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霓裳- 第59节

“为什么？”我吃惊地看着他。

他没有答话，反而转移了话题：“昨天你唱的那支，叫什么曲子？或许，真的像你唱的那样，开心到老，这才是最重要的。只是，对于我来说，这一切都是奢望而已！”

第三卷　各显神通　第十章　如意算盘

“放我离开这里！”我淡定地看着刘庄，再度从口中吐出这几个字来。

没想到刘庄回应我的竟然是比我还要淡定的眼神，“最起码现在为止还不行。我知道这里并不适合你，但你一定得留下来。”

说着，刘庄转身离开了，根本不理会我的大呼小叫。

所有的一切似乎全都变了，从太子的宫殿里出来，我才发现几乎所有的人都用仇恨的目光望着我。我只得战战兢兢地接受这一切，我该怎么办？总不能夸张地挨个儿解释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吧？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小兰快速来到我身边，把我带到了婉儿的房中。婉儿柔柔地拉着我坐下，说了一顿莫名其妙的话。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夫人，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您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都听说了。昨天晚上马思妍气呼呼从太子的宫里出来，我们就什么都知道了。我知道太子喜欢的人是你，如今秦良人、陆良人两个人都已经不在，有你留在太子身边，我就不用再担心怎么为太子挑选新良人了。”婉儿望着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秦良人不在了？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瞪大眼睛追问婉儿。小兰淡淡道：“秦良人昨天晚上……自杀了！她把门从里面锁上，等守在外面的我们发现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断气了。”

这样突如其来的打击一下子把我击中，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小兰欲言又止，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但眼中鄙夷的事情无疑将我也归入了马思妍一伙。如果不是我们昨天那么开心地取乐，恐怕根本就不会刺激到秦良人的神经，那所有的悲剧就会避免！我痛苦地抱着头。

5“你打算怎么办？”婉儿轻声问道，“我想，太子的心意你已经明白了，我想……留在他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

1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婉儿的表情却显得十分暧昧，她突然把头转向了小兰：“你去把离太子住的地方最近的那间房子收拾出来，从今天开始，雨晴姑娘就在那里睡。”

7“不……等一下。”我拦住了婉儿的话，“我还是睡在夫人的隔壁。夫人是太子的夫人，对所有的事情都了如指掌，我的心意夫人也早就明白，何必让我左右为难呢？太子现在需要的不是有人守在他身边，如果夫人想平息宫中的争斗，还是让我留在这里吧。”

z婉儿安静地看着我，眨了几下眼睛，像是在思考我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微微叹息道：“你真的打定了主意吗？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

小我平静地看着婉儿，不想再多做解释。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可能不心知肚明的，毕竟刘庄是太子，但她才是总理**所有事务的夫人。如果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她肯定会第一个知情。现在，她假装出来的热情骗不了我的眼睛。她很爱刘庄，我看得出来，那种勉强装出来的大方，在刘庄上一次宠幸她之后已经变得不再那么明显。秦良人和陆良人的死，显然并没有让她放在心上，甚至我感觉她还有几分得意。女人的心思难猜，但只要抓住问题的关键所在，这些问题其实是非常容易就能解决的。婉儿见我执意如此，并没有坚持，带着小兰去了皇后和太后那里。

说“雨晴姐姐……”绿儿忐忑不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声音压得极低极低。

网我转过头来看着她，她左右观察了一下，低声道：“我有话想对你说，我们能谈一下吗？”

我们之间谈话？看着年龄尚小的绿儿，我实在猜不出来这么大的小人会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绿儿说的是关于秦良人的问题：从昨天开始，每个进入秦良人房间的人都是由小兰一同陪着进去。晚上，是绿儿和小兰两个人负责给秦良人送饭，当时她还是好好的，看不出一点儿异样。饭摆好后，秦良人突然对小兰说：“我肚子有点儿不舒服，我床头的匣子里有一些上好的益母草，你能帮我拿过来吗？”

据绿儿说，当时小兰很是不情愿地去了秦良人的床边，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秦良人很快把一个茶杯重重地放到桌子边上：“看来所有的人眼睛都是亮的，什么人得势，什么人失势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那位林姑娘呢？怎么人不见了踪影？夫人不是吩咐她照顾我的吗？我现在孩子没了，身子正弱的时候，为什么不派她过来照顾我？是怕我这个没有了依靠的人会带累她吗？”

说这话的时候，秦良人给绿儿使了个眼色，又用手指点了点那个杯子：“你把小兰拿出来的益母草帮我照一大杯水，然后再给我送过来。要是可以的话，你抽空问问林姑娘，用这样东西，能不能调理好自己的身体。”

绿儿说到这里，突然长跪不起，把一张捻这起的纸条递到了我的手里：“雨晴姐姐，我知道你是个古道热肠的人，秦良人一定和我家良人一样，知道你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所以，请你无论如何都要答应我，替我家良人报仇！”

我不解地看着绿儿，小心地打开了那张纸条，只见上面有几个蝇头小字，显然是匆忙之间沾着酱油一类的东西写下来的：“害我者，马，阴。万事小心。”

这里的马，不用问指的就是马思妍和马玉儿，这个阴……指的又是什么人呢？我愣了一下，好半天才想起来，当今的皇后是本姓阴，而婉儿又是她的娘家侄女，自然也是姓阴。难道说，参与谋害秦良人的，还有婉儿？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除了这张纸条之外，还有一条用来裹着纸条的缎带，大约有三寸长，半寸宽的模样。这既然是秦良人可能预料到自己的未来是安排好的，必然大有深意，只是我一时却猜不透她的用意。

