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子传 作者:高连欣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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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子传 作者:高连欣_2-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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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鲍叔牙在混战中看见了鲁庄公车上的黄旗,高喊:“抓住鲁侯者,赏万户之城!”齐军喊着:“活捉鲁侯!”奔着黄旗蜂涌而来,四面围杀而上。鲁侯侍兵拚死抵抗。秦子左冲右突,奋力拚杀,仍不能冲出重围。他上前扯下鲁庄公车上的黄旗,硬把鲁庄公拉到自己的战车上。鲁庄公也不答话,仍挥戈奋力杀敌。秦子哀告道:“主公,速更衣!今败局已定,主公当以国家社稷为重啊!”鲁庄公这才醒悟,忙将君服脱下来,扔在地上。齐军围杀而来,鲁国侍兵大都战死,剩下几个在苦苦维持。梁子见事情紧急,拚死杀入重围,用长矛挑起黄旗,摇旗呐喊,向另一方向冲出。齐军求功心切,都调头向梁子围去。秦子趁此机会,杀散拦截的齐军卒,冲开一条血路,突出重围,保鲁庄公落荒而逃。

  乾时战场上,齐军个个奋勇,人人争先,追杀鲁溃兵。宁越率众将假冒鲁庄公的梁子将军团团围住。梁子防人认出,用一块布蒙着脸,只露着一双眼睛。好一位将军!只见他遍体是伤,血染征衣,仍奋力拚杀,勇不可挡。无奈寡不敌众,终于被打下车来,几个军卒上前将他捆了起来。齐军欢声雷动。

  “鲁侯抓到了,姬同抓到了!”

  梁子放声大笑:“汝辈休想,我主公早已走远矣。”

  齐桓公一直随军观战,当他见鲁军死的死,降的降,已经停止抵抗时,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遂命收兵。

  宁越来到齐桓公面前跪倒在地:“主公,鲁将梁子假冒鲁侯,末将上当,使鲁侯脱身,望主公降罪。”齐桓公忙上前将他扶起来:“将军奋勇杀敌,当受重赏,鲁侯脱逃,非汝之过。”梁子昂首而立,全无惧色。齐桓公赞叹道:“智勇双全,真乃忠良将也!”宁越问:“主公,何以处之?”齐桓公正犹豫,鲍叔牙便说:“留其何用,斩了算了!”齐桓公没加阻拦,于心不忍地说:“以大将之礼厚葬之。”

  齐军取得乾时大捷后,并不追赶鲁军,便班师还朝了。

  再说公子纠得知前营战事,便派管仲带人接应,半路上碰见了落荒而来的鲁庄公、秦子与曹沫。回营后不敢停留,当即起营拔寨,星夜回逃,一路上急急赶路,如惊弓之鸟。幸好后无追兵,还算顺利。鲁国边境终于遥遥在望了,大家才算松了口气。

  管仲一直感到不对劲,便对曹沫道:“后无追兵,恐凶多吉少,将军还需多加留神。”管仲话音未落,就听杀声四起。

  众人都惊呆了。

  左边,王子成父率军杀出。

  右边,东郭牙率军杀出。

  齐军万箭齐发,鲁军纷纷中箭,还没明白过什么事来,已死伤大半了。曹沫高喊一声:“主公速去,吾死于此!”挺戈迎东郭牙而上。秦子也挺戈迎王子成父而上。四位将军厮杀在一起。管仲见势不妙,忙带着十几辆还能跑的战车顺大路向前冲,连随卒也顾不上了。

  齐军冲上大路,向战车扑来。在战车上的鲁军放箭,一批齐军中箭。齐军亦放箭,鲁军后面几辆车上的甲士中箭翻于车下。剩下的七八十辆战车狂奔而去。

  秦子带着乾时之战留下的伤,拚死抵抗着王子成父。那王子成父乃一代名将,武艺高强,不几招便一戈刺中秦子的小腹,秦子惨叫一声,死于车下。

  曹沫正被东郭牙逼得喘不过气来,听秦子惨叫,一分神,便被东郭牙一戈刺中左肩,差点没把他刺下车来。曹沫大叫一声,驾战车夺路而逃。东郭牙紧追不舍。管仲急中生智,令鲁战车依次变换队形,将车上的辎重沿路丢弃,以阻挡齐之追兵,这才使鲁庄公等人逃出齐境。

