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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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谋-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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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还说,这叫“防患于未然”。

我感觉十分无力,抬手按了按额角,很是头疼,怪不得刚刚那厮表情十分莫测,娘这回做法着实过分了些,要换做是我,也会恼火,自己丈母娘派人跟踪自己女婿,且把握着十分重要的证据证明自己与其他人纠缠不清,捉奸在外。本是他的错,现在我娘这么一掺和,也说不清谁对谁错,倒也不晓得他现在是什么心境。

我只当我娘是太过小题大作,便倒了杯水,过去安慰道:“他平日里应酬多,不免接触些人,你不要放在心上。”况,我还需好好想想怎么与他解释我娘派人跟着他这么一回事,想到这里,吞了吞口水,嗯,那厮离开时面上还带着笑,我心里有些没底。

哪知我这话一出,娘喝下水以后,怒气不减反增,白了我一眼,道:“你就是这样!应酬应酬应酬,应酬需要和女人成双入队么?!”

我现在觉着娘将白棠那厮支回去是十分必要的,深吸口气,转移话题道:“娘,刚刚他走之前,你问我什么?”

她顿了顿,半晌道:“我跟女婿说要是再被我发现他与其他女人纠缠不清,就让你会来养几个面首,反正你是公主,娘也不是那拘于礼法之人。”

“然后呢?”我感觉十分不妙,忙凑过去问。

娘看我一眼,听口气像是十分解气的样子,道:“唔,你说好。”

我坐回椅子上,默着往嘴里塞了几个糕点,我道:“我先回去。”救火要趁早。

娘拦住我,奇怪的问:“我不是与女婿说了让你今天与我一起,明天走时让他来接你么?”[WWW。WRSHU。]

我只好又坐下,天晓得我心里有多动乱不堪,只搅得心里烦躁,娘低头看了我半晌,忽然叹口气,抬手抚了抚我的发梢,道:“十三,我是为你好,凡是留个心眼,别任何人任何事都老实巴交的全信了,自己先掂量两下。”

我对她一句话弄得十分莫名其妙,却还是答道:“嗯,记下了。”

翌日,待我打着哈欠撑着懒腰在宫门前站定,卫淮与晏儿早就等在那,白棠面色不佳,眼眶下有淡淡的青色,一夜未眠的样子,只不过未传平日里的官服,只穿了一件寻常的紫衫,腰间环着玉绶带,墨发未束,只用一根浅色缎带松松系起,秀窄的桃花目依旧清润。

那厮见了我,颦了颦眉,道:“脸色怎么这么差?”

还不是你闹腾的,我心里默了默,诽谤了一下,却还是不做声,白棠拉着我的手紧了紧,半晌叹道:“先上车罢。”

要去余镇,先要去蜀州,白棠将我的手捂在他怀里,复又坐定,在一旁倒了杯茶送到我唇边,我就着他的手咕噜喝下去,一边拿眼瞅他,那厮太过平静,反而让我越发不平静。

那厮放下茶杯,又垂眼去看手中的公文,我忍不住,唤他一声,那厮头也未抬,声音很是漫不经心:“嗯?”

我拿过书,干脆凑过去看他:“诶,你是不是……生气了?”

那厮目光很是讶异,旋即挑眉笑道:“我为何生气?”

我望见那厮风轻云淡的样子,咽了咽口水,半晌,才听见自己疑惑不定的声音:“莫不是我娘让人跟着你,你生气?”

他不语,须臾,伸手把我搂进怀里,下巴抵着我颈间,随手将手上的公文放置一旁,轻叹道:“你多想了,我未有生气。”

我不信,百般追问之下,他才扶额道:“你莫要多想。岳母派人跟着我,我都知道。岳母百般作为皆是为你,我明明知晓,却视而不见,何尝不是为你?”说到这里,他笑笑,鸦发遮住眉眼,一双桃花目却定定看向我,我愣了一愣,只觉心尖尖上被人用羽毛挠过一般,颤了一颤,却听他又缓缓道:“金陵上下流言蜚语颇多,都只道我与其他女子纠缠不断,却不知晓我白棠心里由始至终只有一人。”

