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俾斯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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俾斯麦-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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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说。”
  在俾斯麦二十岁的时候,有一位先生塞给他许多应考的资料,他决定碰碰运气,居然考中了,取得了律师资格。后来,他在柏林的法庭里当了一段时间律师。其实,俾斯麦井不喜欢做这些无聊的事,他之所以决定去当律师是因为这样就可避免当军人。他说道:“我的父母总是逼我当军人,被我拒绝了,最后,我居然说服了他们。”俾斯麦虽然是一个棒极了的游泳好手和剑术专家,却极其厌恶陆军的操练。但是对于父母希望他进入宫廷,他只好让步,他说:“我并不想人宫廷,但是父母坚持要我去,他们的努力当然是为我好,因为进入了宫廷,我一定会前途无量。”后来,俾斯麦参加了一次宫廷舞会,普鲁士王(这时他的年岁比俾斯麦长一倍)同他说话时,看到这个少年律师却有卫队将官的身材,禁不住诧异地问道:“你为什么不当军人?”俾斯麦答道:“殿下明鉴,我在军营里并无升官的希望。”亲王说:“我看你当律师,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前程!”
  这是俾斯麦第一次与普鲁士威廉亲王谈话。从这次舞会中两个人的对话里我们可以窥见两个人在性格上的差异。威廉无一处不是军人,俾斯麦却无一处是军人。当亲王见到他有着魁悟的身材而不去当军人表示诧异时,这个贵族公子却借口于无升官的希望来搪塞亲王。后来俾斯麦常常使用这种借口来对付威廉,以遮掩其中的真正缘由,用意在于不伤害威廉——这位普鲁士人的军人荣誉感。
  话是这样说,但律师事务的无聊和竞争的激烈确实令俾斯麦灰心丧气,他看不到什么令自己振奋的前途。而与之相比,宫廷的生活以及对大好前程的渴盼,最终
  引诱得这位少年律师改变了初衷,他开始潜心去做许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前提是只要对前途大有好处。他甚至为自己设计好了未来。这个时候,朋友们都渐渐发现,这个愤世嫉俗的家伙也开始胸怀大志了。二十年后,柯雪林还清楚地记得当年与俾斯麦的对话,俾斯麦说:“宪法是一定需要的,虽然这只是装点门面的玩艺儿,但是心里务必要虔敬以待。”他又微笑着说:“我如同一个有智慧的瞻拜人,我要去进谒那些披挂许多功勋宝星的大人物。”
  或许,这个二十几岁的少年早就预见到,在新的普鲁士国中,如果不通过这种方式,什么事都不会办到。他心里所厌恶的就是宪法,说到虔敬,他的心里根本不可能有!虽然他那么说是很违心的,但这可能会给他带来好处——这就够了,至于内里真实与否就不必去理会了。他对柯雪林说自己是个有智慧的瞻拜人,后来,他果然变成了瞻拜人,他的所言所行表明了自己具有深藏不露的志向,他虽然对宝星并无兴趣,但却极想揽有实权,有权就会得到这样的荣耀。“好吧,但是我们心里还是要虔敬。既然实在不愿虔敬,那么我们就全是胡说八道。我们不如还是喝酒吧!”俾斯麦最后这样对柯雪林说。
