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算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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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才算情深-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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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是个不够好的男人,我有太多七情六欲,总是不能顾及到你的感受,总是让你伤心,若不是因为早一步认识了你,你也许根本不会选择这么一个莫名其妙又蛮不讲理的人。我是没他好,也没他那么细致周到,但有一点你一定要深信不疑,不管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又或是谁说了感人肺腑的话企图打动你的心,你一定要牢牢记住,我爱你,绝不比任何一个人要少。我是不会为你去自杀,但若有一天你死在了我前头,天上地下,我一定会陪着你……”

贺晨曦蜷起了腿,将脸埋入膝盖里,蹭掉了满脸的眼泪。

“这些事你以前不愿意告诉我,现在为什么要说出来?”

那端沉默了好一阵,“这么说会不会显得有些卑鄙?因为我觉得,我要失去你了。”

第65章

天空一直阴雨连绵,沈宁南独自上了车,门未关严,车内灯就一直亮着,能清清楚楚地看见他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雨滴模糊了车窗,模糊了他的脸,渐渐弥散开来。

待那车子最终消失在视线中,黑暗中才走出另一个人,额前的发已经湿得能滴下水来,细长的眼救深又远,他仰起头,隔着玻璃和白色窗帘,淡黄的微光照出一团小小的黑色剪影久久驻留在窗边凝视,直到车子离去,那团黑影才慢慢淡去,像一缕不甘心散去的魂魄般。

郭远轻呼一口气,噔地点亮了打火机,火苗在微雨中晃动跳跃,凑近了脸,橘红的火光照出一脸的湿意。

这恼人的秋雨。

他慢慢踱出了小区,心底翻涌起一阵阵苦涩,若时光再倒退20年,他不会想到自己能忍让到这个地步,一步错,步步错,若不是她,他现在一定生活得无比从容,而不是在下雨天躲角落里等着奸夫离开,还怕让她知道了破罐子破摔的离开他。他何以卑微成这样?

他突然停住脚步,便道上那辆银色宝马掩映电线杆的一抹榆阴下,想了一阵他走过去,抹掉玻璃上的雨水,弯下腰向里望。

车窗突然落了下来,沈宁南头仰靠在椅背上睥睨着他,“你看什么?”

郭远撑在车顶上若有所思,最后竟转了性般发出了邀请,“我知道前面有家酒吧,介不介意去喝一杯?”

沈宁南沉默了些许功夫,晃了晃头说:“上车。”

两杯Martini推至面前,端起了酒杯轻轻晃荡着掌中淡淡的酒色,那抹颜色就像清晨薄薄的晨曦,如烟似雾的落入了杯中。

郭远扬了扬下巴问道:“脸,怎么弄的?”

沈宁南抚着面颊呵呵的笑,“逗猫玩,反让猫给挠了。



郭远淡淡的笑,看着杯中那一泓未满的清浅,“其实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想找人解答。”

“说说。”

“我们家有只狗熊,就是那种泰迪熊,穿着苏格兰裙子。那玩意,是不是你送的?”

沈宁南支着太阳穴怔怔的看着他,喃喃的念叨着泰迪熊,泰迪熊……最后他不确定的说:“是送过熊,但不知道是不是泰迪熊,毛茸茸的一只,还挺贵。怎么了?”

“没什么。”郭远闷闷的想,果真是他,也难怪它在家的地位比他要高。

沈宁南一口饮尽杯中酒,噔的放下推至酒保面前,示意他再来一杯。

“能不能跟我说说,她小时候是不是很可爱?”

