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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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落体-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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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转身,立即就有人向你问候:“先生,晚上好。”
              简锐好像又有些喝高了,头重脚轻地拉着我,一双眼睛流里流气地打量着服务小姐,甚至当一个小姐向她问候晚上好时,他竟伸出手在小姐白皙的脸庞上拧了一把,小姐仍然不愠不怒地微笑着,像是一个没有地位的丫环惨遭主人调戏。
              就在这时,简锐突然扭头对我说:“我恐怕大事不好。”
                我不经意地问:“什么鸟大事?”
              简锐说:“我和赵曼儿的事情可能秦雪莉知道了。我正想找你帮我拿个主意。我现在心里乱得很,你别以为我喝高了,我心里烦,我哪有心思到这里寻欢作乐。”
              我很意外:“你说的是真的?”
              “哪个孙子才骗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哥们儿,我可是真的想找你拿拿主意,最不济也听我诉诉苦啊。”
              “这样吧,一会儿让他们先进去桑拿,我们悄悄开溜。”
              “你不想娱乐一下?这里的小姐可是全西都服务得最到位的,小费至少一千块。”
              “老子心里也烦。”
              我和简锐坐在吧台边的沙发上小声说话,肖一民大概上卫生间了,只有刘建国在吧台前和领班说着什么。
              一会儿肖一民回来了,刘建国手里拿着四把钥匙,他给我们一人发了一把:“大家按钥匙上的房间号各自进去吧,什么费用也不要管,他们会拿一个单给你,你只管鉴上房间号就行了。”
              我说:“好吧,刘总你先去,我抽完烟再来。”
                看着刘建国和肖一民先后消失在走廊尽头,我和简锐懒洋洋地站起身,走到吧台前把钥匙退给领班,并托他转告肖一民:简锐喝醉了,我得送他回家。
              走出新时代饭店,的士把我们送到了南河畔的一家茶馆。
              坐在竹制的椅子上,河面吹来凉爽的风,远处的灯光和车流变得微弱了,酒劲顿时消了一大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问简锐。
              简锐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幽暗的夜光下,红红的烟头随着他的用力而向后猛然一窜。
              “你记得上次我介绍你认识刘得忠吗?那天你问我秦雪莉是不是也要来,我给你说她去韩国了。”
              我说还记得。
              “她到韩国去整容――这个骚货,她觉得自己的乳房太垂了,都她妈四十多了,不垂成一只布口袋才怪。”要是其它人用这种恶毒的话咒骂自己老婆的乳房,我一定会认为他脑子进了水,可简锐和秦雪莉的婚姻,我是最清楚不过的见证人。
              “她的乳房垂不垂和你跟赵曼儿有啥联系呢?”
              “你不知道,小乐。”简锐痛苦地摇了摇头,“秦雪莉原本给我说她至少要一个月才回来,我也太大意了,没想到,她只去了不到半个月就悄悄地回来了。其实她早就对我产生了疑心。那段时间我也是被冲昏了头脑,不仅在赵曼儿宿舍过夜,还把赵曼儿带了两次回家,秦雪莉这个骚货竟然在房间里安了微型摄像头,把我和赵曼儿上床的全过程都拍下来了。”
              说到这里,简锐更痛苦地摇着头,好像他的脑袋里有一根弹簧或是一窝乱窜的小老鼠。
              我听得目瞪口呆,手里的烟头烧到了手指,赶紧向脚下的河里弹去,烟头带着微红的光消失在夜空中。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响了。
              一个很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请问你是王小乐吗?”一个好听的女子的声音,有点似曾相识,又想不起是谁。
              “我是。请问你是谁?”
              “我是谢兰兰。”
              “你好,兰兰。”我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浊重起来,我同时也发现,她没有像晚上饭局时那样叫我王主任,而是叫我王小乐,因此我也大胆地叫了一声兰兰。
              电话那头的谢兰兰也许同样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的声音轻松而欢快:“小乐,你不在新时代饭店吗?”
              我说是的兰兰。
              “你为什么要悄悄地溜走呢?刘老板还以为没有把你招待好你生气了呢,他刚才给我打电话,要我一定找到你,他还在那儿等你。你还去吗?”
              “不去了,兰兰,我有点急事。再说,那种场合我有点不习惯。请你转告刘老板,他的好意我领了,改天再聚吧,好吗?”
              “好的。那我们改天见。”谢兰兰的声音听上去遥远而亲切,仿佛还有丝丝温暖的气息从电话里传递出来。
              “再见。”
              








           