  若要探究俾斯麦的内心世界,搞清楚究竟有什么东西与他的大志相抵触,或者了解他如何傲慢地、不屈不挠地与之相抗争,我们必须留心读一读他写给一位朋友的信。这位朋友名叫沙勒克,他与俾斯麦在格了根时相识。俾斯麦很少给这位朋友写信,但是只要写信,信中所言必定直言无隐,言无不尽。俾斯麦初当律师时给沙勒克写了一封信说道:“我的志向从前是不确定的,原来所走的路是另一个方向,现在却强逼我努力改变,无论采取何种手段以求得进步。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仍然一边喝酒一边讥笑我的愚妄。我虽然并不想和你分享这样的心境,但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无比愉悦的心境。我现在迷恋于做各种各样的琐事,我认为做许多无聊工作的惟一快乐就是糟蹋时光。”
  但是他立刻讥笑自己所做的一切,他说:“当我仔细审视我所做过的事时,我发现自己是个可怜的人。从早上开始,我就研究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到了晚上,我就得人官或者参加官场上的许多社交宴会,还不得不装出很快乐的样子。其实,我并没有达到沙勒克讥笑我的那种愚妄程度,既没觉得这样的时光多么快乐,也没觉得有多么令人厌恶。但是,现在我觉得,即便是获取了德意志最高的荣衔,最有异彩的宝星,最赫赫的特赐,都不能弥补眼下身心禁铜的惨重损失。我常常想弃笔墨而事锄犁,弃案续而事打猎。但是无论什么时候,我一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他这种天生的我行我素应该是父亲传给他的,这样的品性却与母亲对他的要求、设置相抵触,前者总是占了上风。他生性自满狂妄,从不怀疑如果他想做的事会有失败的可能性,所以,他不会对一些小小的成就沾沾自喜。
  话是这样说,他为谋求成功所进行的不懈努力是令人叹服的,他常常绞尽脑汁算计着在什么地方,用何种手段才能取得最快的成功。他在莱茵河上报名参加律师考试。要想在律师界里求得高升,必须要通过这一次考试。他全力以赴地投人去做这件事,几乎忘记了其它一切。这回他真是下定了决心。不久,他就成功了。
  在二十一岁那年,俾斯麦回到老家申豪森,他的父亲也在那里。俾斯麦回忆说:“这所大宅子有三十间屋子,其中有两间有家具,还有几张可爱的东方地毯,但它已经很破旧了,几乎看不见底色。屋子里有许多耗子,风在烟囱里吼叫——总而言之,这就是我的祖宗们的庄园,里面充满了忧郁与憋闷的空气……有一个老管家负责照料这些家产,他和我的父亲是好伙伴,今年六十五岁了。我住在这儿准备考试,还可以听听莺儿啼叫,打靶,读伏尔泰和斯宾诺沙伦理学。……家里的老厨役告诉我,农民们都在那里说,‘可怜的少主人,他将来在这里做些什么呀?’管他们怎么说,反正我在这里感觉很满意,前所未有的满意。我每天早上六点钟起床,而且对研究学问很投人——这在我以前是办不到的。我相信有这种感觉是有原因的,这大概是因为这年冬天我在热恋之中……你将说道,‘啊哈!不欢的恋爱,无聊的恋爱,寂寞、忧愁等等’——这样说也可以,但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是无忧无虑的,依照斯宾诺沙的解释,在恋爱中,我似乎很冷血。”
  俾斯麦坐在大菩提树或者老橡树下,他的父亲慈爱地注视着他,有一个乡下女人在照料他,他很刻苦地学习,他那不甘寂寞的心竟然在这几个星期内第一次安分下来。现在他也不再愤世嫉俗了,已经变得非常平和。他得益于斯宾诺沙的教诲,学会了很好地把握住自己的心态。
  俾斯麦,这位曾经游手好闲惯了的贵族公子竟然带着顶好的报告和履历书,起程前往埃斯拉沙伯。这个地方原是他善于盘算的母亲挑选的,因为这个新的普鲁士殖民地的主席是从玛赤来的阿尼姆氏。她想,再过两年,俾斯麦一定会追随他的外祖父门肯。
  四、涉世之初
