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4-人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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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4-人样子-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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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演唱会,要有自己的画室,静下心来画画,还要为她举行盛大的婚礼。三爱说塞北那样艰苦的条件我都熬过来了,还怕什么困难?何况我们的条件并不算艰苦。王涧说,我知道你不在乎钱,连“钱”字都不愿意说,万不得已你就把“钱”称为“经济”,可是爱爱,我们不是生活在真空里,我必须要出去创业。你给我三年,就三年我就回来娶你。三爱说,我们已经分开过几个三年了,难道你还要再加给我一个不成?好不容易等到我毕业了,你却又要出国,你丢下我一个人让我怎么办?    
    假期快要结束,王涧出国的主意终于定了下来,他郑重地对三爱说,爱爱,我知道我这样决定是残忍的,可是,你不让我出去奋斗,我就会失去意志,失去爱你的自信。求你让我去吧。三爱哭得泪水涟涟,却始终无法说服他。    
    这个夜晚,两人变得沉默不语。许久,三爱说:今晚你也睡在床上吧,别睡沙发了。王涧犹豫着。三爱就闭上眼当着他的面一件件解自己的衣服,王涧不知所措,强迫自己背过身去。一会儿,觉着悄无动静,没了声息,王涧扭头一看,轰的一下,他被雷电击中了似的。三爱仰躺在床上,线条优美、起伏有致的身子,洋溢着珍珠般柔白润透的美,在月光下散出一种迷人的光晕,那样圣洁,那样令他惊心动魄!她的美并不停留在肌肤上,而是弥散在空气中,他闻到空气中漂浮着一种特殊的香气,他听到房间里回荡着美的旋律。他在美院曾画过无数漂亮的女人体,也不知目睹过多少优秀的人体艺术杰作,却还没有一个能抵得上她的美丽、动人,令他燥热、眩晕,一阵阵心醉神迷、不能自已。    
    王涧的眼睛变得潮湿,他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用颤抖的手轻轻抚摸三爱白皙滑嫩的肌肤。三爱忍不住战栗起来,却依旧不敢睁眼。王涧俯下身,细细地吻她的鲜润饱满的唇,她瑟瑟着,轻启双唇迎接着他,他吻得愈深,她不由双手勾住了他的脖颈,热烈地反应着他……    
    他和她沐浴在月光里,酣畅淋漓,他们甜蜜地久久地相拥着,无比的缠绵与缱绻。他不断地吻着她醉汪汪、湿漉漉的眼睛,不住地说,好爱爱,你终于是我的了,成了我真正的妻。她羞涩地闭上了眼睛。他又吻开她的眼,扳起她的面颊让她看着他。他们久久地深情地互相凝视着,眼里流溢着炽热的青春的光彩。她从他的瞳仁里找到了一个与自己相同的天地。为了这片天地,她已幻想了二十四年。而她独自的幻想就像一个游荡的灵魂,只有他和她加在一起,相依相靠,心贴着心,幻想才有了展翅腾飞的双翼。    
    这天是个极其美丽、绚烂的日子。尘封、害羞的蓝花花竟开出红灿灿、惊艳艳的花朵来,释放出狂热的火焰。    
    他们已经走入彼此的生命,在彼此的身心打上了深深的不可磨灭的烙印,并掌握着开启对方生命之门的惟一一把钥匙。他们想没有可以再配制的钥匙了,只有等着对方再来打开。    
    他和她简直不知用何种语言才能表达那留在彼此心头的无法述说的美丽、震撼、感动与依恋。他们只有用一次次的激情来减轻对分离的无奈与恐惧,表达、说明着彼此是对方生命里的惟一……    
    王涧整日忙着行前准备,三爱却心情黯然,暗自哭了许多回。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根本无法承受没有王涧在身边的日子。她多么想让王涧放弃掉他的想法,改变决定留下来。但她最终克制住了自己,她知道王涧一旦作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更改的,十头牛也难以拉回头。他的自尊心是极强的,她不忍看着他留下来后又忍受另一种折磨和痛苦。虽然她不能完全理解他的那种要强和痛苦。但是她是深爱他的,既然她已经答应了他要好好支持他,她就不能再拖他的后腿。    
