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 吉 思 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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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 吉 思 汗-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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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友。而他们三人之间的友好与分裂、聚合与敌对,恰恰构成了蒙古草原一场有声有色、惊心动魄的历史活剧。    
    1181年夏,铁木真十九岁了。乞颜部、札答兰部和克烈部的联合行动达成了协议。对蔑儿乞人的战争开始了。    
    札木合同铁木真站在大帐外看着烟尘起处。脱斡邻汗同他的弟弟札合敢不、儿子桑昆并辔而来,到了近前,脱斡邻汗一摆手,他的大队人马停了下来。脱斡邻汗下马走向札木合和铁木真笑着说:“两位首领已经到了?”    
    札木合冷冷地问道:“脱斡邻汗,今天是五月初几了?”    
    脱斡邻汗愣了一下:“啊,对不住,我,我们晚来了三天。札木合,你是这次三部联军的统帅,该怎么处罚,请发话就是!”    
    “这是头一次,我不希望有下一次!”札木合说罢返身进了大帐。    
    桑昆见札木合还真耍起统帅的威风来了,愤愤地说:“我们克烈部出兵比他多一倍,出于客气才推举他当统帅,他倒认起真来了!”    
    铁木真知道这次联合有多么重要,便息事宁人地对脱斡邻汗说:“父亲,请进帐吧!”脱斡邻汗宽容地一笑进了大帐。    
    金顶大帐里居中坐着札木合,左右坐着铁木真、脱斡邻汗。参加这次会议的札答兰部的将领最多,有札木合的弟弟绐察儿、族弟豁儿赤,还有同札木合一起设营的蒙古贵族蒙力克、阿勒坛、术赤台等。    
    札木合与铁木真和脱斡邻汗小声商量之后说:“承蒙脱斡邻汗和我的安答铁木真的信任并推举,由我来指挥这次对蔑儿乞人的战争。札答兰部出兵一万,乞颜部出兵一万,克烈部两万。我们四万联军同仇敌忾,要一鼓荡平我们共同的仇敌!请诸位看地图。”    
    豁儿赤展开一张牛皮地图,札木合指着西北方向说:“三姓蔑儿乞人居住在不兀剌川、斡儿洹、薛凉格河一带。从我们这里——斡难河的源头出发,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绕过不儿罕山直指不兀剌川;另一条是绕道东北,渡过勤勒豁河。第一条路近,而且不用过河,但容易被敌人发现;第二条路远,还要过一条河,却可以出其不意地突然出现在蔑儿乞人面前。我想采用后一方案,诸位意下如何?”    
    斡脱邻汗点头说:“嗯,好,铁木真我儿,你说呢?”    
    铁木真也表示赞同:“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是个出奇制胜的好方案,我看就按札木合安答的部署办吧!”    
    札木合精神抖擞地指着地图说:“那好。铁木真从这里,脱斡邻汗从这里,我从这里,三路进军,我们这就去打破脱黑脱阿的门窗,掳掠他们的财物,抢夺他们的妻女,杀绝他们的儿童,赶走他们的福神,把他们的全部部众一扫而光!开始行动吧!”    
    札木合的部署是对的,不过,由于脱斡邻汗晚来了三天,有可能暴露联军偷袭的意图,为了能够达到奇袭的效果,铁木真让自己参与突击的士兵都有两匹马可以换乘,这样就可以在行进中歇马不歇人,赢得被脱斡邻汗损失的时间。就这样,铁木真的队伍像狂飙一样扑向了蔑儿乞人。    
    马蹄声的巨大轰鸣使一个蔑儿乞人的营地震颤了。    
    马队横推过来——马队过后,蔑儿乞人的一片营地被荡平了。    
    “铁木真来了,快跑啊!”脱黑脱阿大帐所在的营地响起了一声嘶喊。人们从沉睡中被惊醒,他们或披着衣服或光着身子从一个个帐篷里跑出来。哭着,喊着,奔跑着,像炸了营的马群。    
    忽都跑进父亲的大帐,对已经爬起来的脱黑脱阿说:“父亲,快,铁木真联合札木合和脱斡邻,四万骑兵已经渡过勤勒豁河,马上就要杀来了!”    
