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___饶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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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___饶雪漫-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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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镇江人民广播电台节目部主持人,“花衣裳”网页版主,十四岁开始写作;至今已发表小说100多万字,连续七年获江苏《少年文艺》“好作品”奖,其作品在网上人气也很旺。已出版书籍《飞越青春的鸟儿》、《蔷薇醒了茉莉开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可以跳舞的鱼》、《眉飞色舞》、《QQ兄妹》以及网络爱情小说集《冰淇淋恋爱了》等书。偶尔涉足成人文学,代表作为《调频》被数百家网站收录。 已出版作品50余部,作品语言优美、故事动人、风格多变,享有“文字女巫”之称。代表作有《假如深海鱼流泪》、《小妖的金色城堡》、《校服的裙摆》、《左耳》、《沙漏》《秘果》《离歌》等等,并主编少女杂志书《漫女生》、《雪漫》、《最女生》及《17SEVENTEEN》。作品多次登上全国各地(含港台地区)畅销书排行榜,小说《天天天蓝》在日本出版。她的文笔独特,写有“青春爱情系列”“青春疗伤系列”“青春疼痛系列”等等系列作品。饶雪漫还身为一个专写青春小说的三人团队成员之一;此团队名为〃花衣裳〃。除饶雪漫外;还有伍美珍和郁雨君两位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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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雪漫 
  
 


第一章 半夏

(1)

我叫庄小勤,今年二十二。

在北京这个巨型魔方里,我已经孤身混了两年。

我没有户口,没有固定职业,只有一支笔。我从事的是一个时尚的职业:枪手。

哈哈,枪手。

不过你别误会,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枪手,说得明白些吧,你见过世面上花样繁多的名人出书吗?我不敢说所有的作者皆非本人,但是我肯定,其中六成以上,出于枪手代笔。没人出头争夺著作权,基本上,只要有钱落入口袋,更没人去关心署名问题。最初操此职业时,我常安慰自己:把字卖给别人家总比字写出来在角落静静烂掉好,找名人代言而省却代言费,多么划算的一笔交易。所以到后来,就连安慰这道工序也省了。

更重要的是,我需要钱。我要买米买衣,乘车代步,夏天吹空调要缴纳天价电费。至于房子,北京疯狂的房价,我只能幻想某天把自己嫁给个有房有车的多金男,否则,在这朗朗白日之下,要挣得属于自己的一片屋瓦,基本属于妄想。

作为枪手,我的经纪人叫陈昊。当然经纪人只是戏称,他的正式职业,是在某二流出版社做责编,因为工作的关系,常能帮我揽到不错的活。当然我们之间不只工作关系这么简单。我也奇怪从他手里接过的钱总是超过预期,大概是因为我工作特别出色,或者这其中也有些小小的情感资本。又或者这二都并存,想那么多干什么呢,自欺欺人总是被允许的。

而真正的那些感觉,我想得更少。也没空去想。或者更残忍些,陈昊不具备让我去想太多的欲望。我当然有我心里的白马王子,有关于爱情的一切美丽梦幻,只是现实把这一切打得落花流水,所以我才会写小说。有时候我一边写小说也一边小资地流点泪,但更多时候我是心硬的,时光把我逼成一个自己并不愿意成为的人,难免有时会落寞。

那些小说,我是不读的,写完了,交给陈昊,隔日收钱,一切简单。

我习惯晚上工作,白天是我的休息时间。一般来说,陈昊很体谅我。但是这天,尖锐的电话铃把我吵醒,我看看手机,还不到十点。

我一边打呵欠一边接电话,陈昊的口气,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小勤,你要时来运转了!”他宣布。

“最近没有买彩票啊。难道你从某处发现,我其实是某个印度王公的私生女?还是天上掉下来一块金砖,正好砸中你的额头?”