“如果傻就是可爱,她确实是可爱得没边了。”

沈宁南点了点头,“我记得我给她送过不少东西,但接受下来的,也就是这只熊,她就是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的傻也是她最好的保护色。16岁她便寄人篱下奇。сom书,亲戚也不是多富裕的人家,平白多了张口,一天两天还有好脸,一年半载,看人脸色,仰人鼻息,我想象不出她得有多战战兢兢。有时去书店,看她翻看页脚的价格,再数口袋里的零钱时,我真的是难受,我悄悄记下她翻看过的书,一并买下都送到她宿舍,可是一个月后她硬是把钱一分不少的还给了我,事后她的舍友跟我说,以后别做这样的事,你这是给她增加负担,她每顿饭都克扣自己的粮饷,没看她又瘦了一圈?后来我才想明白,这样的傻气能让她坦然的面对困境,让她有勇气继续走下去,这是她的生存方式,骨子里她有最骄傲的自尊,谁都看不见。我只是不忍心看她走得磕磕绊绊,只能在暗中帮他,连说都不敢说出来……”

郭远越听越苦闷,事到这一步,他若还不放手成全这一对有情人,似乎显得不够男人。只是这一道深不见底的绝情崖,他该如何往下跳?他又何尝不是倾心一恋,毫无保留。

想起那时她坐在家门口的门槛上,抱着饼干罐子晃着手中沾满砂糖的圆饼干说,我的也很好吃。那一脸的知足常乐,在那个年纪的孩子里显得那么弥足珍贵。可是这样天真无邪的她受了那么多的苦,他却只能眼睁睁的,而身边这个人,恰好出现在她防御力最低的当口。

他不该把自己付出的一切都加诸在她身上,她不该背负这些。

但那只是一瞬间的心软,他很快的甩了甩头,即便喝到头晕脑涨,他仍牢牢记得他的原则:若留不住心,就坚决留住人。他起码要留住一样。

因为有着共同的失意和迷茫,你一杯我一杯,他们竟像最铁的哥们儿,把臂同欢喝得酩酊大醉,走出酒吧,步子已经像踩在水泡上,左右晃荡。沈宁南摸摸索索的掏出了车钥匙说,我们去焗桑拿。郭远满口说好,两人驾着车子一路视红灯为无物,不一会儿就被夜查的交通岗拦了下来。

几个人合伙将两个人连拉带拽拖下了车,粗鲁的动作扯得郭远的手臂生疼,他恼火的爬起来一掌推翻了一个,醉醺醺的嚷嚷着谁他妈也别来碰我,沈宁南指着他笑道,活得不耐烦了,竟敢打警察。郭远趔趔趄趄的扑了上来,搭着他的肩住他在耳边嗡嗡的说,“你告诉我实话,刚刚你在我家和我女人做了什么?”沈宁南微怔,随即又笑了起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能做什么?”

郭远晃着他的身子,“你说清楚点!”

“你傻子吗,这事还要说清楚?她可真是小野猫,你看我一脸的道子,全是她给挠的……”

一拳重重砸在他的脸上,连警察也猝不及防,当他们想阻拦时,两人已扭做一团,战至难解难分。警察上来将两人分别架开,沈宁南很快挣脱了警察,冲被放倒在地的郭远下颚就是一脚,警察抽出了警棍,狠狠往他背部一敲,这世界才算是清净了下来。

拘留室里,两人带着手铐各坐一端,一个小时过去,谁也不言语。再一个小时过去,警察推门而入,告之可通知家人来做保释。沈宁南靠在墙壁上缓缓掏出手机,三言两语便将这一摊子烂事都甩了出去,挂了电话他正欲塞回口袋,郭远突然伸了手,嘶哑着嗓子说:“借我打一个。”他努力将自己弱电的手机打开,找了个号码一个键一个键的按。就在沈宁南以为他会打给贺晨曦时,他却是打给了同性友人。

挂了电话郭远将手机递还给他,嘶哑着嗓子说:“虽然我很想你死,但,谢谢。”

沈宁南接过手机,百无聊赖的按来按去,微微抬起头看看发着呆的郭远,写了条短信发出去。

“如果我说我现在和郭远在一起,你想我帮你转达什么话?”

