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点中国哲学》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知道点中国哲学- 第36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第三部分:桀骜不逊的嵇康

    嵇康,字叔夜,生于魏文帝黄初四年(公元223年),死于魏元帝(曹奂)景元三年(公元262年),活了40岁。他在魏做过中散大夫,故称他嵇中散。他好学不倦,无师自通,喜欢老聃和庄周的著作,不涉猎儒家经典。他有奇才绝巧,好弹琴,喜吟诗,是哲学家、音乐家和诗人。同时又是有风仪的美男子,做了沛王曹林(曹操的儿子)的孙女婿。他性情刚烈,又爱直言不讳,得罪了一些人。    
    嵇康的朋友吕安被人诬告下狱,嵇康挺身而出,为吕安辩护。这时,嵇康的仇人钟会趁机和吕安相勾结,合谋陷害嵇康。钟会在司马昭面前进谗言,说嵇康言论放荡,非儒家经典,这是帝王所不容忍的事情,必须杀掉嵇康。嵇康在狱中时,京都的三千太学生为他请愿,豪绅们也设法营救,但都没有成功。嵇康自知不合时宜,所以对死亡并不恐惧。临刑前,他举目望天,月色尚早,便索琴而弹。    
    嵇康一生不爱做官。在他25岁那年,即公元249年,野心家司马懿发动政变,杀害了曹爽、何晏,抄斩八族,控制了曹魏政权。一身正义的嵇康退出政界,拒绝为司马氏效劳。    
    他隐居乡村,和别人一起打铁,一起灌浇菜园,吟诗弹琴,游乐饮酒。“托好老庄,贱物贵身,志在守朴,养素全真”。他和阮籍、山巨源、刘伶、阮咸、向秀、王戎结为朋友,经常聚集在乡间竹林之中,开怀畅饮,促膝倾谈。他们都是当时的名士,被称为“竹林七贤”。    
    他不愿意在司马昭手下做官,说了七条不愿做官的理由:我喜欢睡懒觉,做官以后公务繁忙,懒觉睡不成了,差役天天要催我早起;我喜欢独自弹琴漫步,或者射鸟钓鱼,观赏野外风光,做官以后使卒随身,行动极不自由;当了官天天坐办公室,端端正正地坐着,腿发麻也不许摇动,我身上的虱子多,痒起来了那可没有办法;当官的人事情多,要逢场作戏,要到处应酬,我偏偏又不喜欢这些俗套;我不喜欢吊丧,而人情世俗对此又极为重视,我很容易被人怨恨,遭到中伤;我虽然经常警惕和责备自己的缺点毛病,但是我的本性终究不能改变;我本想抑制本心(不喜欢和俗人共事)去随顺世俗,可是违背本心又感到痛苦,即使是勉强去违背本心吧,那也很难不表露出自己的本性。以上是从个人的喜好和习惯方面来论说自己不是做官的材料。    
    另外,他还说自己思想上喜欢非难统治者推荐的“圣人”,为世教(指当时提倡的儒教)所不容,这就不可以为官。更何况,自己的性格直爽,疾恶如仇,遇事便发作。嵇康处在黑暗的年代,对功名富贵看得很轻,好似过眼烟云一样。他反对野心家的“有为”,也反对山巨源不顾廉耻而卖身投靠的“有为”,而主张“无为”的政治和“无为”的人生。他自己决心忘掉荣华,“游心于寂寞,以无为为贵”,过那种“浊酒一杯,弹琴一曲”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第三部分:同床异梦,知音难觅