我心头一跳,却见他抬手拂上我眉间,握笔的指腹有些薄茧,缓缓摩挲,慢慢向下,眼尾,鼻尖,再到唇上,我颤了一颤,便听那厮在耳边地笑一声,之间不停,从唇上挪开,下颚,颈间,锁骨……我捉住他的手,那厮任我捉住,白棠这厮今日这番话让我那老心跳了一跳,那厮见我走神,一手搂住我的腰身,一手饶至我颈后,我愣了愣,眼前片刻落空,须臾,一片温热压在我唇上,那厮咬了下我的上唇,“昨日你说要养面首,却是让我不晓得该如何是好。都说万箭穿心之痛,在我看来,却不及你那一句话来得深刻。”

我不语,只能用手勾住那厮的脖子,那厮手紧了一紧,复有放开,一手从我颈后缓缓移开,捻起一束发梢往我而后挠了挠,我啊的一声叫出来,天晓得我最怕的莫过于痒,我慌忙想要退开却被那厮钳住了下颚,动弹不得,一张口那厮舌尖便窜了进来,吸吮反复,“以后,莫要再说这种话了,可好?”

我脑子里浑浑噩噩,十分疑惑他说的是那番话,不料那厮眸色一沉,又重重咬了下,这回我是吃疼叫唤了一声,我抬眼看了那厮一下,瞧见那厮面上真有些恼了,忙柔声道:“嗯,不说了。”

那厮似放下心来,哑着嗓子又唤了那我一句,在我快要晕成一团不得不缴械投降之时,马车陡然停下。

结果不言而喻,那车夫被白棠那厮眼底的冷意扫的哆哆嗦嗦早早替我们赶了马车进了客栈,卫淮走下来看了看我的脸色,奇怪道:“十三,你脸怎么这么红?”

我不晓得如何作答,晏儿朝我挤眉弄眼,其深意非常,我看她一眼,她心领神会的拖着卫淮上街转悠,卫淮与她欢天喜地的去了,我这才松了口气。

第三十三章

原本心里头的郁结因为白棠的在马车里的一番话一扫而空,用过饭后,白棠那厮躺在榻上,右手执卷,将将沐浴过发梢贴在脸上,绛色长袍隐隐勾勒出细瘦的腰身,见我望他,于春晖净日中抬头朝我倏然一笑,甚为缭乱。

这缭乱一直到了晚间与他行那床帏之事的时候,那厮眼角一直在笑,春风得意的样子,我十分委婉的问他是否有十分可喜之事发生,那厮不语,之时眼里笑意快要溢满整个眸子。

我又十分委婉点的问他是否与其他女子纠缠不断,那厮停下,我忙勾住他的脖子,道:“我随口问问。”

那厮顿了一下,重重的挺了进来,我呜咽一声,那厮喘着气在我耳根后说:“我与其他女子有无纠葛,你不知晓,嗯?”说完又重重的挺了进来,我正想辩解,那厮唇重重的压下,在唇上辗转摩挲。

事后,他把我搂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拍着我的背,跟哄什么似的,我突然想起他这些日子在外与什么人交往,都是我娘与我说的,我压根没想过,不由忆起我娘给我的一番警告之言,慌忙扯了他的袖子,白棠被我吓了一跳,我舔了舔唇,随即正色道:“你,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话一说完,那厮拍我背的手顿了顿,复有淡然道:“有。”

我一愣,许是这厮承认得太过直接,我有些不适应,半晌才听见自己低低回了声,那厮目光落在脸上,我只好闭着眼假寐,那厮轻叹口气,才缓缓开口,我才知晓一些我从不知道的事情。

舒曲本事白棠授意去接近易昭的人,白棠来曰国之前,对易昭身份就有所怀疑,却不能打草惊蛇,便想办法让舒曲与易昭制造独处之机,搜刮证据证明他的身份,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在秦楚馆见着易昭的原因。另一方面,如若白棠舒曲二人来往慎密不免遭人怀疑,于是就有了那日卫淮与我说,白棠与舒曲在湖上以琴诉情,舒曲扬言非白棠不嫁的缘故,有了这件事,以后也会方便得多。

