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寂寞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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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寂寞歌唱-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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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他直截了当地告诉罗县长,写信的这人是自己的亲姐夫,只因当初没有提拔正厂长而一直对自己心怀不满。罗县长对这话笑而不语。 
  回家的路上,林茂见何友谅在林青身边亲热地说着什么,他真想上去揍何友谅一耳光。 
  憋了几天,林茂还是将这事对赵文说了。他们商量要不要对林奇讲,赵文劝他别讲,她怕林奇一发脾气将话说过头,弄得何友谅同林茂索性撕破脸皮,那以后的事情就更难办。 
  林茂给肖汉文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有找到他,家里接电话的人也只知道他出门做生意,具体在哪儿也不清楚。而他的手机又总是关着,说什么也打不进去。他以为这事要黄,就开始想其它的办法。林茂准备一旦那辆现代王的生意做成了,他就用那赚的钱将农机厂投进八达公司的资产全买下来,然后作为一个小的股份公司彻底独立出去。由于天气太热,车间产量下降,三车货多费了十天时间。所幸河南那边回款及时,钱一到帐,林茂就让龙飞开着车带上王京津,先将现代王轿车拿到手,跟着就卖了出去。路上虽被查扣过一次,但很快就被他们用红包将关节打通。来来去去只十一天时间,他们就赚了整整十万。比估计要赚的十几万少了几万,是用作了疏通关系。回来后,林茂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早该给农机厂的钱转到农机厂帐上,对外只说是对方将帐号弄错了。 
  林茂想着可能要带雅妹出去,就借机先让公司的人轮流到伍家山林场宾馆玩了几天,只留下王京津和雅妹在公司值班。 
  这天,林茂坐在车里看见袁圆在街上贴海报,县剧团准备在后天上演新编古装戏《后宫情怨》。他让龙飞下车将袁圆叫过来。袁圆正好贴完了海报,她一头钻进车里,连连说车里的空调真凉快。林茂问她知不知道肖汉文现在在哪儿。袁圆说她知道,肖汉文现在深圳,还准备过几天请林茂过去。林茂怪她不早点给个信,袁圆说自己屋里电话昨天才装好,她也是昨天才知道的。袁圆用笔在林茂掌心上写了一个电话号码。写到最后她还用笔尖在那掌心上轻轻钻了一下。林茂装作不解。袁圆贴着他的耳根小声说,晚上来之前给她打个电话。林茂摇头说他不能去,因肖汉文是自己的朋友。袁圆一努嘴说狗屁朋友狗屎朋友。袁圆要走,林茂拉住她朝她要后天演出的票。袁圆问要多少,林茂反问三千块钱能买多少。袁圆笑起来说自己怎么将大施主给忘了。她答应给二十张票,条件是林茂亲自上她屋里去拿。 
  林茂第二天去时,带上了雅妹。 
  袁圆好像知道林茂的意思是让雅妹开眼界,故意将屋里的好东西都显露一通,还不断地说,女人唯一的资本是年轻,所以得趁年轻时多赚些多玩些,别听那些老古板的,我看她们是因为老妒忌年轻才设计那许多的条条框框不让越过。 
  雅妹有些呆不住。林茂正要走,刚好肖汉文将电话打过来。袁圆嗲了一阵又将话筒递给林茂。肖汉文说那边的事情他已办好,就这两天他会打电话告诉林茂该什么时候动身。 
  回去的路上,雅妹脸上的红晕一会儿褪一会儿涨。 
  夜里,一家人又在楼顶上听跑跑唱歌。长着葡萄的那堆土中下午浇过一些水粪,凉风中有一股很浓的臊臭味。 
  林茂忍不住说:“等这季葡萄熟了,将葡萄移到楼下去栽着。” 
  林奇咳了一下说:“不行,就栽在这儿,要挪等我死了以后再说。”他又说,“我都不怕臭你怕什么。” 
  林奇坐的躺椅正好将那堆土完全护住。 
  林茂停了一会儿说:“爸,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别憋着伤了自己。” 
  齐梅芳怕林奇又发火,忙说:“你姐同大马他们一起搅和搞股份制,你爸他着急哩!” 
