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绣花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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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绣花鞋(续)-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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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宝便把刚才发生在教堂里的情况说了一遍,并说是路明让他住进秦家,等大鱼上钩。

  泰钢明白了专案组的意思,但怎样安置梁宝,又觉为难。名义上他是妹妹秦芬的男朋友,他也知道秦芬对梁宝颇有意思。但又不能让他俩过分接近,弄假成真;可是如果他俩不像一对恋人,又岂能瞒过特务暗中注视的眼睛?那样的话,不仅梁宝的生命有危险,全家都会受连累。怎么办?只能根据事态发展,以国家安全利益为重。

  于是,秦钢提出让梁宝装病。否则成天不上班,也会引起家人的怀疑。这正合梁宝的心意,便摸出表哥给的药,吞下一粒。当秦芬醒来见到梁宝时,只见他脸色通红,皮肤滚烫,手忙脚乱地服侍他躺下,也就顾不上问他为何大清早来干什么了。秦芬还以为梁宝知道她今天休息,特意来陪伴自己,心里就像喝了蜂蜜。

  秦钢也没去上班,他向单位打了招呼后,又与路明通了电话,知道梁宝立了大功,心中欢喜。

  梁宝自出事以后,就再也没回过家,想起孤苦伶什的母亲,不知怎么样了?公安人员肯定到过他家里,母亲是否气出病来?还有秋盈,多好的姑娘啊,却被我害苦了。还不知人面兽心的表哥,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来!一想到这些,他就忧心如焚,真想立即去看看母亲和秋盈。但理智告诉他,不行啊!还有秦芬,才几天的接触,她便对自己充满爱意,体贴入微,怎么可以继续下去?时间越长,就会对她伤害越大,说真的,他也喜欢她,可自己是什么身份?没这个资格呀!

  秦芬并不傻,都说女人心细,第六感觉又特别灵敏且准确。她看出梁宝有难言之隐,又不好多问。但总觉得事情有些怪怪的,他是我领进门的,家里也不反对我与他好。但哥哥不知怎的,既不说反对,又有意作梗。每当她与他单独相处时,他总会进来干扰。更为奇怪的是,今天哥哥明明是应该去上班的,梁宝病了,他连班都不上了,好像他俩是老朋友似的,还要关起门来说悄悄话,连她也不能在旁边听,岂有此理!不行,一定要弄个明白。

  秦芬出身于小康之家,爸爸是机械厂的工程师,妈妈是会计。现在父母都已经退休,但闲不住,被别的单位请去帮忙了。倒不是为了挣钱,而是老有所乐。哥哥又是大钢厂的保卫处长,收入比同龄人要高出许多。虽然成了家,却没分开住,一家人其乐融融,让人见着眼红。秦芬要比哥哥小十来岁,自然是家里的小公主,优越惯了,她才不买哥哥的帐。

  “哥,你有事瞒着我,”吃过午饭,秦芬问秦钢,“你背着我与梁宝说了些什么?”

  秦钢笑道:“我与他能说什么?还不是关心我们家的小公主,兔得上当受骗。”

  “那你了解到些什么?他说是你们厂里的职工,没说谎吧。”

  “我调查过了,他是我们厂炼钢车间的炉前工,活儿又脏又苦又累,他的家境也不好,有个老娘没工作,还要靠他赡养,经济不是一般的困难,你要想清楚了。”

  秦芬说:“既然他是你们厂里的职工,就说明他没有骗我,至于家境好不好,那不是他的错!”

  秦钢正色道:“你还年轻,不要想得太天真了。世上没有后悔药!”

  秦芬也不争辩,认真地说:“既然哥哥不喜欢他,妹妹听你的,我现在就教他走人。”

  秦钢不知妹妹用计,连忙说:“那不行!”

  “为什么?”

