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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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王朝之静妃传- 第1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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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来后宫妃嫔见皇帝皆是往养心殿去,甚少来乾清宫。自侧门踏入,一袭明黄映入眼帘,桌案上摆着奏折,笔墨纸砚的,凌乱不堪。

孟古青款款踏入,屈膝行礼:“孟古青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皇帝若无其事的端着手中的奏折,头也不抬:“起来罢。”

孟古青娉婷起身,端站在一旁,福临声音淡淡,却带着丝丝霸道:“研磨。”

她不愿讨好皇帝,然此刻她却发觉她已经在讨好皇帝,何时变得这般乖顺了,竟当真研起磨来。

皇帝执笔批阅,亦不管女子在站得腰酸背痛,良久之后,沉声吩咐:“掺茶。”

孟古青规规矩矩的为其掺茶,更是呈到皇帝跟前,少有的乖顺。皇帝的脸色稍有舒缓,接过女子呈上的茶水,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你可知,朕为何传你前来。”

孟古青微微摇头,柔声恭顺:“不知。”

皇帝轻抿了口茶水,茶碗重重落在桌案上,哐当一声,站在外头的吴良辅都让这声音吓了一跳。

孟古青却是坐怀不乱,暴风雨前的平静,福临大约就是如此,所以方才那般平静如水。对于福临的性子,孟古青是了解的,他不要的,就是丢弃也不让旁人拣了去。就是一名不曾受过宠爱的庶妃与旁人有些什么牵扯,让他察觉亦是会取其性命的。何况是她,人人皆知她如今名分上虽为郡主,但还是皇帝妃嫔。

“哼!你如此聪慧,竟会不知晓?”皇帝忽起身,冷嘲热讽一番。

孟古青蹙了娥眉,故作无辜:“孟古青却是不知晓,绝无半句虚言。”她这话说的,倒跟真的似的,她是愈发的佩服自己了,竟能如此平静,且是对着福临。

以往在他面前,即便是她竭尽所能的藏,却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然此刻她从他眼中看到了狐疑,他有些动摇了。

福临的定睛看着女子凤眸,宛若深潭的眸子,让他看不透,却又是格外的清澈,这样的目光,他以往从不曾从她眼中看过。

“你当真不知晓?”皇帝还有些生气,但语气却不如方才那般冷嘲热讽的,只是出言询问,他会判断失误?以她的性子,不是该痛快承认,然后把自己气的半死么?实际上,皇帝在传她来之时,便已经做好了被她气的半死不活的准备了,毕竟她不是惹他生气了。

孟古青抬眸看着皇帝,似乎怕皇帝不信一般,甚是认真道:“孟古青愚昧,还请皇上指点迷津。”

她这话说得体面,装得倒也无辜。福临顿了顿,沉了脸:“那日,你随宋衍一起前去太医院,可是有些时辰的。”

“皇上此话何意?”明明知晓其用意,她却还是要询问,非得皇上把话言明。

如今的她是愈发平静了,倒让他有些慌乱了,有些话自然是不好直说出口来,若是冤枉了人,自己听信谣言便对其大发雷霆,岂非让她取笑昏君,毁了天子英明,明日又不知是哪般的光景了。

福临步步靠近女子,亦故作平静道:“表妹何等聪慧之人,连孙可望也能想了使了手段收拾,会……不明白朕的意思?”

“表妹?”孟古青让他这一声表妹叫得愣了愣,他素来不是唤她静儿,就是凶神恶煞的吼着博尔济吉特孟古青!

