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商建国--1948-1949中国党派政治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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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商建国--1948-1949中国党派政治日志-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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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国徽,大家的发言都对现有方案不满。毛泽东当即建议:“国旗定了,国徽可以慢一点决定,原小组继续设计,将来交给政府决定。” 
  关于国都,建都北平,改名北京,大家一致赞同。 
  关于纪年,大家都同意公元纪年。但有人说,民间会有其它纪年。毛泽东说:“老百姓乐意采用其它纪年,包括采用天干地支纪年,我们也不能用法律处罚。但是,政府还是要有个决定。” 
  黄炎培接着发言,表示赞同毛泽东意见。黄炎培还解释:“有些人说,公元纪年以耶稣诞生开始,是基督教国家的年号,据我们调查了解,其实许多非基督教国家也采用公元纪年,现在公元纪年已经成为国际习惯通用的年号。” 
  这时,毛泽东风趣地说:“就是耶稣也不坏!耶稣和今天某些国家借助推行基督教进行帝国主义侵略,并不一样。” 
  经过讨论,大家也同意采用公元纪年。 
  会议在各项问题上都取得一致,最后,毛泽东提议,周恩来指挥,全场高唱《义勇军进行曲》。 

  国号,也是政协会上热烈争论的问题。 
  关于新中国的名称,毛泽东在《新民主主义论》中曾使用“中华民主共和国”;1948年初,又几次在党内文件中使用“中华人民共和国”;但是,从8月1日复香港民主人士电至筹备会召开,毛泽东在新政协有关文件中又改称“中华人民民主共和国”。 
  筹备会上,大家认为:“人民”与“民主”同义,“民主”又与“共和”重复。黄炎培、张志让主张“中华人民民主国”,张奚若主张“中华人民共和国”。后来,大家同意后者。 
  但是,民革陈劭先提出:中华人民共和国之后,应加括号简称中华民国。这就引起争议。 
  国号之争,连毛泽东也难以定论。 
  25日晚,毛泽东、周恩来主持讨论达成一致意见。26日,利用大会休会时间,国旗、国歌、国徽、国都、纪年方案审查委员会在北京饭店进行最后讨论。 
  与此同时,周恩来在六国饭店举行另外一个特殊的会议…… 

  9月25日深夜,一些政协代表收到周恩来、林伯渠署名的请柬:“九月二十六日上午十一时在东交民巷六国饭店举行午宴,并商谈重要问题,务请出席。” 
  受邀人诧异着来了,互相观看,几乎都是七十岁以上的老人。有什么事情会专找这些人商议? 
  周恩来叫人关上餐厅大门,说道:“今天请来赴席的,都是辛亥革命时期的长辈。各位看见《共同纲领》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之下有个括号(简称‘中华民国’),对于这个简称,有两种不同意见,有的说好,有的说不必要。政协常委会特叫我来请教老前辈,看看有什么意见,老前辈对‘中华民国’四个字也许有点旧感情。” 
  黄炎培第一个发言:“老百姓教育落后,感情上习惯用中华民国,一旦改掉,会引起不必要的反感。留个简称,一年后再去掉,并无不可。” 
  何香凝接着说:‘中华民国是孙中山先生革命的一个成果,是用许多先烈的鲜血换来的。关于改国号问题,我个人认为,如能照旧用它,是好的;如果大家不赞成,我也不再坚持己见。” 
  下一个发言的周致祥是前清进士,他在辛亥革命后归隐三十八年,从来不写中华民国国号,但目前拥护共产党。周致样明确地说:“我反对仍要称什么中华民国,这是一个对群众毫无好感的名称!我主张就用中华人民共和国,表示两次革命的性质各不相同。” 
  司徒美堂跟着发言:“我也是参加过辛亥革命的人,我尊敬孙中山先生,但对中华民国四个字,则绝无好感!我的理由是,那是中华官国,与民无涉!” 
  司徒美堂说一段,司徒丙鹤翻译一段,司徒美堂目光炯炯,逼视全场:“我们试问,毛泽东先生领导的这次革命,是不是跟辛亥革命不同?如果大家认为不同,那么,我们的国号应该叫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号是个庄严的东西,一改就改好,为什么要三年后再改呢?” 
  老人中气十足,声音响亮:“语云‘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令不行。’你看看,仍然叫中华民国,何以昭告天下百姓?我们好像偷偷摸摸似的,革命胜利了,连国号也不敢改?我反对简称中华民国,坚决主张光明正大地用中华人民共和国!” 
  八十老人言罢,听者无不动容! 
  马寅初立即表示赞同,还说:“加个简称,简直是不伦不类,不像话!” 
  张澜、陈叔通都表示同意。 
  车向忱还说:“关于人民群众一时不能接受,这只是宣传教育问题。慢慢教育,可以使人民认识这次革命政权的性质,万万不可因噎废食!老百姓是否反对用新国号?我看不见得!” 
  沈钧儒是个法律学家,从法律的观点阐述:“有些群众还在写中华民国,那是他们的一时之便,我们也不必明令禁止。至于堂堂的立国文件里加上简称中华民国的括弧,这的确是法律上的一大漏洞。遍观世界各国国号,只有字母上的缩写,而没有载之文件的其它简称。” 
  陈嘉庚发言说厦门话,由庄明理翻译,陈嘉庚说:“大家对中华民国决无好感,人们初时不习惯,久了就会成自然。” 
  先后发言十八人,十六人主张不用这个“中华民国”简称。 
  国有事,问三老。周恩来最后总结:“我要把大家意见综合起来,送给主席团常委参考,并由主席团常委作出最后决定。” 

