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塞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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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塞传-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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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的主啊!事情就这样啦?我也许会从中得到好处。天啊,我合上这封信的时
候,似乎合上的是我的心,我感到心在抽紧,一片冰冷。”缪塞对乔治·桑是真诚
的,他甚至在信中还坦露心襟说,在巴登他离妓院只有几步之遥,他只要穿上鞋子,
披上外衣就可以到那里去与漂亮的女人谈情说爱,她们虽然一个个花容月貌,接待
他也不会差,但他对此失去兴趣,他只想着乔治·桑,爱着乔治·桑。

    一对昔日情侣的感情又进入了一个关键的转折点,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帕热罗,
已经不再成为障碍,乔治·桑所要做的,是想尽快消除这一障碍在他们之间产生的
影响。直接乞求缪塞的理解和宽容,这不是她的性格。她采取内热外冷、欲合故离
的方式,试探缪塞对他们两人往后的感情之路究竟取何种态度。

    缪塞的想法则要单纯得多,他爱乔治·桑,他希望乔治·桑是属于他的,虽然
有过一段时间失去了她,现在他急于要乔治·桑抛弃一切顾虑,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乔治·桑的移情别恋,乔治·桑的弃他而走,乔治·桑如今对帕热罗的冷淡、这些
本该缪塞仔细思忖,细细品味的过程,都在一种急切的心情中被忽略了,他只知道
乔治·桑是他的真爱,是他的唯一需要,他不能没有她。诗化了的性格,诗化了的
爱,往往缺少冷静,而只有狂热,这无疑为日后感情的再度破裂埋下了祸根。

    10  月初,乔治·桑从诺昂回到巴黎。她到巴黎做的第一件事是把帕热罗叫来,
给了他一些路费,打发他回意大利。

    帕热罗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事情的结局,这位老实的威尼斯人被激怒了,他数落
着乔治·桑的不是。他为了她,背离了自己的父亲和其他女人,在碰到她之前,他
一直是受人尊敬的,他的父亲就曾对他说,和一个外国女人公开地同居,是不合基
督教义的,下流的。他还说到在威尼斯时,为了照顾她,保证她不受到骚扰,他花
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是乔治·桑伤透了他的心,破坏了他的生活,毁了他的前程。
他愤怒他说:“你是个害人精。”乔治·桑没有多说什么,她想尽快地了结此事,
她厌烦了眼前的帕热罗,就像当初厌烦缪塞一样,她要帕热罗尽快动身,尽快离开
巴黎。

    一桩短暂的风流韵事就这样画上了句号。

    在乔治·桑回到巴黎后的一个星期,缪塞也从巴登回到了巴黎,缪塞已从乔治·
桑的信中得知她先期到达。回到巴黎的当天,缪塞请仆人给乔治·桑送去他的信:

    我亲爱的乔治,我到达这里了。你给我写了一封充满忧伤的信。我可怜的天使,
我也是在一种哀伤的情绪中回来的。你很想我们能相见,我也很想。不过,我的宝
贝,千万不要担心我会有一句话,一件细小的事情促使你痛苦。我们见面吧,亲爱
的。你完全可以相信,只要一见面,你就会知道我的整个身心都是属于你的,身体
和灵魂。你会了解,当你被想到时,我自己的痛苦和需求就不会存在了。相信我吧,
乔治,上帝知道,我绝不会伤害你。接受我吧,让我们一同哭泣,一起欢乐,让我
们谈过去和未来,生存和死亡,希望和忧伤。除了你要我做的,我再不会是别的什
么。你知不知道《圣经》中路斯向诺埃米所说的话,你知道吗?我不能向你说其它
什么了。

    让我依靠着你的生命活下去吧;你所去的地方,我也要去;你的亲人也就是我
的亲人;你在什么地方离开人间,我也在什么地方死去;你长眠的土地,也就是我
的葬身之处。

    给我一句话吧,告诉我时间,是今晚?还是明天,当你愿意的时候,当你有一
点空闲时间的时候,都行,给我回几个字吧。如果是今晚,再好不过。如果是一个
月之后,我也会来的。当你闲着无事的时候都可以,我要做的唯一事情是爱你。