    脱黑脱阿来不及穿靴子,光着脚就跑出去,同儿子一起上了马,忽都见脱黑脱阿往东北跑,大声呼叫道:“父亲,敌人从东北来!”    
    脱黑脱阿喊道:“忽都,快跟上我!”忽都跟上来对脱黑脱阿说:“父亲,你急糊涂了吗?!铁木真就在对面!”    
    脱黑脱阿说:“儿子,我们只有迎着敌人跑,才能逃出敌人的包围!”    
    忽都恍然大悟,钦佩父亲的见解,对已经上马的部众喊道:“听着,脱黑脱阿首领在这里,快跟上来!”    
    赤勒格儿和数十骑蔑儿乞人随脱黑脱阿父子奔出营地,答亦儿兀孙也带数十骑跟了上来。    
    “杀!”一片喊杀声响起,铁木真的骑兵像风暴一般刮进已经十分混乱的蔑儿乞营地。    
    一阵残酷的厮杀,一阵慌乱的奔逃,一堆熊熊的大火,一片声嘶力竭的哭喊……然后一切都安静下来了。蔑儿乞人没被杀死的全都放下武器做了俘虏。    
    铁木真在马上呼叫:“孛儿帖!”    
    别勒古台在马上呼叫:“母亲你在哪儿?我是别勒古台!”    
    哈撒儿在马上呼叫:“孛儿帖嫂子,你在哪儿?”    
    土坑里,豁阿黑臣惊喜地说:“夫人,小主人铁木真来了!”孛儿帖和她一齐喊起来:“铁木真——”    
    铁木真听到了喊声,跳下马,向着喊声跑来。有人已经将孛儿帖和豁阿黑臣从土坑里拉了出来。火光之中孛儿帖和铁木真奔跑着紧紧拥抱在一起。孛儿帖伏在铁木真肩上哭了,豁阿黑臣在一旁又哭又笑。    
    由孛儿帖做向导,别勒古台和铁木真领着兵士手执火把在吓得缩成一团的蔑儿乞人中间穿行,孛儿帖看见马车后面的一个人快速扭过头去,蹲下身子。她怀疑地走了过去,一眼认出了那人:“合阿台?!就是他抢占了别勒古台的母亲!”    
    别勒古台上前抓住合阿台的头发扳过他的脸来,喝问:“说,我的母亲在哪儿?”    
    “她,她还在我的营地。”    
    别勒古台押着合阿台领着兵士朝合阿台的营地走去。天色渐亮,合阿台趁别勒古台稍一放松,突然拔腿就跑。别勒古台及兵士随后就追,迎面正遇着哈撒儿一队人。豁阿黑臣指着合阿台喊道:“他就是合阿台!”合阿台转身又往斜前方逃,哈撒儿、别勒古台两队人迅速包抄。别勒古台赶上合阿台,将他摔倒,踩住他的脖子问:“说,我的母亲在哪儿?”    
    合阿台挣扎着:“你不放开我,我就不告诉你!”别勒古台抬起脚。哈撒儿说:“合阿台,你也是蔑儿乞一姓的首领,敢做敢当嘛!”    
    合阿台坐起来掸掸身上的土说:“我可以告诉你们,二十年前你们的父亲抢了赤列都的新娘,我本来应该抢回铁木真的母亲做妾,可惜只抢到了一个别妻。谁知道她跟了我却不以为荣,反而在你们杀进营地时说没有脸面再见你们,就拿着绳子进了树林。”    
    别勒古台听了急忙向树林奔去,果然看见树上吊着的一个人——正是他的母亲。他大哭一声:“母亲,你不该这样啊——”而后他突然转回身,举刀向合阿台跑过来,疯狂地乱叫乱砍一阵,然后站起来举着血淋淋的刀叫着:“杀——杀死所有的蔑儿乞人!”    
    别勒古台像疯了一样地冲进投降的蔑儿乞人群之中,所过之处,留下了一溜儿死尸。铁木真挥挥手,哈撒儿和博儿术冲过去抱住了别勒古台。别勒古台挣扎着,哀哭着。    
    铁木真的队伍同札木合的队伍会师了。将领们互相拥抱着,欢笑着。铁木真从哈撒儿手中接过一条金带为札木合系在腰上:“这是蔑儿乞部首领脱黑脱阿的一条金带,请安答笑纳!”又从别勒古台手里牵过一匹海骝马说:“这是脱黑脱阿的坐骑,著名的海骝马,愿安答身跨此马驰骋天下!”    
