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5-巴黎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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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5-巴黎的盛宴-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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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当时都还是孩子。我们的父母绝对不同意我们使用剧中的言辞;那么我们别出心裁地想出在台词中插入许多的字母“r”。事情就仅仅如此而已。    
    [摘自1947年的《新评论》杂志中夏尔•;莫兰的文章《从于布到海关职员卢梭》]    
    然而,多亏有雅里,于布才得以周游世界。正是雅里将《于布王》搬上舞台,最初将它搬上了雷恩中学的舞台,演员均为那里的学生。接着,其他地方也逐渐开始上演此戏,有的地方还把该剧改编为木偶戏演出。    
    《于布王》在巴黎上演之后,热烈的评论开始了。人们将它与莎士比亚、拉伯雷的作品相提并论。《诗歌和散文》向“这部滑稽可笑的不朽悲剧,一部天才的法国名著致意”。雅里去世很长时间之后,《法国行动》还对这部莎士比亚、列宁和前进中的布尔什维克主义……式的讽刺赞口不绝。莫兰兄弟保持着沉默,他们不说话,也不发表意见,但在他们的心底深处,一定认为眼前发生的一切简直荒唐可笑。确实,他们一直为雅里在此事中扮演的角色——自封自己为该集体创作戏剧的惟一作者,有点儿愤愤不平,但他们没有揭露他。他们对所持态度的解释是:该剧的创作只不过是开个玩笑,是为了讽刺那个时代的人,特别是文学界的那些精华。这样的玩笑令他们开心。由于他们与同窗学友雅里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也知道于布这个戏剧人物对他的职业生涯初始帮了大忙,他们也为这一滑稽剧给他带来如此大的声望而高兴。最后,他们也同意雅里修改戏剧的名称,并将主人公与埃贝尔和雷恩中学联系起来。在该剧的两位作者看来,于布仍然是一个玩笑、滑稽剧,更准确地说,是一个骗局。    
    即使他是《受奴役的于布》或《戴绿帽子的于布》的作者,即使于布这个人物确实在雅里的作品中出现过,也不等于《于布王》就属于雅里。他的朋友昂布鲁瓦兹•;沃拉尔德十分清楚在大战期间,他写过一部北欧传奇续集:《于布老头复生》,由鲁奥绘制插图。    
    这一窃取他人著作权的行为,对雅里的命运以及他本人的心理构成沉重的压力。有一次他在谈论作品《波兰人》时倾吐出自己的心声,但是鲜为人知:    
    人们用《于布王》将我压得无法翻身。这本来是中学生的一场恶作剧,并且不是出自我的手……我做过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但是他们大家都用于布堵死了我的前进道路。我必须谈论他,模仿他,过与他一样的生活。人们想要的只是这些!    
    [摘自1947年的《新评论》杂志中夏尔•;莫兰的文章《从于布到海关职员卢梭》]    
    瓦莱特与拉希尔德的女儿证实,人们从来都以“于布”称呼雅里,而从未听到人们以别的名字叫过他:    
    那似乎是一个面具,在我们家,作为家里人,有时他可以摘掉它。有时,我们大家也如同于布老头一样说话、行事。    
    [摘自1947年的《新评论》杂志中夏尔•;莫兰的文章《从于布到海关职员卢梭》]    
