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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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残阳- 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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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不回来吃饭了;二太太和二少爷身体不适,也不来吃了;大小姐说她不饿,
也不来吃了。”陶书利道:“那好呀,就咱们三个人了,好清静呀!”三个人吃
饭。陶书利回头看了看站立在旁边的下人们,挥了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不用侍候了!”下人们离去。仪萍低头吃着饭,陶书利看了她一眼道:“五姨太,
问你个事儿?”仪萍看着他。陶书利道:“你为什么要救二太太?”四太太道:
“是不是因为她是二少爷的娘?”陶书利道:“行了,你听着好不好,插什么嘴
呀!”四太太道:“什么叫插嘴呀,兴你问,就不兴我问呀!”陶书利道:“得、
得!五姨太,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救二太太?”仪萍道:“为什么?我
说了你们也许不信。为了你们。”陶书利道:“为了我们?”四太太道:“他恨
死了二太太,你却救下了二太太,这是为了我们?”仪萍道:“你们就不想想,
三太太要是除掉了二太太,下一个是谁呢?”陶书利和四太太都愣了。仪萍放下
筷子,掏出丝巾擦擦嘴,站起来走了。陶书利道:“哎,不吃了?……”四太太
道:“下一个是谁?什么意思呀?”陶书利道:“她的意思是说,三太太想把我
们一个个全除掉呀!”四太太道:“为什么呀?”陶书利道:“这还用问吗,想
独吞陶家那笔秘密的财宝呗!”四太太道:“这个三猴子,太毒了!”陶书利道:
“她对二太太都这么狠,我的事情要是让她知道了,命可就难保了!……”

    离开膳堂,仪萍在陶家院里走着。厨子老伍跟在后面,东张西望,紧走几步
撵上仪萍。老伍道:“五姨太。”仪萍站住,道:“你找我有事儿?”老伍道:
“我有一样东西给您。”仪萍道:“什么东西?”老伍道:“这样东西我早想给
您,可我怕它给你招来祸患,可这东西,对你又肯定有用,我一想,还是给您吧。”
他回头看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道:“这是苏永明的东西,据说,这小布
包里包着陶家的秘密。可我不认识字,你看吧。”仪萍道:“这布包果然在你这
里?那天晚上,大少爷是你打倒的?”老伍道:“是。”仪萍道:“你能不能告
诉我,你为什么总在暗中保护我,你到底是什么人?”老伍道:“我会告诉你的,
可现在还不到时候。我走了!”老伍急急忙忙走了,仪萍看着他走去,也走了。
回到屋子里,闩好了门,打开了那个布包,拿出一张很旧的宣纸看,那上面有字,
还有血迹。仪萍看了半天,自语道:“这不就是一张欠条吗,怎么会说它记载着
陶家的秘密?……”

