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 第20节

她兴奋得手舞足蹈，打翻了手里的咖啡，正好落了我一身，“没关系，我去问美姐借件衣服换。”在佳佳道歉以前，我率先提出了解决办法。

“若兰，你真好。”

我笑笑，去找服装师，美姐十分痛快地借了自己的衣服给我，换上干净的衣服，我松了一口气，推开更衣室的大门，隔壁房间传来的声音让我停下了脚步。

“以后不要再跟踪我。”

凤皇的声音我不会听错，站在他对面的人定然是影墨。

“我担心你会一时冲动。”影墨说道：“你不想与大家为敌吧？”

“不需要。”

“凤皇，我爱你，只有我适合你。”

“我不会接受你的爱，不要伤害若兰，你今天的所为我一清二楚。”凤皇的声音凛冽：“否则，我会杀了你。”

单手扶在墙壁上，我的身子在微微颤抖，杀了你，现代的法制社会中，这三个字出现得稀松平常，他们凭的是什么底气！

第七十章　不能说的秘密

高跟鞋的声音总是充满了侵略性，这一刻，影墨踩着高跟鞋远去的声音充满了悲凉，门晃晃悠悠的声音传来，肯定没有关上，我的手颤抖起来，因为一股强大的气流涌到墙壁上！

隔壁房间传来的呼啸声极不寻常，我整个身子都贴在墙上，能够感觉到墙体在晃动，脚下也变得不安稳，凤皇的声音传来：“龙天，你疯了吗？”

“疯了的人是你！”龙天咆哮道：“你这个不懂得满足的家伙！”

“你有什么资格讲这种话。”凤皇冷笑道：“背地出手的小人。”

“是，我是小人，所以只能站在你的背后做一个隐形人，所有的人习惯了围着你转，你永远是家族的重心。”龙天闷声说道：“我龙天哪点比你差！”

“这只是你个人的想法而已。”

“家族继承人的位置非你莫属，影墨只爱你一个人，她从不愿意多看我一眼，不管我离她有多近！”龙天恨恨地说道：“凤皇，为什么要有你的存在！”

“这两样东西我都无所谓。”凤皇冷笑道：“你要，随时让给你。”

“你当影墨是什么？你当我是什么？”龙天暴怒，地板再一次震动，我心急如焚，明知道自己不能过去，却又担心凤皇的安危，恰在此时，影墨的声音响起来：“龙天，你在做什么？”

“我在替你出气，他凭什么这么对你。”

“这不关你的事，你清醒一点吧，作为家族的成员，你应该服从凤皇，而不是违逆。”影墨沉声道：“还有，我爱的是凤皇，我爱他，与你无关。”

“该清醒的人是你才对。”龙天呵斥道：“你不过是一厢情愿。”

“我的事不要你管！”

影墨与龙天争执得激烈，虽然隔着一堵墙，那紧张的气氛完全感染了我，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这里是演唱会的后台，你们在做什么？”

是他，凤飞，时代娱乐的董事长，也是演艺协会的会长，我握紧了拳头，如果加上少女组合，所有的人都来齐了。

“怎么，刚才不是嫌动静不够大吗？”只闻其声已经觉得威严。

“刚才和以前的事情不允许暴露出去，龙天，影墨，你们先出去。”凤飞说道：“我有话要和凤皇讲。”

“知道了，会长。”两人轻轻地答应一声，走出门外。

“以前的事情。”凤皇突然冷笑道：“现在还想再算一次账吗？”

“啪。”

这一巴掌响彻在隔壁房间，生动的声音让我脑海里浮现画面，“为什么要招惹一个普通女人？她和杜氏集团走得很近。”

“若兰不是杜宾的女人。”凤皇沉声道：“我对她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我试过推开她，可是做不到，推开她后，痛苦的人是我。”

“你马上会接替我的位置，身为父亲，仍然希望你和同族的女人结婚，和普通女人的爱情是不会开花结果的，凤皇，不要重复我犯过的错。”