如此,几乎让她忘了,他们除了是夫妻之外,还是表兄妹。即便偶尔会念及亲戚情分,但她亦觉他是不会念及的。

到底他对她的心思还是一知半解的,平日里皆唤她静妃,静儿,或是直呼全名,此刻一声“表妹”让她一时未反应过来。他继续道:“怎么了,表,妹。”

孟古青定了定神,恢复一脸的镇定,很是规矩道:“表哥所言之意,孟古青委实的不明白,您也知晓,孟古青不过是草原来的粗鲁女子,哪里懂得这些文邹邹的说辞。还请皇上明言。”

她的牙尖嘴俐,他不是没见识过。说到底,今日前来就是问她话罢了,以她的性子,即便是自己今日判断有错,她也不会多加胡言。

如此一想,索幸便直白道:“后宫女眷私通,你可是什么罪?你和宋衍,究竟是怎的一回事。”说到宋衍二字,皇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孟古青故作惊讶,请捂朱唇,片刻后才道:“皇上的意思,是说孟古青私通宋太医?”

然又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更是惊讶道:“就因着孟古青随宋太医前去取药?”

皇帝沉了脸,底气有些不足:“难道不是?孤男寡女,漫漫宫巷。”他冤枉她算来也有好几回了,自是有些不敢确定了,人言可畏,人云亦云。

孟古青希思衬片刻,抱臂歪着脑袋盯着福临道:“皇上是打哪儿听来的。”

皇帝悠悠道:“朕打哪儿听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有没有……”

“没有!”皇帝话还未完,孟古青便打断道。

“朕凭什么相信你。”言语间,皇帝渐渐逼近。

孟古青后退一步,险些跌倒,福临一如从前那般,随手将其扶住,将将落于那纤纤细腰之间。

孟古青瞥了瞥腰间的手,随手拉开,端了身子道:“孟古青不过是随宋太医去取药罢了,大白日的,能做出些什么来?”

“呃,你的意思是……晚上就能做出些什么来!”福临的瞬时黑了脸,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气。

孟古青上下打量着皇帝良久,冷哼一声,讥讽道:“皇上这话说得,怎的随人去取个药,便能做出些什么来?灵犀病了,清宁轩人手不够,我随宋太医去拿药怎么了!怎的就成做出什么来了!若是如此,那各宫丫鬟婆子的总跟着太医们去太医院拿药,那也是私通不是!那是死罪!烦请皇上将她们一道儿拉出去砍了。那得瞧瞧这宫里还能剩下几个人,倒时候,您就自个儿劈柴,自个儿将这乾清宫里外打扫个干净,累不死你!”

“有病……”言罢,还故意喃喃道。

皇帝被孟古青说得瞠目结舌的,她说得,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愣了片刻,脸上的神情十分扭曲,似乎是想笑,却又极力忍着。然福临这厢还未笑出声,便闻得吴良辅笑得天花乱坠的声音。

一切似乎回到了多年前,她靠在养心殿外同吴良辅闲聊,言他是胖子,然后外头的二人笑得天花乱坠,他则是黑着脸从养心殿内走出去。

看着福临这般的神情,孟古青自知计谋成功,她终究还是要讨好他,心中有一丝难过。皇帝憋了良久,生生的憋了回去,言语稍是软了些:“你所言亦不无道理,但朕凭什么相信你?”

“那请问皇上是打哪儿听来的!”孟古青抬眸看着福临,似乎是质问,倒也显得随意,如此便是亲近了些。

福临瞥着女子道:“那拉福晋。”这话也说得随意,他倒要瞧瞧,她到底能给个什么说辞,即便他相信她并未作出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来。

孟古青哼了一声,一脸看傻子的神情看着他:“那拉氏,哼,我记得,她上回子就陷害过我,这回子又拿着宋太医说事,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皇上若真是信了,那可真真是糊涂了!”

福临倒不再疑她与宋衍有些什么了,只觉她今日的反应,委实的像是吃错了药。

盯着女子半响,满脸取笑:“表妹,你是不是把给灵犀拿的药吃了。”

福临此话含义颇深,孟古青自是能听明白,听着福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显然他已经不再怀疑,倒还开起玩笑来了。

孟古青瞥了瞥福临,满脸不屑道:“指桑骂槐的,可非君子所为。”

言罢,又随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淡淡道:“既然如今已经落得这般田地,又何必要让自己难过呢!既是郡主,那便开开心心的做个郡主好了。”

