    
    她守着那个荷塘,似乎在等待它一夜间开出映红天际的荷花;可是,奇迹没有出现,一朵荷花也没有,甚至连荷叶也没有踪迹。    
    雪在她身边静静睡去。    
    当第一缕阳光破晓,如歌静悄悄地离开睡得像孩子一样的雪,离开了荷塘。    
    ***   ***


第二部分第五章(2)

    清晨的露珠从树叶滑落到如歌的眉毛上。    
    她怀抱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站在战枫的屋门外。    
    敲一敲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    
    战枫身上有浓浓的酒气,深蓝的布衣有些污迹,似乎曾经呕吐过;见到如歌,他的眼睛忽然亮蓝得可怕,右耳的宝石发出鲜活的光芒。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是你。”    
    如歌抱紧木盒子,对他笑得云淡风轻:“可以进来吗?”    
    他闪开,让她走进去。    
    屋里还是一样的简朴,什么多余的摆设和装饰都没有。    
    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条长凳。    
    还有一股浓烈的酒气,窗下凌乱地堆着几只酒坛子。    
    她在长凳上坐下,将木盒子放在桌上,眼睛无意中看到了放在床下的一双鞋。    
    白底蓝面,用的是麻线,针脚很密,不十分工整,却来来回回缝了两趟,为的是能够更结实些。她知道,在这双鞋底有一处暗褐色,那是三年前她做鞋的时候他突然进来,为了给他个惊喜,她慌忙藏躲间不小心让针扎破了手。    
    鞋上有她的血。    
    他却一次也没有穿过。    
    如歌将视线收回来,笑容有些单薄:“你还留着这双鞋?”    
    战枫望着那双一点尘埃也没有的鞋,沙哑道:    
    “是。”    
    她笑:“应该把它扔掉了。”    
    “是。”    
    沉默。    
    然后她皱眉,轻轻吸气:“你知道我来找你做什么吗?”    
    他眼神黯如大海:“你不该来。”    
    她笑,笑得有点呛咳:“战枫啊,难道离开的时候你也要如此冷酷吗?”    
    战枫笔直地站着。    
    看不出任何一丝情绪的波动。    
    如歌轻轻抚摩桌上的木盒。    
    她的声音很凉:“从很小开始,我就喜欢你。你站立的样子,你走路的样子,你吃饭的样子,你说话的样子,你习武的样子,你安静的样子……我喜欢追在你后面跑,你去哪里我去哪里……究竟喜欢你什么呢?喜欢你哪一点呢?我也忘记了。只知道很喜欢你。”    
    战枫一动不动。    
    如歌忽然一笑,瞟着他:“战枫,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呢?”    
    战枫的拳头在身侧握紧,他的指骨煞白。    
    如歌又问:“你曾经喜欢过我吗?”    
    战枫似乎再也站不住,走到窗前,将深蓝的背影留给她。如歌望着他,觉得好笑极了:    
    “你可以在众人面前说不喜欢我,现在却说不出来了吗?”    
    她站起来,走到战枫身后,用力把他的身子扳回来,直视着他的眼睛,怒声道:    
    “说啊!昨晚你的话并没有说完,这会儿全部说出来让我听听!”    
    她的双手抓住他的胳膊。    
    他的身子僵硬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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