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言梦》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女人不言梦- 第4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要是传出去,将来不成功,那倒有多难看啊!”二兰唤怪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你看你神经兮兮的!’巩凡冒说:“黄镇长说准备提拔我当文书。”二兰“哟”了
一声:“那就是做官了!”孔凡冒咂嘴道:“老同学,你别刺我了行不行!”稍时
又说,“前几天我写了篇报道给黄镇长看了,他直夸我是棵好苗子!”二兰兀自笑
了起来:“好苗子得用尿浇才成啊!”想起刚才在路中间解的那几滴小便,不由得
哈哈大笑起来。孔凡冒说:“你又要笑我了二兰!”二兰说:“这不是你自个讲的
吗!
    孔凡冒不言语了,只顾低头往前走。走着走着,猛的“哎哟”一声蹲在地上。
二兰问道咋的啦?他说头有些疼。二兰认真起来,说大概是刚才砸破了。这时正好
走到水泥厂附近,二兰便抱着孔凡冒的脑袋迎着厂外水泥电线杆上的灯光看,说我
看看破没破。孔凡冒心里一阵窃喜,便将头往二兰的胸前那块突出的地方赠。起初,
二兰认为孔凡冒是无意的,便将身子往后挪挪。哪知孔凡冒一颗熟黄豆吃香嘴了,
便将头放肆地抵着二兰胸前那块柔软的地方不离开。二兰穿得比较薄,有意无意间
便明白了什么。她的脸一下臊红了,接着又变白了,她猛地将孔凡冒的头托起来.
腾出一只手,上去就是一耳刮子。孔凡冒没点防备,正晕晕乎乎地恣得慌,叫这一
巴掌打得头皮一麻,半晌分不清东南西北。
    二兰正色道:“孔凡冒,你少在我面前人不人鬼不鬼的,想占我的便宜没门!”
孔凡冒手捂着脸:“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咋呼个啥呢!”再不理孔凡冒,一个人头
里走,愈走愈快。
    刚到家门口,突然见大从屋里冲出来,没等她开口,她大便说,二兰,快找车
子拉你娘去医院,你娘怕是不行了!
    公鸡叫二遍的时候,张三关的车才到三关镇。车停在水泥厂的大门旁,他下了
车。水泥厂还是他走之前那个老样子,几只昏黄的灯泡在黑黝黝小巴山下显得黯然
无光。张三关围着院墙转悠了一圈,这才朝自家走去。
    五年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张三关一时三刻都在思念这个家。数不清多少回
梦中,他回家和妻子、母亲团聚,那种幸福和甜蜜是一般人所不能体会到的。在监
狱里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回家,而现在真正来到自己所熟悉的家门口时,他却有一
种陌生感。他抬了几次手,甚至不敢去碰那扇黑漆大门的铁环。如今他才真正认识
到自己再也不是过去的张三关了,他是个刚刚释放的犯人,一个万人唾骂的阶下囚!
一种悲哀趁着凉夜的秋风暗暗侵袭他的身心,他不由打了个寒颤,抱着膀子,在门
口久久地徘徊。在这个寂静深夜,他实在没有勇气叩响自家的大门。但又经不住立
即和家人团聚的那种亲情的诱惑。他一纵身爬上院墙头,伸手够着院中的那棵槐树,
顺着树干轻轻滑到院子里。
    家中一切还是老样子, 黑暗中他还能分辨出一切家什杂物还 是他走之前放的
那些个老地方。 他深深地吸两口院中熟悉的气 息,肺部便充满了醉人的温馨。他
的喘息惊动了熟睡的鸡, 鸡圈里 一阵骚动。他不由想起秀娟每次去探监给他送鸡
蛋的情景,鼻子一酸,泪水随之源上双额。他想起他给这个家所带来的痛苦与悲哀,
身不由己地直直跪了下去,心里默默地说:“娘,不孝儿子回家了……秀娟,你这
个不是人的男人回家了!”话未说完,便泣不成声了。
    房门开了,秀娟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一只手正扣着扣子。
    “秀娟。”
    秀娟已认出院里跪着的男人,嘴唇蠕动几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秀娟!”张三关不由又叫了一声。
    秀娟抬手拢拢头发,轻轻走过来,尔后搀着男人的胳膊:“起来吧,进屋去。”
    “我不起来,我不起来!”张三关又跪了下去,接着抡起巴掌,左边一下右边
一下,打着自个的脸。
    秀娟抱住男人的胳膊,满眼含泪地说:“哪儿跌倒哪儿爬起来,何必作贱自己
呢!”
