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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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景象-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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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布里亚人、或者卢亚塔尼亚人的影响却是不能避而不谈的,就仿佛是在傍晚时分,夕阳的余辉久久在天际徘徊,总也不肯散去一样。当一个人随意地漫步纽约街头时,他总是无法发现那些外国人特征的具体表现。他可能会为此觉得疑惑,甚至产生疑问:在这个移民大军中,到底有没有美国人没有觉察出来的或者能够轻易征服的精神?有时候在电车里,一个人不由自主地会观察周围,因为在里面没有什么其它的事情可做。一个重要的发现是,一连几天或者几个星期,电车里面满满地都是外国人,你看到的一张张的脸,每一个细节都能够准确无误地证明他们是侨民。他们对自己的身份从不加任何掩饰,甚至还无所顾忌。我曾经观察过,他们所散发出的特征在一类人中比另一类人中更加突出。特别是在百老汇大街和布瓦瑞地区的各种交通工具里,他们的表现是那样明显,甚至能够让人为他们的孤立感而吃惊不已。并不是由于这样观察者才一再寻找,寻找一种只有家乡的空气才能给予的美妙感觉。  不过,也有一些人是他的朋友,虽然他们也许是外国人,虽然他们也可能刚刚来到这块陌生的土地上。但是,可能会在过了几星期、几个月或者长一点说是一两年之后,他们就会把这里当作是自己的家;而真正意义上的家,可能是他们最初没有感觉到。他强烈地感到自己重新回到家中了,这使得一切原本联系它们的中介都显得很多余。然而,那些归来的游子大都会寻找一种心灵的慰藉,在这里他们完全可以找到。而如何让不同的外国人在这里找到家的感觉并将它表述出来,类似的研究吸引着很多人。而纽约恰好为这样的研究提供了一个最佳的案例这让我想起了冬日里的景象,阴冷灰暗、多雨雪的午后,在东部大街上行驶的电车里像往常一样拥挤;那种感觉非常熟悉,似乎我曾经在何处体验过。我认为,美国社会有一个基本的法则,那就是平等;它给予社会一种巨大的压力,并使各方面满足。同样,在这样的平等压力之下,外国人的问题也在其中占有了一席之地:它表现出一副最公正的很超脱的模样,其实就是想转移他的主题,从而更好地去追求真实答案。除了这些以外,假如我把侨民身份这种通常的总称全部当作是以“类型”的方式表现出来的,实际上我使用这种说法只是为了方便起见,与它所表示的明显的种类并没有任何关系。当然,还存在着很多完全不一样的方式,那些在人生旅途中奋力拼搏的勇士们偏爱这些不同的方式。对于他们选择的这种新的指路明灯,人们难免会觉得奇怪,但是奇迹往往会出现在那些模糊的、幽深的林荫大道上;在那些高大的树木的顶端,它们总是处在灯火掩映之中。美国人好像是为了想要显示自己的实力,喜爱把这些街道照得一片通红,既能够引起人们的注意同时又是一件消遣性极强的事情。这样做的结果,使得一个又一个的身影、一张接一张的面孔在那里完全无法隐藏他们的行踪。在那里,一切都无所遁形、清清楚楚;特别是那些男人们,常常是一脸严肃。对于那些没有先例的事情,我们无法确定,很难说清楚他们到底是给别人留下了什么样的第一印象,前途无量还是自以为是?


第三部分:纽约和哈得逊河纽约的外国移民(2)…(图)

