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希那穆提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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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希那穆提传- 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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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我接到一封克里希那吉的信:

  我写信给你是要讨论一件非常要紧的事,因为你身为克里希那穆提印度基金会的董事长,因此这件事和你个人及董事长身份都息息相关。从美国、英国、法国的报纸来看,印度已经变成一个极权国家,成千上万的人被迫入狱,言论自由和出版自由几乎完全被钳制,我不知道你的立场是什么。基金会不是一个政治机构,它无论如何都不能与政治团体挂钩,不论左派或右派。

  我想问你,如果克回到印度,他该采取什么立场?你知道他一向主张彻底的自由,包括言论自由、思想自由和表达的自由。如果他举行公开聚会,他们一定会问他某些问题,而他是必须回答他们的。他觉得无论什么理由,他都不能修饰他所要说的话,以便适应任何政府或任何一群人。他过去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他无法把自己局限在任何团体之中。他一旦回来,就可能入狱或被禁止出境。另外我还想指出,克不愿意接受特别待遇或任何优惠……普普尔,这是一件很神圣的事,你的责任也同样神圣。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四部分

  第29章 骑虎难下(2)

  我在回信中正确地为他描述印度的情况,并且向他保证,他绝对不会被捕入狱,这个国家的文化传统,绝不会消灭一个真正宗教导师的生命。大约在20日以前,我接到他的第二封信,他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我去印度的目的、价值和益处是什么?”

  私人的情感固然有其重要性,但是这副身体已经超过八十岁了,我一直在考虑未来十到十五年该如何善用它。我可以不厌其烦一讲再讲,我在印度所花的时间和演讲的次数比任何一个地方都多。我并不是关心教诲在印度产生的效果有多大,扎的根有多深,但是我认为我有权利提出一个问题,为什么印度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彻底活在教诲中,全心把自己奉献出来?我并不是在责怪你们,但是允许我督促你们密切注意这一件事。

  他接着问我是否在1976年3月以前,将辞去我其他的工作。

  他以下面几句话结束了这封信:

  既然在印度自由地演讲变得愈来愈困难,你就必须考虑克如何善用他的余生来散播教诲。我向美国及英国的同僚也提出了同样的问题,这一切都不该被诠释为私人事宜,而是怎么做才能对教诲有所帮助。我恐怕在印度事情能顺利是因为有私人关系,四十年后还会发生这样的事,真是太不幸了。

  这封信带给我很大的压迫感,我觉得克里希那吉已经很明显地拒绝了印度,以及那些和他交往多年的朋友。在孟买时我见到南迪妮,她和我都觉得克里希那吉和印度的对话已经结束。

  我回了一封信给克里希那吉表达我心中的苦恼,我说我接到他的信大吃一惊。当克里希那吉接到我的信时,巴拉宋达兰也在布洛克伍德公园,他写信告诉我,克里希那吉感到很疑惑,不断地问他:“什么事令普普尔大吃一惊?”他们花了很长时间讨论印度基金会必须采取的行动。最后克里希那吉决定1975年的冬天不回印度,同时取消了罗马的年度访问,返回加州的马利布。

  克里希那吉在11月10日从马利布寄了一封信给我。他当时住在玛丽?津巴乐斯特的家里。像个孩子一样,他问我:“你从德里写信告诉我,你接到我的长信大吃一惊。你所有的信中都没有说明什么事令你大吃一惊。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有这种感觉。”我回信告诉他,他的信给我的第一个感觉是他已经放弃了印度,而且不打算再回来了。虽然还有很多问题需要回答,但是我已经觉得没有必要再澄清任何细节,因为第一个印象是最重要的。

  紧急情况持续了一年多,我一方面注意到这件事在英迪拉身上所造成的压力和苦闷,另一方面我也发觉她变得愈来愈强悍,不愿意接受别人告诉她的真相。在她的人生中,这是她首次失去与印度人民的直接接触。她变得孤立而多疑,不肯接受批评,即使她的好友拿出具体证据,证明政府官员都在越权,她还是无法接受。直到1976年秋天,她才开始认清人民的恐惧和愤怒。

  就在那段时间我请教英迪拉,克里希那吉有没有可能在1976年的冬天回印度演讲,她说:“我们绝对欢迎他回印度,他可以自由地演说。”她知道克里希那吉有多么关心自由这件事;他是宗教革命家,对他而言,人生失去了自由就等于死亡。克里希那吉在1976年的10月抵达印度,他和我同住在乔治王大道一号寓所中。

  10月27日七点三十分,英迪拉到我家用晚餐,她穿了一件淡粉色印花的纱丽。其他的客人还有阿秋、南迪妮、她的女儿戴薇、她的孙女阿迪蒂——一名杰出而年轻的舞者、苏南达和帕马?帕瓦尔当,以及L。K。贾。英迪拉说按照旧历的算法,那天是她的生日,她说她很想跟克里希那吉谈话,他们在他的起居室一直谈到九点。

  晚餐时她非常沉默,几乎完全没有察觉周围的状况。阿秋对于紧急状态一直强烈反对,那天晚上他却很沉默,甚至有点冷酷无情。谈话的人只有L。K。贾和克里希那吉。一顿饭下来,克里希那吉没有看英迪拉一眼,也没有和她说一句话。他知道她当时很脆弱,因此不愿意干扰她。

