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缭乱 全集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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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缭乱 全集txt- 第1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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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叔叔,你还记得晋阳一战吗?我三哥还推荐了平时素来不合的赵郡王,结果赵郡王在那次也立下了不小的功劳。若是我三哥有反意,又怎会这么做?还有那时我三哥驻守邺城,如果真要反,为何那时又不反,那不是最好的时机吗?”

  高湛蹙起了眉,长恭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但这契约又怎么解释呢?一想起高孝琬平时的性子,又不由冷声道,“那时我大齐正面临外敌,并不是个谋反的好时机。再说高孝琬素来不把我放在眼里,连佛牙舍利都敢私藏,他那脾气,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九叔叔,是,我三哥平时的性子是傲气了些,可这种谋反之事他是万万做不出来的。若是有人一心想置他于死地,偷了他的印章,假造这份契约也是可能的!”

  “长恭,你真的累了。去好好休息一下吧。”高湛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倦意,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长恭站在那里看着他,昏暗的光线使得他看上去无比冷酷,残忍,淡淡透露出嗜血的味道。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他之前杀死那些兄弟侄子们时的无情与狠毒,想起大哥的惨死,心里不由地更加恐慌起来,忽然上前一步,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拽住了他长袍的下摆,那力气大得惊人,像是用尽所有的气力,乃至更多的力气……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求你,九叔叔,不要伤害他,不要伤害他。求你,求你不要伤害他……”

  听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哀求,高湛一动不动地站着看她,茶色的眸子静静的沉寂在她悲痛的哀求中,突如其来的心痛让他的身体僵硬得失去了呼吸。

  她在害怕,她是如此的怕他,怕他伤害了那个她最为在乎的亲人。

  也许在长恭心里,最在乎的那个亲人的位置,并不是…留给他的。

  “长恭,我记得你的愿望,一直都记得。”他缓缓开了口,“他会活着。”

  

  呼,终于回来了,玩的很开心,爱琴海太漂漂了,游记和照片我会发在博客里哦

  破绽

  长恭离开了昭阳殿之后,被庭院里的冷风一吹,倒是比刚才更清醒了一些。人一旦冷静下来,就会理智的分析事情,从而发现其中的。她索性在宫里的一角靠着树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将那些所谓的证据都过滤了一遍,心里蓦的一个激灵,觉得有一个地方尤其不对劲。三哥去南方的事情,她不也知道吗?对了!那次三哥明明就是去购买南方的异种枫树啊!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买兵器了?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她正想站起身再去找高湛理论,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在她身边不慌不忙地坐了来。

  “恒伽……”长恭有些惊讶,但此时她也没有心情搭理他,侧过头刚站起身,又被他顺手一下子拉回了原地。

  “为什么不来找我?”他的脸上虽然是温和的神色,黑色的眼眸内却带着一丝恼意。

  长恭啪的一声打开了他的手,语气也有些尖酸。“找你有用吗?这是我们高家的事,我可不想连累你,你可是个明哲保身的聪明人。”

  他轻轻笑了起来,“我听说了,那张购买兵器的契约。”

  长恭一愣,“你怎么知道?”

  “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我想皇上一定让你看了那张契约,你先告诉我那张契约上的日期和兵器铺的名字。”他的口吻似乎想要确定什么。

  长恭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所看的说了出来。

  “原来购入兵器的日子果然是去年开春之时。”他的唇边扬起了一丝了然的笑意。

  “我三哥那时正在南方购买枫树,根本就没有买什么兵器!”长恭侧过了头,“斛律恒伽,你如果只是想知道这些无聊的东西,就请回去吧。”

  “无聊吗?”恒伽倒也不恼,还是笑了笑,“可是你知不知道,这家兵器铺去年开春之前店主得了一场大病,直到夏天才重新开始开工。”

  长恭的心因突如其来的激动而剧烈地跳动起来,结结巴巴道,“那,那他们不就不可能在开春时将兵器卖给三哥?也就是说,那张契约根本就是假的!可是,可是那个印章又明明是三哥的……”

  “恐怕那张契约本来是…你三哥买枫树的契约,所以印章是真的,但契约的内容被改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有人早已处心积虑布置好了一切,就是为了置我三哥于死地!她的眼中杀意陡然而生,“一定是和士开,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现在不行,”恒伽瞥了她一眼,“要是你现在杀了他,不是更说不清了吗?”

  她沉默了片刻,“那我要马上去告诉皇上这件事!”

  “等一下。”恒伽阻止了她,“口说无凭这句话你不知道吗?光凭你说,皇上也未必相信,但如果能找到那家兵器铺的老板朱刚,那就另当别论了。”

  “对啊……”她的眼前一亮,却又很快黯淡下来,“可是,既然有人买通了他,他现在未必还在南方了。人海茫茫,又要到哪里才能找到这个人呢?”

