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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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爱情-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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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我的臀部一定是灰头土脸的。我从窗帘的中缝看窗外马路上的落雪,每分钟都有人走过,后来我看到一个围着红围巾的小孩子,后面跟着他的父母,他们在我窗前站了一小会, 对里边指指点点。我想他们是看不见里边的。没经小羽的同意我还是把裤子穿起来了。然后 我抚摸我的肚子,我对小羽说,怎么肚子说饿就饿了起来。小羽盯着的皮带上的铁扣子,她 问这真是鳄鱼牌吗。我说,是的,是别人以前送给我的。她说一定是某个女人。我说,是一 个女人,但是一个很不重要的女人,跟我没什么关系,好像还是我的长辈什么的。她说我猜 是你姑妈吧,小羽知道我有一个姑妈在北京做生意。我就扯慌说是姑妈,其实姑不姑妈有什 么关系呢。小羽放下捂在脸上的手站起来,屋内烟雾弥漫,很呛眼睛,她问我要不要把门打 开,我讨厌那个东北老板娘伸头缩脑的,所以我不让小羽打开门,就让我们闷在里边,过一 会,我们出去吃晚饭。    
    外边的天说黑就黑,已经六点多,我没意识到我什么时候已经开了电视,我们看了会体育新 闻。我从开水瓶里往洗脸盆倒开水,很烫,然后把那条浅蓝色的毛巾扔进去,小羽伸手去拧 ,烫得她直叫,刚才我用打火机烫了她的下巴,她生气了,说我是故意要烫她是把她当猪了 ,只有杀猪以后才会用开水去烫。我说杀鸡杀鸭都要用开水去烫,烫了以后好扒皮剔毛。小 羽也没理我。她让我帮她拧毛巾,我干粗活还行,我把很热的毛巾敷她脸上,这热气使她舒 坦了许多,她的两只手环过来,搂住我的脖子,她让我把嘴贴在毛巾上。我找到毛巾背后她 的嘴唇,嘴唇微微地开启,在毛巾里又热又有弹性,感觉很好,我就吻了,吻着热毛巾,她 的舌头伸出过一次,肯定是被毛巾上的热气烫了,又缩回去,她轻轻地笑了起来,没有声音 ,但身体是抖动的,过了一两分钟,毛巾凉下去了,她把毛巾扯下来,她的脸红红的,她让 我再到水里把毛巾拧一遍,脸盆里的水已经不太热了。我打开门,把水倒进左手的卫生间, 再 出过道的门,进右手的烧开水的水房,那儿有两只捆在一起的煤炉,上面的水壶很大,已经 开了,老远就听到冒水泡的响声,壶边映出了淡蓝的火苗,很漂亮,我拎起笨重的至少装有 十斤开水的大壶,向脸盆里倒水,这次把毛巾都烫化了,我端着盆,热气薰着我的脸,我走 出烧水房,迎面看到站在门前几米的东北老板娘,她正对我笑,她问,要洗澡啊,我随口应 了声,哎。她连忙走过来,说要为我再拎几瓶水到卫生间。我连忙拒绝她,并承认我不是要 洗澡,我说我要洗脸,我脸太脏了,油很多,所以接这么多开水,我要把那些油全都洗掉。 东北女人僵在门处,我快步走进房间,小羽抵上门,她看了看那个东北女人,她说这个老板 娘对你蛮好的,是个好女人。我说可惜太老了点。小羽跟我说,老老老,谁不会老,你以为 世界上还有处女啊。我不想扫小羽的兴。她让我再拧毛巾,再敷她的脸,再去吻唇上的毛巾 ,或者是毛巾后的唇。这次开水太烫,怎么也拧不了毛巾,手指被烫得直哆嗦,我站在脸盆 前,小羽也站着,她把那只乒乓球丢了进去,我想把球捡起来,我说会把它烫裂的。