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董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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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董鄂妃-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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嫔妃所生的皇子相比。

明窗下榴花如烈焰,熠熠生辉,可是桂子飘香,秋菊凌霜,与她争夺这三秋胜景的,数不胜数。

淑懿低垂粉颈,婉然道:“太后疼爱臣妾,臣妾自然不会辜负太后,我会力劝皇上雨露均沾。”

孝庄拊掌道:“哀家就知道你懂事,放心,皇上就是多几个得宠的庶妃嫔御,也绝不会冷落了你!”

淑懿莞尔,宫中多几个得宠的庶妃嫔御,往后可就更热闹了。

这之后的几日,在淑懿的软硬兼施下,顺治也多召了几位低等嫔御侍寝,庶妃格格们聚集的启祥宫也不复往日的宁静祥和,一群人纷纷地明争暗斗起来,在这样翻酸泼醋的情形下,淑懿的日子也滋润了不少,她只等有庶妃怀了皇嗣,自己也就可以行动起来了。

不过淑懿侍寝少了,却也没闲着,云珠通过采苓,把太医院开给淑惠妃的方子都抄了回来,又借助淑惠妃身边的银珠,把她喝过的药渣拿了一些来。

云珠一面捏着一块绢子扇汗,一面气吁吁道:“就这点子东西,可费了神了!银珠自打到了储秀宫,被赛罕排挤得连寝殿都进不去,难得这两日赛罕得了风寒,她才进殿伺候,得了这点药渣来。”

淑懿从如墨的青丝间,拔下一根素银簪子来,细细的拨着那一撮黑漆麻糊的东西,她面色如静潭,看不出半点縠皱,半日,缓缓抬起头,幽幽对云珠道:“有这等要命的东西日日端进寝殿,她自然不能叫银珠随意进去。”

云珠眸色一亮,道:“果真如娘娘所料么?”

淑懿微微点头,又问道:“采苓没说淑惠妃的这个方子用了多久了?”

云珠沉思一瞬,道:“大约从她做司帐时就在用了。宫中嫔妃为了能怀上皇嗣,去太医院抓药调养身体,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娘娘不也常去抓药么?”

淑懿一怔,想起自己避子的权宜之策,也是无奈,她眼如秋水,不兴半点波澜,道:“怪不得淑惠妃承宠多年,却始终不曾有孕,原来一直有人给她喝这样的东西。”

云珠俏丽的脸上浮过一层冷意,笑道:“赛罕是淑惠妃从科尔沁带来的,十分受宠信,没想到却给她背后捅刀子!”

淑懿摇头叹道:“这副药,药性阴寒,她服了那么久,只怕再难有孕了!”

云珠沉吟道:“只是赛罕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风险做这事呢?”

淑懿拔弄着银质米珠护甲,沉沉道:“听说淑惠妃的额娘很得绰尔济贝勒的宠爱,她自幼比贵妃这个嫡女还得宠些,想必是贵妃的额娘早就安插了赛罕在淑惠妃身边。”

云珠睇着淑懿,含笑道:“要不要让奴婢想个法子,叫淑惠妃知道她的嫡姐对她有多么关照?”

淑懿深深看一眼云珠,会心笑道:“你是想让银珠暗示她,对不对?”云珠默然承认,淑懿摇头道,“赛罕能做出这等事来,就不是什么善类,银珠是才拨到储秀宫伺候淑惠妃的,还不得信任,我们不能叫她涉险。”淑懿凝然片刻,忽然,面若桃花的脸庞荡起梨涡般的笑意,道,“本宫得让她承我一个人情,就让本宫来告诉她!”

☆、19第十九章 淑懿设局

御园堆秀山的秋景最为宜人。时已入秋,但满山的松柏经年不凋,寒烟凝翠,翠□流,流入云际。

淑懿闲来无事,便领着皎月、云珠前去登高赏景,山路上散散地生着几丛小花,嫩黄,烟紫,水蓝,摇曳在暝暝暮色中,映着山头斜照,静静地散发着细细的幽香和淡淡的明晖。

尚未行至山顶,只见雕栏玉砌的六角亭中,淑惠妃坐着慢慢地喝茶观花。

淑懿姗姗走过去,翩然下拜,道:“臣妾给娘娘请安。娘娘与臣妾想到一处去了,都想到这堆秀山上,一睹京城之繁华。”

淑惠妃极目眺望,含着几分凄恻道:“本宫不是看京城繁华的,本宫是想试试,从这儿望过去,能不能看见科尔沁的蓝天碧草。”

淑懿不由悯然,没想到日日奔忙于名利恩宠之间的淑惠妃,也有这样真情流露的时刻。但淑懿来了,也不是同她倾肝吐胆的,因而转了话头,笑道:“怎么只有银珠跟着姐姐,不见赛罕?”