            15、帅哥简锐的爱情生活一片荒芜
              
              为简锐感情上的事充当参谋,在我并不是第一次,而是数不清的N次。这也是一个比较普遍的现象,即几个铁哥们儿之间,哪怕在爱情和婚姻方面,他们也是相互影响相互策划的,比如当初我和余婧谈恋爱,简锐和肖一民就是理所当然的男方亲友团,出过不少好点子和馊主意。
              我还清楚地记得三年前那个白雪飞舞的下午。
              那天,简锐急三火四地给我打电话,把我从报社约到了水龙吟茶庄,说是有极其要紧的事和我商量。
              我到茶庄时,简锐坐在小包间的沙发上用力地抽着烟,整间屋子里烟雾缭绕,面前的三五已经空了半盒。
              “他妈的,你到底有什么要紧事?把我约到这么个小包间里来,这都是人家情人们的爱巢,我们俩进来,人家还以为我们的性取向出了偏差呢。”我大大咧咧地坐下来,点上一支烟,双脚放到茶几上。
              简锐直直地看着我,那眼神让我吓了一跳,脚也从茶几上收了回来:“哥们儿,你他妈到底咋啦?两只眼睛咋全是眼白?你可不要吓我呀,我有心脏病。”
              简锐嘴里的烟头还有一半没燃完,他呸地一声用力吐了出来:“小乐,你说如果我和秦雪莉结婚,大家会怎么看我呢?”
              我吃了一惊,伸出手要去摸简锐的额头,看他是不是发烧说胡话,手还没伸到他额头上,这家伙伸出比我更有力得多的手把我挡了回去:“老子和你说正经的,你别他妈老是疯疯颠颠。”
              “我疯疯颠颠?我看你才疯疯颠颠呢,不然怎么大白天说起胡话了?”
              “要是真和她结婚,我就怕我妈受不了。”
              “你真要和秦雪莉结婚?她可比你大十几岁啊。”
              认识秦雪莉很偶然,那是此前不久的一个晚上,我和简锐喝了几杯,无处可去,突然想起杂志社有人给我说起过的一家叫缘来居的酒吧。
              那家酒吧与其它酒吧的不同之处在于,缘来居的每一张桌子上都摆放着纸和笔,如果你看上了哪个女人或是男人――不是酒吧的服务人员,而是同样前来消费的客人,你可以给他写一张便条,由服务生将它折成一只纸鹤并充当你的信使,把它送到你心仪的人手上。
              据说,很多陌生而又渴望一夜情或是多夜情的男女,就通过这种看上去似乎很浪漫的方式接上了头,随后是共坐一桌,喝酒听歌,谈得投机的或是互相需要的,晚上就挤到一张床上睡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各人走各人的路,从此行同路人。当然也有个别男女,由此进入了恋爱甚至婚姻也未可知。
              我给简锐介绍了这家缘来居酒吧,问他有没有兴趣去碰碰运气。
              简锐睁大了眼睛:“我操,西都居然有这种好玩的地方?只需要买几瓶酒就可以勾引到女人,那不比花钱找小姐强多了,也有趣多了?”
              “不过,要先给你提醒一下,听说去缘来居的女人大多是中年妇女,而且怨妇居多。”
              “中年妇女咋啦?只要长得优秀,老一点还更有味道。走,走,我们马上就去。”
              那时候简锐的处境比较糟糕。前面我说过,简锐、肖一民和我到西都的第一天,刚下火车就在火车北站喝醉了,肖一民没去报到,找了家旅馆睡觉。我虽然找到了市文联《文学月刊》杂志社,但并没有找到任何可以接待我的人。
              简锐不一样,他去的是一所郊区中学。他一身酒气,左脚碰右脚地撞开了校长办公室,校长正在为中午和老婆打了架而闷闷不乐。被老婆一个耳光打得恼羞成怒的校长听说简锐是刚从大学分到学校报到的新教师,他那男人的自尊和权利立即得到了很好的释放。他傲慢地团在椅子上,指手划脚地批评简锐,意思是他来报到的第一天居然就喝得酩酊大醉,“你这像是为人师表的样子吗?啊?看上去倒更像二流子。”
              校长自以为是的教训惹得简锐火冒三丈,他的急性子脾气在师大中文系是出了名的。他原本就对分到这所郊区中学心怀不满,校长迎头扑脸的痛斥,再加上酒精的力量,简锐当场就和校长大吵大闹,吵到激动处,竟然一巴掌把校长的办公桌拍得裂开了口子。
              为此,校长坚决不肯接收简锐,市区教育局再三再四地做工作,校长才勉强接收了。出于报复,校长把简锐安排到校办厂――所谓校办厂,其实也就简锐一个人。校长先是让简锐学习烘烤面包,后来又让简锐学习制作冰棍。简锐气得不行,可那时的人对单位还有一种心理上的依赖,还不敢拍拍屁股就走人。
              简锐就在郊区中学的校办厂里混日子。烘烤面包的时候,他趁着没人,偷偷地往面粉里吐唾沫,或是将几天没洗的臭脚也伸进面粉口袋来回搅动。做冰棍的时候,他不仅把自己的洗脚水倒进水池,夜深人静时,还哗哗哗地把尿也拉在里面。每当他看到校长和肥胖的校长夫人啃着唾沫面包吃着尿水冰棍,心里就有一种想要笑出声的快感。然而真的笑出了声,却又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和惆怅。
              等到简锐终于心情开朗起来,那已是他在校办厂里干了一年半粗活以后。那些无聊复无奈的日子,简锐除了隔三差五地进城找我和肖一民喝酒,就是躲在郊区中学那间破屋里疯狂地画画,后来他曾经告诉我,他在美术上真正有大的进步和创新,还得感谢那段最郁闷最潦倒的日子。
              高三年级的一个女生,不知怎么就发现了校办厂这位整天懒洋洋的师傅不仅是高大英俊的帅哥,而且还画得一手漂亮的油画,爱慕之情油然而生。
              简锐和高三女生很快就坠入了情网之中,那段时间,简锐进城的次数少了,即使进城,也忙着匆匆地赶回学校,不再像以前那样次次都是不醉不归。问他有什么事,他总是幸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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