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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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人鱼-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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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喽。”伯父回答道。 
  “我到哪儿能买衣服呢?”金又问道。 
  “别发愁。所有的商店都要晚上10点钟才打烊。而我们的宴会要半夜才举行呢。” 
  冈萨雷斯将军说:“我想见见瓦尔加斯小姐。” 
  罗科伯父点点头。“没问题。等我离开这儿回船上的时候,你可以跟我一起走。她在那儿。” 
  将军点点头。 
  罗科伯父望着我。“你们最好去逛商店吧。你得穿一套无尾夜常礼服。这是十分正式的场合嘛。” 
  “有多少人参加宴会?”我问道。 
  “二十四五个人。他们确实非常想见你。我们还是小伙子的时候,他们大多数人就认识你父亲啦。” 
  “宴会在哪儿举行?”我又问道。 
  “就在这家旅馆里,我安排好了一个幽静的宴会厅。”他盯着我看。“你看上去不太高兴。” 
  “我还弄不清,我到底是不是喜欢这个主意。”我回答道。 
  “别那么忐忑不安,”他说道,“只是记住,你和我是一家人。” 
  罗科伯父离开旅馆时,冈萨雷斯将军也随他而去。 
  我望着金。“给门房去个电话。他也许知道,上哪些商店最好。” 
  当我们穿上赴宴的服装时,金和我哈哈大笑起来。我们不得不在结婚用品商店租了我们的服装。尽管我的夜礼服是乔治·阿马尼的产品,但式样是3年前的。金穿了一件道地的西西里风格的长袍,边上都镶着花边。 
  “我想,我们可以穿着这样的服装去市长办公室举行婚礼。”金说道。 
  “什么都可能,”我说道,“我还没见过这样的无尾夜常礼服呢。他妈的,入乡随俗。” 
  我看了下手表。“见鬼,时间还早。赴宴前还得消磨一个小时。我们喝点儿酒吧。” 
  有人在敲门。我开门一看,原来是罗科伯父,他的模样十分古怪,怎么会不古怪呢。不管怎么说,他身上穿的也是夜礼服嘛。 
  “阿尔玛和冈萨雷斯呢?”我问道。 
  “他们不来参加宴会。”伯父回答道。 
  “我还以为他们也一起来呢。”金说道。 
  “我改变了主意,”罗科伯父说道,“在西西里,商量正事的宴会是不邀请妇女参加的。” 
  “那么,为什么我参加?”金问道。 
  “首先,你是美国人。其次,我已告诉他们,你是杰德的未婚妻,而且你也说意大利语,能帮杰德很大的忙。” 
  “好吧,”我说道,“我们喝上一杯。” 
  “少喝点儿,”罗科伯父说道,“因为客人来到之前,我们得先在餐厅等着。”他回头对着金,“这套衣服很漂亮。” 
  金笑了。“我觉得就像个西西里的新娘。” 
  伯父也笑了起来。“嘿,没人能分辨出来的。” 
  11点45分我们来到了那个幽僻的餐厅。12点整,客人们开始陆续到来。 
  罗科伯父毕恭毕敬地向每个来客介绍着我。其中四位来宾是老年人,坐着轮椅,各由一位年轻人推着进屋。 
  罗科伯父坐在马蹄形桌子的头上。我坐在他的左侧,金坐在我的旁边。罗科伯父的右侧是一位坐轮椅的老人。 
  虽然我已被介绍给在座的所有客人,但是还有一件麻烦事。当他们用西西里方言和我谈话时,我几乎一句也听不懂。罗科伯父设法为我做翻译,可是他自己也忙着和别的客人交谈,根本顾不过来。金也设法帮我翻译,但是她的西西里方言远不如她的意大利语。当客人们意识到我们的尴尬处境时,他们很有礼貌地说起意大利语来,于是我们就能够自由地交谈了。 
