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秦记 作者:黄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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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 作者:黄易- 第2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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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少龙和纪嫣然两人舒适地靠坐在一推乱石后,肩头相触,不由涌起同甘共苦的甜蜜感觉。 
  项少龙见娇妻眼睛亮闪闪的,问道:“我的才女想着些什么呢?” 
  纪嫣然把头枕到他肩上去,娇痴地道:“我在想假若当年人家不放下矜持!厚颜以身相许,现在仍是闷在大梁里,且还要苦念着你,那就惨透了。” 
  项少龙一阵感动道:“那我也惨了,定会被没有纪才女为娇妻这大缺陷折磨终生。” 
  纪嫣然哂道:“你才不会呢?男人都以事业为重,又天生见一个爱一个的性情,不要哄人家了。” 
  项少龙失笑道:“似这么的想法于你绝无半点好处,而且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则忘了你比我的头颅还要多值一倍的黄金呢。” 
  纪嫣然愤然道:“杜璧竟是这么一个人,要了人的命还不够,还想辱人之妻,迟些我定要找他算账。” 
  这时鸟鸣暗号传至。 
  敌人终于来了。 
  不知是否昨晚在碰撞下坏了几条筏子,来的只有七条木筏,每筏上挤了足有二十人,压得筏子全浸在水里去,速度缓慢。 
  筏子刚转了弯,便撞上项少龙等弃下故意横搁河心三条绑在一起的筏子去,登时乱成一团,七条筏子全搅到一瑰儿。 
  其中三条筏子立时倾侧翻沉,狼狈不堪。 
  一翻扰攘下,敌人纷纷跳下水里,往岸边爬上来。 
  项少龙一声令下,伏在四周的诸铁卫立即发箭。 
  正如项少龙所料,这些敌人三日三夜未阖过眼睛,再劳累了整晚,士气大降,骤然遇上伏击,人人都四散逃命,连顽抗之心都失去了。 
  鲜血染红了河水。 
  要登岸的人固避不开弩箭,水里的人更逃不过大难,转眼间近三十人中箭,百多人溃不成军,纷往上游逃去。 
  混乱之中,亦弄不清楚谁是白飞了。 
  项少龙拔出血浪,领头扑出,向侥幸爬上岸来的十多人杀去。 
  敌人不知是否慑于项少龙威名,一见他出现,更是无心恋战,一个不留的跳回水里,拼命往上游分散逃走,情况混乱之极。 
  预期的激战并没有发生。 
  项少龙阻止了手下追杀敌人,施施然离开。 
  四日来的追杀,终于告一段落了。 

第七章 深山恶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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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岭上高涧流泉,草木繁茂,最奇特是高山上的湖,使人驰想着不知在若干年前,当冰川消退后在冰斗槽谷内集水而成的奇妙过程。 
  愈往上走,气候愈冷,风疾云涌,青松宛如飘浮在云海之内。 
  由于偏离了原本路线不知多少里,这时其实早迷了路。 
  不过在重创敌人之后,心情兴奋,更怕敌人后援追来,才仓猝入山,抱着只要越过秦岭,便可抵达楚境的心情,到时再作打算。 
  黄昏前左攀右转,才在一个雾气浓重的低谷扎营。 
  人人都换上御寒皮裘,努力工作,众铁卫有些劈树生火,一些取出草料喂饲马儿。 
  纪嫣然两女则负责为乌达换药。 
  乌达醒转过来,知已脱离险境,高兴和感动得掉下泪来,心情大有好转。 
  此时荆善和乌舒两人打了一头山鹿回来,兴奋报告在谷外发现一个温泉,更添欢腾热烈的气氛。 
  纪嫣然和赵致连一刻的耐性都欠奉,命令荆善、乌光两人抬起乌达,扯着项少龙往最大的温泉进发。 
  出了谷口,眼前豁然开朗。 
  无数山峰耸峙对立,植物依地势垂直分带,一道泉水由谷口流过,热气腾升,他们逆流而上,不到二百步便在老松环抱间发现一个阔约半丈的大温池,深十余尺,有如山中仙界,瑰丽迷人。 
  温泉由紫黑色的花岗岩孔中涓涓流出,看得众人心怀大畅。 
  “嗳哟!” 