小羽说 ,不会,它不是好好地漂着吗,她用指尖戳那只乒乓球,乒乓球被烫得鼓鼓的,但她说戳起 来很软,我觉得她太无聊了。我伸手把球捡起来,然后把它扔在沙发上,小羽说快把毛巾拧 起来吧。水仍很烫。我拧了毛巾,这次比上次更热,我把毛巾扑在她脸上,她仰着身子,我 还没去吻她,她就伸舌头把毛巾挑起来,然后伸开双手,轻轻地转了起来,她转着,很活泼 ,很轻盈,让人很感动。然后她再次抽泣起来。我搂住她,她在我怀里,我们坐了下来,毛 巾很热,但明显在她眼眶那儿了有了黑印子,可能是眼泪带了些眼影的油彩下来。我没劝她 。我在毛巾外边吻她的脸。我想她今天想哭就哭吧,这小羽从来如此,哭了就没事,哭了就 好,哭吧,哭吧。我的唇在吻毛巾时被搞得又酥又麻,我想喝一口茶,但小羽不让,她的双 腿在我腿上,并轻轻地晃了起来。她在毛巾里吹气,毛巾轻轻地鼓胀着,有时像要飘着,过 了 五六分钟,我才把毛巾扯下来,她的眼睛虽然才哭过,但比不哭时还要干净,还要明亮,眼 仁纯白纯白的,真美啊,我想小羽真美。    
    


第一部分:白家庄旅馆小羽 2

    东北女人在外边喊我,说走廊里的公用电话里有人找。我放下小羽拉开门要去接电话,但拿 起话筒时电话已经断了。我回来跟小羽说,别人会打到我手机上的。小羽说,你用的是外地 手机,别人为你省钱,所以才打的公话。我穿上外套,小羽整了整毛衣,我们手挽手出了门 。东北老板娘和她的一个亲戚,一个小个子的女服务员目送我们掀起厚厚的门帘,我们来到 街上。七点钟,我们才吃的饭,我要的是韭菜馅的水饺,小羽要的是白菜馅,要了一小盘腌 黄瓜,小羽吃东西不行,我帮她代吃了七八只,很难吃,然后我们又回到街上。今天没有事 做,我这才发现我今天见小羽仅仅是因为向自己发誓要见到她,其余的什么也没有。小羽 的一只手插在我的外衣口袋里,另一只手放 在自己的口袋里,这使她走起来很不方便,路 很滑,梧桐树上有时会有大块大块的雪团掉下来,有时竟恰巧砸在头上。小羽问我是不是回 房间。我说,随你。小羽说,随你。我说那我们过华鹏大厦边的那座天桥,到三里屯南街去 吧。她说不去南街。我说,也好,那就到城市宾馆边的那条斜街去,那儿有烧烤。她说,她 不是爱吃那东西。我说那儿也有一些茶座,也有小馆子,都一样,我没有厌烦她。今天是我 把小羽约来的。今天她是我的客人。小羽和我上了天桥,在天桥上,有两三个人站在北侧的 栏杆边,望着长虹桥那边的灯火。左手是兆龙,右手是高大的写字间,我和小羽站在南侧, 看着飞驰的汽车,汽车行驶得很慢,但站在天桥上,仍觉得它们是飞驰的,特别是公共汽车 ,车顶又长又宽,跑起来很壮观。我们下了天桥,来到一条小街,我们后来就一直搂着,我 想小羽大约是不会再哭了,这么冷,她要哭,那眼泪很可能会在眼眶周围结冰碴的。小羽果 然没哭,我们从南边的小路插到那条斜街。我们去了芥茉坊,这名字很好听,老板是个搞音 乐的人,据小羽讲老板跟她老早就认识,我想这样也好,去这样的地方很随便,我们没见到 老板,店里很冷清,大概是时间还早的缘故。我们要了茶,坐在软沙发里,小羽掏出她的西 门子手机,开始疯狂地发信息。我问她发给谁。她说,无所谓,我就是想在手机上用拼音输 字,然后发给人家。人家会回吗?我问。她说,他们会回一些段子给我看。什么段子,我问 。她说什么都有。我们点了两杯茶,是龙井茶,我本来想要云绿茶。小羽玩了十来分钟手机 ,那时我有点困了,在旁边揉眼睛,我们一直抽烟,在我们面前的梁上吊着一只大彩电,里 边在播放节目,在电视机前边是一张台球桌,现在有三男两女,五个人在打桌球。小羽不时 地抬头,昂着下巴,看那几个人打球,他们每每进球时都要起哄,小羽站起来硬要看是哪个 人把球打了进去。我曾想喊一两个熟人过来,但没有下决心,因为不知道小羽想不想有别人 来,又想身上只装了八十块钱,怕约了人来,喝了东西付不起帐,所以只好作罢。    