    张三关一把抱住女人:“秀娟,我对不起你,昨晚……我不是人!”
    秀娟愣着眼,许久才“哇”地一声哭出声来,拳头像雨点似的落在男人的身上,
说:“你呀,你呀……”忽然想起什么,急忙止住哭声,咬住嘴唇低低地泣着。突
然,她像发疯似的抱住男人,狠狠地在他的肩上咬了一口。
    冤仇宜解不宜结,得饶人处且饶人。
    吴良本早晨醒来,在床上做了一套自己设计的健身操,才起身去洗涮间刷牙洗
脸。之后,他习惯地拿一张昨日的报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刚看两眼,猛想起
该问问张三关的情况如何, 便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拨通香港大酒店312房间。好长
时间,才有个娇滴滴的女人接电话。吴良本往厨房瞅一眼,手捂着话筒,放低声音
问道:“莉莉,我的那个客人呢?”那头传来一声长长的哈欠:“你问的是那头驴
啊!早不知跑哪去局尿了!”吴良本奸笑一声:“你昨晚大概侍候人家不舒服吧!”
那头尖着嗓子“哟”了一声:“那头驴根本不懂得什么叫舒服,还没拉开架,枪便
走火了……”吴良本看见老婆端着早点从厨房出来,便说:“不闲扯了,今晚找你
擦擦枪!”玉芝一手端着一盘荷包蛋,一手端着杯牛奶,问道:“什么枪不枪的,
又要打靶吗?”吴良本接过老婆手中的盘子,说:“武装部要搞冬训,通知我们提
前擦枪准备着。”他喝一口奶,又说,“备战备荒为人民嘛!”
    玉芝坐在一旁看着男人吃饭,心里却在琢磨一件事。她想男人这回托人给张三
关减刑,又亲自开车接他出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安好心。从几年前新婚第一
夜当男人知道她被张三关破了女儿身之后,她就断定男人一定不会放过张三关的,
现在想起那个晚上,她就心悸。当男人发现她下身没见红时,便肯定地说她婚前曾
和男人发生过性关系。她说没有。男人说你没和别人睡觉?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
和你侃明点,光大闺女我玩过五六个,你是怎么回事我还能不知道吗?接着他便哄
她,说人一时糊涂做错了事
    “那是难免的,只要你告诉我那男人是谁,今后保证不再和他来往,咱们一张
白纸掀过去,好好地过日子。如果你不向我讲实话,咱们明天就去法院离婚。她当
时信了男人的花言巧语,问他说的话可当真?男人说我是爱你的,要不我能连老婆
孩子都不要和你结婚吗?她便信男人的话,再说自个与张三关的恋爱关系男人是晓
得的,又不是和其他的男人胡搞,怕什么呢?而她与张三关正谈得好好的,是男人
硬将她抢过来结婚的,之后她便将和张三关有过两次性关系的实情告诉了男人。男
人问就两次吗?她说就两次。并赌了血淋淋的咒。男人说我相信,并捧着她的脸,
亲了个够,发誓说绝不记前嫌,只要她从此不和那个张三关来往……后来,她听说
张三关被捕入狱,也曾怀疑这事是否与男人吴良本有关,想来想去不可能,一是男
人和张三关不在一处工作,离得又是那么远。二来,张三关坐牢是大兰告的,更和
男人扯不到一块去。可现在男人对张三关这么热情,玉芝越想越不对劲,心说,他
与张三关素不相识,他为啥要帮他呢?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良本,有句话我想问问你。”
    “什么事?”
