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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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医女- 第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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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颜向前快走几步,笑道:“果然不错。阿寻,你看那棵老枫,怎么歪得跟倒在地上的团扇似的,颜色真亮……”

她不觉向前奔去,却觉那颜色里有一两点的亮着实诡异。

还未细看,萧寻奔上前,把她往后一拉,已将她揽在臂间,飞快跃起,向后退开丈余距离。

欢颜还没回过神来,便有数枚飞刀擦着她鼻子飞过,顿时把她骇得惊叫起来。

萧寻将她放开,已然笑道:“小白狐,你也就这么大胆子呀?”

话未了,周围已有二三十名黑衣人自地间事先挖好的藏身之处窜出,直袭向萧寻等人。

萧寻出来散步,却只带了三五从人,都在林边值守。萧寻一时间得独力护着欢颜,大约也是不易,已飞快拔出暗藏的宝剑自卫。

那宝剑在阳光下反射的光泽,正和方才欢颜看到的异样亮泽一样。

原来那边早已埋伏下了杀手?

可不是萧寻在安排着准对付别人的么?怎么反而落入别人圈套了?

欢颜定定神,正要从袖子里拿出自己预备的防身之物掷出以求脱身时,萧寻在她耳边道:“别乱动。”

别乱动,等着那些人一拥而上把他们砍成肉酱?

欢颜不可解,转头看向萧寻时,他唇边依然是惯常的一抹笑意,眸光却幽深凌厉。缓缓在那些人身上扫过时,那抹笑意便凌厉得接近于冷酷。

眼看那群人已袭至跟前,萧寻手执宝剑,依然凝身不动。

这时,异变又生。

本来袭向萧寻的一部分人,忽然调过宝剑,袭向自己同伴。

别说那些被袭击的人,便是欢颜看着都有些目瞪口呆。

混乱之际,萧寻揽着欢颜,已飞快撤往林边;而林边那几名侍卫不过迎上前将他们护住,并不去对敌。

那些临时生变的黑衣人并没几个,只在瞬间打乱对方阵脚,按理不可能阻拦他们多久。

这时,只闻黑衣人中有人忽然低低呼了一个什么音节,顿时山后有大片应和之声,却是飞奔出大批身着官服的高手,将这小小枫林围得水泄不通,杀向那些黑衣人。

果然是有预备的屠杀,却是逼着对方先下手再下刀……

萧寻慢慢地收了剑,依然一手护着欢颜,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混乱局面。

旁边的随从见他安闲,便也不着急,居然有人奔入院中,凑趣地为他搬来一张椅子。

萧寻一跨身坐了,顺便将手一带,却把欢颜抱了坐在他腿上。

欢颜忙挣扎时,萧寻扣了她不许她动弹,在她耳边低低道:“小白狐,安份些躲着,这些人有暗器!”

欢颜挣不动,恼道:“你尽胡说!今天这事儿不是你自己闹出来的么?”

萧寻笑道:“诶,今天怎么忽然聪明许多了?莫非昨晚夏大小姐教导有方?”

欢颜便知连昨晚夏轻凰造访之事都没能瞒过他,更是抿紧唇要挣开。

这时,耳边听得脑后似有什么动静,忙转头看时,正见一枚飞镖被随侍之人磕落在地上,犹自发着幽幽蓝光。

她不觉脚一软,已跌坐在萧寻怀里,再也不敢乱动了。

而对面厮杀在继续。

好像再也没有飞镖或别的什么飞过来。但这样的晴朗天气,不时飘来一点两点湿润的液体,加上鼻际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欢颜的脸庞发白,侧了头不敢去看那些血肉横飞的场面。

并不只萧寻这边来了官兵,后来对方明显也来了帮手。

杀声振天,惨叫连连。

兵器相磕的清脆和刀剑入肉的沉闷同样令人恐惧。

萧寻平时动不动就给她欺负得很狼狈,偶尔还会被敌人追杀得很狼狈,但他追杀起别人来,似乎潇洒得出奇。

好像只寥寥吩咐了几句,都极简短,口齿清晰淡定,冷静得让人害怕。

“把那几个人留活口。”

“继续监视,如果庆王再派人入宫,继续截下。”

“通知母后关闭宫门。”

“把预备好的手谕即刻颁下,封锁九门,全城戒严!”