  赵致猛地缩回探入泉水里的手,娇嗔道:“这么热!怎能洗澡啊!” 
  乌舒恭敬地道:“让小人回去拿桶子来,只要取水上来,待一会水冷了,便可应用。” 
  纪嫣然一脸惋惜道:“若不能整个人浸在池内,会大失情趣哩!” 
  项少龙笑道:“才女和致致请放心,我们只是走错了方向,若往下走,泉水必另有结聚之处,由于暴露在空气中久了,所以温度该会适合多了。” 
  两女心情登时好了起来,带头往下流寻去,往低处走了五百多步,攀过几堆分布有致的大石,一个翠绿色的大潭仿似一面天然宝镜地嵌在一个石台上,四周林木深深,潭水清澈,热气大减。 
  两女一声欢呼,探手湖水,发觉项少龙所料不差,果然是人类能忍受的温度时,差点便要跳进潭内去。 
  乌光两人立时放下乌达,两女为他脱掉上衣,取温潭之水为他洗濯伤口。 
  项少龙见他伤口痊愈了七、八成,心怀大放道:“只要小达退了烧,该很快复原了。” 
  乌达被热水冲洗伤口,舒服得呻吟道:“两位夫人,小人想整个浸到潭内去行吗?” 
  纪嫣然俏脸微红地站了起来,向荆善两人道:“听到你们兄弟的要求吗?还不来侍候他。” 
  两个小子应命而至,为他脱衣服时,项少龙和两女移到潭子另一边的高崖处,悠然坐下,欣赏遥阔壮丽的山景。 
  泉水下流处,是个深达百丈的峡谷,悬崖峭壁对峙两旁,松柏则矗立于峭壁之巅。在昏暗的夕照余晖中,阵阵雾气在峰峦间飘摇,景色之美,令人心迷神醉。 
  两女在左右紧挽着项少龙臂膀,一时说不出话来。 
  看了一会后,项少龙道:“嫣然曾到过楚国,对她的历史熟悉吗?” 
  纪嫣然横了他既嗔且媚的一眼,没有说话,项少龙正摸不着头脑,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时,赵致解围道:“夫君大人竟敢怀疑嫣然姐胸中之学,该被痛打一顿。” 
  背后传来乌达舒服得直沁心脾的呻吟声,项少龙扭头看去,赫然发觉包括荆善和乌光两人在内,都赤条条浸浴潭内,还向他挥手表示其中快慰的情况,哑然失笑道:“好娘子纪才女请原谅为夫口不择言,请问楚国有何辉煌的历史呢?现今的国势又是如何了?” 
  纪嫣然这才回嗔作喜,以她清甜的声音道:“楚国确曾强极一时,几乎霸占了南方所有富饶的土地。”接着眼中射出惘然之色,不知是否想起自己亡故了的国家,因为越国最后正是给强楚吞并了。 
  项少龙俯头过去吻了她脸蛋,爱怜地道:“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往者已矣!嫣然不要想那么多了。” 
  纪嫣然和赵致同时动容。 
  项少龙又知自己盗用了“后人”的创作,苦笑长叹。 
  纪嫣然赞叹道:“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寓意深远,使人低徊感,谁能比夫君大人说得更深切呢?” 
  赵致意乱情迷道:“夫君坐对夕阳,出口成文,致致爱煞你了。” 
  项少龙心叫惭愧,岔开话题道:“嫣然还未说出目下楚国的形势哩!” 
  纪嫣然美目凄迷,遥观夕照,像梦游般呓语道:“当楚怀王末年,秦用商鞅变法致强,其连横兼并政策节节胜利,楚的合纵抗秦却是着着失败。丹阳、蓝田二役,均为秦大败,最沉重的打击是失掉了汉中和商于六百里之地,而魏则乘机攻打楚邻的郑国,至此楚国把整个国策改变过来,此后有得有失,夫君大人要知道其中细节吗?” 
