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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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里夫人-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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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然而她们又都认为必须要“坦率相待”。    
        玛丽答应过要亲自来领取那一克镭;她就会去;她说过要写自传;也一定会写。已经有四家出版公司在争取出版。    
        蜜西在几乎每天一封的信中谈到镭;有时说是一喱(grain);有时说是一克(gram)。1月12日;蜜西接到洛希拍来的电报:“居里夫人问是一喱还是一克。一喱相当于十五分之一克;在实验室中是不够用的。”    
        蜜西确认是一克;她还说;美国总统要在白宫接见玛丽;亲手把镭交给她。    
        很好。玛丽写道;她可以在美国待上两周。


第六部  雕像第十九章(2)

        
    蜜西回复;比利时国王与王后来访时待了六周;镭之女王也应该比照。再说;蜜西安排了庞大的访问计划;要六周时间才够。她得要横越美洲大陆;拜访大学、实验室;出席宴会;接受荣誉学位、奖章以及各种礼敬;这些都是捐款活动中往往要附带的。    
    玛丽说;与女儿分离六周太久了。蜜西回答;可以带女儿同行。    
        “殖民地俱乐部”表示愿意在玛丽来访时提供住处;但是蜜西说:“俱乐部很漂亮、很豪华;可是我怕你在那儿会受打扰。如果你愿意住在我家;我会很感荣幸。和此地大部分文艺界的人一样;我和丈夫生活简单宁静。我希望你在纽约期间做我的贵宾;我希望你此行不破费一文。”    
    好啊;玛丽说;可是我的女儿怎么办?蜜西的邻居;“我的朋友;驻中国公使柯兰(John RCrane)不在家;他会愿意把他的公寓暂租给我的”。    
    巴黎的报纸宣称;美国准备赠送一克镭给巴黎大学。玛丽阅后大怒。蜜西一直说这份礼物是给居里夫人的。蜜西的回答是:“那一克镭确实是给你的;给你个人的;由你决定在你百年之后如何处置。”她还加上这么一句:“如果巴黎大学需要协助;我很愿效力;不过此刻我全付时间和精力都为你服务。”    
    若说玛丽曾有过丝毫怀疑;这时也完全消除了。她让蜜西了解自己的心意:“不得你同意;我决不接受任何人的要求或建议。”3月;纽约又传来电报:“请以电报告知在法国南部成立实验室需费若干;并请寄来你和女儿的近照。”    
    玛丽确曾梦想在法国南部成立私人实验室;但是她只是口头上说说;从没以为真的能实现;更没有认真计算过需要多少经费。她回信说;成立这样一个实验室一定有益于她的身体健康和心情宁静;也有助于不能在镭研究所进行的、处理大量矿物的工作。最后她说:“如果我再告诉你;我现有的实验室也需要扩充;我因为太缺经费和人手而没法推展工作;甚至此刻我还得亲手打这封信给你;你就一定能了解我是多么需要慷慨的支援了。”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去接受别人给的支援。他们安排她5月赴美;玛丽请蜜西为她约见纽约的一位名医。    
    她刚写信给布洛妮亚:我的眼睛近来很弱;而且恐怕没法可治。至于我的耳朵;深受持续而有时严重的耳鸣之苦。我很担心这会影响工作;甚至让我没法工作。这些病症也许与镭有关;可是没法确定。    
    这是我的烦恼;别跟人说;我尤其不愿传出这方面的传言。镭可能是病因?这是她第一次提及有此可能。不久便查出;她患双重白内障。    
    巴黎的人得知美国总统要赠与居里夫人一份全国捐献的礼物;报社和教育部为之骚然。该怎么处理这事?    
    教育部长小心翼翼地征询玛丽;愿不愿接受荣誉勋章。出于对皮耶的忠诚;玛丽再度拒绝。报社的年轻记者冒然质疑:“居里夫人近来有何成就?”遭到总编辑的斥责;各报不约而同地采取了    
    感性、充满爱国气息的笔调。《全知》杂志计划为她安排盛大的送行仪式。玛丽表示疑虑;该杂志马上保证;仪式中也将呼吁法国人捐款给镭研究所;这会对法国科学发展及其中主要人物都有助益。    
        这位主要人物同意了。同意函;还是她亲手打的字。1921年4月27日;法国科学界精英聚集在歌剧院;为她送行。她进场时;掌声历久不息。著名女演员莎拉·伯恩哈特撑着义肢朗诵“居里夫人颂”;皮兰和雷高德分别致贺词。    
        至此;蜜西至少已经做到一件事:她间接促使玛丽重建在法国的声誉。    
        几天后;她引领玛丽和女儿登上“奥林匹克号”汽船;轮船公司董事长亲自接居里夫人去她的客舱;那是通常给新婚夫妇用的套房。    
        在越洋之旅中;玛丽大部分时间就待在这间舱房里;担心着彼岸等待她的是什么样的光景。    
            
