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长_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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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信长_正文- 第1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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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日渐西斜的夕阳裹,只见家康带著榊原小平太康政、鸟居彦右卫门元忠两人,形色匆匆地朝位於极乐寺山的信长本阵走去。  

   此地距离长筱城仅有四公里之遥。  

   策马前往弹正山的途中,他甚至可以望见连子川畔长筱城的屋檐。  

   在骁勇善战的家康看来,虽然城内正陷于苦战,伹是四周却仍散发著活力,毫无落城之相。  

   (幸好,还来得及!伹问题是……)  

   在被一片深绿所包围的城堡当中,四处可见武田势的旗帜随风飘荡。他很快地取出纸笔将对方的位置约略记录下来,然後朝信长的本阵直奔而去。  

  「殿下!」  

  当他们正要进入第一遭栅门时,鸟居元忠突然拉住家康的衣袖。  

  「今天你无论如何都要和织田殿下谈判啊!」  

   家康笑而不答。  

   看来德川家的重臣们对于信长的狡猾及屡次不肯派出援军的做法,仍然心存芥蒂。  

  (搞不好这只是……)  

   不待他们说完,家康立即大声喝止。  

   他相信,只要开完军事会议,一切的事情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织田先生一定早巳有了腹案,才会来到这裹……)  

  当他进入织田势的本阵之後,赫然发现信长正站在一张摊开的大地图前等著他。  

  家康恭敬地朝信长行了个礼,然後在对面坐了下来。  

  「怎么样?德川先生!我们胜了吧?」信长以扇指著画好敌军位置的地图说:「由敌军的阵 势看来,甲州势似乎决心与我方一决胜负喔!」  

  「正是!」家康朝元忠扣康政望了一眼,然後恭敬地答道:一旦决战,我方必胜无疑。」  

  「没错!你明白我信长的战略了吧?」  

  「是的。起初,当我看到你命土兵们带著木材和绳索来到这裹时,内心真是大吃一惊:现在我终於明白了。」  

  「德川先生!」  

  「是的!」  

  「在此我必须先说明一件事情。我知道你将胜赖视为平生劲敌,一定很想趁此机会消灭他,对吧?」  

  「正是!」  

  「但是,这事却急不得呀!」  

  「什么……」  

  「天下人都认为我的脾气最急躁……但是现在我却要以此来规劝你。希望你事先有个心理准备,我们绝不能在此役一举歼灭武田势……如果你有这种企图,那么我们的战略就会受到牵制,以致造成更多无谓的牺牲。换言之,我绝对不许你或我的女婿三郎有乘胜追击的念头。」  

  「原来如此……」  

  「胜利!我们一定会胜利!但是,如果你或三郎想要乘胜追击,则反而容易误蹈敌人的陷阱。万一你或三郎发生不幸,那么这场仗虽胜犹败啊!我希望你能牢记此事,一旦你和三郎之中任何一个身遭不测,我千里迢迢由岐阜来到此地,就毫无意义了。你明白吗?」  

  他神色凝重地重中此事,于是家康又回头望着两名家臣。  

  在叡山、长岛之战当中,行事果决的猛将信长,此时却像个慈父一般,时时注意著家康父子的安危。家康的眼角微微地湿润了。  

  「我会牢牢记住你的忠告。」  

  「你明白就好。现在,你只要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我施展策略就行了。来,你看看这张地图!沿著连子川的江岸,有许多画上朱印的点点,看到了没?」  

  「嗯,我看到了。」  

  「你认为这些记号代表什么?」  

  「这个嘛—我猜你打算将带来的木材,沿著红印围成一道南北向的木栅!」  

  「不愧是德川先生啊!哈哈哈!没想到你一眼就看出来了。正如你所说的,我准备在连子桥、弹正山等数十町围上重重木栅。如此一来,胜赖必定会嘲笑找是个懦夫,既然来到此地,却还要设下层层防备,藉此阻止武田势的进击……」  

   家康也不禁微笑了。  

  「哈哈哈……怎么样?德川先生!你看我们是不是胜了?」  

  「不过……」家康慎重地说道:「虽然我们的联军有两万八干人,但是对方却似乎也有了充分的准备哩!」  

「你说得没错!」  

  「敝家臣酒井忠次是个作战能手,因此我特地将他召来此地,以便协助作战。不过,即使如此,也必须花费一番功夫才能顺利地将对手引到木栅裹来。」  

   信长一拍膝盖,兴奋地说:「奸,你先把忠次叫来!」  

  「另外,我准备派大久保兄弟为先锋部队,让他们在木栅前方先做做暖身运动。如果这场仗完全倚赖织田势来打,我想他们会觉得很没面子的。」  

  「说得也是!好吧!有一个地方的确非要大久保忠世,忠佐来守不可。」  

  「那太好了!他们兄弟俩正想担任先锋,好为这场战争打出一个好的开始呢!」  

  「哈哈……我明白了。当大久保兄弟与敌军作战时,我会派柴田、丹羽、羽柴等三位大将守在栅外,以便随时支援并巩固我方的势力。嗯!以我信长的战略加上你的谨慎,真可说是如虎添翼啊!」  

   这时,酒井忠次也来到了帐内。  

   忠次的表情不甚愉悦。原来当他一抵达茶磨山後,立即提出自己的作战方法,没想到家康竟然在众人面前大声地驳斥他。  

  忠次所提出的作战方法是。。。  

  「——既然对手准备在有海原进行决战,我们不妨在前一夜向长筱城东方的鸢巢山城,也就是敌军武田兵库助信实的营地发勤夜袭,一举攻落该城。一旦敌人的退路为我方所断,他们只好朝西进;如此一来,不就得和联军正面作战了吗?」  