他的手臂忽然一紧,欢颜已被带得飞起,只看到满眼的红枫乱转。

紧跟着,灿如水银的剑光哗然闪过,无数鲜红的血珠便在红枫前飞起。

欢颜惊叫着被带回地面时,正见一人被斩作两截重重摔到地上。

而前方的枫树愈发潋滟夺目,鲜红欲滴……

不对,真的在滴,一滴接着一滴,飘落着鲜血。

欢颜发誓,她以后必定不会再看什么红枫了。

明明就是血枫,滴着血的枫树……

更可恶的是,萧寻居然还在散漫笑道:“真托他们福,这枫林可肥沃许多了!”

欢颜黑着脸道:“真是可怕!”

萧寻便凝眸看她,“什么?”

欢颜道:“我费尽心思才能救活一个人,可你看,这里……人命只配当肥料吗?”

萧寻叹道:“你也看到了,是他们先动的手。不让他们当肥料,就是我们当肥料了!”

“他们是你引来的吧?”“我只是传出了找到真正夏家小姐的消息,他们就能动杀机,你说他们该不该死?”

欢颜便更迷糊了,“他们在针对我吗?我昨天刚到蜀国,得罪谁了?”

萧寻反问道:“当年锦王与世无争,你更是只管你研究你的医理,又得罪谁了?可他不是一再被人害瞎双眼,你也一再差点被人害死?”

欢颜便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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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天黑时,厮杀声方才渐渐寥落。

随侍领了两个紫袍玉带的人过来相见,一看便是位极人臣的当朝重臣,却都有些战战兢兢,不敢往那边枫林细看。

萧寻此时才放开欢颜,起身相迎道:“宁相和裴大人可过来了!孤在安国寺进香,不想这皇城脚下,也有人敢来行刺!”

两位大臣哪敢多言,只道:“万幸太子武艺高强,谋略过人,总算安然无恙……”

萧寻笑道:“哪算什么谋略过人?幸好海统领追击匪盗途经此处,无巧不巧撞上此事,也算苍天不肯亡我,恰将我救了下来!”

二大臣明知不可能有这么凑巧之事,多半是这位年轻太子暗中布置谋划,却也只得连声附和,赞太子福泽深厚,才会有吉人天相,苍天相佑。

说话间已有人推搡着几个被紧紧捆缚的黑衣人过来,却已扯下面罩,露出真容。

有人上前指证道:“这人,还有这人,我都认识,曾经进出于庆王府。”

又有人上前道:“咦,这位不是王参领吗?怎么也打扮成这种蒙头缩脸见不得人的样子?”

萧寻道:“王参领?他姐夫好像是皇叔的得力干将呢!”

那王参领忽挣扎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刺杀你的事是我安排的,与庆王和我姐夫无干!宁相爷,裴大人,你们看清了,是这奸滑小子在使诈!他……是他引我们进圈套!”

萧寻笑道:“哦?我活腻了,派你们过来刺杀我?”

王参领恨恨道:“谁不知你要对付庆王?想利用我来扳倒他,你做梦!”

他忽然牙关一咬,脸色立刻变了,人便直直倒了下去。

旁边从人忙去检查时,萧寻眉目不动,只淡淡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呢,他却左一个庆王,右一个庆王,最后还为了庆王服毒自尽,可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两位大人,你们说呢?”

宁相和裴大人看着瞬间倒地气绝的王参领,好一会儿才点头道:“此事得彻查,彻查!”

萧寻懒懒一笑,忽从袖间取出一明黄卷轴,亮开在他们面前,说道:“父亲还在边关,但也听说了京城有人意图不轨,特下旨让我速速回京监国,若有任何谋逆不端等事宜,都可便宜处置!”

二大臣连忙跪倒,领旨之后彼此对视一眼,大胆禀道:“太子,既然有了人证,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遣有司传讯庆王!”