    二太太和陶书远在她的屋子里吃饭。

    二太太道:“书远,这是乌鸡参汤,你多喝点,补身子!”陶书远道:“娘,
您喝吧!”二太太道:“我这喝着呢!书远呀,这次不是你,娘可就没命了,娘
得谢你呀!”陶书远道:“娘,也不是我救的你,五姨太救的你,要谢就谢她吧!”
二太太道:“她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书远,娘还有一件事要你帮忙呀!”陶
书远道:“娘还有什么事情?”二太太道:“你能不能帮我找到苏永明。”陶书
远一愣,道:“娘,您还想和三姨娘斗呀?”二太太道:“不是娘想和她斗,是
她不放过娘呀!”陶书远道:“娘,像你们这样她给你一刀,你再还她一刀,斗
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呀!就不能和睦相处吗?就不能不斗了吗?”二太太道:“我
想停下来,可三太太能停下来吗?”陶书远道:“娘,我和你说过几次了,惹不
起还躲不起吗,咱走还不行吗,离开陶家还不行吗?”二太太道:“走得了吗?
就是走了,将来她得到了证据,我也跑不掉呀!”陶书远道:“不就是那几万大
洋吗?娘,不要了不行吗?你回姥姥家,姥姥和舅舅日子过得都挺富裕的,还养
活不了你吗?”二太太道:“傻孩子呀,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呀!你就没听说,
陶家有一笔秘密的财宝,得到了它,就能成为江南首富呀!”陶书远道:“你们
斗来斗去,就为的是这笔秘密的财宝吧?”二太太道:“说到根上,就是为了它
呀!”陶书远道:“娘,您就没想想,要是为了它把命丢了,还有什么意义呢?”
二太太道:“就是丢了命,也要得到它呀!”陶书远道:“丢了命,得到了它还
有什么用呢?”二太太道:“这你不懂了,人呀,就是为了个满足。有钱的人,
钱多得花不了,为什么还要得到更多的钱?那是一种满足呀!有钱的人,最怕的
是别人比他更有钱,要是这笔秘密的财宝落到了三太太手里,落到了大少爷和四
太太手里,娘怎么能受得了呀!……”陶书远道:“‘娘,你要为这个想法丢了
命呀!”二太太道:“娘就是丢了命,也不能让这笔财宝落到别人的手里!”陶
书远道:“娘,您为什么这样固执呢!……”

