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经国与章亚若之恋 作者:胡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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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经国与章亚若之恋 作者:胡辛-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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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殊不知,这隆重又浪漫的天地之盟中已渗进阴惨惨的不祥之兆。

  他与她拥有的是现在。就又携手相游,曲径盘旋、苍壁杳香,只疑无路,却见洞门烟月卦藤萝!那门上分明挂着一把锁!踅回吧,却见他笑嘻嘻掏出了钥匙,一切恍若神话!门咿呀开了,洞中又别有洞天——是一住人的小天地!床铺桌椅书柜笔墨一应俱全,环境幽僻雅静,除了门之外别无通道,插翅亦难飞。隔绝了尘世的纷攘,可也隔绝了人间的生气。

  “喜欢吗?”他不无得意。

  她点点头,忙忙地解包袱拿带来的吃食。她要掩饰自己的直觉———这像秘密监牢?她的心尖尖因寒冷和惧怕直哆嗦。

  她的直觉是准确的。这,原营造为幽禁张学良将军的住所,后蒋介石改变主意,将张将军幽禁至萍乡。这地方就一直空着。

  “冷吗?你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吃了青米团粑果,喝了点酒,他心满意足歪在床上,抚摸着她的手,那手竟冰冰凉。

  “我只是觉得气氛情调不对,阳孝本在此隐居,王阳明在此讲学。”

  他朗声大笑:“你以为他们不食人间烟火?阳孝本晚年妾才生二子,他每每拍拍小儿的头说:吾无以遗汝,惟有书数千卷。你不闻孟子语:食色性也。这是本性呵。”

  她脸红心热,她扑进他的胸怀中,听见一颗心沉稳匀称地搏动着。

  他的心已被严酷的人生冷酷的人情磨砺得无比粗糙,却有一隅,像水草轻荡的塘面,有着母亲的爱,沙弗亚的爱,而今,又有了她的爱。

  她于质朴中透出亮丽,于温柔中蕴着刚烈,于深沉中泻出纯情!她才华横溢却又处世淡漠悠远,她在他丧母的巨痛中以她那颗受伤的心狂热得充满野性地给了他友爱!这些,都使他不仅喜欢,而且敬重她。

  她有一种独特的美、独特的气质,而且始终叫他不能一览无余,这种神秘感,怕就是永恒的诱惑和降服力了。

  但是:“再要强的女子终究还是弱女子”!他蓦地想起了吴骥这句话,便说:“吴骥‘训’了我一顿。”

  她吃惊地抬起脸颊:“为什么?”

  那天清晨,正是吴骥送大衍去探望病中的母亲,吴骥立在亚若房门外,听见了一切。刚直厚道的吴骥忿黑了脸,急急找到他,拉到一边:“我问你,章亚若是怎么回事?!”

  真是直言不讳的炮筒子!但又发作不得。他便讪讪地说:“你听见什么了?莫须有嘛。”

  “莫须有?那自然最好,我把丑话讲在前头。你现在是建设新赣南人人瞩目的蒋青天,搞出这种花花太岁的风流事,岂不是给自己脸上抹黑?你太太和你是相濡以沫、患难与共的夫妻,有儿有女了,何苦吃着碗里还要抢到锅里?”

  放肆!可这两个字还是咽进了肚皮里。吴骥和高理文,是人人皆知的两门大炮。他这回理更亏,便压低了嗓门求饶:“你看你,越说越没影了。这般喊叫,传出去对亚若———”

  吴骥一愣,叹了口气:“我一直把亚若当妹妹看待。我了解她,她太要强,太富有冒险精神、太爱追寻虚无缥缈的理想,我相信她不会对你省略她的过去。你应该晓得,再要强的女子终究还是弱女子!请你为她的将来考虑考虑吧。女人不比男人,说不准就在这件事上毁了一生!或许我说话太冲,可骨鲠在喉,不得不吐,请你好自为之。”

  说罢转身离去。他的心中却难以咀嚼出什么滋味……

  他这番隆重又神秘的幽会结下的天地之盟,是他对吴骥的“训”的三思而行。他这么“行”了,以为表明了一个男子深明大义的豁然大度和对一个女子一往情深的责任感,他的日渐饱满的方正脸上露出道德完善后的满足和怡然。

  他对她有了爱的承诺,婚姻的承诺和生命的承诺。

  他们走出了幽室,再到忘归岩,半壁上有低矮石窦通一径,峭壁上万龛石佛,题咏诗刻甚多,她扯扯他的袖口:“走吧。”

  世界不只属于他与她。有一军官和警卫也来到忘归岩!擦肩而过之际,那军官竟驻足将她打量!