    竹林七贤中有一个琴痴,他就是嵇康嵇中散。    
    开始时,七人不满或不服司马集团的专制统治,相邀而游于竹林,然而却也是各有自己的打算。表面的知音最终也掩盖不了内心的境界和志向的差异。这里唯独嵇康是个彻底的革命派。有个人很是崇拜嵇康,当他做了高官之后,来看望嵇康,嵇康却照样在那里打铁,不理睬人家,末了还讥讽一句“何所闻而来,何所闻而去?”搞得人家记恨在心,结果被无端送进死牢。    
    已经投降了的昔日“知音”,曾经和他一块在竹林吃酒划拳的山涛山巨源,受指派来劝他也屈一屈腿,他干脆来个《与山居源绝交书》,算是和他彻底划清界限。其中有句话说“足下傍通,多可而少怪,吾直性狭中,多所不堪,偶与足下相知耳”,表明和山涛当初的交往,是一场误会,大家一时看走了眼,这个知己,拉倒不算数。    
    七贤之中,落此下场的只有嵇康一人;而在六个“知音”中对他的遭遇表示出真正深切同情的,不过阮籍一人而已,阮籍也是个腿软的家伙,时势之下也不得不屈了身,不过好歹也作过一篇追念昔日知己的文字。便是清远如七贤,也不过如此而已!看来知音确是难觅了。    
    嵇中散也是好鼓琴的。据说有一回夜里烛自鼓琴,有个鬼,闻音进屋来,不断地变着怪形,惹得中散不高兴了,把琴一拍,把烛吹灭了,并摔了一句“耻与魑魅争光也”,琴只为知音而抚,大概他是嫌那鬼不够听琴的份儿,搞得鬼都不好意思,扭头跑了。    
    还有一次也是夜里操琴,听到空中有人说话,他便呼与相见,那个人便露出原形,竟是宋景公时的寇先生。寇先生生前善琴,后为景公所杀,不料这时却冒出来了。寇以手持其头,和中散共论音声,因此,教授他以《广陵散》。中散被处以极刑,临刑前鼓琴一曲,弹的就是这首《广陵散》。他神情自若地弹完之后,把琴一摔,叹了一声“《广陵散》于今绝矣”。琴弦断了,曲子也和他一起入了坟墓。    
    


第三部分: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在自然与名教的关系上,嵇康提出“越名教而任自然”的主张,要求抛开虚伪名教的束缚而纯任自然本性。他说:“夫气静神虚者,心不存乎矜尚;体亮心达者,情不系于所欲。矜尚不存心,故能越名教而任自然;情不系于所欲,故能审贵贱而通物情。”(《释私论》)就是说,如果一个人的心神虚静,他的内心就没有什么要追求争夺的;如果思想豁达,他的情感就不会受到欲望的束缚。内心无求无争,就可以超越名教的约束而听任自然;情感不受欲望宰制,就能够透彻地了解事物,知道什么才是真正有价值的。嵇康的意思是要说明人应当淡泊名利,不为名教所拘束,不受虚假的荣华富贵所引诱,而按自己的自然本性和真情实感去生活。他自己就是这样一个按照自己的本性去生活的人。他说他自己在性格上有两条特别为世人所不容的,一是“非汤武而薄周孔”,二是“刚肠嫉恶,轻肆直言,遇事便发”(《与山巨源绝交书》)。尽管他自知为世人所不容,但还是我行我素,不曾为了迎合名教的规范而扭曲自己的本性。    
    那么,如何才能做到越名任心呢?嵇康认为,主要的问题是公私之分。公私的表现在于“显情”和“匿情”。一个人虽然行的是善事,但是他行善的思想情感都不公开,却被隐藏起来,这就叫“匿情”,这些人还是有私。有些人虽然有“矜尚”、“违道”等缺点。但是,如果他的思想感情都是公开的,都不被隐蔽,这就叫“显情”,这些人还是有公。嵇康认为,这样讲,对于有善行的人和有缺失的人都有好处。有善行的人懂得这个道理,就可以不隐匿自己的真情实感而变得公正;有缺失的人懂得了这个道理,就能够改正自己的错误,向公正发展。这样,便可以使善人进一步为善,恶人也得到挽救和勉励。    
    一个人在生活处事中,不隐匿自己的真情实感就叫做“值心而言”、“触情而行”。就是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行就怎么行,这就是“任自然”。任自然必定是公正的,因为这是“显情”,显情是公。想怎么说而不说,想怎么行而不行,那就是不任自然,不任自然是“匿情”,一定是非的。明白了这个道理,就知道一般人所注意的是非,并不是应该注意的;一般人认为是私的,并不是私的;能够实现这八个字,就可以“寄胸怀于八荒,望坦荡于永日”,这就是越名教而任自然的精神境界。    
    嵇康对名教的批判有着鲜明的现实针对性。他生活在司马懿父子当权时期,司马氏明明要篡夺曹魏的政权,却声言什么以孝治天下,把虚伪的名教当做政治阴谋的工具。嵇康对此深恶痛绝,他在政治上拒绝与司马氏合作,在思想上对虚伪的名教进行尖锐的抨击,他“轻贱唐虞而笑大禹”,“非汤武而薄周孔”,实际上正是对司马氏篡权阴谋的嘲讽。嵇康的言行妨碍了司马氏的篡权阴谋,于是他的不拘礼教、崇尚自然,在当权者眼里就成了“轻时傲世”和“有败于俗”,结果司马氏集团残暴地将他杀害了。    
    