  政协大会最后通过的《共同纲领》中,国号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没有简称。 
  国旗确定,国号确定,新中国在中国人民与世界人民面前,亮出自己的旗号! 
  后来,有的史学家说,出于中国统一的考虑,毛泽东对于完全不用“中华民国”,曾经有些后悔…… 

             5.人民政协长期存在 

  诸多难题顺利解决,共产党的组织能力令人佩服。一些民主党派人士感叹:共产党在中国,真是古今无二! 
  那么,革命胜利了,新中国建立了,共产党还要不要民主党派? 
  1949年春天,毛泽东到北平不久,就专程去北京师范大学拜访代校长汤操真、文学院长黎锦熙、地理系主任黄国璋。这些人都是毛泽东在长沙读书时的老师或同学。黎锦熙是九三学社成员,又邀来许德珩等人。故知相遇,交谈甚欢,不觉到了晚饭时分,黎锦熙当然要招待毛泽东。当年,毛泽东还是个穷学生时,没少打扰这个老师。毛泽东则乐于有机会回报,坚持由自己请客。 
  席间,许德珩说:新政协即将召开,新中国将要诞生,九三学社的历史任务已经完成,正准备宣布解散。 
  毛泽东却说:九三学社不要解散,应该认真团结科学、文教界知名人士,积极参政,共同建设新中国。 
  后来,九三学社成为新政协党派单位之一。 
  执政党鼓励其他党派继续存在,其他党派不作为反对党而是积极参政。这种政治设计,在国际政治中,实属独创! 

  新政协筹备期间,有些党派打算自行解散。 
  中国民主革命同盟是在国民党内部反蒋的秘密政治组织,人称“小民革”。“小民革”比大民革成立还早,在抗日战争期间就同共产党密切联系,周恩来赞其为“党外布尔什维克”。后来,“小民革”成员大都参加民革等其他民主党派,主要领导都参加新政协筹备工作,他们自以为,作为党派组织,历史使命已经完成。 
  9月17日,王昆仑、王炳南、许宝驹、阎宝航、金仲华、吴觉农、袁翰青七人,代表该盟在新政协筹备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发表结束声明。 

  新中国将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前行,各民主党派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前途。 
  共产党提出的新民主主义,一般地说,能够被各党派接受,但是,社会主义,就不是人人都能跟得上。许多民主人士以为,建国之后中共肯定搞社会主义,而已经实现社会主义的苏联就只有共产党一个党,所以,民主党派的寿命不会长。 
  政协会上,《共同纲领》中的“新民主主义”问题引起代表的关注。 
  《共同纲领》就是“人民大宪章”,《共同纲领》规定的“主义”,就是新中国的政策总纲啊! 
  一些民革代表提出:还是应该提孙中山的“三民主义”。 
  其他党派代表就说:三民主义被国民党蒋介石搞臭了! 
  那就提“革命三民主义”,或是“新三民主义”?民革代表还是留恋自己的主义。 
  三民主义、新民主主义都不妥!民盟有人主张:就提“民主主义”! 
  别人看出:去掉“新”,还不是资产阶级的“旧民主主义”? 
  《共同纲领》起草小组副组长许德珩认为:新民主主义是一个过渡阶段,将来要向社会主义、共产主义过渡,总纲中应规定这个前途。 
  众多民主党派人士纷纷响应,都要求在《共同纲领》中写上“社会主义”。 
  现在,反倒要由信奉社会主义的中共来解释:《共同纲领》为什么不写上社会主义? 
  《共同纲领》起草小组组长周恩来阐述:中国向更高阶段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发展的前途是肯定的,毫无疑问的。但应该经过解释、宣传特别是实践来证明给全国人民看。只有全国人民在自己的实践中认识到这是惟一的最好的前途,才会真正承认它,并愿意全心全意为它奋斗。所以,现在暂时不写出来,不是否定它,而是更加郑重地对待它。 
  共产党在《共同纲领》上都不写社会主义,岂能不要民主党派? 
  参加政治协商的各民主党派,越来越认识到中国的前途走向何方,也越来越感到共产党尊重民主党派的诚意。 

  大家共同奋斗,利益一致,前途一致,本属好事。可是,有些人却因此觉得无事可作。 
  致公党一向崇尚功成身退。 
  民进成立时就规定:国民大会召开即解散。 
  现在,政协大会胜利召开,一些党派酝酿解散。 
  周恩来立即警觉,与统战部及时劝阻,九三学社、农工民主党、民主促进会等党派才放弃了结束意图。 
  周恩来反复强调:新中国成立以后,各民主党派非但不能“无疾而终”,而且还不应消极。 
  后来,中国人民救国会在政协会后自行宣布结束。毛泽东访苏回来听说这个决定,大不赞成。 

  一些党派一些人士主张结束组织,另一些人却另有想法。 
  有人排斥进步分子,主张把民盟搞成单一的资产阶级政党,继续当反对派。有人要求民革登报号召国民党员“归队”,发展成员不问政治面貌。 
  南京有九个民革市级组织,其中一个由过去为军统工作的土豪领导。农工民主党在南京也有两个市级组织并行,成员复杂。 
  在这种情况下,共产党提出:凡参加人民政协会议的各民主党派,过去既有合作奋斗的历史,今后在共同纲领的基础上更有合作奋斗的必要,在政治上各民主党派皆不存在存废问题。但各民主党派在社会上应有适当的分工,各民主党派的关系可作适当的调整,各民主党派内部更需要作必要的整顿与提高,以期达到长期合作的目的。 
  共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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