不一会儿,短信有了回复。

四个字,“让他回家。”

沈宁南笑了,闭上了眼睛,轻声说:“今晚的事,你别怪她,都是我的错。”

“你别跟我在这装情圣,你再说一个字,我怕我忍不住又要打你。”

“呵……”

“笑什么?”

“我发觉你这人怪有意思的,我是女人说不定也要喜欢你。”

“滚!”

“哈哈。”

“你他妈再笑……噢……”郭远捂住了包裹着纱布的下巴。

沈宁南还是笑,“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你要好好待她,不要让她再受委屈。”

“好像你把她让给我似的,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

“不必。”

“你他妈……”郭远又一次皱着眉捂住了下巴,沈宁南却笑得无比欢畅。

王秘书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沈宁南问郭远要不要一块儿出去?郭远却固执的摇了摇头,说朋友随后就到。只是这一随后就是一个多小时。待高梵行迹匆匆的出现在眼前,郭远已经疲惫得连骂他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准备去哪?”

“不知道。”一句话道尽心中迷茫。

高梵开着车漫无目的的转着,突然说起在英国时几个人乐而不淫的日子,“那时候我真的是佩服你,我至今都忘了不了我去你兼职的鞋店找你玩,正说着话店长来了,你一把把我按椅子上,执意蹲在我跟前帮我试新鞋,那温柔的小样我他女人都得爱上你。你就这么忍着忍着,忍到了今天,照理说也该到头了,怎么还这副惨样?就凭你的条件,什么女人不是任你挑任你选,你偏找一个别别扭扭的。值得么?”

郭远没说话,抬起手腕狠砸一阵阵发紧的太阳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说:“停车!”

高梵不明就里的踩了刹车,见郭远急急推开了车门趔趔趄趄走远几步,扶着电线杆呕吐起来。他叹了口气,别开了头。

高梵长期在丽晶包了一套总统套房,平常也鲜少来住,他将房卡塞进了郭远的口袋里,“哪天你老婆又不让你进家门,来这避风头。”

郭远却又掏了出来丢还给他,“我不像你,一堆兔子窝。被她翻出来,又不知生出什么事端来。”

中国酒店难得有位于48层的开放式阳台,郭远纵身一跃,坐在了上头,高梵看得有些心惊肉跳,却又不动声色地说:“风大,悠着点。”

郭远仿佛没听见,弓着腰拢着手点了根烟,只顾闷头抽着,耳边风声大作,撩起他黑色的外套,像个降落伞般在背部鼓起了个圆型,一下一下地将他的身子向后扯,他并不惧高,相反,他迷恋高度。

“我想有多些时间在地面,你说我是不是该换个工作?”

高梵并不意外,“我知道你会有这一天,那个女人在一天天地消磨你的意志,很快,你就连家门都不需要出,会心满意足地当个家庭妇男。”

“去你的。”郭远别了他一眼,“别那个女人这个女人,没大没小,你得恭恭敬敬喊她一声嫂子。而且你根本不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高梵冷笑一声,“我有眼看。”

“你哪里见过这样的人。她宁愿为你摇扇子摇到你睡着,左手酸了换右手,只为了省那么一点电费。她认为好吃的东西,大块的完整的都夹给你,自己只吃边边角角,还一脸的满足。她对我很好,真的很好,只是我老是辜负她,若不是因为我,她身边会有更好的选择。可能我这辈子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就是回来找她。”

高梵皱着眉看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不能理解,一点都不能。他只知道这辈子唯一让他动过心的是小学时将整瓶胶水扣他脑袋上的那个女孩。爱恨交织。

郭远洗了个澡,照照镜子,发现下巴上的纱布包得横七竖八,难看到了极点,他一把便揭了下来,只是不曾想伤口又裂开,血跟开了闸的水龙头般顺着咽喉流到了小腹,他扯了一堆纸按住,血很快地浸透了厚厚的纸张,一团团地丢下,直至纸巾盒的纸全被他用光,雪白的纸巾浸染着红色像残落了一地的红梅,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眼看血还止不住,脸色越来越惨白,他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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