想到这里,我吁了口气,我本就未曾怀疑过他,现下他主动与我解释,我十分欢喜,便又听他道:“我本安排好的一局却被你破坏,你竟女扮男装的追到了秦楚馆还将他带了出去,你可知那时我……”说到这里,他垂了垂眼,浓密的眼睫投下淡淡的阴影,复有抬头,迟疑道:“其实,我并未与她说要放言说嫁我,你……”

我十分疑惑,困意早就不知道被甩到哪个角落里去,直到他的手紧了一紧,才记得那个“她”便是舒曲。望了望白棠,不得不感叹由此夫君实在是乌鸦嘴里的一块肥肉,也不晓得周围有多少觊觎于他的狐狸,却觉着我的眼光十分之好,又瞧见白棠脸上紧张兮兮的表情,遂拍了拍他,柔声安慰道:“不打紧不打紧。”

这一安慰,也不晓得触动了他埋在心里的那根导火线,那厮腾地一声起来,凉凉道:“你就这样不在意?”

我呆了片刻,那厮面无表情,冷风灌到被子里,我被冷得一哆嗦,乃盯了我半晌,终是无奈躺下搂住我,却一言不发,别扭得紧。周遭十分暖和,我往他怀里拱了一拱,那厮身子僵了下,片刻宁静下来才复又伸手,慢慢哄我入睡。

一连几日我与白棠都在一股莫名的低气压中度过,行路半月有余,每隔几天我便收到一封信,林林总总下来十几封,信的末尾还留有极为显眼的浓墨重彩的三个字:颜天骄。

笔迹语气与九哥无异,我心中十分疑惑,原因无他,这十多封的信将白棠与其他女子的行径作为交往过程甚至具体到了某事某刻交代得一清二楚,然后再附上雷打不动的一句:十三,白棠那厮不是好人,休了他,九哥给你做主!听那厮的语气似乎若我不与白棠这厮和离便誓死不罢休,这是一个哥哥给妹妹的信么?纯粹的棒打鸳鸯!

我叫晏儿将那些个信放在一处,准备毁尸灭迹,誓死不让白棠那厮看见。晏儿皱着眉与我道:“公主,真要这般……不给驸马看看?”

我点头,卫淮坐在旁边,将信摊开来抽着嘴角一封一封看了下去,最后语重心长与我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十三,你要想清楚。”

我十分矛盾,一来不想让白棠与九哥之间有个什么事,而来,又为我那时不时背点儿的运气发愁,遂决定先将这些事放在一旁,日后慢慢打算。

一晃十几天过去,眼瞅着日头升了又升,落了又落,一路上不换不忙,到了蜀州,竟也到了春末时节。

蜀州以画闻名于曰国,其山水人物画皆值千金。岸边垂柳荫荫,时不时飘出些白色柳絮,不少身着女子打了伞挡住日头,我与卫淮皆因觉着麻烦而作罢。白棠笑着随我们去,最后却是会帮我将发上的白球拂下,唇角含笑,卫淮与晏儿在一旁十分哀怨,我却没有办法,夫君是自己的,怎容得他人染指?

白棠与撑船的老叟要了船,一叶小舟在湖心随波逐流,有些个画舫也来来往往,时不时往这边看一眼,卫淮穿着红色衣裙盘腿坐在我旁边,时不时往对面经过的画舫上看看,低头与我道:“十三,看好你夫君,不少人觊觎。”

我不自觉抬头,正巧看见白棠站在船头,一袭紫衣金线双鸾衔珠图,一只简单的羊脂簪子束住乌发,侧颜清润如玉,一双桃花目如乌眸浸月一般,十分养眼,见我看来,遥遥在船头毫不吝啬冲我一笑,我面上一热,有些立于画舫船头的丫鬟便笑着散开,一些自制力好点的便低下头去,真真我见犹怜。

如此曼妙的夫君,我手痒了痒,不晓得若是画下来,在纸上跃然而上描绘几笔丹青,又当是如何?想到这里,便又让晏儿拿了笔墨与朱砂笔,想来我在春日坊那些个时日也不是一事未学,作画技巧虽不是我擅长,却也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里唯一一项可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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