  他愤愤然,但她拽着他不停步离去。

  “好像……有点面熟。”她惴惴不安。“不要多疑。这种人好色之徒。我看面生得很。喏,你看这部摩托车号不是省里的嘛。”

  放心下来,转悠一阵踏上归途。那辆摩托竟眨眼间停在凉亭外!像围追堵截着他们。她想拉着他绕过凉亭。凉亭中已人声嚣嚣。

  “妈的!你是老糊涂了!给你两角钱,这把破壶还不卖?!老子若是硬要,你莫非硬得过老子的枪?”警卫模样者如狼似虎。

  “这是我祖传家宝呵——不卖就是不卖!你要硬抢——我告到蒋青天那去——”半瞎老倌抱住茶壶也不松。

  他便热血滔滔,岂有耳闻目睹不管之理?!跃进凉亭:“什么人?胆敢大白天抢夺老(亻表)的东西?还有没有军纪王法?”

  “你是什么人?管得着吗?你吃几碗饭?”警卫一脸轻蔑。

  他两眼冒火。他是什么人?在他手中,栽倒过几多仗势欺人、耀武扬威的军官汉子?南昌“六扒鸡”饭馆中,他就当场制服一摔盆打碟无理取闹的军官,硬让其关了几天禁闭;日机轰炸赣州后,一军官扬长而过受难区,他责令其抬运尸首,事后还罚其跪在烈士纪念碑前请罪……他就是疾恶如仇,就是眼里容不得沙子!

  他正要掏口袋甩名片时,阴侧恻坐一旁的军官站了起来:“别误会。他跟老倌闹着玩的。这种腌(月赞)东西,天晓得有什么传染病菌呢。好,我们走吧。”军官招呼目瞪口呆的警卫离去。行至亭外,对垂首立一旁的她点点头:“不胜冒昧,我想请问一问,你是章小姐吧?我们见过。”

  她也在记忆中搜寻,可没想到这军官这般单刀直入。

  军官咧嘴一笑,笑得恶毒,充满了挑衅:“章亚若小姐,我,提示一下——南昌,郭师长家。”她化为岩石凝固了。

  “娘希匹——”他对着军官和警卫跨上摩托的背影骂出了声。





蒋经国与章亚若之恋二十 妻子和情人搞错了节目



二十 妻子和情人搞错了节目

  赣南没有严冬。春来得早,且漫长。这,太合蒋经国的心意。

  是的,他没有理由不春风得意,踌躇满志!赣南牛刀初试政绩辉煌。国民党中央通讯社特派员曹聚仁教授在上海沦陷后,辗转浙赣采访报道,就热情地赞叹蒋经国:“许多顽强的恶势力,到了他的面前,竟乃冰山立消,说来近乎奇迹”。禁烟禁赌禁娼不只是轰轰烈烈于一时,硬是扎扎实实坚持下来了。大刀阔斧除暴安良,雷厉风行确保治安,谁不喊他“蒋青天”?他也就越发像个赣南大家庭的大家长,以别出心裁的方式时时处处体现“爱民如子”。他注重“与民同乐”,也并不忘“寓教于乐”。眼下他与全家老小坐在乐群剧院观看为筹募慰劳荣军经费的盛大义演。

  蒋经国容光焕发,他身旁坐着弟弟蒋纬国。蒋纬国从德国留学回来后,在胡宗南的部队任职,这是第一次来赣州看望兄嫂和养母。养母姚夫人领着孝文孝璋坐在前排,只是不见蒋方良。蒋方良以赣南妇女界代表的身分,参加了这次募捐义演,海报贴出,产生轰动效应,竟有南雄、韶关富商专程赶来观看。

  义演内容丰富多彩,五花八门。有合唱有独唱,有话剧有活报剧。京剧份量最重,演出的有专业剧团、票友、公署干部业余俱乐部,还有俄罗斯苏三女起解!