“你犯过的错，是指我母亲吗？”凤皇突然厉声说道：“这就是你们不愿意提及的秘密？”

第七十一章　龙天的突袭

凤飞的声音酸涩无比：“凤皇，不要逃避重点，你现在要做到的就是远离若兰，禁止与杜宾再次发生正面冲突，会所的工作人员都是自己人，所以上次的事情悄悄掩饰过去，今天呢，外面是你的歌迷，后台还有那么多工作人员，不要失去你的理智。”

“失去理智的人不是我，你应该很清楚。”凤皇不咸不淡地说道：“逃避重点的人是你。”

我的心扑通直跳，还记得凤皇逼问洪叔的情景，洪叔三缄其口，凤皇咄咄逼人，洪叔的理由是自己没有立场吐透实情，可是，有立场的人也不愿意多提，这个中缘由，究竟为何？

父子俩的对峙仍在继续，我则像个小偷，躲避在一边偷听这禁忌的对话，看不到，也能透过语言的对峙感觉到紧张的气氛。

“我妈是怎么死的？”凤皇的声音沙哑：“医生收了你们的好处，一个字也不吐露，你们还要瞒我多久？”

“接受自己的命运。”凤飞沉声道：“有些人的命运是天生注定的，如果反抗就会被反制，如果你还要闹脾气，想想若兰吧，你既然深爱她，你舍得她死吗？”

我的心瞬间停止了，他舍不得，我知道。

我们刚刚走近，凤皇，不要再推开我……

“我和若兰的事情，是洪叔告诉你的？”凤皇闷哼道：“想不到连洪叔也背叛我。”

“你不会让一个女人走到你身边。”凤飞叹口气：“她能留在你身边，定然是经过你的允许，以你的性子，只有一种可能，因为爱情，我的话你好好考虑。”

门被推开了，这个沉重的脚步属于凤飞，屋子里只剩下凤皇一人，我原本想飞奔过去，心中却突生怯意。

我推开门离去，径直拦下一辆出租车：“去最近的医院。”

我要找到最终的答案。

一踏入医院，便感觉到医院的阴冷，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真往鼻子呛，带着孩子的母亲拍打着孩子的手：“不要摸医院的墙壁。”

是啊，这是一个带着细菌与死亡的所在，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病人的眼里成了刽子手，坐在我对面的医生在我眼里，却是可以挽救我的天使，“你哪里不舒服？”

“不知道。”我的答案让医生的肩膀僵住了：“能够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吗？我只想知道自己有没有生病，会不会死。”

同样的流程我又走了一遍，得到的答案与上次一样，我没有要死的迹象，医生告诉我，唯一需要等的血检，肯定也不会有问题，从腿部肌肉来看，我是体质不错的女人，他着重强调了性别，他费解地说道：“如果你总是觉得自己生病，这可能不属于我们的范畴了，我建议你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医生的眼睛里充满着悲悯，他多半觉得我是被都市高速运转的生活压垮的其中一人，我郑重地点头：“谢谢您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回到家中，外公独自坐在沙发里看电视，电视里放的是一个鉴宝类的节目，外公却在打瞌睡，鼻梁上的老花眼镜快要掉下去，我小心翼翼地替他扶上去，外公醒了，不好意思地摸了一把鼻子：“年纪大了，坐一会儿就觉得困，总打盹。”

外公戴着老花眼镜看着我的脸，他的目光深沉下去：“若兰，离开娱乐圈吧，离开那家公司，我不希望你再执着音乐人的梦想了，人生有很多种活法，那个地方害死了你的母亲，我不希望你也覆她的后尘！”

今天是怎么了，一桩事连着一桩事，外公言语中透出的信息量让我心惊：“我妈的死算是和娱乐圈有些关系，可是，那只是一场车祸啊，我为什么会覆爸妈的后尘？”