    王涧看出了三爱的强作欢笑,安慰她说:“爱爱,你一定要支持我。我要为我们的家创造经济,我要自信地拥有你,你好好地在家等着我,回来了我们就结婚。”三爱挂着泪嗔道:“你傻不傻啊,不管你有没有经济,我都永远是你的女人,姓王的,我告诉你,这辈子我嫁定你了!”望着三爱俏丽的脸庞、闪亮动人的眸子,王涧忍不住深深地吻下去:“这辈子还不够,还要下辈子,下下辈子……”


第二部分 《人样子》 二大爱的眼睛(7)

    王涧走的这天,三爱病了,上火上得厉害,嗓子严重发炎,化了脓,嘴里全是泡,头痛欲裂。王涧急得不行,给三爱寻医弄药,却不见症状减轻。三爱知道是因为什么,除非王涧不走了,她的火才能降下来。可王涧必须要走,同行的人还在等着他呢。王涧为三爱备了大量的油米面,生怕三爱不给自己吃似的千嘱咐细叮咛。两人时刻缠绵厮守,却挡不住分离的脚步。三爱想在王涧临走前给王涧完美的爱,却又怕传染给他不敢和他太过亲密,不敢靠近他,不敢吻他。三爱被离别和病痛折磨得痛苦、懊恼之极,头一回对王涧发起了脾气。    
    想着又是三年不能相见,在不可阻挡的激情下,王涧还是要了三爱。    
    三爱在昏头胀脑中被王涧带着一次次“飞行”,一次次发出愉悦的哭声,又一次次徐徐降落,依然是酣畅淋漓如沐春雨,两颗心却在一点点下沉。    
    王涧忧郁地拉着皮箱走了。三爱透过窗户,望着王涧不时回头渐渐远去的身影,心里顿时空落落的,伏在桌上难过地哭了。突然,她醒悟过来似的,抓了外衣拼命地追下去,拉住了王涧。    
    “涧,亲爱的,你跟我回去吧,咱不去了好不好?”王涧强忍着泪:“爱爱,不要孩子气,你这样让我好担心难过。”三爱哭得更加伤心。王涧的泪溢出了眼眶:“宝贝你别这样,人家都看着我呢,听话。”三爱扑在王涧的怀里,哭得肝肠寸断,上气不接下气。王涧拥着她说:“宝贝我爱你,听话,好好的,把身体调理好,等我回来了我们就结婚,我们就一辈子都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好不好?你千万不要伤感,一切都会很快过去的。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你记着我爱你,你永远是我的寄托和牵挂。”    
    三爱抽泣着:“我不,我舍不得你走,我要跟你一起去!”王涧无奈地说:“要不是那些地方太苦,根本不适合女人,我就带着你去了。学校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定,适合你的专业发展。我们俩已经有一个丢了专业,决不能再出现第二个。只有等我回来再办婚礼了。爱爱,你记着我的话,我一定要体体面面地回来,从从容容地娶你。”    
    三爱知道再说什么也留不住王涧了,只好说:“那你让我去车站送你。我要和你多呆一会儿,多看你一眼。”王涧摸了摸三爱的头,道:“傻丫头。”心疼地揽过三爱。    
    火车站里人来人往。三爱顾不得那么多,跟王涧久久地相拥着难舍难分。王涧不禁又想起四年前车站里那个害羞的从塞北初次来到北京上大学的小姑娘,转眼已变成了眼前如此楚楚动人的女人。她的长长的辫子盘成了髻,穿了身蓝花布对襟衫,俨然一副令人怜惜的小妇人的可爱模样。她已经悲伤得无法说出话,杏眼肿成了桃核。王涧知道,他的小女人是想用这身装扮告诉他她已是他的女人,她要永远等着他回来。    
    王涧捧着三爱的脸,再三叮嘱:“爱爱,一定要爱护嗓子,按时吃药,赶紧好起来,我多喜欢听你唱歌啊。”    
    三爱含着泪轻轻唱了起来:    
    信天游能不能信天游走    
    唱歌的人儿自由不自由    
    毛眼眼望穿把心上人儿瞅    
    拉不上个话儿招一招手    
    白羊肚子手巾红腰绸    
    大红红的棉袄红兜兜    
    唱一声信天游就止不住地泪流    
    哥哥你为什么要走西口……    
    唱着唱着,三爱哽住了,泪流满面,王涧俯下身,紧紧地吻住了她的唇……    
    列车开动了,望着车后三爱逐渐模糊的孤单身影,王涧的泪夺眶而出,他真想跳下车,告诉三爱他不走了,他一时一刻都不再和她分开了。但他终于忍住了。他在心里一千遍一万遍地对三爱说着:爱爱,我的好妹妹、我的妻!我对不起你!等着我,我一定早日回来娶你!    