说话间又有一黑衣人倒地。

原来这些人行动前都在牙关间备了剧毒药物,王参领带了个头,其他人明知升头缩头都是死,竟也打算服毒;萧寻部属在王参领死后立刻检查时,到底晚了一步,又有一人服毒而亡。

萧寻眸光一闪,眯眼将那人细看一眼,忽喝道:“检查一下他的后颈,有没有几块黑斑?我瞧这人身材很是眼熟,前儿在谯明山,有蜀国刺客扮作狄人追杀我,好像就有此人!那群人都中过欢颜姑娘的毒烟,虽要不了命,毒素通过皮肤排出体内时,脖颈后会呈现明显的黑斑,经月不褪!”

欢颜怔了怔。

她用的只是迷烟而已,脖颈后怎么会出现什么黑斑?

但海沧蓝亲自上前检查时,很快答道:“回太子,颈后的确有三四块黑斑,很是明显!”

萧寻冷笑道:“果然是他们!再查那几个!”

海沧蓝又去检查另一位,然后又禀道:“太子,这人颈中也有!”

那人顿时惶恐,叫道:“我没去!”

海沧蓝道:“不过这人颈中的黑斑比刚才那人淡多了!”

萧寻点头道:“那谁去了?你必定是和曾去过的人时常相处,传染了些微毒性!”

那人便不由地回头,看向另一名头目模样的黑衣人。

遇合一时,英雄千古,谁是高强手(三)

另一名黑衣人便跺脚道:“蠢才,蠢才!人家在诳你,你也信!”

萧寻笑道:“沧蓝,过去查查他的脖颈!”

那黑衣人却昂着头,叫道:“何必再把人把猴耍?你既猜到,我又有什么不敢认的?不错,我近日便刺杀了你两次,难不成你还能要我两次命?”

萧寻便转头向两个大臣道:“你们听到了?”

“臣听到了!岽”

“居峌王密谋刺杀我,何等机密之事!若非和狄人早有勾结,怎会立刻知道消息,那么快便能追杀我!”

萧寻沉声说着,深不可测的眸光淡淡在他们的脸上扫过。

两位大臣静默片刻,齐道:“请太子当机立断,卫我大蜀河山!皿”

萧寻便轻笑,高声喝令:“宁相和裴大人亲身见证,庆王里通外国,刺杀太子,图谋不轨,证据确凿!萧寻忝为大蜀太子,不敢枉法徇私!来人,立刻兵围庆王府,把卖。国。贼子庆王捉拿归案,如遇抵抗,格杀勿论!”

下面众人齐声应诺。

两位大臣脸色发白,好久才能擦了擦汗。

原来还想多装几日双方不得罪的墙头草,这道太子谕令一下,无疑已将他们和太子捆在了一起。

他们别无选择,只能死心踏地,把庆王倒到底了!

算来也不必太过犹疑,这看似玩世不恭的太子殿下,几年来越来越手腕精明厉害,何况又得到国主国后宠爱。天知道今日之事,到底是太子萧寻之意,还是国主萧旷之意……

而庆王呢?

多年积攒下的人脉,在背上卖。国。贼子的罪名后,还有多少人敢接近?

靳太后再宠他,到底只是后宫一妇人,何况年岁已大,行将就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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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出了这样的大事,萧寻当然没法再陪欢颜赏什么红枫。想来清闲大半日后,紧跟着会忙碌一整夜甚至几天几夜了。

自然,今晚应该会是很多人的不眠之夜。

欢颜应该会是个例外。

她前一晚没睡好,又紧张了一整天,被人护送回太子府,便觉困乏得浑身无力,红枫林里的血腥味仿佛一直飘到了凤仪楼,洗浴后犹觉得有淡淡的腥味四处飘着,——可比她寻常接触的药味难闻太多了。

只是太过倦乏,虽是心里还在为外面情形忐忑,一倒入软绵绵的衾被中,立刻迷糊睡了过去。

话说,风餐露宿惯了,这般舒服温暖的环境,委实让人无法抗拒。

就像一个人孤独惯了,忽然多了个萧寻在旁嘘寒问暖,空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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