  林茂明知不是这个原因,也只好顺着梯子下台:“姐早该这样,她哪一点也不比何友谅差,凭什么就该吃苦受累上街摆摊养家。我就不支持她出去。今天我将话说在前面,股份制真搞成了,县里若不树她当模范典型,我掏钱请你们坐飞机到北京去玩一趟。” 
  一听说坐飞机,跑跑在一边乐得跳起来。 
  齐梅芳说:“我只担心他们两口子都当副厂长了,到时候谁来照顾跑跑。” 
  林茂说:“这好说,你们做做工作让何友谅不当副厂长找个闲职干干,顺便照顾一下家。” 
  林奇说:“你就是容不下友谅,一家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解决不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搞围魏救赵,声东击西,想用林青来牵制何友谅。告诉你,何友谅如果哪一天离开农机厂,我就哪一天不认他作女婿。我看得很清楚,农机厂离开他不行。” 
  赵文说:“那农机厂能不能离开林茂?” 
  林奇说:“这句话你莫问我,问他自己去。” 
  林茂说:“我只知道自己当厂长三年,厂里产值利润翻了近一番。” 
  齐梅芳说:“那些数字是哄上面领导的。我不看别的,只看几个街坊,特别是石雨家,那日子是一年比一年紧巴。” 
  林奇说:“你是连价格上涨的原因都算进去了,我问过厂里人,实际生产的产品吨位几乎和往年差不多。这我也不说,我只是担心农机厂像铸造厂一样,铸造厂不也是一开始好好的,可是说跌就跌得爬不起来。” 
  林茂说:“我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是看我不顺眼。” 
  这时,楼下汽车喇叭响了一下,赵文探头看了一眼后说是江书记的车。林茂忙下楼去迎接。林奇动作慢,又被地上的东西绊了一下,等他爬起来,江书记已上到楼顶。 
  江书记说:“林师傅,你要的人我给送回来了。” 
  林奇仔细一看,月光下站着的是卢发金。江书记说法院决定对卢发金免于起诉,他听到消息就去将其接出来,还给林奇。 
  卢发金感激得话也不知道怎么说。 
  林奇让林茂摘了几串熟葡萄请江书记吃。江书记吃了几个后连连说好吃,问林奇施的什么肥。林奇说是最臭的粪。那话的意思有一半是指林茂得的那些不干净的钱。江书记又吃了几个便不吃了,要卢发金带回去作为给孩子们的礼物。卢发金见自己在这儿不便就拿上葡萄回家去。 
  江书记说:“我下午才听说,铸造厂领头搞股份制的那个女人是你的女儿,不简单。” 
  林奇忙说:“她是瞎闹,给领导添乱子。”“ 
  江书记说:“你给她捎个口信,让她好好干,到时我树她当模范,改革时期,女性应该有闯劲。” 
  赵文和齐梅芳在一旁笑了起来。 
  江书记不知原因,他对赵文说:“你就是少了股子劲,怎么样,到剧团当团长的事想过没有?” 
  林茂抢着说:“她想过,不好意思给你回话,她觉得自己不适合当领导。” 
  江书记意味深长地说:“那明天我请你看剧团的演出,你肯不肯赏光?” 