    缪塞写给乔治·桑的信,与他以往的信一样,对乔治·桑倾吐了心中永不磨灭
的爱,同时也像他的诗一样,富有浪漫色彩。他期盼着乔治·桑能再一次与他倾心
长谈,再一次回到他的怀抱。

    有负于缪塞的乔治·桑在把帕热罗送走的消息告诉他之时,就已经产生了重修
旧好的强烈愿望,但她觉得自己不能过分主动,只能欲说还休,她要等缪塞有了比
她更强烈的意愿之后,适时回到他的身边。

    缪塞的来信,使她看到了这种惫愿,她感到是重返他身边的时候了。她的小孩
从诺昂带来巴黎后,已经送进了学校,她独自一人更感寂寞,她需要缪塞,需要这
位往日的情人,需要他来驱走寂寞和孤独。

    她以同样急切的心情回复缪塞,要他当晚来她的住所。

    这是两位情人在巴黎的真正重逢,他们全身心地搂抱在一起,彼此用嘴唇舔于
对方脸颊上的泪水,喃喃他说着他们的苦楚、伤感、兴奋与幸福。

    遭受波折后的重逢,两个人的感情犹如干柴烈火,压抑了的爱在一刻间幻化出
前所未有的意境,他们又回到了从前,甚至超越了从前,他们的眼前又出现了一朵
新的云霞,他们的灵魂与肉体一起飘浮在云霞之上,这里只有阳光,只有彩虹,其
他的一切,随着云霞上升而随风飘散。爱的折磨变成了爱的甘露,飞洒在两个人的
心里,滋润着无法控制的欲望。

    他们似乎已和好如初,他们在相互给予中享受着新的欢愉。乔治·桑在给友人
的信中说,阿尔弗雷德又是她的情人了,她还说。他好像学了外科手术,帮助她切
除了以前的病痛。

    缪塞又成了马拉盖沿河路19  号的常客,他们又在一起谈论文学创作,谈论人
生与爱情,谈论他们曾经经历过的那些日日夜夜。他们一起共进晚餐,一起在户外
散步。

    一天傍晚,他们漫步在美丽的塞纳河边,河上白帆点点,岸边,小贩们的叫卖
声不绝于耳,他们又回到从前的夜晚。那时,他们经常依偎着,在河边漫步。

    “你真的还爱我吗?”乔治·桑含情脉脉地问。

    “这不需要我再给你表白。正因为我太爱你,所以爱的主动权都掌握在你手里。”
缪塞诚心他说。

    “你是说过去发生的一些事情完全应该由我来承担?”“我不是这个意思,亲
爱的,别误会,也别太敏感,我只是说说我的心里话,我把你给我的爱当成是上帝
给我的恩赐。”“我不愿听这样的话,你既然说是一种恩赐,那么,这所有的爱全
是由我一个人在操纵。”“你千万别这样,我的乔治,即使是由你一个人操纵的,
我也心甘情愿,这样不好吗?”“别说傻话了,我的大孩子,你给我说这些,其实
就是你的一种情绪,你要我对过去的事负责,不是吗?”“亲爱的,你算彻底地误
解了我,如果我有你所说的那种情绪,我就不会回到你的身边,不会重新与你做爱,
这你应该是明白的。”“灵魂与肉体的结合有时是极其完美统一的,有时则不是那
样,两者是分开的。我就想,你再一次回到我的怀抱时,是带着灵魂来的;还是带
着肉体来的,或者是把两者都带给了我?”“爱的弱小者,往往处在被审视,被怀
疑,被妄加评判的地位,他不能够正常表达自己的思维,他始终处于一种被乞怜的
地位,是这样吗,亲爱的?”“算了,别说了,我只乞求别再伤害我。”乔治。桑
近乎专横地对待她与缪塞的再次相爱,在她看来,我把爱重新给予了你,你就应该
避而不谈以前的事情,绝对不能再提有关帕热罗的话题,别说正面提及,即使有关
这方面的影子,也不能在她面前提及。她的这些话,实际是在提醒缪塞,也是在告
诫缪塞。