  她的描述精简扼要,项少龙虽不知丹阳、蓝田,又或汉中和商于在什么地方,但亦可猜出个大概。 
  点头道:“横竖那三个小子怎也不肯这么快爬上来,我们便当闲聊一下好了。” 
  赵致不知道乌光和荆善都进了潭水,忍不住扭头望去,一看下俏脸飞红别回头来。 
  项少龙暗忖若窥看的是赵雅或善柔,定不会像她般害羞,说不定还会调笑两句,不由念起她们,心中火热。 
  纪嫣然道:“楚怀王受骗来秦,困苦而死,楚国更是一蹶不振。顷襄王登位后,再无力往东北扩张。像以前般不断蚕食土地,转而开拓西南,派大将庄矫循沅江入滇,出且兰,克夜郎,建立了一群受楚统治的诸侯国。就是靠滇地的支援,楚人续向西南扩展,占领了巴、蜀两国大片土地,势力直达大江两岸。” 
  项少龙这时才有点明白为何楚人屡次在诸国抗秦一事上临阵退缩,皆因无暇北顾。 
  赵致奇道:“这对楚人该是好事,为何嫣然姐姐却说他们有得亦有失呢?” 
  纪嫣然道:“国土大增,固是好事,却须有强大的军力作支持,楚人为秦人所迫,先后三次迁都。像秦人占领了巫、黔两郡后,庄矫等楚贵族便各自称王,滇、夜郎、岷山,且兰、笮等候国都互不统属,顷襄王虽曾向秦反攻,夺回江旁十五邑以为郡,但仍处于挨打的局面。所以现今孝烈王被迫纳州于秦以求和,这已失了一半国土,还须向东南迁都于钜阳。此后虽再灭鲁国,但对着秦兵时仍是频频失利,地方势力又大盛,只得再往东南移都于寿春;青阳以西之地尽入大秦之手。现在只能苟延残喘,所以每当李园向我说及他振兴楚国的计划,我半句都听不入耳。” 
  赵致道:“李园真糊涂,茫不知嫣然姐最不喜楚人。” 
  纪嫣然道:“也不可以这么说,虽说有亡国之恨,但这数百年来一直就是强国吞并小国的历史,若以灭国多少论,楚人大可称冠,统一了东南半壁江山,在中原文化上影响最为广阔深远,亡我越国后,影响力更沿大江扩展到下游以至淮、泗、南海等地。” 
  顿了顿续道:“中原没有任何一国的文化比楚人更多姿多采,其中一个主要原因,是楚人吞并了几十个国家和部族,透过通婚把各种文化融合在一起。但在政治上却成为了负担,现今各国之中,以楚国的地方势力最是强大,很多时孝烈王也不能说做就做,楚国在抗秦一事上反覆摇摆,背后实有说不出来的苦衷。” 
  这叫与娇一夕话,胜读十年书。项少龙的思域立时扩大至整个这时仍不存在的“中国”去。想到将来小盘的秦始皇就是要把这么多不同的国家、文化、民族和人才统一在他旗帜之下,顿感天遥地阔,颇有因自己一手造就秦始皇出来那睥睨天下的壮阔感。 
  猎猎声中,乌达等三人浴罢为他们点起火把,以红光代替了昏黑的天色。 
  两女欢叫着跳了起来。 
  乌达像脱胎换骨般容光焕发,已能在搀扶下离去,看得项少龙啧啧称奇。 
  现在这温潭是他们的天下了。 
  看着两女宽衣解带,项少龙立时燃起爱火,随她们投进火热的潭水内去。 
  攀高折低,上坡下坡。 
  在秦岭走了五天后,众人才真的知道迷了路。 
  秦岭虽仍是峰峰成景,景景称奇,但他们已失去欣赏的心情,尤其晚上野狼嗥叫声忽近忽远,就像无时无刻不在旁窥伺,更使他们睡不安宁。 
  唯一的好事是乌达逐渐康复过来,已能自己走路,大大减轻了实质和心理上的负担。 
  项少龙本身有丰富的行军经验,晓得认准了日月星辰,朝着东南方而去,才心头稍定。 
  知道横越秦岭之日,就是抵达楚境某处之时了。 
  再经过了两日行程,跌死了两匹战马后,地势始往下伸去,气候温暖起来,再见不到使人心寒体冷的原始冰川了。 
  松树亦再不积雪,使他们心情转佳。 
  这晚他们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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