  “这个嘛,”秦钢眼珠一转,“来的都是客,与我又是同事,人家病了,在这里休息一两天,也没什么不妥。”

  “好,这是你说的!他既是你的同事,你又是保卫处的大处长,就拉他一把,适当的时候,提拔提拔,毕竟他是你妹妹的朋友呀!”

  秦钢想稳住妹妹,便说:“我会放在心上的。”

  他俩是在客厅里说话,梁宝正巧去卫生间,路过客厅,听到秦芬要她哥哥提拔自己的话,心里好生感动。

  当他回到客房,躺在床上时,心里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怎么办?他想:这里不能再住下去了。我已经害了秋盈,再不能对不起秦芬!可去哪儿呢?有家不能回!不如主动联络表哥金炽,早点抓住他!不知他会不会现身?

  此刻,金炽已不在武汉。

  “金钱豹”金炽奉“黄鼠狼”之命,前往济南“处决”了李华,又回到武汉后,不久就接到情报:山东的PP组织几乎被一网打尽。上峰指示他必须抓紧实施第二套方案,台湾老头子已在亲自过问此事。

  好险!金炽想:幸亏未在山东停留,否则自己也要遭殃了。

  他既要保护好自己,又要抓紧完成任务。最佳方案就是尽快取得曾倪博士的信任,争取住进曾家。这样既有了保护伞,有了安全感,又可以方便窃取情报。如果能把曾倪设计的南京长江大桥的资料和他们研究新型水泥的情报搞到手,那也是大功一件。至于炸桥嘛,首先要解决炸药。他也知道,这样的长江大桥要炸毁不太可能。但要破坏,炸掉一截,造造舆论还是可以的。对此,他已有了自己的计划,他觉得成功的把握很大。但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走那招险棋的。

  为此,他不顾梁宝正被通缉的危险,命令他不惜一切代价搞炸药。

  他对于从不露面,遥控指挥的“黄鼠狼”很不满意,但又不敢不服从他的指令。一想到李华的死,虽是他直接执行的,却也是违心的。他感到“黄鼠狼”太狠毒了、大有“惺惺相惜,兔死狐悲”之感。但也正因如此,他更不敢不听“黄鼠狼”的号令。因为他就像影子似地跟着他,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人家的控制之中,稍有不慎,李华的下场就是他金炽的榜样!他又不得不佩服这位上司的手段:敲山震虎、一石二鸟,果然厉害!

  那日金炽在曾倪家接到密报后,匆匆逃离了曾家,本想去老巢西区教堂,走在路上接到上峰“黄鼠狼”的指令,要他立即乘车前往郑州避避风头。金炽心里很感动。他想到了李华,因行动失败而逃往济南,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但“黄鼠狼”即命自己跟踪并处死了她。相比之下,“黄鼠狼”对自己还是另眼相看,网开一面的。

  金炽化了装,匆匆登上开往郑州的火车。他想还是硬座车厢人多好隐蔽,便在车厢靠门口的位子坐下。

  乘客不太多,金炽是拣靠窗的双人位子坐的,不一会儿,上来一位五大三粗的汉子,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边。金炽吃不准他是什么身份,正在疑惑他为何不坐对面靠窗的位子而要坐在自己身边之际,又来了一位三十来岁的乡姑,坐在了他的对面。几乎是前后脚,又来了一位五十多岁的胖和尚,坐在了乡姑身旁。

  火车一开动,车厢里热闹起来。不甘寂寞的旅客们三三两两地攀谈起来。看来这五大三粗的汉子也是个不甘寂寞的人,他问坐在对面的和尚:“师傅在哪里出家?”

  “阿弥陀佛。”和尚礼貌地答道,“贫僧在开封相国寺,不知施主在哪儿高就?”

  汉子说:“我是采购员,终日在外奔波,天南地北,四海为家。”又转向金炽问:“这位兄弟是去郑州?”

  金炽本不想搭理,只是点了点头。

  汉子似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兄弟是干哪一行的?”