    三太太坐在益香园的包间里喝茶,桌子上摆满了菜肴。大梅子从外面进来,
道:“三太太,六爷来了!”话音未落,六爷已经进来了。三太太道:“哟,六
爷,你真给面子呀!”六爷道:“陶家的当家人请我来,我若是不来,岂不是不
识抬举了吗!”三太太道:“六爷真会恭维人呀!请坐、请坐!”六爷坐了下来
道:“三太太如此盛情,老夫想听,有何指教?”三太太道:“哟,六爷呀,请
您吃顿饭,是您给我面子,非得有事情吗,没有事情就不能请六爷吃顿饭了!”
六爷道:“三太太的话真是入耳呀!”三太太给六爷斟酒,道:“六爷,都知道
您好酒量,我陪你连喝三杯!”六爷道:“哟,三太太如此豪爽呀!好,这我可
是没想到,那就连喝三杯!”三太太端酒和六爷碰杯,道:“第一杯,祝六爷健
康长寿!”接着碰第二杯,道:“第二杯,祝六爷好运不断!”又碰了第三杯,
道:“第三杯,祝六爷财源滚滚,越来越有钱!”六爷道:“好好,酒品看人品,
三太太真是个爽快人!”三太太道:“六爷,吃菜,吃菜!”六爷道:“吃吃。
三太太呀,老夫早就听说三太太是个不同凡响的女人,以前没有单独会过,今日
相见,果然如此,三太太真是女中豪杰呀!”大梅子站在外间门口,听着里面的
对话,她脸上不够自然。三太太道:“六爷太过奖了,这么夸,我脸可要红了!”
六爷道:“脸红了好呀,面若桃花,赏心悦目呀!哈哈哈!……”大梅子听着。
三太太道:“六爷,以前咱们虽说也是常见面,可没有在一起说过话。都说六爷
威风得很。不少的人都怕您,可我跟您在一起,倒觉得六爷您挺随和的,像娘家
大哥似的,竟有一种亲近感!”六爷道:“有人怕我吗?威风个啥呀,都是一个
镇子上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乡亲乡亲,住在一个乡里,自然就是亲人了嘛,
何况咱们又都是陶姓家族,别听人瞎说,好像我有多么黑,多么狠。你看我是那
种人吗?”三太太道:“不是不是,六爷可不是那种人!恰恰六爷不是那种人,
所以六爷在镇上的威望,无人能比呀!”六爷道:“咳,那还不是因为我年纪大
了,人家给我面子,不愿与我一般见识罢了!”三太太道:“那可不是。六爷的
威望靠的是公道,是学问,是男人的度量!”六爷道:“三太太,你可是把我捧
得太高了!”三太太道:“六爷,我说的可句句是实话呀!”六爷道:“三太太
的话真是句句入耳,句句入耳呀。陶老爷有福呀,像三太太这样优秀的女人,啊?
来,再喝一杯。”三太太道:“俗话说,女人是船,男人是岸呀,再好的船,靠
不了岸,心里也不踏实呀!”六爷道:“三太太缘何发此感慨呢?”三太太道:
“六爷,您不知道呀,陶家自从老爷不在了,让我一个女流之辈撑这只船,我常
常感到心里没底呀,总觉得没人帮我,没有人给我拿主意呀!”六爷道:“三太
太莫不是遇上了什么难事?”三太太道:“不瞒六爷,陶家要败呀!”六爷道:
“三太太言重了吧?”三太太道:“六爷,人心散了,个个打着自己的主意,千
方百计把家业往自己腰包里揣,已经是不择手段了!”六爷道:“有这么严重?”
三太太道:“六爷,您就一点没有听说过吗?”六爷道:“你想说哪件事?”三
太太道:“大少爷的事。”六爷道:“大少爷的事?大少爷的什么事?”三太太
道:“六爷,您真是出言谨慎呀!”六爷道:“唉,三太太想说什么,就直说嘛!”
三太太道:“六爷,镇上人都知道,大少爷赌钱,赌输了马桥的印染厂和乡下的
五百亩良田,输给了油坊的于老板,他真的输了吗?”六爷道:“这就不好说了。”
三太太道:“六爷,您真的就一点不知道?”六爷道:“倒是听说了一点,可这
种事情没有证据,怎么好乱说呀!”三太太道:“六爷,这证据您就拿不到手吗?”
六爷道:“三太太,你什么意思?”三太太突地站起,给六爷跪了下来,道:
“六爷,我求您了,您帮帮我吧,我一个妇道人家实在难以撑起陶家的大梁呀。
大少爷的事情不查办,陶家何以止住败落的情势呀。六爷,求您了!”六爷道:
“三太太请起,快快请起!老夫不是不帮,可这种事情帮好了没说的,帮不好,
可就把人得罪透了!”三太太道:“六爷,我不能让您白帮,如果六爷把证据给
我拿到了手,我追回了家产,一半分给六爷您!”六爷道:“不好不好,老夫这
不是乘人之危了吗!”三太太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道:“六爷,这契约我已经
写好了,请您过目。”六爷接过契约看,看完道:“三太太,这奖赏可是太重了!”
三太太道:“六爷呀,就是都给您,我也愿意呀。我不止住陶家败落的情势,我
有什么脸面做这当家人呀,怎么对得起陶家的列祖列宗呀!六爷,您就帮帮我吧,
全靠您了!”六爷道:“好吧。三太太如此恳切,老夫要是不帮,就有点不仗义
了!何况三太太还是女子,老夫在女子面前,历来就是心软呀!”三太太道:
“谢六爷了,我再陪六爷喝三杯!”六爷道:“好,来,干!三太太真是个可人
的女子呀!”

    大梅子一直站在外间,听着里面说话,搓着手上的汗。

    仪萍在人工湖亭子间画画,她依然在画陶书远批改作业的情景。仪萍脸上的
神情沉重。小福子在一旁看着。亭子附近的假山石后面转出陶书利,他看着仪萍
的画,脸色难看,他没有上前。仪萍笔下的画已经接近完成,陶书远从远处过来。
小福子看见了,道:“五姨太,二少爷来了!”

    仪萍赶紧把画架上的另一张画纸放了下来,盖住了陶书远的画像。陶书利在
假山后看到了,叹口气离去。陶书远走来了,道:“画画呢?”仪萍道:“二少
爷,您身体好些了吗?”陶书远道:“……噢,好多了!”仪萍道:“二少爷身
体虚弱,应该多休息呀!”陶书远看着仪萍,道:“你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仪萍道:“我变了吗?”陶书远道:“你变了,你救我的时候,那么热情。”仪
萍道:“我一直都是这样。”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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