  东郭牙深感小白之恩,求功心切,便越境追赶鲁庄公,一直追到鲁国的汶阳城,又追上了鲁军。他们紧随断后的鲁军闯过吊桥,杀进城门。齐军锐不可挡,鲁军只得放弃汶阳城,从南门向曲阜逃去。

  东郭牙见追不上鲁庄公,便占据了汶阳城。

  齐国公子纠与公子小白争夺君位的乾时大战,终于以鲁军大败和丢失北部边防重填汶阳城而告终。





管子传第二章 大难临头



第二章 大难临头

1.桓公亲自树起了耻辱柱

  乾时之战,打出了齐军军威,鼓舞了士气,更鼓舞了民气,为齐桓公稳定军心民心,巩固君位奠定了基础。凯旋后的第二天,齐桓公大宴群臣,论功行赏。

  桓公高举酒爵,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朗声道:“乾时之战,打得鲁军落花流水,全靠各位将军出生入死,将士们血洒疆场,寡人敬他们水酒一爵,以祭英雄在天之灵!”说罢,将酒爵高擎过头,然后把酒洒于地上。

  众臣仿效,洒酒于地上。

  桓公又举起爵来:“水酒一爵,寡人与众将军同庆,名为凯旋酒!”一饮而尽。

  “谢主公!”众臣一饮而尽。

  桓公又道:“此次乾时大捷,大破鲁军,攻克汶阳,国人大快,寡人高兴。只是,寡人尚有一耻未雪。”

  竖貂道:“主公战绩辉煌,何耻之有?”

  齐桓公:“寡人自莒国赶回临淄,在白水之滨,寡人与管仲有一箭之仇。寡人曾发誓言,不报这一箭之仇,誓不为人!”

  竖貂道:“待臣把管仲擒来,万箭射死,以解主公心头之恨!”

  桓公点点头,道:“若无天地之恩,寡人定无今日与众大夫相聚。寡人之耻辱,乃国家之耻辱。寡人要在午门之外,竖一高柱,一是永志耻辱,二是寡人要亲自射死管仲于此柱上,以祭天地。”

  竖貂忙附合道:“对,就叫雪耻柱!”

  宁越道:“依臣看,荣者自荣,辱者自辱,此柱应名荣辱柱。”

  桓公击掌道:“宁爱卿所言,正合寡人之意。寡人要在午门之外,立下一根万众瞩目的荣辱柱!”说着,举起酒爵:“为早日杀管仲雪耻,干!”

  众臣举爵:“干!”

  只有鲍叔牙未举爵,他皱了皱眉头,仿佛有什么心事。

  第二天,齐宫午门外,矗立起一根醒目的沉重的荣辱柱。桓公亲自铲土埋柱,鲍叔牙、隰朋、宁越、竖貂等大臣们一起铲土埋柱。埋好夯实,桓公从侍从手中拿过那支“管”箭,道:“管仲,这支箭,寡人时刻放在身边。此柱立于天地之间,上可昭于天日,下可慰于黄泉,报仇雪耻,不是寡人欲图私谋,而是为天地铲除邪恶!”

  竖貂道:“主公,管仲是条祸国之根,不杀管仲,主公无宁日,臣等无宁日,齐国无宁日!”

  鲍叔牙道:“主公,齐国的心腹首患应当是公子纠,不除掉公子纠,才真是齐国无宁日呢。”

  桓公点头:“太傅有何高见?”

  鲍叔牙道:“臣有一计,乾时之战,鲁侯已吓破了胆。如今东郭牙率齐军已攻占汶阳,若大军向前推进,直逼曲阜,公子纠的死期就会来到。”

  “太傅的意思是让鲁侯动手除掉公子纠?”

  “对,这样,对主公的威望也不会损伤。不过,主公既然在天地之间树起了荣辱柱,管仲就一定要活着回来。”

  “对,寡人一定要管仲活着回来。寡人要用他的这支箭,把他钉死在荣辱柱上。”

  竖貂大声道:“主公,臣愿去鲁国,活捉管仲!”

