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共和谈演义 (第一部)作者:马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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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共和谈演义 (第一部)作者:马辂-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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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幽灵一样在校内到处晃动;她把学校比作“家庭”,把自己当作“尊长”,一脸 
冷酷,飞扬跋扈,实行高压政策。有一件事使学生们特别愤懑,当学生请假去参加 
孙中山公祭大会时。她竟然竭力阻挠,说:“孙中山是实行共产公妻的,你们学他 
没有好处,不准去!” 
  1925年初,上海和青岛纱厂工人相继罢工,消息传来。女师大的学生倍受鼓舞, 
遂发表宣言,反对杨荫榆当校长。 
  5月9日是“国耻纪念日”。10年前的这一天,袁世凯接受了日本提出的灭亡中 
国的“二十一条”。纪念日前两天,学校布置了一个演讲会,早巳被学生否认的杨 
萌榆登上主席台,要以校长名义亲自掌握会议。学生们群起反对,报以一片嘘声, 
不承认她是校长,坚持要她下台。杨萌榆大怒,厉声高喊:“叫警察!” 
  学生毫不退让,竞起责问。杨萌榆无奈,尴尬地离开了会场。 
  9日清晨,杨荫榆借校评议会名义,贴出一张布告,宣布开除刘和珍、许广平等 
6名学生自治会代表。 
  11日,女师大学生召开紧急大会,决定驱逐杨荫榆,并出版《驱杨运动特刊》。 
许广平作为自治会的总于事,带领同学给校长办公室贴了封条。 
  鲁迅挺身而出,表示坚决支持学生的正义斗争。 
  5月27日,鲁迅、钱玄同、许寿裳等7位教员联名在《京报》上发表《对于北京 
女子师范大学风潮宣言》,严正声明对女师大事件的态度,抗议杨荫榆对学生的迫 
害,呼吁各界密切注意杨荫榆的动态。 
  三天后,陈西滢在《现代评论》上发表了一篇《闲话》,以局外人的姿态,认 
为鲁迅等人的宣言“偏袒一方,不大公允”,还说女师大学生“闹得太不像样了”, 
把学校弄得像“臭毛厕”一样,丢尽了“教育界的面目”,风潮是“北京教育界占 
最大势力的某籍某系的人在暗中鼓动”。 
  鲁迅一看,十分生气,当晚就写了一篇《并非闲话》,讽之曰:“自在黑幕中, 
偏说不知道;替暴君奔走,却以局外人自居;满肚子怀着鬼胎,而装出公允的笑脸。” 
并说,丢尽“教育界面目”的不是学生,正是他们这些“蛆虫”。 
  “五卅”巨浪掀起,女师大学生参加北京各界举行的反帝集会游行。还在校内 
组织护士训练班,学习看护。准备以实际行动支援工人阶级反帝反军阀的革命斗争。 
  杨荫擒在新平路密设了一个“女师大校长临时办公处”,一面借口暑假校舍要 
进行修理,不准学生住校,一面阻止学生请来讲习医生进校。并贴出布告,宣言解 
散学生自治会。 
  8月1日,杨荫榆带着军警打手百余人,蜂拥人校,强占校长办公室,并下令关 
闭伙房,截断电路,封锁校门,企图断绝学生和各界的往来。 
  紧急关头,鲁迅来到女师大。他和学生们站在一起,隔着学校铁门同外面站着 
的密密层层的军警相对峙。当晚,鲁迅和其他一些教师留宿在学校教务处办公室, 
准备应付不测。 
  8月6日,教育总长章士钊以“学纪大紊,礼教全荒”为由,在国务会议上提议 
解散女师大,并当即下令执行。 
  12日,章士钊下令免去鲁迅教育部佥事的职务。鲁迅根据法律规定教育部无权 
免金事之职的条文,前彼平政院控告。 
  22日,教育部派出专门教育司司长刘百昭雇用上百个打手。冲进女师大,将坚 
守学校的学生骨干刘和珍、许广平等13人打伤,拖出校门。 
  25日,临时执政段祺瑞亲自出马,发出了“整顿学风”的命令,声称:“教育 
为国本所托,中央乃政令之源,倘有故酿风潮、藐视政令者,即依法从事,决不姑 
贷。” 
  在这风狂雨猛的时刻,胆小怕事的、明哲保身的、看风使舵的,早已纷纷退却, 
逃之天天。然而鲁迅仍在迎着锋刃而上。他光和许寿裳等组成“女师大校务维持会”, 
抵制解散女师大;后又让学生到他家里避难,说:“来我这里不怕!”石驸马大街 
的校舍被暴力占领了,鲁迅就带领学生在宗帽胡同赁屋上课。9月21日,宗帽胡同的 
新校开学,鲁迅发表了演说。他对同学们说:“我相信被压迫的决不致死亡,压力 
是压不倒人的!” 
