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算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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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才算情深-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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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远低吼:“为什么?”

“因为我讨厌你。”

他的手徒然松开,被她用力的一推,踉跄的后退了一步,就这么看着她跑出了他的视线。

向南鹏看到郭远失魂落魄的爬回来,整个身子无力的往宽宽的沙发上一躺,他支着下巴倒玩着手中的东西,一脸困惑,“怎么回事,给我弄糊涂了。”

“你说这怎么可能,她竟然说她讨厌我。”

“正常,就你这混不吝的德性,我是女人也得讨厌你。”

“滚!”

“哎我说,追啊,有误会解释误会,有心结解开心结,躺这有个屁用。你也快入职了,到时候一天到晚脚不沾地,有功夫想这些事吗?你也是,让你当个局长,每天往办公室里一坐多美,偏偏上前线冲锋陷阵,开了那么多年飞机你也不嫌烦。”

“闭嘴,烦透了!”

“女孩得哄,不能吼。趁现在人还没走远,追上去道个歉,没有解释不清的误会。”

“你觉得我还不够丢人?话都说到这份了,还死皮赖脸的凑上去求她,我宁愿去死!”

“死要面子活受罪。”向南鹏叹了口气,无意间看了看抓在手中的玩意,“耶?观音妹妹的录音笔落下了。”

一道黑影带起了一阵风,他张了张嘴还没得及说话,眼看着手中的录音笔和沙发上的人一同光速消失在眼前。

“嗯,宁愿去死。”

郭远手指轻轻一碰按钮,电梯门哗一声利索的敞开。

正要一头扎进去,却被蹲在电梯一角的人吓了一跳,他试探的叫了一声,晨曦茫然的仰起脸,这才发现自己是忘了按楼层。一咬牙站起来,她扑上去使劲将他推出了电梯,他扒着门硬要往里挤,焦急的说,“晨曦你听我说,听我说,别这样……噢该死的,别咬人啊……”

她连踢带咬,硬生生将他打了出去,果断按下了关门键,在电梯门关至只剩一个手臂间隙的当口,他伸出了手,轰隆一声,电梯门开了,手也颓然垂下,他扶着电梯门框,落寞的看着她,突然将手递到了她面前,“你的东西落下了。”

一看是自己的录音笔,她伸手去拿,哪知他顺势一扯,将她拉进了怀中,“告诉我你是在跟我怄气,你不是真的讨厌我。”

“抱歉,让你失望了……”

郭远眼里有盏灯火熄灭了,但依旧紧拉着她不放,“你不能这样对我……”

“那你又能这样对我?!”他说曹远樱是他女朋友!他女朋友!虽然心里亦是有些明白,但他亲口承认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在人前,谁都以为曹远樱是他女朋友,他打篮球,为他递水递纸巾的永远是曹远樱,她长跑不行,他就陪着她一起跑,冲刺时实在跑不动,他便架着她跑,当绯闻四起时,他否认过,但慢慢的他变得不置可否,有时她看在眼里心里难受,他却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别做多想。

可是他为什么从来不曾告诉过别人有她的存在?他总是在伤害她后才表现出愧疚,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能用正常人的感情对待她?

一开始他便打心里看轻了她,即便现在他眼里的失落那么浓重,依旧是居高临下,他不能接受像贺晨曦这样的人忤逆他反抗他,她应该像从前那样将他奉若神明顶礼膜拜。

可是他不明白,她不再是他呼之即来的那个小女孩,她有了自己的态度,而且强大得超乎想象。12年了,他怎么还以为她没长大,怎么还能以为从前的态度对待她。

最后他还是放开了她,语气低而缓的说:“你走吧。”

晨曦固执的看着他的手说:“录音笔,还我。”

郭远面部一抽,从牙缝挤出一个“好”字,扬起手将录音笔狠狠的砸在了电梯壁上,天女散花般,零部件散了一地,他转身离去,电梯门轻轻合上,贺晨曦缓缓蹲下来一件一件的捡,就像捡着自己碎了一地的心,眼泪忍不住一滴一滴的掉落在红色的地毡上。