“当真是如此?”皇帝也不似方才那般玩世不恭,换上一脸正色。

孟古青认真点了点头,抬眸望着皇帝道:“从前,我是恨透了你,可愈是久了,便愈是没了恨意。我也明白,你是皇帝,有些事是迫不得已的。但,即便是不恨,我也不能与一个害死我父王的人琴瑟相合,那便是不孝。而我,做你的表妹足矣,只在清宁轩,做一个无忧无虑,与世无争,与后宫无争的郡主便是,还请……表哥成全。”

这一番话说的掏心掏肺,这一声表哥亦唤得随意自然。福临心中有些不舒服,定定看着女子,还未开口,便见女子娉婷行礼:“孟古青告退。”

踏出乾清宫之时,孟古青脸上浮起冷笑,她终究还是算计了,在这后宫里,不就是如此么?不管如何,终究还是须得有个靠山。太后,已是靠不来的。若太后有心,大可让她三哥知晓她如今的处境,亦可在她危难之时来看她,但太后却是隐得密不透风。紫禁城,终是个人情凉薄的地方。若非,因着冷宫老妇所言,她也不会起了疑心。

回眸望眼宏观的宫殿,欲擒故纵,她需要皇帝的恩宠,但却不能招摇的恩宠。

这厢慈宁宫中,太后蹙了娥眉:“什么,福临……将她传去了乾清宫!”

“不光是如此,前些时日,皇上去了清宁轩,二人闭门,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宝蓝衫子躬身道。

太后瞥了瞥那宝蓝衫子,沉声道:“下去罢。”

待那太监退去,太后抬眸看着苏麻喇姑道:“你说,静儿此番,是不是起了什么疑心,怎的……忽然转了性子。”

“摆驾清宁轩!”苏麻喇姑还未说话,太后便沉声吩咐道。

穿过长长宫巷,孟古青满腹心事的踏入清宁轩,雁歌和灵犀总算得是松了一口气。依着自家主子的倔性子,她们还真怕闹出些什么事来,然却不曾想到,自家主子非但没惹怒了皇上,倒是把皇上给逗乐了。

清宁轩破落,却让孟古青想起了唐代诗人刘禹锡的《陋室铭》,于孟古青而言就是如此罢。还有那东晋文人陶渊明的《桃花源记》,约莫就是如此罢。

抬眸望去,暖阳渐隐,院落中的椅子有些摇摇晃晃了,想来是也有些时日。自她来清宁轩,这椅子便在此。

落座于木椅上,孟古青如释重负,如今唯有在这农家小院中,她才会轻松些。欲擒故纵,看似无情,却又无情。得不到的最好,男人不就是如此么?

从前她总道那些个施媚之人是狐媚子,言施媚得来的恩宠不是真情,然如今她却在步步算计,让他一步步踏入自己亲手编织的网。她须得他的庇佑,只得做起自己从前最不屑做的事。实质上她已经做过了,只是不如现下这样彻底罢了。

“太后娘娘驾到。”随着步伐声,远远的便闻得太监扯着嗓子道。

孟古青心中冷笑,前脚这才回来,后脚便来了,早不来,晚不来,偏生要在皇帝传召她入乾清宫之后来。若说太后不曾有意盯着她,她是不信的。

“孟古青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孟古青依旧是屈膝行礼,甚是恭敬。

太后屈身将其扶起,温和道:“静儿啊,这些日子过得可好,姑姑身子不好,直至今日才来,静儿不怪姑姑罢。”

孟古青不知太后是怀了什么心思,依是如往日那般,轻挽着太后朝着屋内走去,含笑道:“姑姑能来看静儿,静儿便很是高兴了!姑姑你身子不好,若是不能来,就莫要来了,您这身子啊,经不起折腾。”

“还是咱们静儿懂事!可惜啊,皇上……”太后目光很是柔和,尽然是对女子的宠溺,全然看不出一点端倪。

见着太后把这清宁轩当戏台子了,孟古青自是要配合她,俨然一副好侄女的模样:“姑姑多言了,原也是静儿有错在先。”

太后轻覆上孟古青有些茧的手,温声道:“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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