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绣花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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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绣花鞋(续)-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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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车通过边境,进入缅甸山区,刚行了一程,金炽便听到了一阵激烈的枪声,有一伙儿说汉语的人吆喝着冲了下来,包围了卡车。

  只听一个人吼道:“弟兄们,这可是好油,快往山上搬!”

  金炽感到有两个人搬走了他所藏身的油桶,一个人骂道:“妈妈的,这个油桶好沉!”

  另一个人说道:“八成有油耗子。”

  往山上走了一段,那两个人累得气喘吁吁,一个人说:“我可抬不动了,这桶好沉!”

  另一个人说:“打开瞧瞧!”

  油桶盖被打开,金炽暴露了,原来那两个人是国民党残匪,两个人都穿着油污的军装,胡子拉碴的,斜背着卡宾枪。

  那两人一见桶内藏着个人,一齐拉动了枪栓。

  金炽一见忙喊:“老总,别打,我是逃过来的!”

  “妈的,不是共产党的探子吧?”一个人问道。

  “不是!”金炽把自己的经历简单说了一遍。

  “那就先委屈你了,带你去见我们师长,”一个人把他绑了,眼睛蒙上了布。

  山路崎岖,走了约摸两个多小时,来到一个地方。

  “解开他!”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

  蒙眼布被解了下来,金炽眼前一片昏花,好容易才看清,这是一间木板房,一张破桌子,几把椅子,中间有个铁炉子,铁炉上的蒸锅煮着狗头。桌子后面坐着一个胖胖的军官,披着军呢大衣,满是尘土和油腻。军官约摸六十多岁,饱经风霜的样子,腰带上别着一支小手枪。

  “你为什么逃到这儿?”军官问。

  “没有别的出路。”他沮丧地说,接着把自己的遭遇叙述了一遍。

  “你对共产党怎么看?”军官又问。

  “我不想参加任何党派,我觉得共产党整人太凶。”

  军官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又问:“你对国民党怎么看?”

  金炽回答:“国民党腐败,贪官污吏太多,祸国殃民!”

  军官咆哮道:“你他妈的敢骂国民党,太狂妄!”

  “老总,我说的是实话呀!”金炽强辩着。

  “什么老总!这是我们师长、师座!”旁边一个士兵纠正他。

  “对,师座,我的理想是当一个作家,我要写出像《红楼梦》那样的作品!”金炽眼睛里闪出光辉。

  “书呆子!”军官骂道。

  “有什么呆的,这是人家的理想嘛!”金炽小声嘟哝着。

  “你还想回去吗?”

  “师座,你们千万别送我回去,回去我可就没命了!”金炽大叫着,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军官。

  军官沉思了片刻:“你一定饿了,先吃点东西吧。”

  金炽被带进另外一间木板房,有人端来一个竹盘,里面有两个黑馒头和一个鱼罐头。金炽早已饿得发慌,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夜里,金炽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双手托在脑后,心烦意乱。这一定是国民党军队残部的驻地,就是当年被解放军打散的国民党残匪,都说他们逃到了缅甸,想不到我落到了他们的手里。

  屋外,哨兵沉重的脚步声更使他难以入睡。

  黎明时分,金炽被一个女人的声音惊醒,有个女人娇滴滴地问:“就是这个男人吗?”

  那个军官的声音:“就是他,你看他够格吗?”

  那女人看了看金炽,又出去了。

  金炽起床后被带到昨日见军官的那个屋子,女人和军官正坐在那里。直到这时金炽才看清那女人的面目,她穿着一身合适的美式军服,腰间佩戴着一支勃郎宁手枪,脚穿一双高跟鞋,斜戴着船形军帽,一大卷乌黑的头发溜下来。她面容娇好,皮肤像玉雕一般光滑,细细的高鼻梁,樱桃般红润的小嘴,一双迷人的大眼睛却放出凶悍的光芒。

  金炽想不到在这深山老林里还藏着这么一个花朵般的女人,这与周围的烟草味、汗味和臭气极不协调。

  那女人问了他一些情况,满意地点点头。

  金炽跟着那女人上了一辆军用吉普车,吉普车车身上明显地印着国民党党徽和PP两个字母。

  吉普车沿着崎岖的山路颠簸了有两个多小时,才在密林深处停下。绿荫中现出一排白房子,豪华得像一座乡间别墅。

  金炽被带进一个温暖的充溢着香气的房间,屋里陈设豪华,铺着花色地毯,摆着一张席梦思床,墙角摆着驼色沙发,乳白色的矮柜上摆放着电视机、摄影机,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女人的裸照,床上也堆着一些带有女人裸照的画报。

  金炽好奇地看着墙上女人的裸照。

  “坐,看着新鲜吧?”那女人微笑着推他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黄护,”女人愉快地给他倒了一杯白兰地酒。

  金炽早已感到干渴,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却给呛着了:“真难喝,什么怪味?”

  那女人娇笑道:“土包子,从来没喝过吧?”

  “这是什么地方?”他迷惑地问。

  “自由世界!”黄护自豪地说。她摘下军帽,扔到床上,又打开电视。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欧洲女人与一个欧洲男人做爱的镜头。

  金炽生平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东西,感到一种强烈的刺激,好奇心使他睁大了眼睛。

  金炽有些不能自持,黄护故意把音响弄得大了些。

  金炽感到酒劲涌了上来,他浑身触电般地发抖,产生一种强烈占有女人的欲望。

  黄护笑吟吟脱掉了军服……

  朦胧中,金炽感觉到黄护在为他脱衣服,一种羞耻心使他本能地拉住裤头,他含糊不清地问:“你要干什么?”