  处于普奥意三国交界的著名的矿泉镇是外国人经常出没的场所,他们喜欢在那里糟蹋着光阴与钱财。当日的埃斯就是这样的外国阔少欢乐场。显然,你不能够指望一个二十一岁的疯狂贵族少年在无聊寂寞的衙署内死心塌地当律师。具有英国人绅士风度与仪容的阿尼姆像对待一个世袭贵族王爵那样接待他的同级俾斯麦。吃过丰盛的大餐之后,他对俾斯麦慷慨激昂地讲演了一番,替俾斯麦规划好了未来的一切。依照阿尼姆的规划,这位少年律师不久就可以做到判事顾问,随后这位外交家就可以担当起独当一面的角色。“我既可以先到俄都,也可以先到里约热内卢,这其实无关紧要。”俾斯麦后来回忆说。
  谁知这位骄傲自负的贵族少年根本不理会他的父母费尽周折才使他获得的机会,毫不在意这些往上爬的机缘。他宁愿陪着英国少妇们骑马,有一次还跌下马来,摔得很重。在他养伤养得很烦闷的时候,他又厌世起来;当他不得不躺在床上休息时,他就读西塞罗所著的《论责任》,读他所喜爱的斯宾诺沙,还读《理查三世》和《哈姆雷特》。后来,他终于可以起床了。那时候,俾斯麦还管什么政府!他简直什么都不管,整日沉浸在快乐的新潮的世界中,享受着一次吃上一百五十个牡俐的充实感觉,这很令人吃惊,当然,这没什么,他还很乐意教导别人吃牡俐的最好方法。“和我同桌吃饭的是十七个英国人,两个法国人。我们坐在贵族那一头,坐在这里的是克利夫兰公爵与公爵夫人、拉塞尔小姐,她又和蔼又貌美。”既年少,又美丽动人,穿戴得很好看的劳拉是一位公爵家里的一个英国女人俾斯麦爱上了她。当她离开埃斯的时候,她就已经同俾斯麦秘密订婚了。
  他怎样才能够弄到足够的钱来迎娶劳拉小姐呢?在赌桌上弄钱吗?如同在小说书中描写的那样,他通常是越赌越输。同时,他无意中听到了关于劳拉小姐家的事,令他大吃一惊:劳拉小姐显赫的家世足以让俾斯麦望而却步,劳拉的父母是不会同意女儿嫁给俾斯麦的。不久以后,俾斯麦同另一个女人发生了爱情,这个女人三十多岁了。随后,俾斯麦又勤奋地读了一阵子书,其间却因为思念家乡而积思成疾。回家后,他却听不惯父母很不入耳的絮絮叨叨,他对世事又产生了厌倦之情,还欠了别人许多债务。最后,他想到了打猎,或许,这是个很好的主意。“我晓得了,我必须要管住我自己,我仍然有许多的浪漫之处。”在这段时期,他所写的只有这一句话可以使我们窥见他的毫无约束的骚动的情感世界。(原注:俾斯麦在这个时期写给他哥哥的信,直到1909年还可以见到,因为赫伯特。俾斯麦还保存着这些信。不幸的是,后来他的寡妇把这些信都毁了。应该说她是要为此负担应有的责任。)
  在接下来的一个夏天里,他又迷上了另一个英国女人。这个英国女人名叫伊沙贝尔。罗琳,家世远不如劳拉小姐阔绰,却比劳拉小姐长得更加美丽。伊沙贝尔。罗琳是一个传教士的女儿,头发呈淡黄色,身材苗条。为了伊沙贝尔。罗琳,俾斯麦告了两个星期的假。他毫不在意在埃斯所欠下的大笔债务,和伊沙贝尔。罗琳来到了威斯巴登,碰巧又遇到了劳拉,因为她和伊沙贝尔。罗琳是好朋友。俾斯麦觉得处于这种境地是非常尬尴的。不久,他给朋友写信说:“我想借这个机会告诉你,我订婚了,我同你一样,也想娶亲了,我的意中人是一个英国少女。我要陪她一家前往瑞士,在米兰同他们分手……因为我要赶紧回去见父母,我已经有两年没有见到父母了。……我打算明年春天举行婚礼,你必须得同我一起到英国,参加我的婚礼。”
  他还是那么骄矜,十分看不起那些官吏。两个月后,他才打定主意,动笔写上两个字给他的在埃斯拉沙伯的长官,说明他为什么擅离职守这么长时间。他解释说:“我有紧急的私事要处理。我必须要离开。”随后,他又正式请假,说自己不久就会呈上辞呈。与此同时,俾斯麦的家人也愈发同他疏远起来,他的父亲不肯再给他寄钱,他的母亲正生着病,还生着俾斯麦的气。后来,俾斯麦挥霍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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