  “是人就有弱点,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有蛛丝马迹,”恒伽弯了弯唇,“朱刚的弱点就是好色,在流花苑有他的相好,或者我们能从那里找到一些线索。”

  “为什么?”她忽然抬眼直视着他,仿佛要看入他的内心,“你不是已经和我们划清关系了吗?你不是也像避瘟疫一样避着我们吗?你不是要和那些人……

  “长恭,如果不那么做,我又如何能套出那张契约的事,如果不那么做,我又如何能探听到朱刚的事,如果不那么做,我又怎么能在暗处帮助你?”恒伽轻轻叹了一口气,那样定定地望着她,目光中仿佛有什么流转,绵绵不断,如春丝般将她的心一匝匝的缠了起来。

  “长恭,你真是一个笨蛋。”

  听到这句似曾相识的话,她愣愣地盯着那双犹如湖水一般深沉的眼眸,心口像被人填了云朵,轻飘飘的,如漫步云端,分不清天与地。一时间有不尽的酸涩与感动涌入心底,缓缓升腾,仿佛就要从眼底涌出来,原来恒迦他……一直在她的身边。

  “对不起……恒伽,我,我误会你了。”她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去。

  “行了,不早了,我到时先去趟流花苑,从女人嘴里套出话来,比从那些官员嘴里套出话来可要难上百倍,不多花些时间还不行。“恒伽站起身来,往前走去。

  “我,我也一起去。”长恭也跟了上去。

  他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对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种事,还是交给真正的男人会比较适合。”他的嘴角遍布着暖暖的笑容,仿佛是一股让人心安的力量,让她原本颠簸的心情突然沉静下来。

  …

  此时的高府里还是被一种悲伤的气氛所笼罩,长恭看到大娘一脸憔悴的模,本想将恒迦发现的破绽告诉大娘,可以令大娘稍微宽宽心,但想了想,还是干脆等解决之后再给大娘一个惊喜会更妥贴。大娘今天反常的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面色复杂地看了她几眼,就让她退了下去。

  长恭只道她是忧伤过度,所以也没有怎么在意。回去穿过花园的时候,长恭看到了崔澜正坐在亭子里默默流泪,于是上前关切地去安慰了她几句。

  “三嫂,外面风大,你还是回屋吧。三哥他一定会没事的。”

  崔澜定定地看着长空中的月亮,低声问道,“长恭,若是你三哥被定了罪,正礼一定也逃不过这一劫吧?”

  长恭心里一凉,忙说道,“不会的,三嫂,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我三哥一定不会被定罪的。”

  “不会被定罪吗?”崔澜收回了目光,冷冷地瞥向了她,“长恭,你还记得高归彦一家是什么下场吧?皇上不可能轻饶谋逆之人。”

  “我三哥根本就没有谋反之意!”

  “可那舍利和兵器……”崔澜的眼中掠过了一抹奇怪的神色,“长恭,我不怕死。但是,我一定要保护我的孩子。我,绝不能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三嫂……”长恭本想再说几句让她宽宽心,却因为抬头看到她眼中的那抹决绝,而一时说不话来。

  半夜。

  长恭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她抹了抹额上的冷汗,抬眼朝着窗外望去,只见夜晚的月光就如水一般,幽幽漾漾飘浮著,附近的树木,轮廓无比清晰,如同用竹笔勾勒而成。这些日子以来,她的睡眠变得极差,一点点声音就能将她惊醒。她本想翻个身继续睡,却在不经意间又听到了门外传来了细微的响动。

  门外…有人?是什么人?窃贼?为了看对方有什么举动,她就干脆继续装睡。

  隐隐约约之中,她感觉有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又小心翼翼地在她的榻边坐了下来,凭着来人脚步声和身上的香味,长恭惊讶地分辨出这人居然是大娘!

  大娘在她身边默默坐了很久很久,像是想要说什么,所有的心事,都翻腾着寻找出口,可是,无论心口有多少话语,在唇边,在她面前,似乎都无法吐露。就一如笼罩着大地的夜色一般,深深的隐藏在黑暗之中,无处找寻。到最后,只是化为了一句模糊的低喃……

  “对不起了,长恭。”

  听着大娘的脚步远去,长恭困惑地睁开了眼,为什么大娘要说这种奇怪的话?对不起?大娘为什么要对她说对不起?

  次日的凌晨,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来,依然有几颗星子挂在天边,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昭阳殿里的宫女们已经忙碌起来,手脚麻利地替皇上梳洗更衣,做着上朝前的准备。

  “皇上,早膳已经准备好了。”王戈像往常一样走进了房间内,毕恭毕敬地说道。

  高湛一脸冷漠的点了点头,目光无意中掠过他的时候,发现他似乎欲言又止。

  “王戈,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王内侍犹豫了一下,“皇上,河间王的母亲一大早就在宫外求见您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告。

  高湛的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必定是为了河间王求情而来,朕不想见她。”

  “可她说……”王戈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她说她愿意用一个秘密来换河间王的平安。”

  “哦?”高湛的薄唇微抿,眼带讥笑,“不知是什么秘密,有这么大的作用?”

  王戈凑了过来,更加小声的说道,“皇上,她说是关于兰陵王的秘密……”他还没说完,就看到皇上的脸上瞬间变了颜色。

  “立刻让她进来。”

  斛律恒伽从今天早晨睁开眼开始,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一直到了现在上朝时,他的眼皮还在继续跳着。他无奈地揉了揉眼皮,余光扫了长恭一眼,发现她居然也在轻揉着自己的右眼皮,不由觉得有些奇怪。俗话说,左眼跳吉,右眼跳凶。这不会是什么不祥的预兆吧?

  身旁的大臣们又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废话,皇上却是静静坐在御座上,始终未发一言。恒伽早就发现皇上今天似乎有些魂不守舍,神游太虚,心思完全就不在朝堂上。他略带疑惑地抬头望了皇上一眼,那白玉珠帘正好动了一下,在一瞬间,他看到了皇上正紧紧盯着一个人,那双茶眸很深很深,就像无限寂静的深海深处,所有的一切都以极缓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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