  那些老年人跟我谈起我的父亲——他们对他十分敬重,因为他是少数几个能按自己的方式生活的人之一。他们还说,他们感到很高兴,因为我能走父亲的道路。 
  金在我耳边悄悄说道:“他们对你父亲的印象确实不错。” 
  “是呀,”我说,“不过有一件事我忘不了:他们也许全是凶手。” 
  凌晨两点钟,宴会结束了,我们大家互相祝酒。 
  罗科伯父作了讲话,他的话我没有全听明白,不过我的印象是他在感谢大家允许他体面地退隐。 
  坐在他右边的那位坐轮椅的老人也说了几句,然后递给罗科伯父一只罩着天鹅绒的首饰盒。 
  罗科伯父打开盒子,取出一只漂亮的镶嵌钻石的帕戴克·菲利普表。伯父亲了亲老人的双颊,然后又回过身去对着其余的客人。当他对大家表示感谢时,我看到他淌出了眼泪,这情景真叫我难以相信。 
  每个人都在鼓掌,然后便站起身来准备退席。一个长得很帅的年轻人向桌子走来,在罗科伯父跟前站定。伯父笑着向他伸出手来。那年轻人恶狠狠地说了些什么,然后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枪,向伯父射去。 
  我还来不及考虑,便本能地跃过桌子,把那年轻人一把摔倒在地上。与此同时,另外两个人也来到我的身边,把他按在地上,缴掉了他的手枪。 
  我站立起来,迅速来到罗科伯父身旁。他倚在金的身上,脸色十分苍白。 
  “快让人去请医生。”我说道。 
  那两个人把凶手拖了起来。刚才坐在罗科伯父右边轮椅上的老人声色俱厉地对他呵斥着,接着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枪来,对准他脑门就是一枪。 
  我解开罗科伯父的上衣。“我希望平静地死在床上,而不是被子弹打死。” 
  我俯下身子看了看,便露出了笑容。“这一枪打不死你。他只是伤了你的肩膀。” 
  那名坐轮椅的老人对我转过身来,使我吃惊的是他这次操一口纯正的英语。 
  “我很抱歉,”他说道,“正是这种人丢了我们大家的脸。” 
  医生从罗科伯父肩膀里取出子弹时,我们大家都呆在旅馆里,罗科伯父不断地发出呻吟。接着,他迅速地用碘酒擦拭伤口,进行包扎,在伯父的脖子上挂上吊带,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臂放入吊带。他和罗科伯父说着意大利语。 
  “他说什么?”我问道,“我不太明白他的话。” 
  “医生要他的膀子保持不动——在今后几天里,天天得换绷带,”她回答道。 
  “问题不大。” 
  那医生取出皮下注射针头,给罗科伯父注射了青霉素。他又用意大利语对伯父说着。 
  金又做了翻译。“他说,眼下这么处理就行啦。他每4小时要服一次阿斯匹林来止痛。” 
  医生站起身来,把器械放入包中。他对金说了几句,金点点头。 
  “他说他早上再来检查一下他的情况。” 
  “你问他,我该给他多少钱。”我说道。 
  金问了他。医生笑着,轻轻地用英语说道:“1000美元。” 
  我望着金。“这医疗费够高的。”我说道。 
  医生转身对我说道:“我没有向警方报告。光这一条就值不少钱呢。” 
  我打开罗科伯父的上衣,取出钱包,飞快地数了10张100美元的纸票,递给了医生。 
  “谢谢你。”我说道。 
  “不敢当。”医生说道,“没问题。”他离开了旅馆。 
  罗科伯父直愣愣地望着我。“你不必给他那么多钱。他本来拿一半就够了。在西西里什么都得讨价还价。” 
  “我干吗要还价?”我问道,“那是你的钱。” 
  “唉。”罗科伯父叹了口气。 
  我把一张椅子拖到床跟前。“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每次我在你身边,总是有人向你开枪,”我说道,“问题是他们或许也要对我开枪的。” 