    于布这个角色侵犯了雅里的生活与心灵。但他还是一直那样扮演着,无论他人如何叫他,他一概接受。他在生活的舞台上如同这个人物的模子,既像麦克白Macbeth,莎士比亚戏剧中的悲剧人物——1040—1057年期间的爱尔兰国王。——译注,又像福斯塔夫Falstaff,莎士比亚戏剧人物——1379—1459年,英国上尉,英法交战期间,任法国诺曼底、麦那和安汝地区总督。、高康大Gargantua,拉伯雷剧作中的人物,胃口十分大。及波里西内勒Polichinelle,滑稽剧或木偶剧中鸡胸驼背、尖着嗓门说话的小丑人物。。在生活的重负下,他强打精神,挺直腰杆高喊“Merdre”,在上流社会的沙龙,他用寻衅闹事、蛮横无礼制造轰动。此类行为更多的是出于极端自由主义、无政府主义好斗者软弱的表现。他的一生都如同在上演一出独幕悲喜剧。


II 从蒙巴那斯出发去参战(一)第64节 立体主义的瓦解(1)

    这一天,在所有人心中都响起了一声晴天霹雳。    
    约瑟夫•;戴尔泰Joseph Delteil(1894—1978),法国作家。    
    于布缺乏理智。    
    20世纪也一样。它刚刚进入理性年龄,便把世界带入了战争。    
    1914年6月28日,弗朗索瓦…斐迪南大公倒在了塞尔维亚狂热分子的子弹之下。7月28日,奥匈帝国向塞尔维亚宣战。7月31日,德国向法国与俄罗斯发出最后通牒。同日,让•;若雷斯Jean Jaurès(1859—1914),法国政治家、作家,反对政府的殖民政策,反对战争。遭暗杀。8月1日,法国全国总动员。8月2日,法国军队在灿烂的阳光下走出了巴黎的军校和军营,一个个身挂头盔、枪系红花的士兵,在战刀、宝剑、刺刀发出丁丁当当清脆的撞击声中,在战旗的军乐队的带领下,雄赳赳气昂昂地沿着巴黎的条条大道,向各火车站进发。重骑兵、龙骑兵、炮兵、狙击兵和步兵异口同声地呼喊着同一个口号:打到柏林去!他们计划用一个星期的时间到达那里,并且带着他们的战利品——凯泽Kaiser;1871—1918年期间的德国皇帝。以同样快的速度返回巴黎。    
    在巴黎,人们聚集在蒙巴那斯的各家酒馆里举杯痛饮,为获得胜利祝福。开战前夕,蒙马特尔的艺术家们,为躲避战火而到蒙马特尔落脚的人们,纷纷跟随毕加索跨越塞纳河到达左岸蒙巴那斯。于是,蒙巴那斯的瓦万大街取代了蒙马特尔的“机灵兔”,成为来自蒙马特尔的艺术家们最集中的区域。他们在塞纳河的右岸蒙马特尔山撒种,却将在蒙巴那斯收获。    
    丁香园酒馆不再组织舞会了,因为那里资产阶级化了。茴香酒从六个苏涨到八个苏。为避免遭受镇压,画家和艺术家们从山上下来以观形势的发展。他们推开门,进入位于瓦万大街两侧的两个较大的酒馆:多姆和罗童德。前一个酒馆比第二个早开张十五年。多姆酒馆有三个厅,供德国人、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人和美国人玩台球。罗童德占两大优势:一台老虎赌博机,一个朝阳的大平台。不久之后,他扩大规模,把隔壁的两家酒馆巴那斯和小拿波利丹吞并。艺术家们经常在这里相聚,为德国皇帝凯泽喝倒彩。    
    8月2日,瓦万大街同其他路口没有两样。只是在它的南侧,人们在组织欢送军队开赴战场的庆祝活动,罗童德内人群熙熙攘攘,而位于北侧的多姆却空无一人,德国人放弃台球桌溜了。从此以后,他们只能在国界线的另一侧耀武扬威了。直至那时,一直认为艺术没有国界的拙劣画家们,也悲伤地陪同他们的日耳曼朋友到纪尧姆皇帝召见他们的火车站去了。他们在群众的一片嘘声中走了,去了柏林或慕尼黑。    
    当时,社会各界都酝酿着狂热的反日耳曼情绪。艺术也无法逃脱这一法则。举办“熊皮”拍卖会的次日,《巴黎午时》发表了一篇反映人们共同思想的文章:    