  几个月来的紧张、劳累,使鲁迅肺病复发。但他仍然抱病上课,并把任课时间 
增加了一倍。 
  执政府的行为激起了社会各界进步人士的愤怒。北京大学教师首先召开会议。 
议决与教育部脱离关系。接着,代表北京98所学校的学生联合会在报上公开发表启 
事,痛斥教育部“近月复受帝国主义之暗示,必欲扑灭学生运动而后快”。 
  这时,章士刨恢复了他以前主办的老牌刊物《甲寅》。因该刊物封面有一虎。 
章士钊行为又如此,于是的人便称章为“老虎总长”。在这份杂志上,他公开提倡 
恢复旧礼教,鼓吹“读经救国”。攻击白话文,批评新思想,与一班旧文人互相唱 
和,形成了一个复古的“甲寅派”。 
  鲁迅对此坚决反击,接连写了《答KS君》、《十四年的读经》、《碎话》、《 
这个与那个》等犀利的杂文。他说:主张读经者的意思是想“用旧习惯、旧道德, 
或者凭着官办将一切新生力量压下去”。可谓一语中的。 
  1925年底,在南方革命浪潮的鼓舞下,在李大创、赵世炎、刘清杨等人的指挥 
下,北京各界群众接连示威游行,“驱逐段棋端”的口号声响彻全城,连“京师警 
察厅”的牌子都被摘走了。 
  一些原先身居要职的官僚政客心惊胆战,纷纷逃离北京。避居天津租界。于是, 
在宗帽胡同坚持斗争的女师大学生。终于在11月30日、浩浩荡荡地排着队返回石驸 
马大街原址,正式宣布复校。 
  这时,先前曾在鲁迅拟写的那个宣言上签过名的林语堂认为段祺瑞、章士钊等 
人已经失败,不能“投井下石”、“再施攻击”,而应该发扬“费厄泼赖”(英语音 
译,意为宽容)精神。鲁迅不以为然,写下了著名的论文《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 
批评中庸之道,提出了一个响亮的战斗口号:必须痛打落水狗!杨荫榆后来过着超然 
物外的生活。日本侵略中国时。她保持了民族气节,拒不与日本人合作,最终死于 
日本的屠刀之下。 
  章士钊后来活到92岁。他一生经历丰富,走过曲折复杂的道路。他早年鼓吹民 
主革命,与邹容、章太炎过从甚密,策划过暗杀清廷要员的活动,参加过反衰斗争, 
晚年为两党和谈奔走,充当和谈代表,建国后成为毛泽东的座上宾,临终前仍致力 
于和平统一祖国的活动。但他中间投靠段祺瑞,担任北洋军阀政府的司法总长、教 
育总长,推行复古倒退政策,压制学生运动,确曾走过一段不光彩的道路。对这一 
段经历,他后来是怎么看的呢?据他的女儿章含之说,她曾问已是耄耄老者的父亲当 
年与鲁迅那么敌对,他现在怎么看。章士钊微微沉思后缓缓地说:“拿你们现在的 
眼光看。对于学生运动的事,鲁迅支持学生当然是对的。”他还风趣地说:“鲁迅 
要是活到解放,我和他很可能是朋友呢!”说来也巧,章士钊这位当年的教育总长, 
和鲁迅的夫人、当年女师大的学生自治会主席许广平,建国后都是人大代表。每次 
开人代会又都是主席团成员,后来又都是常委会委员,“章”和繁体“许”两个姓 
氏笔画相同,因此每次上主席台,章士到和许广平都是毗邻而坐。“我们很客气嘛, 
谁都不提几十年前的事了。”章士钊晚年说。有一次服务员上茶先送许广平,许把 
茶让给章说:“您是我的师长,您先用。” 
  这就是历史。的确,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历史的发展变化,就是这般微妙。这 