  尽管如此,还是有值得称赞的事情,那就是他们很明显站在一个新的很高的起点上。他们自己也发现了这种改变和过去完全不同,仿佛是用一种调好的色彩将他们全身都涂满了一样。那种颜色和色调是很难用语言描述清楚的,而且变化范围之大,就像是用一种神奇的画笔四处描画,所到之处全都发生了改变;而颜料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这可能就是在即将到来的市民化的过程中一种最快捷的方法。在那个过程中,无论你是如何的自我感觉良好,还是持有真正的友善的眼光去观察,你都会发现:他们再也不是在本国时原来那种高贵的外国人了。至于他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就像你再也无法看到他的本来面目一样,他自己也永远不可能再看到自己从前的模样。在我看来,他们身上的那些“传统特质”正在被飞快掠夺。实际上,人们正是通过那些“传统特质”才得以了解他,并且因此慢慢爱上他。不仅是在纽约,而且是在全国,他都以这种平凡的面貌出现,仿佛他从前的那些“礼貌行为”是严重的错误一样(不过你可能会对那里的一切都很熟悉而且还持有欣赏态度)。这个发现启发了我们,可以想象他在写给那些远方亲人的信件所涉及的内容。你不要怀疑那些寄回家乡信件的数量和容量,因为邮局完全可以为我们提供惊人的且极为准确的统计数字。但是,这种同化都是隐藏得很深的,不会轻易表现出来。在这种保护下,有很多人都试图去解读它,而且可能会被自己的答案打动和说服;但我丝毫不为所动,还是自行其是。因为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我发现了它的存在:它带着一脸沉思并且冷漠地坐在电车里,它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但是行为举止却不再是从前的模样了,它慢慢变大,最后占据了车厢的每一个角落。  所以在纽约,在某种程度上,移民的“美国”价值观已经完全成熟,并且被限制在对一些重要的基本事实的享受之中。这样的话,我们眼中,它就变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并且成为一个中立的、苍白无力的形象。它有时像一条警惕性很高的狗,刚得到一块骨头后并不急于去享受,只是不停地嗅来嗅去,不会直接上去啃它。当然,外国人也确实可能分为很多种,我们想要表达的是,恐怕我们只有设计一种高度精密的机械装置,才可能把他们变得单一苍白。  我认为,除了那些黑人和中国人之外,分散到各地的那些意大利人也属于那种很能够保持自己民族价值观的群体之一。每次遇到意大利人,我们都会追问他们:那种令人愉快的谈吐到哪里去了?要知道,一直以来,正是那种令人愉快的不凡的谈吐,才引起了所有非意大利人的兴趣,从而使他们注意到了意大利那块美丽的国土,并随之萌发了访问那个国家的强烈愿望。令我觉得遗憾的是,在离开家乡之前,那些意大利人还曾饱含着深情地最后吸入一两口祖国的清新空气,可是自从他们来到这里之后,却一古脑儿把它彻底地抛弃了。他们小心地把它慢慢褪去,别人要想在他身上再找到过去的痕迹,最后却发现它们已完全模糊了。而实际上,那种令人赏心悦目的“颜色”,在整个欧洲人种中,意大利人拥有最多。可是,在周围空气的迅速作用下,它们飞快地变化了,就像在一个装满热水的洗衣盆里,放进了一块颜色明料鲜艳的布料,但却不是为了把它洗干净。因此,我会在想象祈求:如果那块布料退去了它明亮鲜艳的颜色后,盆里的水或多或少也会染上那些鲜艳的色彩吧。但在事实上,并不会出现我想象的那种状况,因为周围的空气并不像洗衣服的热水那样发生作用。很明显,那些经过“洗礼”的侨民,并没有把洗下来的那些漂亮的鲜粉色和碧蓝色,去给那些和他一起浸泡在巨大的容器中的其他人染色。如果这些洗下来的颜色可以保存下来,并且通过它影响到任何数量的周围人,那么不仅会证明它的存在,还会化腐朽为神奇,使整个过程变得更加简单,可以让了解更加愉快。  对于那些有着悠久历史、已成定局的外国人聚居区来说,那些积极的特征到底到哪里去了?都变成了什么?或者说,他们怎么会以那样快的速度把传统全部丢光了?要知道,那是在世界的另一个地方,经过漫长的岁月才得以形成的传统的历史积淀呀!你忍不住会一再地问自己:它们是否真正地就如此在瞬间灰飞烟灭了?如果它们还没有化为灰烬,只是临时地、不着痕迹地溶入了本地环境中,那么它们到底去了何方呢?难道它们躲到了地底下,等待着东山再起的那一天吗?或者是被寄存在一个陌生的、不为人知的地方?那些外国人,通过牺牲掉自己的民族特质而换来了“美国人”的身份,同时还可能会有一种外表上的信心和入乡随俗的模样。可是,你要知道,那些品质是深深扎根在几代人身上,它们是不是就会完全彻底地被抛弃掉?这样的疑问可能会一直继续萦绕在头脑中,就像那些马上就会达到巅峰状态的事物,前期那些缓慢的融合和艰难的转变很快就会过去,它们也许会再次浮出水面,只是为了证明它们仍然具有活力和价值,仍然能够像从前那样发生作用;这种情形是很容易想象到的。当然,在整个事件进行的过程中,它们将证明一切都是值得,这样长的时间的等待是有价值的。但是,尽管如此,我在前面已做的种种有关于“种族”问题的思考是那样地令人难以拒绝,可以说是美国社会一种兴趣的标志。你们见过那种炒菜用的敞口锅吗?它的口是那么大,底又是那么深。美国就是这样,所以我们只好在这里完成最后的工序,等待最后的成果和有可能出现的各种衍生物。但是,这个问题会一直吸引人们的注意力,引发创造力,并且具有不可取代的地位。美国的知识分子常在艰难的前景中遇到它,并被它所诱惑,使得他们一改往日的放荡度日的习气。


第三部分:纽约和哈得逊河纽约的犹太人(1)…(图)

  我认为,纽约的前景实在是让人忧虑,如果不是这样,那就必须要顶着极大的压力来除掉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它们妨碍着人们去了解他。在人口稠密的意大利语区,我曾看见一幅画面,在我的记忆里留下了强烈的印象。当时,我接到当地一位高级政府官员的邀请,在那里度过了一个让我终生难忘的夏夜。这位高官确实是一位开明的主人和优秀的向导,他自身证明了这一点,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直到现在,我还能回忆起我们之间那种默契的谈话,那件事在整个景象中处于非常特别的地位,我认为它是最有价值的,表现出强烈的个性特征,确实非常吸引人。那是六月里一个漫长而温暖的黄昏,我的同伴是一位来自具有悠久传统地区的绅士,这种感觉是那样的强烈;对我来说,那实在是一种巨大的群体意识,要知道,远在我们穿过东部到达鲁特格斯大街之前,这个群体就已经开始壮大。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民族像以色列民族那样,一旦这个民族被惊动,能够把所有的场景都变成战场。他们每前进一步,都饱含着整个犹太民族冲破一切界限的决心。身处险境中的所有人或事物,都可以联合起来宣布:在纽约它们做到了这一点。但是,我的印象告诉我,在那个夏夜,正在不断聚集的水流是如何汹涌,甚至漫过了房子的屋顶,大有让那远在天际的群星也能听到它的倾诉的架势。我仿佛是处在一条拥挤不堪的马路上,更像是停在一个巨大的水族馆底部,看到无数的长嘴巴的鱼儿联合起来,一起向那些年长日久的,堆积起来的脏东西发起进攻,并要从中冲撞出来。  犹太民族给人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拥挤。首先,为数众多的孩子们拥挤在一起;同样,老头老太太的数量也不少。不管男女老少,都茫然地呆在门前、走廊、人行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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