第三部分:只要你高兴,音乐都是欢快的

    这是嵇康提出的“声无哀乐”的主张。他认为,五音、五色、五行以及天地万物,都是客观的存在。五音有好听的,有不好听的,就好比各种气味,有好闻的,有不好闻的。无论声音的好听不好听,它本来就是那个样子,无论社会上的秩序是太平的还是混乱的,都不能叫它改变。人的主观上的爱好与憎恶,悲哀和欢乐都不能改变它们自己的规律。    
    有些人所以听到音乐而感到悲哀,这是因为他心里本来就有悲哀。在音乐和声的震动下,心里有哀的人会觉得更加悲哀;心里有乐的人会觉得更加快乐。嵇康进一步举例说:“一个人是个贤人,我心里喜欢他;另一个人是个愚人,我心里憎恶他。贤愚的性质是属于那两个人的,是在外的;爱恶的情感是属我的,是在内的。同理,音乐的好坏是属于音乐的,是在外的;悲哀是我的感情,是属于我的,是在内的。因此,音乐只有好坏,并无哀乐之名。”    
    音乐确实能感动人,但不能因此就以为音乐有哀乐。音乐的主要性质就是和,比如酒的性质是甘苦。有人听了音乐觉得悲哀,有人听了觉得喜欢,就好比有人喝醉酒就发怒,有人喝醉了就狂欢。就这一方面说,音乐是无常的,但不能因此就说音乐哀乐。    
    


第三部分:刑场上的琴声

    有一年,嵇康到汲郡共北山中采药,遇到一名叫孙登的隐者。嵇康久闻孙登之名,想同他谈上几句,可是孙登却默然相对。快要离开时,嵇康又问孙登:“我们快要告别了。先生难道没有什么可以指教我吗?”孙登见推辞不过,才慢条斯理地说:“你才多识寡,难立于当今之世啊!”说完便匆匆走了。    
    景元年间,钟会当上司隶校尉,对嵇康一直怀恨在心,便设计对他加以陷害。钟会先是诬说吕安调戏其兄吕异的妻子,说他淫秽不孝。吕安与嵇康素为好友,便请嵇康为他作证,嵇康不忍负心卖友,因此受到牵连。钟会抓住此事,借题发挥,向魏文帝献策:“嵇康打算帮助母丘俭谋反,多亏山涛没听他的,他才没有行动。过去齐国杀华士,鲁国杀少正卯,都因为他们危害社会,扰乱教化,因此圣人要杀掉他们。现在嵇康、吕安言论放荡,非议圣人的经典,是帝王所不能容忍的,应借这件事清除他们,以纯正社会风气。”文帝听信了钟会的话,便把嵇康逮捕入狱。嵇康身遭横祸,心里悲愤,于是写了首《悲愤诗》。他在诗中写道:欲寡其过,谤议沸腾。性不伤物,频致怨憎。昔惭柳下,今愧孙登。内负宿心,外赧良朋。    
    在嵇康临当就刑的时候,三千名太学生拜嵇康为师,并向司马政权请愿,可是嵇康终不能幸免于死。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嵇康从容不迫,脸不改色。他看一眼日影,叫人们要来一张琴,然后轻轻地弹起《广陵散》这首曲来。弹罢琴弦,他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