    


第六部  雕像第二十章(1)

        
    玛丽第一次接触新大陆;很不愉快。以前她没有开过记者会;虽然在船上蜜西跟她说了一些情况;可是到时候还是手忙脚乱。她还天真地写了一份声明;准备打好字;交给记者;就像她在巴黎应付那彬彬有礼的《时代报》记者一样。    
        蜜西给她安排第一次会见新闻界是在上层甲板上。她一露面;记者们便蜂拥而上;这在今天看来十分正常;当时却把她吓坏了。她蜷缩在椅子上;紧抓住手提包;帽子给碰掉;露出白发。摄影师不停按下快门;镁光灯闪得她的眼睛都睁不开;让者则七嘴八舌地询问她的私生活。她紧闭着两唇;自始至终不发一言。    
        码头上人声嘈杂。许多人聚在那儿;等了好几个小时;要瞻仰这位发现镭的大人物;“人类的恩人”。一支管乐队轮番吹奏法国、美国和波兰的国歌。女童军列队高唱迎宾曲;还有许多不同的欢迎    
      1921年首度访问美国;在匹兹堡与当地的工业家合影。居里夫人并没有风靡美国;不过她的成就更大:她触动了美国人的心    
        队伍摇旗欢呼;由300位波兰裔妇女组成的代表团更挥舞着红白两色的玫瑰。    
    玛丽全不理会这些洋溢的热情;连挥个手也不曾;只顾低着头走下踏板;钻进卡内基夫人为她准备的大轿车;像逃亡似的走了。留下仰慕者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心里疑惑:居里夫人是不是不喜欢美国?    
    蜜西在《描绘》杂志制作的居里夫人专辑中形容她“具有罕见的美”;是“一尊希腊雕像”、脸庞“圆润可喜”。然而其他记者看到的却不是这么回事:她两肩无力、背脊弯曲、皱纹满额;实在是一点也不年轻了。    
    报纸上刊出的照片说明他们所见才是实情。残酷的事实摆在    
    眼前:她满脸沧桑之色。    
        所以;居里夫人并没有风靡美国;不过她的成就更大:她触动了美国人的心。    
        在这样一个以貂皮大衣为社会地位象征;女性以为只需放言高论便可促成男女平权法的国度;忽然出现了这么一位布衣荆钗的学者、羞怯瘦小的女人、风尘仆仆的访客。记者们把她团团围住;她却什么也不肯说;他们只好报导她的沉默……这场演出太反常;反而引起震撼。    
        再看看她付出怎样的代价!为了从号称金元王国的美国手中得到一克镭;她工作的辛苦不下于第一次从沥青铀矿中萃取同样的一克镭。    
        她马不停蹄地走访一个又一个的女子学院;赴一场又一场的宴会;从卡内基音乐厅到华尔道夫大饭店;从西点军校到自然史博物馆;热情的仰慕者把她的手握得脱臼。不到一星期;她已经累得要死;然而事情才刚开始呢。    
        她怕自己没来得及赴白宫见美国总统便先累倒;便分派女儿代她参加一些为她举办的宴会。那些有钱的捐助者不求别的;只希望她在他们的客厅里坐一个小时。    
        伊雷娜在这些宴会上的表现比她母亲更差。她洒脱不羁、唐突直率、衣着不当;又明显地没有兴趣。而夏芙;虽然才16岁;却很讨人喜欢。她戴一顶漂亮的帽子;周旋在和她一样不懂物理;却喜欢爵士音乐的人之间。这个“眼里闪着光芒的女孩”终于表现出比伊雷娜更有用的地方。她当然极为满意。这个不喜欢数字的小    
    妹妹在巴黎不见得很快活。    
        白宫的接见大典定于5月20日举行。19日;在纽约参加了最后一场酒会之后;蜜西来到玛丽的旅馆房间;给她看一份文件;是次日要随镭一同交给她的协议书。    
        两个女人这时都很累了。玛丽戴上眼镜;细读协议书;然后平静地说:“要加几个字。”    
        她要的是什么?是更明确地说出她可全权处理这一克镭。她怕什么呢?怕死;怕她死后镭的去处不明。她要求一旦得到这一克镭;她便有权转交别人;成为居里实验室的财产。    
      访问白宫;拜会哈定总统;为的是“提升科学的地位”    
    自从皮耶过世;她遭遇继承问题之后;她便很留心这事。又由    
        于自认死亡就在眼前;她    
        要防止身后再起纷争。    
        蜜西同意了;协议书    
        要修改。但是新添的条    
        文要请律师过目。    
        那就找个律师吧;玛    
        丽回答。


