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迎上老人树枝的时候,老人又是突然收回树枝,攻向叶宏左胸,叶宏回招相迎,未等相交,老人树枝又已收回,改刺叶宏右腿膝盖,叶宏猛然间恍然大悟,刚才老人走向自己时,树枝的二十三次指向便是他将要进攻的地方,如此老人下一刺肯定是眉间,当下身形急退,同时舞动树枝护住眉间,老人果然又转刺向眉间,见叶宏已经提前防备,再转刺叶宏左侧小腹,叶宏自然也早已知道,手中树枝直接护在了那里,老人接着连攻十一招,速度越来越快,尽管已经知道老人要攻击的位置,叶宏却要拼尽全力才能挡住,叶宏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肌肉反应速度如此的迟钝。老人又是接连三剑,叶宏已经手忙脚乱,胸前膻中穴已被刺中,不过树枝只是轻轻一触,并无力量,反倒是叶宏体内护体真气反击,顿时将树枝折断,反飞向老人胸前,老人轻扬左手,接住这根树枝,又恢复了先前慈祥的神态,笑道:“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修为,难怪你父亲夸口说你日后必在他之上。”
叶宏已经知道老人并无恶意,看这老人口气更是与父亲是旧相识一般,当下恭敬的道:“不知前辈是父亲的哪位旧友?”
老人正要说话,却传来叶在天的笑声:“哎呀,真没想到摘花老前辈居然会来,看样子犬子已经败了啊,唉,叶家的三脚猫功夫实在是难入前辈的法眼。”原来叶宏与老人打斗之时,早有下人报告了叶在天。
此刻叶在天和上官蕴一起都赶了出来,手中还带着兵刃,看来还以为是强敌寻上门来了。见是摘花道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摘花道人呵呵笑道:“叶老弟谦虚了,你这位三少爷在我手下走了18招才败,要不了几年老东西就会打不过了。”三人谈笑着进了山庄。
叶宏跟在一边,内心却是羞惭不已,心道摘花道人若不是先告诉自己他要攻击的地方,自己如何能挺到18招,而且摘花道人后面出剑越来越快,显然一开始未用全力,如果摘花道人上来就全力以赴的话,自己估计连五招都走不过,平时就听父亲说摘花道人的修为远超自己百倍,还只当父亲是不想让自己有骄狂之气,而今才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摘花道人与叶在天早在二十三年前便已相识,不过摘花道人一生痴迷武学,终生不成家,居无定所,叶在天也只是偶尔能在外与他一遇,是以叶宏并不认得摘花道人。
四人进了飞鹤山庄的会客厅,早有下人奉上茶饭,叶在天和摘花道人相谈甚欢,顺便提到叶宏前几日在酒楼赶跑长白四虎的事情,才知道摘花道人也是了解了此事,是以特地来试试叶宏的身手,因为当年萧恨也曾想拜摘花道人为师,摘花道人就顺便传了他几招,不过见他资质平庸,也就不愿再教他,不过对萧恨的功夫还是有些了解,听闻竟被叶宏一招击败,吃惊不小,今日一试,只觉叶宏果然是天生奇才,不由起了爱惜之意,言谈中已有要收叶宏为徒的意思,叶在天夫妇二人自然满心欢喜,当下就去后堂摆了香堂,焚香行礼,让叶宏拜了摘花道人为师。
四人又去了后院,让下人们上了茶,叶在天和摘花道人便开始谈论起武林中事,叶宏却有些心不在焉起来,随意敷衍着对话,叶在天知道叶宏是记挂着谢婉蓉,也就索性让他去了。
叶宏高兴的告辞离去,牵马出了庄,往西北方向而去,骑了七八里路,便看见一辆马车驰了过来,叶宏迎上去,嘴里吹起当地的一首小曲,马车的帘子一下飞散开,谢婉蓉从车里直接就窜到了马上,一把抱住了叶宏,叶宏连忙道:“车夫在看着咱们呢”,谢婉蓉撒娇道:“看就看了,我抱自己老公还怕别人看吗?”叶宏无奈的笑了笑,扔给车夫一锭银子,两人共乘一马往回去了。