  克里希那吉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于是开始讲起圣彼得和天堂的笑话。我特别记得其中的一则故事。一个时常做善事的有钱人死了,当他快要接近天堂时,遇到守门的彼得。这个富人亮出自己的身份,于是彼得对他说:“你可以进入天堂的大门,但是没有进入以前,你愿不愿意看看地狱是什么样子?”富人说:“当然愿意,不过去那里容不容易啊?”彼得回答:“你只要按一下按钮,那个电梯就会带你下去;电梯下去之后,地狱的大门就开了。”那名富人看到一个花园,长满了花朵,有潺潺的流水,另外还有美女拿着醇酒和珍奇的食物迎接他。他在这个最美妙的环境待了一阵子之后,回去告诉彼得,地狱比天堂更好,更有趣,他决定待在那里。彼得回答说:“我早就知道你会有这种感觉。”于是那位富人按了一下按钮,便回到了地狱。当电梯打开后,那里的花园已经不见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两个肌肉发达的恶人,他们正在等他,并且立刻对他拳打脚踢。那个富人想要制止他们;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喘息的机会,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几分钟以前我才来过这个地方,当时迎接我的是一群美女啊!”其中的一名恶人又赏了他一拳,然后说:“那个时候你不过是个观光客。”

  每一个人都笑了,英迪拉也露出了笑容,虽然她还是显得心中有事。不久英迪拉开始加入谈话,她说了一个有关太空人的故事。太空人从外太空回来以后被赫鲁晓夫召见。赫鲁晓夫悄悄问他们:“你们在天上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神秘的灵光或异人?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位伟大、神秘、留着白胡子、周围都是光的人?”太空人回答:“有的,同志,我们确实看到了。”赫鲁晓夫接着说:“我怕的就是这个。”然后他警告他们:“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后来太空人又到四处旅行,并且访问了教皇。经过一番宗教仪式之后,教皇把他们拉到一旁问他们:“我的孩子们,你们在上面有没有看到光明及一位留着白胡子的伟大人物?”他们回答:“没有,教皇,我们没有看到光明,也没有看到留胡子的人。”于是教皇说:“啊!我的孩子们,我也这么认为,但是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桌上的每一个人都笑了,唯独L。K。贾看起来很不好意思,因为这个故事是克里希那吉告诉他的,他把它转述给总理,现在又讲回给克里希那吉听。大家离去之后,克里希那吉把我叫进他的房间,他告诉我英迪拉正在经历一段艰苦的时期。晚餐后他们静坐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可以感觉她心中的不安。她告诉他印度正爆发着各种危机。克里希那吉觉得她的内在有非常优秀的品质,但是政治摧毁了她。他同时暗示她周遭充满着暴戾之气。

  次日清晨,总理写了一张便条给我。她说克里希那吉答应再见她一面,她要我安排一个适当的时间。我打了一通电话给她的特别助理塞山。十一点整突然有辆轿车来到我家门口,里面坐着英迪拉,但是没有安全人员陪同,不久之后安全人员才匆匆赶到。

  英迪拉和克里希那吉谈了一个多小时。她从屋子里出来时,脸上带着感动的表情,泪水不断沿着她的面颊流下。英迪拉看到我的孙侄女阿迪蒂也在起居室里,于是很快地克服了自己的情绪。她和阿迪蒂谈了几分钟,问她正在读什么书。我安静地护送英迪拉上车。

  克里希那吉在印度的那几个月,心中时常挂念着英迪拉,他问了我许多有关她童年的问题。他被她聆听的能力与拒绝护卫自己的精神深深感动。他告诉我,她可能是唯一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听别人说话的总理。大部分的人要不是因为傲慢而无法聆听,就是因为情况过于复杂而崩溃了。他在离开德里时还给她写了一封信。

  多年以后,英迪拉的儿子桑贾伊去世,我问她是不是轻易就会落泪,她想了一会儿才说:“不,痛苦不会带来泪水,只有当我被美好的人与事感动时,我才会低泣。”她说见到卡马寇迪?桑卡拉恰里亚时她哭了。1976年的11月在乔治王大道一号见到克里希那吉时她哭得也很厉害。“我没办法停止流泪,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这样哭过了。”她告诉我当时谈话的内容,克里希那吉和她讨论了过去几个月来印度所发生的事,英迪拉说:“我已经骑虎难下,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从它的背上跳下来。”克里希那吉回答她:“如果你的智慧超过这只老虎,你就会知道怎么对付它。”她问他该怎么办,他拒绝告诉她答案。他只说她应该把所有的冲突、行为和错误看做一个完整的问题,然后不带任何动机地采取行动。他说他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但是她应该没有任何恐惧地采取正确的行动。

  多年之后她告诉我,1976年10月28日,她和克里希那吉第二次见面的那一天,一个很微弱的声音在她心中觉醒,建议她不论后果是什么,都要结束紧急状态。她沉思了很久,把这种感觉告诉了身边的几个亲信,最后决定举行大选。

  克里希那吉正准备从孟买前往欧洲,消息传来,英迪拉已经下令释放“维护内政安全行动”所逮捕的人犯,并且宣布举行大选。克里希那吉非常高兴,和我谈了很久的话,他告诉我离开印度以前,他很想再见她一面,甚至想前往德里探望她,但是我知道她面对未来的挑战一定忙得不可开交,于是阻止他前往。他离开的前一天,还要我继续告诉他有关英迪拉的消息。突然他问道:“如果她在大选中失败了会怎么样?”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四部分

  第30章 她非常脆弱(1)

  克里希那吉在加州奥哈伊听到英迪拉落选的消息,3月22日他写了一封信给我:“她现在已经退出政坛,我不知道日后她想要做什么。你如果看到她,替我向她致意,可以吗?”3月31日他又写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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