    大概九点钟时,我从软沙发和落地灯这间的地毯上捡起一小根茶叶梗了。我很无聊。小羽除    
    了玩手机,就是不停地搓手,说搓手能够暖肾。我笑她瞎说,没有道理也没必要扯上什么肾。小羽说女人的肾要健康才好,说到肾就会说到身体的其它地方,这会没劲到顶。站在电视机斜下方的一个打球的女人一直看着我,她不认识我,但她对我很有感觉,她跟同来的 人提过我,那几个八点半多一点开始打球的人几乎每打一杆球都要朝我们这边望。我问小羽 要不要过去看,小羽说除非我们自己打。我说那要等他们打完。我走了过去,后来,我跟他 们搭上话,那三个人都是外地人,那个盯我的女人约有四十岁,但看上去很年轻,讲浙江话 ,听得出来,她是把我当成某个熟人,只是早就分辨出不是那个人,但又觉得挺像,所以就 注意上了,那个男的很谦逊,跟两个女的说话优雅得体,对我也很礼貌,于是我跟那个四十 岁的女的搭成一对,与另两个人打起球来了。我们先打了一局花的,输了。第二局我们打纯 色的,赢了,打第三局时,我兴趣很高,那个女的毛衣领子竖着,她的手表在击球时总要拖 到桌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就是有点迷,凡是这样的人也足以迷我,我不时地瞟这个女 的,尽管她一直离我很近,这时我没有记起跟我一起来的小羽,我几乎把她给忘了。那个女 人恭维我很有技巧,我则夸她手长得好看,我想那个女的肯定也没有注意到我的沙发座上还 有一个女人坐着,小羽被这四个打球的人遗忘了。因为我们的沙发座是凹在里边的,所以除 了这张球桌边上的人之外,其它人很难看到她。十点钟时,我听到玻璃杯落地的响声,当时 有音乐,所以我没在意,过了十多分钟,那时我打球的兴致已经下降了,我想起了小羽,但 为了那个女人,我还是和她合作又打了一局。    
    


第一部分:白家庄旅馆小羽 3

    十点四十分时,一个服务员在我们身边尖声地叫起来,芥茉坊顿时闹了起来,许多人往我和小羽的沙发那儿奔去,我料定是出事了。我一下子没能挤过去,在沙发拐角处有一只粉 红光的落地灯,几个很年轻的小伙子在搬弄小羽。我问怎么了,我一下子喊了起来。我扒开几个人,看见小羽的头发散得很开,勾着头,一下子没能看到她的脸,凭本能我想她可能 做了什么过激的举动。这时一个小伙子对我说,她吞了东西。我推倒一个男人,抓住小羽的 下巴,小羽的眼睛像死鱼眼一样,向上泛着,脸色酱紫。我看见她的嘴张得老大,鼻孔向外渗血,她吞了东西!有人还在叫。她的脖子完全胀起来,像鱼鹰吃了鱼一样。有一个人拿手电照她的嘴,酒吧里没有医生,但有几个男人很认真地讨论处理办法,这时我已经把小羽搂起来了。芥茉坊老板认识小羽,但不认识我,他对我说,他已经打了急救电话,110也拨了,很快就来人。他问我她吞了什么东西,我顺着手电光往里看,嗓子充血,胀得老大,很奇怪,她一下子没有闭过气,我确信她是吞了那只乒乓球了。尽管很危险,但小羽的手似乎还有劲,她捏住我,撑在我腿上。有人说如果等医生来,这个女人会死的,人们都在催我拿主意,是我不想让小羽死,这太不应该了,所以我几乎没有犹豫,我卡住她的脖子,我想把那    
    东西挤出来,乒乓球一定是扁了,她有了个吞咽的动作,乒乓球下去了,她有了呼吸, 很呛,在喘,鼻孔还在冒血,她没有睁开眼睛。和我打球的那个女人说,她死过去了。别人也这么说,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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