一路上,谢婉蓉勾着叶宏的脖子,唧唧喳喳的说着这一个月的见闻,叶宏则微笑着听着妻子的讲述,这一个月来父亲大寿的*心事顷刻间烟消云散,桃花的香气也突然变得浓郁起来,天是那么的湛蓝,白云缓缓的流过,世界突然间变得美好起来。
别处的世界就不那么美好了。一间打扫的很干净的地下室里,陆天明一脸的沉重,正专心看着面前一具躯首分离的尸体,旁边站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体有些发福,长的非常的喜庆。这里是山西太原城里的九芝药行,那个中年人是药行的掌柜卫通。九芝药行是飞鹤山庄的生意,半个月前才在山西开的这第一家店,算是目前离飞鹤山庄最远的店了。
地下室里死一般的静,陆天明已经看着这具尸体有半个时辰了,卫通忍不住道:“会不会是这的药行嫌咱们抢了他们的生意,所以派人杀了朱三爷。”
陆天明摇头道:“这城里的药行我都查过了,最有势力的也不过是程家药行,凭他们的实力应该还不敢和飞鹤山庄做对,另外在现场,朱三爷的躯体离他的头查不多有一丈多远,头到躯体之间满是一点点的血迹,还有这伤口,非同寻常的平整和细小,简直就好象是用一张薄纸把朱三爷的脖子砍断一样。综合来看。”陆天明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朱三爷是在逃跑中被人从后面一瞬间用一种极薄的兵刃砍断了脖子,因为动作极快,所以朱三爷的头并没有马上掉下来,而是跑出一段路后才落下来,而躯体继续前冲,血从脖子喷到天上再落下来,所以地上全是一点点的血迹,手法能有如此之快的人,当今江湖,我所知的只有庄主一人,三少爷都不一定能够做到。不知道太原附近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高人。”
卫通脑子里想到朱三爷身首分离的场面,心里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不过看陆天明分析的合情合理,不由对眼前这个年轻人起了几分敬意。当初叶在天让陆天明与他一起来这边处理开店事宜的时候,自己见陆天明不过二十一二,很是瞧不上他,不过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发现这个年轻人为人处事确实处处高人一筹,从今天早上发现朱三爷的尸体以来,陆天明的镇静与刚才的分析更是让卫通心悦诚服,当下不由自主的以一种请教的口气道:“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陆天明道:“先派一个兄弟回去把这事情通报给山庄,我现在出去一趟,至于大掌柜嘛,你安心做好药行的生意吧。这可是咱们飞鹤山庄在山西的第一个生意,一定不能做砸了。”
卫通好奇的道:“你要去哪?”
陆天明神秘的笑了笑:“随便逛逛。”
地下室外阳光异常的明媚,陆天明的心里却很沉重,从飞鹤山庄存在那天起,朱三爷就是山庄里的人了,大小也算个元老级的人物,到山西才不过半个月就身首异处,不知道庄主知道了心里会怎么想,还有朱三爷的伤口,世上谁会有那么薄的兵刃?就算有,谁的出手会有那么快?飞鹤山庄以前从未涉足山西,按道理不会有什么仇敌在这里,难道真象卫掌柜说的那样是别的药行嫌我们抢生意,那也应该不会没有任何警告就下如此辣手,但愿小武能够带回一点有用的信息。
陆天明在太原北城门处的茶铺里一直坐到下午,小武才过来。小武其实比陆天明还大了五岁,也要比陆天明先进飞鹤山庄四年,不过小武对陆天明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飞鹤山庄里最听陆天明话的人也许就要数他了。
陆天明展颜笑道:“武兄弟辛苦了,有什么消息吗?”