  真是群英荟萃、空前绝后的大义演。

  悲凉雄浑的《流亡三部曲》拉开了义演的序幕。金重民独唱一曲《歌八百壮士》,激昂慷慨催人泪下。

  曾飘洋过海的蒋纬国倒也看得津津有味,他比兄长小六岁,比兄长挺拔伟岸英俊潇洒,蒋经国是蒋介石的亲骨肉,他只不过是螟蛉子,可怪就怪在他的相貌身材却酷肖蒋介石!

  接下来是京剧义演。京剧阵容堪称全省最高水准。盛叶苹被称为坤角青衣泰斗,演一段《红娘》,满台生风,自是博得满堂彩。

  蒋方良此刻已化好妆坐在后台,怀里像揣了只兔子蹦蹦乱跳。她这段《苏三起解》是盛叶苹和童秋芳手把手速成教会的。蒋方良生性并不爱出风头,但她太爱丈夫,只要蒋经国有这种意愿,她就积极卖力地参加各种活动;妇女集会呀,儿童福利事业呀、各种募捐呀,各类比赛呀,在骑自行车和游泳两项比赛中,她还夺得全赣州女子冠军呢。这回为了义演成功,而且丈夫似乎迷恋上了京剧,她豁出去了——

  尚未登场,台下便掌声雷动。蒋方良慌了,崇公道牵着她上场时,可怜她苦练熟记的台步要领忘了个精光,忸怩不成索性还其原形,挺胸撅腚,扭着腰肢也走得风快!台下已是“山呼海啸”,为这位俄罗斯女起解昂昂然的滑稽扮相逗乐了!蒋方良幸好还牢牢记着鼓点琴声,不脱节拍开口唱起了流水:“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到大街前——”听起来却成了憋腔憋调的“索山利辽翁通线,原声乃道度节线——”台下的笑声掌声已是“排山倒海”,真是:赣州第一台!天下第一剧!

  几句流水后,便匆匆落幕,观众倒也不苟求,笑倒一片,饱了眼福和耳福。经国纬国两兄弟,姚氏祖孙也都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下一个节目,便是公署业余京剧俱乐部演出《彩楼配》,主演是章亚若和查医师。观众还处在躁动快乐的兴奋中,亦漫不经心看待这类业余演出,以为又是草草了事。

  却见鼓师擂着双槌如飞车大雨,锣鼓声中,王宝钏轻移台步水上漂般走了个圆场,再一个干净漂亮的亮相,台下便齐喝出一个“好”!

  身段婀娜、顾盼生辉又稳重得体。只听鼓锣细敲慢打、琴声如泣如诉,王宝钏竟唱得出奇地好!不用说这副得天独厚的金嗓子,不用说醇厚淋漓的京剧韵味,她还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叫你信她就是王宝钏——千金体大家风范,却又是外柔内刚为了爱情甘愿历尽千难万险。有一种炽烈的情感从这个娇弱的古典女子身心中散发出,弥漫笼罩镇住了所有的观众,世界静悄悄,她将人们带进了艺术的美的境界,不知今夕何夕,不辨古往今来,而与她同悲同喜……

  当王宝钏千姿百态地吟唱后,一个飞眼,将手中的绣球抛出——

  “好”!蒋经国忘乎所以突地站了起来,带头喝彩鼓掌。

  他爱她!他为她而骄傲!她使他陶醉!她使他燃烧!

  衷情的掌声淹没了天地人间。

  她幸福极了。她一次次鞠躬谢幕,她每每直起腰肢,她的目光都承受他的灼热目光的撞击,爱的热浪吞没了她。

  “她是哪个?”多少人大声小声压抑不住羡慕与好奇急急打听。

  章亚若。章亚若!正在后头卸妆的蒋方良却像电击了一般!丈夫突兀而起的一声“好”,她忽然觉得遭了一闷棍?若有所失神情恍惚走到化妆台前卸妆,天!台桌上放着一块表——她丈夫从苏联带回来的表!

  清晰的痛楚如针锥从容不迫地扎进心脏!影影绰绰若有若无的雾幔倏地消退了,混沌的暖昧瞬间呈现出明白无误的清晰,她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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