  他清楚地看到黄护两个高耸的乳峰中间,印着一颗小小的梅花。

  “你难道不需要我吗?”黄护一笑百媚生,温柔地说……

  金炽终于在志愿书上签了字,成为了梅花党的成员。那个黄护就是梅花党头子黄飞虎的大女儿,这个靠近中缅边境深山里的一排白房子就是梅花党的特训学校,黄护是学校的教务长。

  训练开始了,金炽感到自己每天简直是在受罪,黄护的拳头把他打得鼻青眼肿,他与学校里的另外四个学员,其中有两个女学员,每天不仅学习格斗、摔跤、武术、拳击,还要到深山里训练爬山、过沼泽地。十几天下来,弄得他疲惫不堪。

  那四个学员,两个男学员中一个是缅甸人,另一个也是从大陆上跑过去的。两个女学员一个是印尼华侨,长得十分娟秀,玲珑小巧;另一个是劫持来的法国少女,典型的西方美人。

  除了黄护外,还有一个叫索拉的女教官,有五十来岁,是个德国人,曾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纳粹集中营里的女看守。大战结束后,化装潜逃到南美,后来被PP组织招聘,辗转来到此地。

  射击保开始了,教官索拉详细地讲解了手枪的构造、性能,如何分解、装配,以及射击要领。几天后又带他{rl到一个临时靶场进行实弹演习。

  频繁的训练使金炽又累又乏,只有上拍照课使他有兴趣,在此处金炽接触到各种照相机,有隐藏在钢笔帽里和打火机里的微型相机,也有装在电话盘上或镶嵌在墙壁里的照相机。

  黄护递给金炽一叠那日在白房子交欢的照片,笑道:“这是用电视机内隐藏的微型照相机拍的。”

  金炽看了,脸一红,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挑了一张,藏入口袋里。

  索拉还向他们教授在不同情况下和不同角度抢拍的技术,无论在室内、室外、阳光下、雨天、黑暗中都能运用自如的技术。拍照课结束时,索拉命令他们在规定的时间和条件下,抢拍天上的飞机和抽屉里的文件,都如愿以偿。

  接着他们又学习了各种窃听技术,掌握各类小型窃听器的使用方法,学习无线电收发报和编译密码,跟踪与反跟踪……

  随后他们还学习了驾驶各种汽车的技术,车库里有卡车、吉普车、小轿车、摩托车、自行车等各种车辆,这些车成了他们的“密友”。

  接着又学习跳伞、埋设定时炸弹、投弹、操纵重型武器,驾驶飞机、坦克、装甲车和汽艇、游轮等各项技术。

  金炽全都获得优异成绩,从而受到黄护的表扬,得到赏金五千美元。

  两个女学员另加一门课,就是掌握一个色情间谍应该掌握的各种征服男人的本领,在阅读和观看大量淫秽电影和画刊的基础上,进行实习训练。每当这时,金炽等三个男学员便成为她们猎取的“食物”。

  最使金炽头疼的是外语课,枯燥乏味的英语、俄语、日语、西班牙语,使他苦不堪言。他是复旦大学的高才生,英语当然不在话下,可是同时学习那么多语言却使他大反胃口。另一位中国男学员更是烦恼,因为他只有初中文化水平,ABCD都没有接触过,经常失眠,少不了要挨索拉教官的皮靴,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

  就在金炽接受训练的第二年,教务长黄林突然消失了……金炽怅然若失,他俩毕竟有了一年多的恋情,临走连一句话也没留下。金炽恨她薄情寡义,却又牵肠挂肚。他回到大陆后,也曾期盼能与她重逢。

  没想到,缅甸一别,竟成永诀!

  他会常常想起黄护,是她将他引上间谍之路,是她造就了今日的“金钱豹”!

  而此时此刻,黄护的妹妹黄妃就站在他的面前!

  黄妃怎么会是“黄鼠狼”?!

  他怎么能将眼前的大美人与恶心的“黄鼠狼”联系起来?

  他又该如何面对?

  不错,黄妃的代号正是“黄鼠狼”。她就是PP组织在大陆的最高指挥者,少将军衔,也是金炽的顶头上司。

  黄妃对金炽早有所闻,对他的才华十分欣赏,对他的工作也基本满意,并在暗中一直考察着他。

  她之所以迟迟不肯露面,就是要给他一种神秘感以起到威慑作用。然而随着十月一日的日益临近与台湾总部的一道道急令,迫使黄妃不得不亲自召见金炽。一方面进行安抚,另一方面进行密谋,要他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卖命。她已感到危机重重,危险逼近。这不仅来自大陆的反间谍机构,还来自台湾方面。

  昨天,她接到台湾梅花党一号党魁白敬斋的密电,斥责她好大喜功,指挥失误,造成华东组织的重创,应立即补救。否则军法处置!

  黄妃感到冤枉:是自己亲自引诱龙飞上钩,亲眼见到龙飞已死,除掉了梅花党的头号敌手,立了这么大的功劳,非但没受到嘉奖,反而受到训斥,于心不服。她想:看来台湾组织内部的斗争已愈演愈烈,白、黄两派已剑拔弩张,自己不得不防!  现在,唯一能为黄派取胜压上的筹码,就是要在九月三十日前炸掉长江大桥,“金钱豹”是她最后的唯一的一张王牌。

  她只有“以身相许”,才能对他恩威并施!

  黄妃将金炽拉到床上,使出浑身解数让金炽快活,而金炽却面对上司心有余悸,放不开手脚,弄得黄妃十分扫兴,便翻转身睡了。

  此时,天已微明,金炽也想抓紧时间睡一会儿。

  忽听有人敲门:“笃、笃笃”。

  金炽忽地抽出手枪,一跃落地,窜至门后。

  黄妃却说:“别慌,是自己人。”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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