第六部  雕像第二十章(2)

     还要征得捐助人的    
        同意;蜜西说。    
        那就和他们联系吧;    
        玛丽回答。    
        当然。蜜西找到了    
        一位律师;照居里夫人的    
    要求修改条文。她也找来了两位女士;代表捐助人行使同意权。其中之一便是后来的柯立芝总统夫人。一切都照玛丽的期望做了。这时候已是深夜;但玛丽仍然问起:续到的捐款如何使用?事实上捐款数字已经超过购买一克镭所需的10万美元了。    
        那天晚上;玛丽·居里镭基金会成立了。但是参与出力的几位美国女士都不太愉快;觉得居里夫人绝对不像她们原先以为的那样一个人;她们开始产生许多科学家对她抱持的不满。她一点也不怯弱;相反的;她坚持不懈。问题没有解决;便谈不下去了。而多出来的5万多美元也就冻结在银行里好几年。不过我们当然想像得到;后来还是玛丽获胜了。    
        白宫的酒会上冠盖云集;各国大使、法国与波兰裔的人士列队向玛丽致意。她的手臂仍因脱臼而吊着肩带;由女儿操法语、英语和波兰语代为答礼。玛丽身上穿的;还是十几年以前她第二次领取诺贝尔奖时所穿的那袭黑色镶花边礼服。    
        哈定总统个性开朗但不甚有原则;他能入主白宫乃因共和党内部分裂;像他这样棱角不分明的人反能让每个人接受。他跨入政坛也是他的妻子铁腕强拉所致;他曾说他根本不适宜当总统;也不该当。能这么说;至少表示他有自知之明。    
        哈定陈腔烂调地恭维了玛丽一番;说她是“镭的灵魂”;一位“高贵的女性、忠实的妻子、有爱心的母亲;除了工作成果辉煌之外;更善尽了一个女人的所有职责”。    
        他为她挂上悬有金钥匙的丝带;是桌上一只小木盒的钥匙。木盒内部镀铅;重50公斤———其实是50公斤又一克;那一克是    
    镭。    
        之后有更多场的午宴和酒会、演讲和聚餐。玛丽搭乘火车和巴士分访费城、波士顿、匹兹堡、水牛城和芝加哥。在欢迎她的群众中;可能有些年轻工人来自一家钟表加工厂。他们用一只画笔沾了镭和钍;描绘钟表面的数字。他们习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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