  赵文说:“书记请,就是鸿门宴我也去。” 
  江书记马上掏出两张票递给赵文,那意思是让林茂也一齐去。 
  江书记回头对齐梅芳说:“我家那位,打了几次电话就以为将你做的菜全学好了,可那味道——完全是东施效颦。” 
  齐梅芳说:“可能是吃多了一个人做的菜有些腻,老林还不是总说我做不好菜。” 
  江书记说:“那正好,以后每天你到我家去,我家那位到你家来,我们换换工。” 
  齐梅芳说:“我没这大胆,我家的厨房也容不下书记夫人进去。” 
  林茂送江书记下楼时,随口告诉他,自己最近认识一个老板,他有关系找外商为县里投资。江书记一听非常高兴,要林茂将这事盯着点,争取能够办成。为县里消灭一个空白点。江书记这一提醒,林茂才想起,整个县里连半点外资也没有引进来。每年的经济工作会议上江书记作报告都说要突破,可一直没有突破。 
  江书记走后,林茂一个人站在昏暗的门洞里,想着这事太突然了,办起来大概容易,以后麻烦事少不了。 
  半夜里起了露水,大家都往屋里搬东西,只有赵文躺着不动。林茂告诉她电已来了,空调已打开,赵文还是没动。林茂知道她为自己抢着在江书记面前表态生气了。楼顶上只剩下他俩。林茂就挤着躺到赵文的竹床上,然后不停地用手反复抚摸赵文身上的各个敏感部位,直摸得她该硬的地方硬起来,该软的地方软下去。赵文突然伸出手将他死死搂住,并将下身用力贴向他。 
  星光里,月影下,竹床摇得吱吱响。在两个沉浸在欢乐中的人的灵肉一同爬上高峰并即将滑落的一瞬间,林茂突然有一种久违的感觉。他对赵文说:“我又行了!”身下的赵文猛烈地颤抖起来。可惜,林茂以为要出现的美妙景象还是差了一点没出现。 
  第二天一整天,林茂许多次回想,是不是在那一刻里自己突然让雅妹跳入脑海的缘故,才招致功败垂成。 
  晚上看戏时,江书记并没有与他们坐在一起。林茂回头看时,林奇与齐梅芳,还有石雨和雅妹紧挨在一起。每次回头时,他都要与雅妹的目光碰撞一下。赵文一直没有往别处看,林茂提醒她说爸妈和石雨都在擦眼泪她也坚决不回头。 
  后来,林茂问:“你是不是真想去当团长?” 
  赵文沉默一阵后说:“有时候我的确有这种念头。” 
  林茂明白她的所指,他紧紧握住赵文的手说:“我爱你,你别去当团长!” 
  赵文这时才回头在林茂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戏看完了,大家都站起来准备往外走时,林茂才发现四周全是检察院和反贪局的人,浑身上下不由得大汗淋漓,他紧紧抓住赵文的手。赵文也发觉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头,她往林茂怀里偎了偎。 
  旁边马上有人说:“你们这戏比台上的精彩多了!” 
  林茂和赵文都没搭话,两人开始往外走时,检察院和反贪局的人站着不动给他们让路。 
  这时,大幕重新拉开,剧组人员站在一起一边谢幕一边等着江书记和罗县长上台接见。江书记和罗县长后来分别将手伸给后排的一个女演员,让她握一握。林茂这才发现那个扮演宫女的女孩正是袁圆。 
  身边有人在小声议论著,说袁圆是高级妓女,又说县里的名妓应算上农机厂的绣书。赵文站着不走,竖着耳朵细听。 
  隔了两天,肖汉文真的将电话打过来,邀请林茂带上雅妹和袁圆飞往深圳。林茂向江书记和罗县长请了假,又让江书记给剧团写张条子,让剧团给袁圆一星期的假。江书记听说是对方老板点名要袁圆去的,犹豫了半天,才勉强将条子写了,还一再吩咐林茂,别让人家害了袁圆。林茂心里暗暗发笑,嘴上却在应承。临走的那天晚上,夫妻俩浴了一回爱河后,林茂才将这次行程的全部情况告诉赵文。他反复说,要袁圆和雅妹去都是肖汉文亲自开的口。赵文似乎不在意这个,她只是担心这种假独资玩笑开得太大,万一露馅可不好收场。林茂怎么解释怎么劝说也没用,赵文唠唠叨叨地说了大半夜,说前次十万块钱失踪的事未了,这回又要冒这么大的险,万一像徐子能那样她怎么办,徐子能的爱人还有孩子作伴,她却什么也没有。 
  林茂拧亮床头灯看看手表说:“下一点了,睡吧!” 
  赵文突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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