陈昊最大的好处,就是从不理会我的胡说八道。

“你出来,咱们当面说。就在你们家最近的那个避风塘,我等你啊。”他挂掉电话。

这样大张旗鼓,会面的结果却令我失望。

“不就是一个小明星出本自传嘛,”我呷着奶茶,“半个月就搞定的事,犯得着这么大惊小怪?”

“小明星?”陈昊抽一口凉气。“告诉我,庄小勤同学,你有多少时间完全没有接触电视、报纸、广播、网络等一切媒体?”

他顺手从书报架上抽出一份报纸,哗哗地开始翻。十秒钟后,啪!他把一个版面拍在我眼前。“小明星?你看看这里!”

我看,占了一整版的特别报道,黑体的标题中,有一条特别地骇人听闻:林嘉惠广东歌迷会警车开道,FANS热情引发骚乱。

我凝神看,黑白照片上,大队的保镖和随从簇拥一个年轻女郎,大墨镜把她的脸遮得只剩一点点,尖俏的下巴,高傲而冷漠。

林嘉惠?何许人也?

和陈昊一起去他住处,打开Google,输进“林嘉惠”,搜索结果多得吓人一跳,我甚至数不清后面的零。

随便点开一个,就看见这个女孩的照片,果然是明星样子,摘下墨镜以后,漂亮得好像现实版芭比,五官精致得不可思议。我研究她的简历,加拿大籍,1/4英国血统,家世背景学历均无可挑剔,一看年龄更让人抓狂:和我一样,二十二岁。

陈昊在一边煽风点火:“多少年没见过这么火的明星啦,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下子红得一塌糊涂。所以,要出自传啊,披露身世真相,多少人在抢这个机会,我花了多少力气才争取到……”

我直截了当打断他:“给多少钱?”

陈昊伸出巴掌:“五万。”

天呐,我差点晕厥。统共五万字的书稿,这帮人是不是钱多得可以到中华世纪坛顶上去撒?

陈昊趁机把一摞打印好的纸塞进我手里:“人家出钱你是要出力的,资料都在这,你好好琢磨。”

我对着那摞纸看似发呆,脑子却在飞速运转:五万块,一个字一块钱。按我敲字的速度,相当于一小时赚四千五百块,按照这种赚钱速度,相当于年薪…………

陈昊的手机响了,恶俗的彩铃声及时打断了我的美梦,他跑到窗户那里去接电话,态度异常谦恭,挂了电话后喜气洋洋地对我说:“走,林小姐的经纪人要见你。”

“不去。”我说,“我只管写稿。”

“他说一定要见见执笔者。”

“让他尽可放心,我有我的职业道德,绝不会到处乱讲。”

“人家不是这个意思。”陈昊说,“他是在书上面有些要求,怕我转达不明白。”



我看着陈昊,他朝我伸出一个巴掌。五个手指。

五万块呐。哦也哦也。

我没有选择地点点头。

(2)

见到林志安的那一刻,我几乎窒息。

如果不是他真实地出现在眼前,我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他好看到,怎么说呢,晋代有个叫卫玠的男人,长得十分英俊,每次出门,争相观其姿容的仰慕者都会引发一场小型的交通阻塞。那个叫卫玠的美男子只活到27岁,世人都说他是被人看死的——眼前这个男人,就好看到那样的程度。

“我叫林志安。”他伸出手。

“唉唉。”我慌乱叹息,径自坐下。

陈昊笑,笑得诡异而暧昧。

我们约在圣地亚,一家很不错的西餐厅。如果没人请客,一般巨有钱的时候,我才会来这里消费。林志安开场就是:“这事有劳庄小姐了,林小姐让我转达谢意和问候,至于酬劳,随时可付。”

“不必客气。”我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你可听过嘉惠的歌?”他问我,“喜欢哪首?”