第三卷　各显神通　第十一章　挑战书

绿儿苦着一张脸看着我，她的眼神有点儿冷，透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寒意：“其实，从我家良人死后，我就对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信心。马思妍是整个太**里最不安分的人，她的野心不只是要把所有的良人都打败，得到太子的独宠，还想当太子妃。可她绝对不是夫人的对手。这么长时间，夫人之所以一直稳坐夫人的宝座，除了她和太后、皇后的关系都非同一般之外，手腕高明也是主意原因之一。所以，我猜想，下一个马思妍要下手的对象就是你，而夫人，可能会利用你来打击她。你打算怎么办？”

绿儿的眼神让我后背有点发毛的感觉，那绝对不是个小宫女该有的眼神，反倒像是个颇有心计的老嬷嬷才有的表情。实在没想到，以她小小的年龄竟然也能看得这么透彻，她的分析的确也是我最担心的问题。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好半天才看着她道：“你想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呢？现在的我，只不过是太子身边的女官，你觉得我真的能阻止什么吗？恐怕，能不能自保还是个问题。”

绿儿愣愣地看着我，突然像个古怪的女巫般笑了起来：“你能瞒得过别人的眼睛，却瞒不过夫人。要不然的话，她怎么可能答应把你留在太子身边呢？我希望你能替我家良人报仇，不要辜负了我家良人对你的一片期望。绿儿愿意陪在姑娘身边，听姑娘的差遣！”

差遣？使唤？这些话听起来怎么那么骇人呢？不过，绿儿并没有机会留在我身边，几乎就在婉儿从皇后那里回来后不久，绿儿就被打发去了太后那里，说是说太后身边少一个机灵点儿的小丫头，婉儿就把绿儿派了过去。

“怎么了？你舍不得她离开？”马思妍幸灾乐祸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难道你还真的想把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丫头留在身边吗？还是怕争宠的时候身边没有个得力的助手，觉得没有一点儿依靠呢？”

“这点儿好像用不着马良人关心。再说，我还用争宠吗？我只是太子身边的女官。不知道是马良人心眼不够使还是脑子不好用，竟然连女官的概念都弄不明白，非得吃这种莫名其妙的飞醋吗？”我不甘示弱地回敬道。

按照往常，马思妍肯定会搬出自己的身份压人，或者是故意耍横为难我，但没想到她竟然只是淡然一笑：“恐怕吃醋的人不只是我一个吧？现在谁不知道这太**里最受宠的人早就不是我马良人，而是你林雨晴呢？恐怕再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会是下一个陆良人或者是秦良人，小心上了贼船还不自知！”

“什么是贼船？谁是那个贼人？思妍妹妹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婉儿出现在我们的身后，柔柔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威严，那是从来没有过的。

马思妍转过脸去看着婉儿，笑道：“这个贼是谁，只怕夫人也心知肚明吧？何必假装不知情呢？不过这一次看起来好像夫人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不是吗？走了两个人，可又多了一个更棘手的对手，不知道夫人这一次打算使出什么样的手段呢？”

她们两个在说什么？为什么听起来好像话里有话呢？我好奇地瞪着她们两个，虽然心里已经在不停地盘算着他们的心意，但表面上尽量不动声色，因为我已经打定了主意，决定自己到底应该站在哪一边？借力打力，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只有如此，才能继续下去。

婉儿轻笑道：“妹妹说这样的话不是太见外了吗？宫里发生这么多不幸的事情，恐怕都和妹妹你有很大关系吧？现在妹妹已经有孕在身，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应该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一下，再为这样的无名飞醋而伤了身子，不值得吧？”

马思妍竟然没有发脾气，只是看着婉儿，随后才叹息着摇摇头道：“看来姐姐还真是多虑了。只是，总是这么演戏，难道不觉得很累吗？不过我是不会放手的，姐姐可别忘了，现在的太子还只是储君，而且太子妃的人选还没有确定下来，如果姐姐这些天还不能怀上龙种的话，只怕原来所有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鹿死谁手，谁能说得准呢？”

小兰有些不满地插话道：“这是在向夫人下挑战书吗？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你只不过是个小小的良人，怎么能和夫人相提并论。”

“啪！”只听一声清脆的声响，在我回过神后才发现小兰挨了婉儿一个耳光。小兰委屈地看着婉儿，而婉儿，平静地看着马思妍，“妹妹这是替我教训下人吗？俗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她是我的侍女，该管教也是我的事情，不劳妹妹动手吧？”

马思妍冷笑着看着婉儿，“我只不过是情不自禁，所以才忍不住替姐姐教训一下她。像她这样说话不知道轻重，不顾礼仪乱开口的人，怎么能留在姐姐身边呢？妹妹只不过是性子太急所以才忍不住出手，要是姐姐只是寻常的良人也就算了，可姐姐是夫人，万一被人抓到把柄，可就真的难办了。”

马思妍的态度分明就是在挑衅，挑衅的不只是婉儿的权威，现在的她已经威胁到了太子的地位。婉儿依然是那副息事宁人的态度，不过说出来的话却大有深意：“如果妹妹真的觉得我身边的人该教训一下，最起码也得是太子妃的身份才足够吧？只是，飞上枝头，可不是随便什么草鸡都能做得到的。”

说到这里，婉儿竟然带着柔柔的笑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