小武一屁股坐下来,直接端起茶壶先灌了一通,才道:“消息是有一点,不过不知道有用没有,朱三爷遇害那天晚上,听说五虎断刀门里的一些人亲眼目睹了全过程,不过他们是去抓彭家二公子的一个小妾,那个小妾红杏出墙,本来是要被沉塘的,结果半路杀出个女的,把她劫走了,彭家出动了不少人,本来都抓住了,居然半路遇到我们飞鹤山庄的人把那两个女的救了,就在这个时候朱三爷跑了过来,后面跟着一个人一刀把朱三爷杀了,听说朱三爷是往前跑了很远头才掉下来的。”
陆天明吃惊道:“当时还有我们飞鹤山庄的人在那里,是谁?”
小武撇了撇嘴,:“我也奇怪,说是两个,一个中年人,一个年轻人,看见朱三爷被杀之后就不承认自己是飞鹤山庄的人了,真他娘的没种。”
陆天明奇怪道:“要是飞鹤山庄的人,为什么没有来向我们报告?难道他们不知道太原城里有九芝药行吗?”
小武道:“我听五虎断刀门的下人描述了一下那两个人的长相,反正我是想不起来在飞鹤山庄见过这两个人,十有八九是冒充的。”
陆天明道:“这些都是目击者,那也就是说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那个人要杀朱三爷了?消息可靠吗?”
小武拍着胸脯道:“这是我从五虎断门刀的下人那里打听来的,绝对可靠。我听那下人说,山西这片的武林豪侠他也见过不少,但杀朱三爷那个人却是从未见过,而且样子很年轻,顶多二十四五的样子。”
“二十四五,”陆天明吃惊不小:“这么年轻就能有这样的武功”
“是呀”,小武附和道:“那个下人说起朱三爷被杀的情景,腿还打颤呢,他说他这辈子看见的最恐怖的就是这事了,而且据说那个年轻人隔朱三爷还有三丈远就出手杀了三爷。”
“原来是用的刀气”陆天明恍然大悟。”难怪伤口那么薄,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居然能有这么强的内力,不知道武林中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高人,也许三少爷都会不是他的对手。”
小武愤愤不平起来:“你瞎说什么!三少爷怎么可能会有打不过的人!”在小武的心中,叶宏就是战无不胜的神。
陆天明这才注意到自己伤害到小武的偶像,连忙说:“我也就顺便说说而已,三少爷肯定能打过那个人。”小武尤自有些不开心,陆天明忙又说了几句好话,再了解了一些细节,起身结帐走了。小武跑了一天,早就饿了,叫了一堆东西独自开怀大嚼起来。
出了茶铺没走多远,就有人从后面叫道:“陆兄留步。”陆天明回头一看,原来是程家药行的大少爷程天鹏,程家堡离太原差不多有两百多里路,平时程天鹏都很少到太原来,陆天明上次见程天鹏,也是半月前刚到太原的时候,因为是同行,自然先要拜访一下。
陆天明笑道:“大少爷又到太原来*心生意了。”程天鹏嘻笑道:“我哪懂什么生意,我是来寻开心了,听说留春院新来了几个姑娘,我是特地来尝鲜的,怎么样,不知道陆兄有没有这个雅兴陪在下一起去一趟。”
陆天明对这种寻花问柳之事一向兴趣不大,本要回绝,不过转念一想,刚才听小武说那个救人的姑娘跟程家堡有点关系,虽说表面上看来和朱三爷被杀的事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谁又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玄机,再说自己和程家药行也是同行竞争,就算为了生意也应该多了解一下对手。于是接受了程天鹏的邀请,两人一起往留春院去了。
虽然天还没黑,留春院里却是已经热闹非凡,陆天明看着那些拿着大把银子往姑娘怀里塞的客人,不由心道:“飞鹤山庄要是开这样的生意,应该要比药行,布店什么的赚钱多了吧,做这个看样子也不难,把房子修的有品味一点,再找几个漂亮点的姑娘不就可以坐地收钱了。想到这里,不由哑然失笑,难怪小武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