不知从哪个地方开始他们就踏上了歧途,却执拗的不肯放下自尊,眼睁睁看着对方越走越远。

◆第31章

跟妈妈说胃口不好饭别做太多,晚上妈妈就做了她最爱的梅子鸡,一进屋就闻到酸甜得要滑倒人的味儿。妈妈看了她一眼觉得有些不对劲,凑近了看,伸手去摸她的额角,晨曦慌忙躲开,龇着牙喊疼。

“傻兮兮的,肯定是撞电灯杆了吧。”

晨曦扭头看见季允正坐在饭桌上捧着一空碗看着她笑,没好气地瞪他,“臭小子,一有好吃的就来蹭饭!”

妈妈拿出了红花油,晨曦赶紧说自己来,不敢假手于人,倒出了点抹在肿包上。妈妈白了她一眼说:“你当抹香水呢,必须搓热了才能散淤。”她嗯嗯地点头,想起小时候崴了脚肿得跟猪蹄似的,爸爸怕她疼总也下不了狠力,只能让妈妈上,妈妈抱着她的脚一通狠搓,她叫唤得跟宰猪似的。

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妈妈也看出她不对劲来,敲了敲碗沿问:“你是怎么了?最近情绪总是阴晴不定,也不知道整天在琢磨些什么。”

“工作上的事。”

“工作归工作,个人大事也要抓紧。”

晨曦心不在焉地扒拉着饭说:“我知道。”

妈妈白了她一眼,“知道是知道,就是不做。”

见妈妈又要提起话头,她急忙转移话题,看了季允一眼就说:“季允你录取通知书收到了吗?”

“还没,等着呢。”

“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妈妈说:“小允多有本事,全国奥数第一名,还是小小科学家第二名,保送清华,能出什么意外。”

晨曦笑着摸了摸季允的脑袋说:“我长这么大就遇见过两个天才,还都出自我们烛光里的院子。”

季允拍掉她摸小狗脑袋般的手问道:“还有一个是谁?比我还天才?”

“吃饭。”

妈妈不死心,继续敲边鼓,“小允啊,你的小女友也考上清华了吧?”

“没,她北大。”

“下次再带她来,阿姨再给你们做好吃的。”

晨曦送至嘴边的菜掉了下来,惊愕到不行,“女友!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季允你才多大?”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感情从小培养起才扎实。”

妈妈说得极其自然,晨曦大呼不公平,“我初中高中时,是谁三令五申不准早恋,发现苗头要打断腿?”

妈妈白了她一眼说:“你和小允比不了,小允谈恋爱不影响学习,你行吗?”

吃完饭,季允窝在沙发上抓着遥控器看新闻台,晨曦跟他抢,说:“你这小人儿还挺关心时事的,我要看王子变青蛙!”季允拒绝,把遥控器压在了腿下,指着电视说:“你看,飞机摔了,多惨。”晨曦一愣,扭头看,是一架载着一对举行空中婚礼的新人的私人飞机坠毁了,新郎新娘和双方父母无一生还,一刹那,最幸福的事变成了人间悲剧。

心打了个寒战,她一把将遥控器拔出来,“别看这些不吉利的东西。”

“看这些也比看你的王子变蛤蟆强。”

“滚回家去。”

季允凑了过来说:“恋爱中的女人不该是满面红光如沐春风吗?你怎么这么烦躁?”

“谁恋爱了?”

“听说你和沈大哥最近联系得比较频繁。”

晨曦一愣,“你听谁说的?”

“不告诉你。”

“不告诉就给我滚蛋,以后别往我家来蹭饭!”

滚蛋事小,蹭饭事大。

“其实,这个说来话长,还得从前几年我参加的全国奥数夏令营讲起。”

全国奥数夏令营集中了全国脑子最聪明的中学生,天才和天才在一起总会有矛盾摩擦,某两人就为了解一道题争执起来了,谁也不让谁,那人一拍桌子站起来斥责道:“你是男生,怎么一点风度都没有!让让我你会死?”