淑惠妃瞟了银珠一眼,恹恹道:“赛罕病了好几日了,总不见好,若不是为着她是我从科尔沁带来的,早就被遣送出宫了。”

银珠听两位小主提到自己,微微含笑,略略欠身,淑懿亦含了笑道:“平日里妹妹在东六宫,姐姐居西六宫,总不得见面,今儿偶然闲来无事出门走一走,不但遇见姐姐,还能一起同赏好景,真是缘份了!”

淑惠妃不屑道:“什么‘偶然’‘缘份’,你我都‘闲来无事’才是真的,自打皇上宠幸了几位庶妃格格,你这个六宫专宠的贤妃,都比先前空闲了许多,各宫主位嫔妃,就更是些闲着的女人了。”

怪不得淑惠妃的身上,远远地就散发着一股暮气沉沉的味道,清冷而寥落,淑懿自从顺治雨露均沾之后,偶尔看到月缺花残,也难免惆怅,但她从入宫时起,就知道自己应该争取的和不应该奢望的,所以,同是深宫冷寂,她却比淑惠妃充实的多,因为帝王的恩宠,对她而言,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而不是赖以生存的精神支柱。

西风吹来缕缕秋凉,淑惠妃禁不住将烟霞色金丝云雁披风往身上裹了又裹,才想唤了银珠回去,只见银珠端着一只金漆荷叶小茶盘,笑盈盈地走过来,福身道:“奴婢怕误了小主服药的时辰,将汤药盛在细瓷罐子里,厚厚的包了带过来的,这时凉热正好,小主快喝了吧!”

淑懿在旁边赞道:“好个细致的丫头,淑惠妃姐姐好福气啊!”

淑惠妃端过黄地粉彩蝶纹碗来,笑道:“原本赛罕伏侍我惯了,所以素日有什么事,我也不大唤她做,赛罕这一病,我还担心事事难顺心遂意,没想到银珠做事,竟比赛罕还要四角俱全。”

淑懿赔笑道:“这也是姐姐会调理人的缘故,不然,太后何以会教姐姐协理六宫呢!”淑惠妃听了赞誉,更高兴了,她只顾笑靥生春地夸耀自己的宫人,没有看到就在她的身后,银珠正对淑懿投去感激地一瞥。

银珠之所以对淑惠妃的禀性好恶了如指掌,还要拜淑懿所赐,她被赛罕压制了这么久,这回终于在储秀宫抢尽了风头。

淑惠妃端药欲喝,淑懿忽然盯着那一碗乌沉沉的药汁子,眼里充满了惊疑之色,道:“姐姐喝的什么药?”

淑惠妃看看药碗,轻描淡写道:“黄芩牡丹汤1,是余太医给开的方子。”

淑懿故作犹疑不定,口中只嗫嚅道:“这可奇了!”又凑近了,嗅那药的气味,直起身子,讪讪笑道,“妹妹也曾喝过此药,为何……”忽而又春风满面道,“大约是不同的大夫,开的方子也不同吧!”

淑惠妃陡然拧眉道:“怎么可能呢?这可以医书里的成方!”忽然转身问银珠道,“你煎药时,可是从小厨房的铁桦木的雕漆柜里拿的?”

银珠慌忙如实相答,道:“正是!只因奴婢先前不曾经手过娘娘的汤药,赛罕姐姐就把娘娘用的药一包一包理好了,放进铁桦柜子的第二层,奴婢煎药时,就是从那里取的。”

淑惠妃支腮想了想,警觉得看了淑懿一眼,毕竟有外人在跟前,不好问银珠太多的事,遂将药碗一推,道:“药凉了,把药倒回罐子里,回去热了再喝,这里风吹得越发冷了,咱们还是回宫去吧!”

淑懿看着淑惠妃的背影,无声地笑了,云珠替她披上一件菊花团福绫子半臂,笑道:“这回淑惠妃回宫,再也不会觉得清闲了,可要好好地忙活一阵了!”

