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妇本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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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妇本善-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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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梓紧握火把,贴着墙壁向后滑动,“我……那个,炉子上还炖着鸡汤,恕不奉陪了……”

沈尘光哪里会放她走,运气至指尖,扼住她肩膀,“走不得。”

桑梓吓得大哭,求饶道:“沈大哥,我一个小婢子,没银子,又是个贱命。杀了我会脏您老的手。”

沈尘光无语道:“谁说我要杀你。”

桑梓猛地收住泪,指指周围道:“这么适合杀人灭口的地方,沈大哥不杀我,那带我来做什么?”她歪着头想了想,惊道:“难不成是去杀别人?可是,若是杀人,我只会是沈大哥的累赘,不是吗?”

沈尘光让小丫头问的一个头两个大,撇撇嘴往前走。

桑梓赶紧举着火把跟上去。她也不知道之前走了多久,不跟着沈尘光,要是再碰见那种大蜈蚣,必死无疑。

后面一段路走的还算顺利。桑梓恐惧的心渐渐缓和了些。

走着走着,空间越变越大,大到桑梓举着火把都看不见头顶。这里的空气也清新很多,泥土味道很轻,几乎闻不见。

“这是哪儿啊?”桑梓向前迈了一步。

哗啦……

“小心!”沈尘光忙的拉住她。

桑梓将火把移至脚下,低头一看,她前方不远,是一处深渊,看不清底,一片幽深的、能将人吸进去的黑。

“没路了?”桑梓奇怪的看向沈尘光。却见沈尘光呆呆的望着什么。

她顺着看过去。

面前是座似乎悬空在深渊上的……无比华丽的宫殿。

正文 第27章 女子的闺房

那宫殿金灿灿的,散发着幽暗的光。每个大梁顶端固定着用鲛人的油点的烛火,不过许是年头太久,已经灭了。

桑梓目瞪口呆的说不出一句话。

沈尘光倒是很镇静,沉下脸,举起火把,道:“跟我来。”

“沈大哥?”桑梓还想说什么,却听见嚯呲一声,一股风迎面吹来,她前方的背影消失不见了。

极度的恐慌俘获了桑梓,桑梓不敢乱动,举着火把四处照,无边的黑暗似乎能吞噬光明,她根本无法看见一尺外的天地。

宫殿那边绿光幽幽,也不像有人在。

“沈大哥?”桑梓试探般呼唤。

哥哥哥哥哥……

回音阵阵。

“沈大哥?!”

这么个陌生地方,只有她一个人,无边的压抑袭来。轻盈的微风阵阵,似触动她的心,桑梓神经质的乱举火把。

“咻……嘿嘿嘿嘿……”

诡异的笑声响起,轻轻地,仿佛在桑梓耳边,边笑边吹气。桑梓吓的脸色铁青,抱着火把连退几步,一脚踩在机关上。

轰隆……

啊。

桑梓急速下坠,落至地面时,还好没有摔伤。她痛的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

手碰触地面,冰凉一片湿漉漉的。桑梓赶紧站起身,咚,直接撞到头。她伸手摸摸,原来这是个人为开凿的甬道,只有半个人高。

衣裳已经湿了,这甬道中寒气颇重。桑梓冷的直打哆嗦,抱怀往前挪。火把在这次的冲击中沾染水汽,火光变小。桑梓必须紧紧盯着前方的路,才能看见巴掌大的地方。

窸窸窣窣的声音又来了。桑梓想起之前那个大蜈蚣,头皮发麻,脚底溜的更快,看不看得清路也不管了,一个劲的快走。

毫无目的的乱转,她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前方又是何处。但听见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愈来愈弱,这才算松了口气。

啪嗒啪嗒。

只有她一人的脚步声。

护着的火把光亮微弱,桑梓心提到嗓子眼,这条甬道似乎没有尽头,她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可依然没看见出路。

冷汗不住的冒,黏湿了贴身的小衣,甬道内阴风阵阵,吹的有些冷。桑梓想起幼时和邻家孩童钻迷人的胡同,旁人都走了,渐渐黑的天,只有她一人在。

好像那时候并不怕,大着胆子哼小曲,有种走到哪里算哪里的豪迈之气。

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

而今,只剩下胆小怯懦。

桑梓的脑中清明的回想过往,八岁那年被叶老太太强行拉走的悲伤,哭的泪人般空抓着自己的养娘,养娘一如她,哭的瘫坐在地上。

她没忘记,初到叶府的第一个月,她几乎饿的骨瘦如柴,没人会想到,堂堂世家小姐,竟没乞丐强壮。叶老太太为此忧心不已,不得已将乡下的养娘调来做乳母,才令孩童的她乖乖用膳。

而养娘呢?

十岁那年,叶老太太说,养娘想回乡了,特允准她离开。小桑梓拉着养娘粗糙的布衣,哀哀的求着。

养娘的脸上布满悲戚,蹲下身抚摸她柔软乌黑的头发,说:“阿梓小姐不难过,等小姐大了,可以去探望乳娘对吧?”