    在她心里,如果缪塞再提帕热罗,就是伤害她。但她自己曾经深深伤害了两个
男子,却从不提起。

    缪塞此时得到的爱,实际上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是一种恩赐。

    处于被动的,被恩赐地位的缪塞,心里总有几分无法平衡,也许是他不适时宜
地在乔治·桑面前问到了帕热罗,一下子,就惹怒了乔治·桑。

    乔治·桑把自己的怨恨全都发泄在她给缪塞的信中:

    我过去深信不疑的是:梦想和许诺的幸福一旦到手,这样的责备便会随之而来
;你从前作为权利接受下来的东西,你会把它视作是我的罪过。我的天啦,咱们已
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好吧,咱们别再走得更快了,就让我离开吧。昨天晚上,我就
想这样做,在我的思想中,这是最后的诀别了。请回想一下你的绝望,你曾说的一
切话。你的话叫我相信,我是你需要的,没有我,你要垮掉。我又一次傻里傻气地
想挽救你,但是你却比先前陷得更深,因为你一旦稍为满足,就反过来对我发泄你
的绝望,拿我出气。我的天,怎么办啊!啊!我的上帝,我不想活下去了。

    你现在想怎么样呢?你要求我什么呢?又是质问、猜疑、指责,够了,够了!
为什么跟我谈帕热罗呢?我不是不许你跟我提他的吗?再说,你有什么权利询问我
关于威尼斯的事呢?在威尼斯的时候,我是属于你的吗?第一天,当时你看见我生
病,你不是神色不悦他说道:一个有病的女子,真可悲,真令人厌烦?我们的裂痕
其实打从第一天便开始了,不是吗?我的宝贝,我不是要指责你,但你应该记得起
来的,你呀,你那么容易忘记事情!我不是要点你的过错,我连这个字眼也从来没
有对你说过。我离开我的孩子、朋友,离开我的工作、我心爱的事情、我的责任,
被领到1000  多公里以外的地方,复又被抛弃,还承受了刺人的令人痛心的话语,
不为别的原因,只因得了间日疟,双眼失神,还陷入由于你的冷漠而引起的深深忧
愁之中。对于这一切,我都从不曾抱怨过。我从来不抱怨,我向你掩饰自己的眼泪。
有一天晚上,在达尼埃利游乐场,你说出这么一句可怕的话:“乔治,我自己弄错
了,请你原谅,我并不爱你。”这话,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当时,如果我不是生
病,第二天不是要接受放血,我早就走了。可你又没有钱,我不知道你肯不肯接受
我的钱。我不愿意,也不能够让你一个人留在异国。你不懂那里的话,身上又没有
分文。我们两人的房门就这样关上了,我们试着再过从前那种好友之间的生活。但
是,没能够这样做,你厌烦起来了。我不知道你晚上是怎样过的。有一天你对我说,
你担心得重病,我们都很愁闷。我跟你说:“咱们离开吧,我陪你一直陪到马赛。”
你回答说:“好的。那再好不过了。不过,我想在这里工作一段时间,既然我们人
已在这儿。”这时,帕热罗来看我,给我治病了。你不大想到要呷酸。当然,我也
不怎么想到会爱上他。但是,即便我当时就爱上他,即使我一见面就委身于他,那
么,我想跟你说,我又该欠了你什么帐呢?你呀,你当时称我是烦闷的化身、空想
家、笨蛋、假修女,还有我不晓得的什么称呼。你伤害了我,侮辱了我。我也对你
说过:我们再没有什么爱了,我们过去也不是真爱的。好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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