是后话,按下不提。 
  再说正当女师大风潮热闹非常,那本封面上印着一只面目狰狞的老虎的《甲寅》 
周刊攻击新文化运动“陷青年于大阱,颓国本于无形”之际,8月30日,胡适夜《京 
报》副刊发表了一篇《老章又反叛了》,嘲笑章士钊这位白话文学的一贯反对者, 
并教训他要有点儿敢于投降的雅量。 
  胡适在文章中说:今年2月里,我有一天在撷英饭馆席上遇着章君,他说他那一 
天约了对门一家照相馆饭后给他照相,他邀请我和他同拍一照。饭后我们同去照了 
一张相。相片印成之后。 
  他题一首白话诗写给我。全诗如下: 
  你姓胡,我姓章; 
  你讲甚么新文学, 
  我开口还是我的老腔。 
  你不攻来我不驳, 
  双双并坐,各有各的心肠。 
  将来三五十年后, 
  这个相片好作文学纪念看。 
  哈、哈, 
  我写白话歪词送把你, 
  总算是老章投了降。 
  他要我题一首文言诗答他,我就写了这样的四句: 
  “但开风气不为师”, 
  龚生此言吾最喜。 
  同是曾开风气人, 
  愿长相亲不相鄙。 
  然而章的雅量终是很有限的;他终不兔露出他那悻悻然生气的本色来。他的投 
降原来只是诈降,他现在又反叛了! 
  我们要正告章士钊君:白话文学的运动是一个很严重的运动,有历史的根据, 
有时代的要求,有他本身的文学的美,可以使天下睁开眼睛的共见共赏。这个运动 
不是意气打得倒的。今日一部分人的谩骂也许赶得跑章士钊君,而章士钊君的谩骂 
决不能使陈源、胡适不做白话文,更不能打倒白话文学的大运动。 
  比起鲁迅来,胡适对章士钊的批评当然软弱无力,而且近乎游戏,从诗文里还 
隐约可见章、胡之间的微妙关系。但这毕竟是一种批评。胡适是靠提倡白话文起家 
的,他当然不会容许章士钊对白话文横加指责。但一涉及对学生运动的态度,胡适 
就和章士钊唱起了几乎同样的调子——读书救国。 
  9月5日胡适在《现代评论》上发表了一篇《爱国运动与求学》。他在文章中呼 
吁退学罢课的学生回到学校去上课。他说:“救国事业非短时间所能解决,帝国主 
义不是赤手空拳打得倒的,‘英日强盗’也不是几千万人的喊声咒得死的。救国是 
一件顶大的事业。排队游街,高喊着打倒‘英日强盗’,算不得救国事业;甚至于 
砍下手指写血书甚至于蹈海投江,杀身殉国,都算不得救国的事业。救国的事业须 
要有各色各样的人才;真正的救国的预备在于把自己造成一个有用的人才。救国须 
从救出你自己下手!” 
  他写道:“我们须要明白了解,救国千万事何一不当为?丽吾性所适,仅有一二 
宜。认清了你‘性之所近,而力之所能勉’的方向,努力求发展,这便是你对国家 
的预备功夫。国家的纷扰,外间的刺激,只应该增加你求学的热心与兴趣,而不应 
该引诱你跟着大家去呐喊。呐喊救不了国家。” 
  胡适大声疾呼:“我们只希望大家知道,在一个扰攘纷乱的时期里跟着人家乱 
跑乱喊,不能就算是尽了爱国的责任,此外还有更难更可贵的任务:在纷乱的喊声 
里,能立定脚跟,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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