另一个人则慢悠悠地站起来说:“别的事都能让,但科学,不能让之毫厘。”

他说到做到,果然,他让她了,但她抱着篮球又恼了,指着他的鼻尖说:“姓季的!你这人太浑蛋,你拿我当猴耍呢!”

他摊摊手说:“大小姐,不让不行,让也不行,你真让我无所适从。”

“你该让的时候不让,不该让的时候乱让,浑蛋!”

“那你给我定个规则,什么时候该让,什么时候不该让,我一定一条一条遵守。”

女孩瞪着杏眼,喘着气看着对面的男生面不改色心不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心突然就乱了节奏,恼羞成怒地把球砸给他,“不跟你玩了!”

“女孩都是小心眼。”

“你说谁!”

“没说你,说一个叫沈丹蓝的野蛮小妞。”

“那不就是我吗?”

“哟,你就是沈丹蓝?鲁剑问你名字你怎么不说呢?还把别人骂一顿,这么不温柔的女孩没人喜欢。”

沈丹蓝啐了他一口说:“谁要你喜欢了?”

“我也没说喜欢。”

几天的争锋相对似乎上了瘾,临走还给彼此留了地址,季允把纸条揣在兜里,只是一回家就让洗衣机给搅烂了。两个月后他收到了一封来自济南的信,粉色的信封香味扑鼻,很是温柔,但信上沈丹蓝依旧不温柔地斥责了他,说他不守信用,说好了他先写第一封信,一定是回到学校女生一多,就顾不上了。季允看着信嘿嘿地笑,连忙扯下几张作业本的纸给她回信。只是这对冤家连信上也互不相饶,字里行间嬉笑怒骂,说生活说学习,只是只字不提感情,最后还是沈丹蓝绷不住这跟弦,别有用意地写学校有男孩子追求她,其中一个很帅,学习也很好,他们一起看过两次电影,喝过两次饮料,过马路时拉过一次手。季允看完信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提起笔也不知道该写什么,又搁下,这一搁又是两个月。

学校放假了,他正在家里帮着奶奶打扫卫生时,沈丹蓝突然站在了门外,他惊愕到不行,说:“你怎么不声不响跑来了?”她把提包丢地上,坐在上面哇地哭了起来。

好像就是这么开始的。

季允抢过了遥控器,依旧翻到新闻台,“前几天带丹蓝来玩,见着你的照片了,这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沈大哥对你挖心挖肺,你再不领情就有些不近人情了。还有,我以前年幼无知曾对天起誓,如果你嫁不出去,我就娶你,如违誓言,死无葬身之地,你可别害我啊。再说沈大哥这样的人你不要,真是有眼无珠了。”

“我就是有眼无珠,你管得着么?”

“哎,这破罐子破摔就没意思了。”

晨曦闷闷不乐抱着小熊维尼的靠垫,这辈子她敢理直气壮地说对谁她都问心无愧,唯独对沈宁南是不敢的。

他不只不求回报地帮她,连爸爸能到市重点中学教书,也是托了他的福。

在之前沈宁南跟她说了很多很多,试图说服她接受他的提议。其实她挣扎的时间并不长,因为当时爸爸下岗待业,太多心事和烦闷都闷在心里,这样下去身体肯定要垮掉,所以她接受了他的帮助。但当时他没说一定能办成,只说帮着递份工作简历,校方还是要看能力的,让他们别抱太大希望。

但是这事很快就定了下来,那天她们全家就像过年似的,妈妈一定要她邀请沈宁南来吃饭,做了一桌子的菜,将他奉若上宾。看着爸爸妈妈那么高兴,她也高兴,想着接受一个人的帮助也没那么难吧,想着如果以后他需要她,她一定也会为了他赴汤蹈火。但后来始终也没找到这样的机会偿还他的恩情。

在急红了眼的时候沈宁南也说出过要求她还清她欠他的所有,当时血全往头顶涌,因为知道自己确实欠了他好多,但长时间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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