外公取下老花眼镜，眼镜在他的手里翻转，外公的不安让我有不好的预感：“难道，爸妈的死还有原因？外公，你说话呀！”

“换一份工作，安心地做一个普通女孩子，找一个普通男人结婚。”外公的声音突然哽咽了：“我只要让你平安。”

“外公……”我的眼角酸涩：“当我接近一个人，总是会变得虚弱。”

外公的脸僵住了，他伸手按压眉间：“果然是那样吗？”

“您知道什么？”压抑在心底的疑惑已经不堪重负，我必须找到一个突破口，知道所有的答案，打破现在这种不清不楚的状态：“杜宾简称，凤皇知道，现在连您也有可能知道，只有我被瞒在鼓里，为什么？”

“我们有不同的立场，但都是为了你好。”外公说道。

“我不想听这样的理由，外公。”我指着自己的胸口：“这里太难受了，真的太难受了，我要出去走一走！”

“若兰……”外公嗖地一声站起来。

我夺门而出，一股闷气憋在心中不能舒发，杜宾说，你要离凤皇和那群人远一点，宫克说，害死若兰的不是杜宾就是凤皇，凤皇说我爱你，却舍不得你死，这些人如果还在承受范围内，外公呢？我世上仅存的亲人，居然也有事情瞒着我！

外面的天已经暗下来，一天下来，我几乎没有进食过，肚子咕咕直叫，沿着林荫大道走着，头有些晕，这条路十分僻静，好一会儿才有车辆疾弛而过，夜间有风，躁热感慢慢消失，我站定，感觉身后有个影子一闪即过，狐疑地回头，却没有任何人。

脚下却多了一个影子，我猛然回头，是龙天！

龙天今天的打扮平实了不少，一身简单的T恤牛仔裤，明星的风采少了一些，倒有些邻家大男孩的味道，他的双眸却幽深地让我摸不着头脑。

“龙天，你怎么在这里？”

龙天的脸上浮现一丝怪异的笑容，我警觉地后退：“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我迅速转身，走了没有几步，像喝醉酒似地头重脚轻，双膝酸软，一下子就栽倒在地上，身子虽然无法动弹，却清晰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龙天正一步步地走近我……

第七十二章　不要伤害他

空气涌动的感觉十分清晰，我的身子被挤压着，浑身的皮肉都要从骨头剥离，身子越来越无力，眼前有一个人影突然闪现，是杜宾！他飞奔过来，伴随着令人目眩的光晕，我伸出一只手：“杜宾……”

身体被挤压的感觉消失了，但我连手指颤动的力气也没有，朦胧中，杜宾抱住了我，躺在杜宾的胸前，温暖如初阳，我的力气一点点回来了，睁开眼，对上杜宾的琥珀色双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杜宾轻声说道：“你什么都不用说，那个家伙已经走了。”

我耷拉着眼皮，四肢瘫软，任由杜宾抱着我从一条小路来到他家的后门，他将我安置在台阶上，轻巧地越过围墙，后门打开一条缝，杜宾的笑脸出现在其中：“欢迎光临。”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吧。”我一边说着，一边支撑着自己的身子站起来，杜宾匆忙过来扶我：“不要逞强。”

“龙天是要杀我吗？”我苦笑道：“因为影墨。”

“不止是因为某个人。”杜宾朝左右看看：“进去再说。”

杜宾谨慎的模样让刚刚离我远去的紧张感回来了，扶住杜宾的手，踏进那个熟悉的小院，心才安稳了一些，这个时候，弄堂里的街坊们正在看电视或是辅导孩子做功课，想到外公，我心中说不出来的难受，杜宾拉着我的手去他的卧房，我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作响。

杜宾“啊”了一声：“你没吃晚餐。”

“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没来得及。”在杜宾面前，我不需要掩饰：“现在好饿，有吃的吗？”

“替你煮一碗爱心面条。”杜宾打了一个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