    一些不受欢迎的外国人怪诞、滑稽而且丑陋的作品卖出了天价……这样一来,我们民族艺术中讲分寸、守秩序的优点将逐渐消失,塔奥塞Tannhauser,德国诗人和作曲家。以及他的同胞们将会十分高兴,因为他们不需要再购买毕加索的作品,而是免费从卢浮宫博物馆搬走他们想要窃取的一切艺术品,而那些冒充高雅的意志薄弱者或无政府主义知识分子却无能为力,束手无策。毫无疑问,这些人有意无意地成了敌人的帮凶和同谋。    
    [摘自1914年3月3日《巴黎午时》]    
    阿波利奈尔此时表现出了他全部的能力。他猛烈攻击罗曼•;罗兰以及所有只讲和平、不参与任何斗争的和平主义作家。他为倡导和激励人们“反德”的民族情感大声疾呼。《酒精》一书出版时,他敢肯定德国人已经在连一个马克的著作权都未付的情形下,将《酒精》中的第一首诗《地区》翻译成德文。他说:    
    他们时刻到处掠夺,不焚烧法国教堂的时候,就盗窃法国诗人的作品。    
    如果没有安德烈•;纪德极力鼓吹法德和解,欧洲就不会有和平。是因为从未上过战场,安德烈•;纪德才成为少数和解的鼓吹者之一吗?在很长时间内,无人听他的,那个时代的法国文学直至30年代一直深深地打着雷米•;德•;古尔蒙Remy de Gourmont(1858—1915),法国作家,象征主义批评家,评论作家。在19世纪末提出的狭隘爱国主义的烙印。    
    1917年,甚至发展到将科隆(德国城市)香水改名为卢万(比利时城市)香水、德国牧羊犬改为阿尔萨斯牧羊犬、柏林街改为列日(比利时省名)街、理查德•;瓦格纳(德国作曲家)街改为阿尔贝里克…马尼亚尔(法国作曲家)。保尔•;莱奥托愤愤不平地下结论说:“我希望在实现和平的时候,将它更改为胜利街。”    
    罗童德酒馆稍微有点儿出格:在这里,民族主义情绪没有其他酒馆强烈。部队在街头行进时,该酒馆的老板利比翁老头从早上起就在酒馆最里面给顾客们斟茶倒酒。他将长年存放在地窖里的陈酒也取出供客人享用。他穿一身很平常的灰色服装,一手掐腰,一手捋着他那八字胡须,看着部队沿着林阴大道向北走去。一些妇女在沿途的路边向年轻士兵们抛撒着鲜花。穿着黑色制服、红色裤子的军官们雄赳赳气昂昂地向大家行礼致意。各部队都唱着《马赛曲》。


II 从蒙巴那斯出发去参战(一)第65节 立体主义的瓦解(2)

    路过罗童德酒馆时,士兵们的歌声更加高亢,更加响亮,歌词也变了。军队与路边看热闹的人们都向一些年轻人喝起了倒彩。其实他们也同样在为进军顺利干杯,但身穿的不是军装而是五颜六色的衬衣,肤色也与我们不同。莫拉斯用更加刺耳的嗓门喊道:“外国佬滚出法国去!”    
    一眼就看得出来,那些年轻人的确不是本土人:他们的口音、服装、行为举止、所做所想全部证明他们不是我们本土人。他们中的一些人来自十分遥远的国家,而其他人与他们的习俗相似,大多数人不清楚他们到底从哪里来。他们都避开跟随部队的大量群众,有的站在人行道上,有的站在路边。    
    那一天,也有误会。外国佬们一个个躲进酒馆,藏在利比翁老头的幔帐后面,不是因为他们软弱无能,而是为了免受辱骂。他们不讲话,是因为他们得到他们中间的两位——意大利人利西奥托•;卡努多和瑞士人布莱斯•;桑德拉斯发出的命令:    
    法国的外国朋友们在法国逗留期间学会了热爱法国、眷恋法国,将法国看成是自己的第二祖国,并且深深地感到十分有必要向它伸出帮助之手。    
    无论在何处出生,凡在这里居住的无论是知识分子、大学生、工人以及一切健康的人,我们在法国找到了生存的手段,让我们联合起来,团结得像一个人一样,自觉自愿地为伟大的法兰西做出我们的贡献吧。    
    他们之所以不讲话,是因为这一年的8月1日恰巧是星期六,他们在等待星期一到来时,去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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