淑懿唇畔凝了一朵得意的笑,道:“本宫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剩下的事,自然该她自己去忙!”

淑懿只管坐在承乾宫,看外面的热闹。过了一阵子,听到一个消息,储秀宫的大宫女赛罕患风寒,高热不退,竟然病死了。

云珠告诉淑懿这个消息的时候,淑懿正在拿各色绣线,往花绷子上比划线的色彩。她新近绣了一幅《桃李争春图》,那绣样上深红映浅红,繁复难辩。只看这些线轴,粉白,淡粉,深粉,桃红,玫红,大红,暗红,就扑朔迷离地令人头晕目眩。

淑懿小指轻轻一勾,挑出一根深玫色绣线,在一片欲堕不堕的桃瓣上比了比,仿佛是像,又仿佛不像,心却没有停在这绣线上,只淡淡地问道:“我叫你给银珠的药,只是令赛罕久病不愈的,可绝不会致命啊!”

云珠冷冷地笑意如雕窗的玻璃上结出的第一层霜花,“咱们不想要她的命,可挡不住有人要恨不得凌迟了她!”

淑懿牵过手边的一脉金心吊兰,虽然屋里通了地炕火龙,盈盈一室春意,可终究是快入冬了,凛冽寒意枯萎了原本蓬勃的碧叶娇花,她意沉沉道:“让一个女人不能生育,比死更难受,淑惠妃的手段是凌厉了些,赛罕也是罪有应得——淑惠妃虽然没有贵妃的心机深沉,可一旦挖出了赛罕,也就不难知道是谁主使的了。”

云珠俏笑道:“她可真该承娘娘一个大情了,想必这姐妹俩,很快就会势同水火——对了,赛罕死了,储秀宫里没有掌事宫女,淑惠妃就提拔了银珠,银珠叫我告诉娘娘,她对娘娘感恩不已,娘娘如果有用的着的地方,只管开口!”

淑懿对着满眼深深浅浅的红色,嫣然笑了,这错综复杂的局中局,就如这斑斓丝线绣在光洁的绸缎上,盘盘囷囷,谁又能从缠花卷草的繁复花纹中拔得开迷雾重重。

淑懿笑道:“这也多亏了你,其实你年纪虽然比皎月小一些,却比她更伶俐,我没让你做掌事宫女,是委屈你了!”

云珠正色道:“娘娘这里说哪里话,别说奴婢如今还是大宫女,就是做粗使杂役,也是要报娘娘大恩的,况且皎月姐姐向来视奴婢为姐妹。”

淑懿心里晕开一丝得意,皎月是她在董鄂府经过无数考验,精挑细选出来的,虽然不是极聪明的,却绝对忠诚。自从定计收服了云珠后,淑懿更视二人为左膀右臂,至于大宫女绿吟,倒是轻易不使唤她的。

今年的天冷得特别快,尚未立冬,那寒意便一日浓似一日了。九月二十八落了第一场雪,虽然不大,只是纷纷地撒着雪珠子,可是足以令人感觉到严冬透骨了。

随着雪珠子落下来的,还有宫里的两件大事,一件是皇后病愈,重新摄六宫事,虽然日日必得去慈宁宫回禀宫务,可到底是重新出山了,淑惠妃的协理六宫之权也没被剥夺,照旧镶助皇后,处理琐事。

别一件是巴尔福晋有喜了,太医已诊出她有两个月的身孕,算算时日,该是初次承幸就怀上了皇嗣。

这两件事如同两股劲风,搅乱了宫里的近乎冷清的平静,刹时间坤宁宫和巴尔福晋的寝宫门庭若市,成了两处炙手可热之地。

雪里金遍地锦滚花镶白狐皮的斗篷向肩上一搭,淑懿只觉一暖,回头见皎月正嘟嘟囔囔:“格格也不想想法子,这些人都是拜高踩低的,看着皇上少来了咱们承乾宫几回,一个个笑得都跟原先不一样了!”

淑懿呵呵一笑,笑声中却似窗外的雪珠子般清寒,“你没事非要看人家的脸,不是自寻烦恼么,难道人家对你笑一笑,你就能得个金元宝来!人要做到宠辱不惊,方能成大事!”

一席话说得皎月哑口无言,却也辩驳不得,只好搓着两只手去院外检视小太监备的暖轿去了。淑懿冷笑,论宠爱,她还是后宫中雨露最多的,这起奴才愿意鼠目寸光,就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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