    札木合接过缰绳交给豁儿赤,又从绐察儿手里接过金带和马对铁木真说:“这是蔑儿乞首领答亦儿兀孙的金带和战马,愿安答跨上此马,扫清草原,重振祖业!”    
    将士们高呼:“呼瑞——呼瑞——”


第一部 泪水多于乳汁的早年(二)独树一帜,称汗乞颜部(1)

    一    
    对蔑儿乞人的战争胜利结束了,克烈部回师黑林,乞颜部和札答兰部这两支蒙古人的队伍一起撤回斡难河源头。铁木真和札木合这一对安答不想再分开了,他们表示愿意在一起放牧。    
    这场战争对铁木真来说还有两个意外的收获,头一个是他在死尸堆中拾到了一个头戴貂皮帽,脚穿鹿皮靴,身披貂皮衣的五岁的男孩儿,铁木真把他送给母亲做了养子;再一件就是孛儿帖在凯旋的路上生下了一个男孩儿。    
    在铁木真同札木合一起返回斡难河源头的路上,孛儿帖说肚子疼得厉害,铁木真让队伍停了下来。    
    诃额仑像个作战的总指挥那样吩咐着:“铁木真,你快将孛儿帖抱下车来;博儿术、者勒蔑,你们找人把蒙古包支起来;哈撒儿,你快去割一捆苇子做垫子;别勒古台,你削一把苇刀,用来割脐带。孛儿帖,你不要紧张,孩子只是想出来看看这个世界,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你别害怕,要放松,我生过五个孩子,托长生天的福,每次都顺顺当当的。”    
    人们都按她的吩咐做了。    
    豁阿黑臣从孛儿帖的身后将她抱住:“兀真说得对,我虽是没有下过羔儿的母羊,可我知道生孩子对于人来说,一点也不比母羊更难。”    
    不过,孛儿帖的孩子生得可比母羊下羔困难得多。从下午一直折腾到半夜,孩子还没生下来。铁木真十分焦急。札木合走近铁木真阴阴地说:“这个不速之客怕是不能给你带来好运。”铁木真愣了一下。    
    札木合说:“安答,我是札答兰人——我的祖先是抢来的怀孕的女人生下的儿子。到现在,不是还有人一直歧视我们吗?”    
    铁木真诧异地说:“可我的孛儿帖怀的是我的孩子。”    
    “她被抢到蔑儿乞人那里已经八九个月了。”    
    “可女人生孩子是要怀胎十月的!”    
    “小产呢?谁能保证说孛儿帖不是因为惊吓、颠簸而早产了呢?”    
    铁木真语塞。孛儿帖又在叫。札木合摇摇头,走开了。铁木真僵立在那里。    
    听了方才札木合挑拨性语言的者勒蔑走过来说:“铁木真首领,方才的那只鸟叫得可不好听!不像喜鹊,倒像是乌鸦!”铁木真没有留心者勒蔑的话,匆匆进了蒙古包。    
    孛儿帖蹲在苇子上,由两个女人架着。她满头大汗,见铁木真进来,无力地叫了一声:“铁木真!”把手伸向了他。    
    铁木真上前,握住她的手。孛儿帖头一低,伏在铁木真的肩膀上:“我要死了吗?”    
    诃额仑嗔道:“铁木真,你再等不及也不要进来嘛!”    
    铁木真不理会母亲,对孛儿帖说:“孛儿帖,这个术赤来得不是时候!”    
    “术赤?这是你给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起的名字吗?我多想能给你生下一个儿子来再死!”    
    “孛儿帖!这孩子让你受了多大的苦啊!”    
    “为了给你生个勇士,让他跟着你去征服草原,消灭金狗,我就是死了,也,也不怕!”说罢孛儿帖又尖叫一声。    
    诃额仑推着铁木真:“你出去吧!”    
    铁木真在离开包门的时候对豁阿黑臣说:“豁阿黑臣,你出来一下。”    
    豁阿黑臣跟着铁木真走出包外。铁木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孛儿帖跟那个蔑儿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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