   没想到家康不仅不予采纳,反而大声斥喝他。。  

  「——如果依照你的战略断了敌军的退路,一定会逼得他们凶性大发,到时岂不是反而使我方遭受更大的损失吗?亏你想得出这种馊主意!」  

   因此,当忠次被叫到信长和家康面前时,当然脸色不会好看。  

  「忠次!」家康说道:「把今早提出的作战方法告拆织田公吧!」  

  「但是,殿下你不是说我那是馊主意吗?」  

  「忠次!」  

  「是!」  

  「夜袭的计划是不能在众人面前说的啊!我之所以骂你,并非因为你的方法太差,而是万一消息外泄,很可能会使你和带去的手下全部遭到不测啊!你明白吗?」  

   听到这裹,信长出声道:  

  「嗯,我明白了。忠次!你说,你打算在何处发动夜袭呢?」  

  「我认为我们应该在决战当日的破晓时分即占领鸢巢山城,所以,最好在前一天晚上采取行动。」  

  「真是妙啊!」  

  「啊,请问你说什么?」  

  「这和我的策略不谋而合啊!一旦取得了鸢巢山,敌人必定会以为这是我信长所设下的陷阱。嗯!这真是一个好方法!忠次!好吧!我答应借你五百名洋枪手,伹是你的行动必须让敌人有所警觉才行。另外,我会加派人手守在木栅裹,以便吸引敌军的注意力。嗯!你就照著这个方法去做吧!」  

  「是!」  

  「看来大势已定,我们是必胜无疑的了!来人哪!快拿酒和胜粟来。忠次,你也喝一杯吧!」  

   於是,帐幕当中再度充满了欢笑和活力……  

   夕阳已逐渐隐没在山顶,而一片深绿所包图的设乐原上,到处有袅袅炊烟冉冉升起……  

五、五月二十一日 

开始在连子川西岸设起马防栅,是在翌日清晨。  

   「——那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呢?」  

   「——难道信长真的如此畏惧对方骑兵队的袭击吗?看来他倒是个谨慎、小心的人嘛。」  

   「——不!这哪叫谨慎,根本就是懦夫的行为嘛!看来甲州武田势的骑兵雄姿必定时常萦绕在信长的梦中,使他无法安眠。」  

   「——没想到像信长这样的猛将,一且进入山裹,竟然变得有的驯兔一般。」  

   「——决战那天可有好戏瞧喽!」  

   就在人夫的窃窃私语当中,一道道的木栅设起来了。第一列木栅处处都有出口,第二列的出口逐渐减少;到了第三列,出口处则巳完全被封锁住了。  

   这有如山猪为捕捉野兔所设下的陷阱。  

   二十日正午过後,信长又加派人手,全力在周围建造防栅。在一片吆喝声中,只见由连子桥至弹正山之间,已出现一道划分敌我的防线。  

   「——信长先生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来到这裹以後,非但不积极部署战事,反而汲汲於营造木栅,可见他根本无意和对方作战嘛!不过,他准备守在木栅裹作持久战的念头,倒也很令人费解啊!或许他只是为了对家康有所交代而出兵,实际上却根本不想与敌人正面冲突。」  

   「——如果他果真无意作战,那么结果又将如何呢?」  

   「——那么他只好等待甲州势自动撤兵喽!……或许他正在等著这个消息哩!」  

   「——嗯,说得很有道理!你看,那些援军还慢条斯理地建造防栅,也不想想,长筱城内连一粒米也没有了呀!」  

   在甲州势这一方,也不了解信长建造木栅的真正用意何在。正当他们搜索枯肠寻求解答时,酒井忠次巳率领一队兵马在东南方展开行动了。  

   日落之後,筑栅的工程依然继续进行,每个人夫都已接到挑灯夜战的命令。  

   这场日本史上最有名的长筱会战,终於在二十一日的清晨揭开了序幕。  

   二十日当天,甲州势也已在连子川东岸部署完毕。  

   从木栅的构成方式看来,很容易认人误以为织田、德川的联军根本无意作战。因此,信长和德川即准备利用敌军的这种心理,趁其不备而一举歼灭对方。  

   由此看来,这场总攻击在一、二天内即可结束。  

   武田势的阵势如下:  

   第一队,由山县三郎兵卫率领两千骑。  

   第二队,由武田逍遥轩及内藤修理率领三干两百骑。  

   第三队,由小幡信贞率领两干骑。  

   第四队,由武田左马助信丰率领两干五百骑。  

   第五队,由马场信房及真田兄弟率领两千三百人。  

   原本担任先头部队的,即是主张决战的胜赖:但是临到出发之际,却在重臣们的坚持之下,怅然地答应留在医王山的本阵当中。  

   基於预防万一,因此马场信房及山县三郎兵卫费尽唇舌,无论如何也不让胜赖亲至前线作战。  

   天正三年(一五七五)五月二十一日——  

   是日清晨,清爽舒畅的南风徐徐吹来,微微泛白的天空也飘浮著朵朵白云。  

   一早醒来,山县三郎兵卫立即走出营帐,开始到各个营地巡视。  

  在武田诸将当中,山县和马场两人既是最得力的重臣,同时也是首屈一指的军师。  

  想到即将展开的战事,他不由得朝连子桥的方向望了过去。  

   「哎呀—那是什么?」  

   他勒住了马缰。  

   只见在被浓雾所笼罩的橘畔木栅裹,不时有幢幢人影在移动著。  

   「难道敌人已经进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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