    三爱神思恍惚地拖着空落落的身子又回到另一个世界里。一路上她泪眼滂沱,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不知如何走回了学校。    
    一杆杆唢呐朝天吹,一曲曲信天游云彩里飞。街上又响起了热烈的腰鼓声。塞北光荣地站进了“西气东输”的行列。塞北将还要拥有自己的天然气化工企业——塞北天然气化工有限责任公司。紧接着国家计委正式批准了将塞北建成国家级能源重化工基地的发展规划。塞北无愧地被称为“气海”、“油田”。    
    塞北的人们喜气洋洋,精神焕发。这意味着塞北告别了贫穷落后,意味着塞北从此要奔向小康。大街上小巷间,人们奔走相告传递着这一重大好消息。各地的买卖商迅速将目光对准了塞北,争先来到塞北投资做各种各样的生意。无论外来或本地的长期搞企业、做生意的个体私营业主,无论辞职或离岗的国有企事业单位职工,无论富裕的农民,无论一些隐藏在幕后的当地党政干部,纷纷投入到轰轰烈烈的打油井行业之中。    
    塞北顿时暴富了起来。电讯、公路、娱乐业迅速发展,物价随即跟着抬高,青菜都要卖到五块钱一斤。人们的谈吐、衣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无论时髦还是开放。就连菜名也跟着变了叫法:凉拌的去了皮的黄瓜被命名为“裸体黄瓜”,拔丝苹果则被美名曰“缠死你”。穷惯了的塞北人一下子无所适从,不知将手里突然冒出来的那么多钱如何花掉。外来人口急剧增长,南方的舞女们纷纷北上。一到夜晚,塞北街上霓虹闪烁,到处是拥挤的人群和并肩亲昵笑闹的男女。头顶是被灯火映得有些发灰的天空,尘土、烟灰、汗味,刺鼻的香水味,混合在一起,一扫塞北昔日的清新、淳朴与宁静。有人开始称塞北为小香港。塞北人去了外地,人家一听说是塞北来的,立马价钱就翻了几倍,说塞北“灰汉”(意喻傻瓜)来了,不赚白不赚!还有人讲舞女们的口号就是“打乱一个旧世界,建立一个新世界,让塞北的男人们纷纷离婚!让塞北的干部们纷纷下水!”街上的娱乐场所更是名目繁多,家家争着抢着变层出不穷的花样,使出各种手段来招揽顾客,一片乌烟瘴气的热闹。    
    塞北的离婚率在大幅度上升,几乎每隔一阵就传出某人的离婚消息。原本不务正业的人愈加学坏,而一些掌权干部竟也经受不起诱惑,借着公款堂而皇之地住宾馆,下酒店,上舞厅,行贿受贿。更有甚者暗自包起了小姐。    
    二爱感到疑惑:难道富了竟不如穷了好?为什么自己如今越发怀念起昔日的塞北来?    
    塞北县公安局开始了秘密的“扫黄”行动。这天深夜,二爱和王警超身着便服查完歌舞厅与卡拉OK厅,又来到录像游戏场所。    
    录像厅里黑压压的,空气污浊。二爱和王警超悄无声息地在后面找了个座位坐下。镭射屏幕上正在放映着一部武打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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