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震撼中国的不朽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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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震撼中国的不朽影像-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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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汤溪古镇,是为了寻找一位姓名不详的烂腿的老人。在汤溪老街的城隍庙里,每天都坐着许多老人,他们说这个小镇烂腿的人很多,他们撩起裤管,大多数人的腿上都有烂痕,而我要找的是一位伤口仍然溃烂的老人。  李姝头身上的伤口仍然烂着,李姝头和朱根弟家仅有一街之隔,她是和朱根弟几乎在同一时间里得的病。她说那时日本人的飞机飞来飞去,吓得她直往床铺下躲,那一年她15岁,她从一条飘着尸体的小溪里趟过后就得了病。60年来李姝头每天都要打开包着伤口的布,上药,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腐烂的气息令人作呕。所以伤口也从不示人。为了控制病情,她曾为这伤口变卖光家产,60年来日子过得异常凄惨。李姝头不是我要找的那位老人。  一位腿上同样有着疤痕的老人领着我一家一家去打听,他说:“有太多人被烂死了,但不知你找的人是否还活着。日军两次占领过汤溪,前后待了3个月。后来村民就陆陆续续生病了,汤溪有400余户,其中100多人因霍乱、伤寒、炭疽等死亡,10余户人家死绝。”


细菌战调查一个小镇的黑色记忆(4)(图)

在细菌战受害区的许多村镇里,有许多60岁左右的人患有怪病,他们的头上长不出头发且生疮流水。    

  走在小镇被岁月磨得异常光洁的石板街上,天气异常的晴朗,明媚的阳光下,山是那么青,水是那么碧,就忍不住地想,60年前这样的阳光是否同样洒在这片山水上,同样洒在那些苦苦挣扎着的垂死的人们的身上,浑身腐烂着的人们扭曲着的脸上的阳光一定是冰凉的,因为那是来自地狱的光芒。  在汤溪没能找到我想要找的那位老人,也许真的已经离开了人世,带着折磨他几乎整整一生的伤痕和屈辱。而这些还活着的老人是不是也会和那位老人一样,带着折磨他们几乎整整一生的伤痕和屈辱,默默离开我们?


细菌战调查播下跳蚤收获死亡(图)

他的7个亲人死于细菌战,2002年8月27日中国细菌战受害者在日本东京地方法院败诉,他来到细菌战受害者纪念亭悼念死去的亲人。    

  1940年以来,在中国的许多地区流行着被怀疑为人为的极为不自然的鼠疫和霍乱。这些疾病的发生伴随着无法将其看做自然发生的一些十分不自然的事实。这些地区鼠疫的流行前,都曾有飞机空投谷物和跳蚤等东西的事实,或者是在日军退却以后,在一些地区突然发生了这样的疾病。  从1940年9月18日开始,日军1644部队和731部队在浙江进行了多次霍乱菌、伤寒菌、鼠疫菌攻击。在受到攻击的宁波、衢州和金华地区很快发生了大规模的鼠疫流行。1942年7月,哈尔滨的731部队派遣队与南京的1644部队队员汇合,破坏从浙江通往江西的浙赣铁路沿线的城市和机场,同时散播传染病,使中国无法再建机场。除了撒播传染鼠疫的跳蚤,日军还散布伤寒菌和副伤寒菌,并把霍乱菌投入水井、附在食物上、注射进水果里等等。由于这些有预谋的地上细菌散布,衢州、丽水、常山和江山等城市出现了霍乱、鼠疫等多种传染病患者。


细菌战调查无法愈合的伤口(1)(图)

徐耀希,88岁,上天师村现唯一活着的受害者,其他的受害者都已死去。    

  在衢州龙游湖镇的一家幽暗的老宅里,杨春莲在床上已经躺了许多年,她的腿被用布厚厚地裹着,仍然有许多苍蝇循着气味嗡嗡飞来,怎么也赶不掉。她是在12岁的时候染上病的,60年来她从没有放弃过治疗,然而越烂越厉害,腿上的动脉烂断了,血像喷泉一样向外喷。在细菌战受害地区,像杨春莲这样的受害者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得多。  金华是侵华日军细菌战的重灾区,金华雅宅村的陈汝源右腿因感染炭疽菌而坏死,肌肉全部烂空,几年前不得不把右腿自小腿以下全部锯掉,装上了假肢。而同村的汤香花在感染上炭疽菌后,不但左腿“稀烂稀烂”、“稀臭稀臭”,终身受苦,还连累了下一代。两个儿子和女儿都是怪病缠身。


细菌战调查无法愈合的伤口(2)(图)

瓮月仙,金华市竹马乡联民村人,1937年7月生,6岁起嘴部开始腐烂,她说小时候和她一般大的孩子很多嘴巴都烂掉。    

  60年前侵华日军把14世纪毁灭了当时欧洲人口40%的鼠疫菌和其他的细菌,在中国的大地上各处散播,无辜的中国人民被这些看不见的武器所杀害,具有数百数千年文明的城市村庄被毁灭,最为悲剧性的是,自然环境受到了严重破坏。  根据细菌战鼠疫的受害地区卫生防疫机关的检查结果,浙江省衢州、义乌以及6个细菌战受害地之一的湖南省常德,在80年代、90年代,以及到目前为止,还发现有鼠疫菌体阳性。这表明鼠疫再发生的可能性依然存在。对于这里的人们来说,细菌战不只是历史,更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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