“没听过。”我耸耸肩,“真抱歉。”

他有些没想到。陈昊赶紧出来打圆场,“小勤平日忙,哪有时间听歌。”

“整日忙写稿吗?”林志安问。

“忙睡觉。”我恶作剧地答。就在此时,侍应生送上菜单,我饿了,点了一大堆吃的,林志安好脾气地笑着。我的眼光忍不住从菜单上移到他脸上三秒种,我的妈呀,他长得真是好看。

可是好看又怎么样呢,好看,多金,关我什么事?

我也知道自己的小脾气莫名其妙,可是我管不住自己。

陈昊开始夸我:“小勤文笔一流,又聪明,写什么像什么,我盘来盘去,这活她干最适合。”

“是吗?”林志安说,“庄小姐都出过些什么书呢?”

瞧瞧瞧,专往我痛处上戮。

我索性直白:“你看林先生,真是对不起,又让您失望了,小女子不才,啥书也没出过。”

这回他脸上的表情并不显得惊讶,算是有足够的涵养的人。倒是陈昊,偷偷拿眼睛瞪我,我才不管,瞪回去拉倒。

林志安却笑起来。

圣地亚的牛排真是不错。陈昊和林志安开始在说书稿的事,何时完稿何时付印,甚至开本和纸张,前期后期的宣传手段,一一考虑周全。我则专心对付牛排,直到陈昊问我:“小勤,谈谈你的想法呢。”



“牛排不错。”我说。

他脸都青了。

我已酒足饭饱,把杯中最后一口红酒干掉,欠身对林志安说:“谢谢你的酒,我还有事,告辞先。”

陈昊起身想拉住我,但他最终没敢。我轻飘飘走出餐厅的大门,心里不是没有沮丧。我算什么?在很多人眼里,给我五万,兴许让我做什么都有可能吧,我算什么呢?

我趁着点小小酒劲,摇摇晃晃走在大街上。

一辆车在我面前停下来。

是他。

我主动打开车门,坐进去。

他发动引擎。“庄小姐好像有心事?”

“看杀卫玠。”我说。

“什么意思?”他茫然地笑。他当然不会明白,我完全理解并且原谅,这么漂亮的男人是不需要有脑子的。

“如果今天有话得罪,请多谅解。”他说,“其实我向来不擅长和女人打交道。特别是陌生的女子,说什么都好像不太合适一般。”

“哪里的话。”我说,“我只是一普通女子。应该懂得识相。”

“嘉惠这本书对她很重要。”林志安说,“还烦请您费心。我相信陈先生大力推荐的人一定没有错。”

“她完全可以自己写。”我说,“她的歌迷也许喜欢她亲手动笔的东西。”

“如果她能写,我就不必找你。”林志安说,“这事成与不成,请你不要再外传第二人。”

原来他开车追上,只是这点不放心。

“大可不必担心。”我说,“送我回家吧。”

有司机不用干嘛呢,我其实早变成一个懂得利用一切的人,既然被别人这么看了,就索性恶俗到底。他仍旧微笑。大概做助理都需要这么好的涵养。但是他的开车技术实在糟滥,急转弯,急刹车,很快我就不行了,从后望镜里看自己脸色苍白,“停车!”我喊,“我要下车!”

但是我不能下车。我们正在四元桥上,最拥挤的时段,前前后后塞满车子,这样的拥挤本来就让人心烦意乱。他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我就已经吐了——连车窗都没来得及打开。

我把林志安整洁的车里吐得一片狼藉。他居然出乎意料地一笑:“你也晕车?”

“小惠也晕车的。”他忽然自顾自说起来,带了点回忆的怅惘。“晕车的时候都是我照顾她,我和她说,唱唱歌就不晕了,她唱歌可真好听,我们坐在最后,一整个车的人都回头看她……”

就这些。我的好奇心刚起来,他就及时地打了住。

他是故意的。

我们的车绕道去洗,我下了车,走远一些,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他远远地看着我,并没有走近。可是他的眼光我看得很真切,除了陈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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