  “他们是混蛋。”罗科伯父说道。 
  “我可不管这些人是谁或是干什么的,”我说道,“我要你告诉我,要对此采取什么对策。” 
  罗科伯父摇摇头。“你不要对此采取任何行动,那些守信用的人会管这些事的。” 
  “你怎么能肯定呢?”我问道,“也许就是他们对你下的手。” 
  “别说傻话,”罗科伯父说道,“现在我们一起从事合法经营了。” 
  “你今天夜里想不想留在旅馆里?”我又问道,“我想,你在这儿要比在船上舒服些。” 
  “好主意,”他说道,“而且,现在时间太晚了。我们大伙儿都需要睡一会儿。明天我再跟阿尔玛和冈萨雷斯说,等医生重新给我包扎伤口后,我们就回家去。”他又看了我一眼。“你得在纽约国际一国外投资公司停一下。他们的办公室在百老汇大街80号,占有两层楼。你可以在那儿见见你的管理人员。” 
    

  
  
12



  医生早上10点钟来给罗科伯父换上了绷带。他给伯父量了体温,表示很满意——没有发烧。他利索地给罗科伯父又注射了一针青霉素,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膀子放回吊带中。 
  “你的情况很好,”他对罗科伯父说道,“现在只要坚持每天换绷带就行。让你的肩膀好好休息一阵子,就会完好如初的。” 
  罗科伯父向他表示感谢,并把他送到门口。医生走后,他回过身来,在我们刚才喝咖啡的桌子旁坐下,“有没有阿尔玛的消息?”他问道。 
  “没有。” 
  “很奇怪。她既没来电话,也没上这儿来找我,这使我感到吃惊,”他说道,“我要给船上去个电话。” 
  “你有电话号码吗?”我向他问道。 
  罗科伯父点点头表示有。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把号码告诉了旅馆的接线员。他听着电话铃嘟嘟地响了几分钟,然后满脸焦虑地望着我。“没人接电话。可是应该有人来接的。” 
  “也许她和冈萨雷斯上这儿来了。”我说道。 
  “我想,我们该去船上。”他说道。 
  “好吧。”我说完便打电话让门房要了辆车。一刻钟后我们便来到港口的码头,游艇就停靠在那儿。博利安公主号摩托艇长120英尺,由戛纳的钱蒂埃尔·德·埃斯特雷建造。 
  我们走出汽车,向游艇望去。那儿一个人也看不到。罗科伯父一声不吭地从上衣里掏出手枪。“我们上船。”他说道,然后又对金补充一句:“你最好留在车上。” 
  “为什么?你认为出事了吗?” 
  “我不知道,”他说道,“但我得以防万一。”他又望着我。“你有枪吗?” 
  我有一支枪——冈萨雷斯给我的那支9毫米口径手枪。我跟着罗科伯父踏上跳板。我们来到甲板上,穿过大客舱,然后来到驾驶台。 
  罗科伯父在我面前举起手来指了指。一名水手蜷曲着身子倒在驾驶盘的下面。 
  罗科伯父转过身来,领着我走下通往舱内螺旋形梯子。当我们未到达过道时,我往下看去。冈萨雷斯将军就躺在地上,头上有两个弹孔。罗科伯父迅速打开第一个舱门。阿尔玛张开四肢躺在床上,喉咙被切开,床单上溅满了血。我看了直打恶心。 
  罗科伯父把我推入过道,上了楼梯。我望着他。“怎么回事?” 
  他板着脸摇摇头。“那是贩毒的结果。我告诉她不要再玩这种游戏。她也打算洗手不干,可是她试图最后再捞上一把。” 
  我还是想呕吐。“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们走下游艇,来到汽车旁,大伙儿还是默默无言。当我们一声不吭地回过身来朝旅馆驶去时,我紧紧捏住金的手。 
  金望着我。“出什么事啦?”我们在后排坐定时,她向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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