  金炽虽讨厌他,却怕生事,只好客气地说:“与兄弟你差不多,是搞旅游的,成天在外面瞎转。”

  汉子高兴地说:“那你有一肚子的故事了,不妨给我们说两个?”

  金炽应付地说:“好,让我想想,等会儿再讲。”

  为了岔开话题,他又问对面的乡姑:“大嫂也是去郑州?”

  乡姑有点羞涩地点点头,“俺丈夫在郑州部队里,俺是去探亲的。”

  汉子说:“哟,还是位军嫂。失敬!”

  好了,各人都自报了家门,也算是熟悉了。

  坐在金炽身边的大汉提议说:“咱们做个游戏解解闷好不好?谁输了请客吃饭。”

  和尚说:“阿弥陀佛,贫僧正愁无处化缘。”

  没想到老实巴交的军嫂也赞成:“好呀,俺正愁带的路费不够呢。”

  金炽见乡姑也答应了且口气不小,不能扫了大家的兴,便问:“做什么游戏?”

  大汉说:“我是大老粗,咱们就玩粗的,来个歇后语大赛如何?”

  乡姑好奇地问:“怎么个玩法?”

  大汉说:“歇后语一般由两个部分构成,前半截是形象的比喻,像谜面;后半截是解释、说明,像谜底,十分自然贴切。例如:一个巴掌拍不响——孤掌难鸣;懒婆娘的裹脚布——又长又臭。在一定的语言环境中,通常只要说出前半截,‘歇’去后半截,就可以领会和猜出它的本意,所以称为‘歇后语’。歇后语又分成四大类:第一,谐音类。如:茅坑边上摔跤——离死(屎)不远;第二,喻事类。如:冷水发面——没多大长劲;第三,喻物类。如:棋盘里的卒子——只能进,不能退;第四,故事类。如:曹操吃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和尚赞道:“阿弥陀佛,施主好学问!”

  乡姑却说:“好是好,但怎么个赛法?”

  大汉道:“每人来一句,要先接上前面一个人的‘谜底’即下半句,又要说出另一条的上半句,留给下面一位接。我们就叫它歇后语接龙比赛,看谁接得好,意境妙!就从我开始吧,各位,我这是关公面前舞大刀——”

  和尚接道:“‘献丑’了。我也是空棺材出葬——”

  乡姑笑道:“你这是‘目(木)中无人’!我可是弄堂里扛木头——”

  金炽接道:“好一个‘直来直去’!你可是城隍娘娘害喜——”

  大汉哈哈大笑道:“你说她‘怀的是鬼胎’!那你就是一二三四五六七——”

  和尚摇头道:“阿弥陀佛,你怎么能骂人家是‘王(忘)八’呢?真是一个墨斗弹出两条线——”

  乡姑接口道:“就是嘛,你们两个‘思(丝)路不对’!俺可是一根灯草点灯——”

  金炽笑道:“你真的‘无二心(芯)’?我岂不是飞机上吹喇叭——”

  大汉瞪了金炽一眼:“‘空想(响)’!这分明是和尚头上的虱子——”

  和尚朝金炽一笑:“‘明摆着’!但愿你是小和尚念经——”

  乡姑也瞪了金炽一眼:“量他也只是‘有口无心’!否则的话,岂不是老和尚打灯笼拾粪——”

  “找死(屎)!”金炽笑道:“岂敢!调戏军嫂,破坏军婚可是要判刑的,可不能小和尚撑阳伞——”

  “无法(发)无天!”老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怎么搞了半天,你们都在堵着庙门骂秃子——跟我和尚过不去呀?”

  说得大伙儿开怀大笑。

  那汉于豪爽地说:“今天是我提出做这个游戏的,我就是庄家,既然难不倒诸位,就是我输了。我请客,请大家去餐车吧!”

  和尚说:“贫僧就不去了,我不喝酒不吃肉,免得扫诸位的兴。”

  乡姑说:“我也不去了,我有自备干粮。”

  金炽说:“既未分出胜负,怎能让你请客,别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他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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