  鲍叔牙忙道:“主公,臣以为派宁越大夫最为妥当。”

  桓公稍加思索道:“寡人命宁越、竖貂二位大夫同去鲁国。”

  宁越、竖貂同声道:“谨遵君命!”

2.管仲的琴弦断了

  鲁军从乾时溃败,回到曲阜,元气大伤。而受伤害最沉重的,莫过于公子纠了。他一连几天菜饭不进,只顾长吁短叹。

  管仲情绪低沉,他似乎感到生命已到了尽头。他后悔当初办事不该太绝,射小白那一箭,确实出于私心。他清楚地知道,小白确实比公子纠贤明,杀小白是为了确保公子纠的君位,为了实现他治国平天下的梦想。可谁能想到会落到这步田地!当初,他看到齐襄公昏淫无道,政令无常,恶贯满盈,耽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是他提出了出国避难的主意。他与鲍叔牙商定,不管是公子纠还是小白谁继位国君,他们二人都将尽力辅佐,以振兴齐国。他与公子纠来到鲁国,鲍叔牙与公子小白去了莒国。转眼七个年头,齐襄公被公子无知勾结大将连称、管至父杀死,公子无知又被雍廪等人杀死,公子纠继位已成为定局,他的相国之职已是唾手可得。可谁料竟会出现这样一个局面。他知道射小白这一箭将会是什么后果。他万念俱灰,只好认命了。天意难违!他不止一次地诘问上苍:天啊,你既让管仲来到这人世间,为何又不容我!一天到晚,他把胸中的愤懑、不平、悔恨、绝望都发泄到古琴上,弹呀,弹呀,从太阳出山弹到月亮升天。

  公子纠心境更糟,眼看到手的君位让小白夺了去,他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剥了小白的皮,剜了小白的心。听到管仲弹琴,他烦躁地狂吼:“别弹了,别弹了!烦死了!烦死了!!”

  召忽看看神情恍惚的管仲,再看看颓丧憔悴的公子纠,心痛如绞。他打起精神双手捧着一铜盘饭,劝道:“公子,胜败乃兵家常事。小白大逆不道,决没有好下场。公子你保重身体要紧,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咱再想办法把君位从小白手里夺回来。”

  公子纠挥手将饭盘打翻在地,指点着管仲和召忽大骂:“你们两个酒囊饭袋!一个口出狂言,一个唯唯诺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召忽惭愧负疚地道:“臣有罪,臣无能,愧对先君嘱托。”

  管仲不理,仍在弹琴。

  公子纠指着管仲骂道:“好你个管夷吾!光会吹大话,什么百步穿杨,全是骗人的!如果你不是我师傅,早就成了我剑下之鬼!”

  管仲叹了一口气:“天意如此,天意如此!”

  公子纠咆哮道:“天意?天意应该是我当国君!”

  召忽小心说道:“公子息怒,过些日子,咱们再请鲁侯出兵,把君位从小白手里夺回来。”

  公子纠吼道:“乾时一战,鲁军几乎全军覆没,鲁侯还能再出兵助我?”

  召忽无可奈何地说:“东郭牙、雍廪也是小人。明明他们杀了公子无知,派人来接公子回去即位,却又反过来帮助小白。咳,真是人心叵测呀!”

  公子纠捶胸顿足:“你们不是我师傅吗?你们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呀!”

  管仲疯狂地弹琴,突然,“嘣”地一声,琴弦断了。管仲一惊,看看断了的琴弦,怅然叹道:“苦求不如逢时,逢时不如听命,听命不如天意呀……”

3.借刀杀人

  鲁侯自乾时之战后,整日魂不守舍。要不是梁子将军以命相救,他早已在异乡为鬼了。他耳旁时常响起齐军那震天动地的喊杀之声,晚上老做恶梦,每次都吓出一身冷汗。一连十几天不上朝了。今天要不是听说齐国大军长驱直入已逼近曲阜,他还不登大殿。他精神恍惚地坐在御案前,举目望去,两班侧立的群臣,一个个蔫头蔫脑,活象霜打的茄子。

  大臣施伯出班,双手呈上一件帛函:“主公,齐使宁越,带来齐侯帛书一封。”

  庄公知道决无好事,低声道:“念吧。”

  施伯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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