    “你想对张三关怎样?”
    “什么怎么样?”
    “你当初答应我不记仇的。”
    “现在也没食言啊!”
    “你不会平白无故替他办好事的。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吴良本掏出手绢擦擦油嘴:“我说你也许不信,我听别人讲张三关是个人才,
便想叫他早一点出来帮我做事。”
    “做什么事?”
    “我想在三关镇开一家粮油贸易公司,叫张三关做经理。”
    “这是你的真心话?”
    “我啥时候和你讲过假话!”
    玉芝起身收拾碗筷:“其实你也不该怀恨人家张三关的,当初你也知道我和张
三关的关系,是你将我从人家怀中抢过来的,伦理他该恨你才对。”
    吴良本肿眼泡一翻说:“所以啊,要不我无缘无故帮他做什么呢?!”
    玉芝将碗筷送进厨房,拿来抹布提着茶几,忽想起什么,对吴良本说:“我想
这两天回娘家看看,你看行不行?”
    吴良本说:“怎么不行呢?我何时缚着你的手脚了?”眼珠一转,半真半假地
说:“不过你回去见了张三关可不能动啥心思哦!”
    玉芝问:“张三关回去了?”顿顿才说:“你如果不相信我的话,我就不回娘
家了!”
    吴良本“嘿嘿”一笑:“老婆,我是与你开玩笑的,咱们结婚这么多年了,我
还能不相信吗?”他收拾提包准备上班,忽想起什么,“对了,你回三关镇,顺便
找找张三关,将我的想法告诉他,看看他的态度。”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今晚
我有应酬,不回家吃饭了,别等我。”
    张三关在家闷了几天没出门,他本想一回来就找大兰那个女人算账的,当他知
道大兰已离家出走了,不得不暂时压压心中那口恶气。他暗想,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我不信你这辈子不回三关镇来!
    仇人不能相见, 犹如射箭人找不着靶子。所以张三关这几天 心里不高兴。幸
好,水泥厂过去的一些同事、下属、街坊邻居,亲朋好友络绎不绝来看他,也没个
人把他当释放犯或者是阶级敌人看,相反大家却真诚关心他,并愿意再大的困难也
要帮助他。他的精神上似乎得到一种安慰,心里也平添了几分踏实。
    这天头响,张三关刚刚送走几个来看他的熟人,回屋还没坐下,玉芝便一脚跨
进了他家院门。
    玉芝贸然到来,张三关不由打了个愣神。他没想到工艺在这个时候能来。那天
在监狱门口,当他知道吴良本帮肋他提前出狱的时候,就猜到可能是玉芝背后起的
作用。依他张三关过去的脾气,事先如若知道提前放出来是吴良本使的劲,他宁愿
多蹲二年,也不领他这份人情。几年前,当吴良本将他心爱的恋人夺走的时候,他
曾发下毒誓,此仇不报不是人!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后来他又娶了秀娟这样贤慧的
妻子,这种仇恨便一天天淡漠了。可以说,吴良本这次帮了他,也是对他张三关的
一种补偿,他想不领这个情也不行了,因为这已经成了事实。
    玉芝本来有一肚子话要说,进了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知道张三关还记
恨着她。她理解他,可他能理解她吗?当时她嫁给吴良本也是有难言之隐的,她不
是人所说的那种嫌贫爱富的女人,她之所以离开张三关,嫁给吴良本,的确是形势
所逼。那年,经人介绍她去给吴良本家当保姆。一天,吴良本趁妻子去上夜班后,
将不会喝酒的她给灌醉了,并为她拍了许多张裸体照。第二天他将洗好了的探照给
她看。她求他将那些照片和底片还给她。他说东西可以给你,但必须答应我一个条
件。她问什么条件。他要她当他老婆。她问你不是有老婆吗?他说我这个老婆没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