“咳。”叶老太太重重的咳嗽。养娘尴尬的收回手。

小桑梓听见叶老太太说,“快点走吧。”

后来的三年,她一次也没有回去过。初时是叶老太太不允她回去,继而,在其他小姐的欺负下,她顾着周旋,顾着在世家生存,便也忘了同养娘的约定。

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

桑梓顿住脚步,火光照在她脸上,泛出诡异的颜色。

也恰好她适时顿步,没有撞上面前的门。

桑梓不懂什么机关等物,想都没想便伸出手打算推门,好在门吱呀一声打开,什么都没有发生。

火把中的火有快要熄灭了,桑梓见这个房间四角有鲛人鱼油灯,她便踮着脚点了几盏,其中一盏没了油,无法点亮。

这房间本就不大,几盏鱼油灯一燃,整个屋内之物一览无余。

屋中摆设齐全,一间正堂、两间厢房。正堂凤椅一把居正中,上铺已陈旧不堪的鹅绒缎,质料上佳。

两边分置四五把檀木椅,整整齐齐,覆满灰尘。

桑梓走过格挡正室的圆光罩,那是寝室,雕着百子浮雕的漆花床上铺着被子,床帐分挂两边,亦堆满灰尘。

看起来这里是女子的闺房,每一处布置和摆设均是比较柔美的装饰。另一边厢房,摆着案几,案几上摊开一张发黄的纸,桑梓用手轻触,纸张立刻裂开,部分变成粉末。

案几边的纸筒中还放着不少字画,她怕一碰就粉碎,便不敢动手去取来看。

桑梓四处游移着看,那边一处博古架后似乎有什么东西。

她走到博古架前,试着看清后面的东西。那应该是一幅画,至于画的是什么,必须挪开这个架子才能看的见。

桑梓想了想,还是打算去搬。那博古架看着大,实际上不重,她一个小小女子,很轻易就挪开了。

那幅画保存完好,锦布没有一处掉色,画中是一位倾国般美丽的女子,她身着银色盔甲,目光坚毅,手持宝石镶嵌的宝剑挽出完美的剑花。

女子眉眼细细描绘,不是一般画匠能画出的,可见为她画像的画工,必是万里挑一的。

桑梓呆呆的凝望着女子,女子也冷静的看着她,双唇间若隐若现的淡淡褐色胎记,和她一模一样。

“你是谁?”桑梓怔怔的问。

女子依旧维持着坚毅微笑的面容,没有回答。可桑梓却觉得她在说话,只是说了什么,她听不见。

画卷的下方是一个锦盒,桑梓伸手想拿,却听背后大喝一声。

“阿梓,小心!”

紧接着,一股强劲的风带着个蓝袍的人抱住她,滚出好几尺远。

桑梓摔的五脏六腑都在颤抖,好容易定下神,扭头便看见面色沉重的裴清。

“公子?”她傻乎乎的喊。

裴清犹如大梦初醒般查看她有无受伤。

“还好没事。”他舒了一口气。

桑梓看向她刚才站立的地方,几十支短小的利箭直挺挺的插在地上。如果不是裴清的相救,桑梓想她此刻肯定必死无疑。

“公子,你怎么会……”

“嘘。”裴清朝她示意,指指那个盒子道:“你不是要它么?我拿给你。”

桑梓赶紧拽住他的衣裳,“那里面有机关,算了。”

裴清笑道:“你那样担心我?”

桑梓脸一红,指指那边厢房道:“这里好像是女子的房间。”

裴清握住她的手指,笑道:“休想扯其他的。你说,你是不是担心我?”

“公子!”桑梓有些恼了,想抽回手,无奈裴清握的更紧。

几次挣脱不得,桑梓脸红到耳根,气急败坏道:“你再这样,我便一头撞死!”

裴清见她神色不对,赶紧放开她,“我说笑的。”

桑梓背过身去,低低道:“公子只能是说笑。”

裴清耳力好,虽是听见了但也没说什么。

“我在甬道里发现你,就一直尾随,怕你出事。没想到你误打误撞找到这么个房间。本来你点亮鱼油灯,我还想着安全了,孰料见你在盯着锦盒看。这样的锦盒一般都是有机关的。果然不出我所料。”裴清絮絮说道。

桑梓道:“公子这些日子,一直在忙这个吧。”

“什么?”

“呵。”桑梓苦笑,“公子真当我愚蠢的一无所觉么。之前公子说要带我挖坟,而后千里跋涉来到夏昆两国边境的这里。又怎会在新平镇边陲呆了这样久。还不是为了寻这座古墓?”

裴清幽深的眸子盯着她,“你知道,我从没有把你当外人。”

桑梓点头,“我明白,在老爹和沈大哥当着我的面说要杀了我时,我就知道,公子你之前定是保下了我。”

裴清不语。

桑梓叹道:“身为昆朝五王子,被昆朝新帝追杀,母妃又身陷囹圄。公子的心事,应该是回到昆朝吧。”

裴清笑了笑,“我只想接了母妃出宫,安安稳稳的过粗茶淡饭的日子。只可惜,我欢喜的人不欢喜我。”

桑梓当作没听见,“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她紧走两步,惊讶的发现进来的门不见了。

“怎么了?”裴清见她脸色陡然难看。

桑梓沉声道:“门不见了。”

裴清也吃了一惊,好好儿的门怎会说没就没了?

桑梓望着四壁的墙,难道他们要在这里等死?

裴清思忖半晌,“可能是我们无意中启动了机关。”

桑梓实在想不到他们是什么时候碰到了什么。唯一碰到的东西,就是博古架,可是那时候裴清应该还没有进来,若是那时门就不见了,他又是如何进来的呢?

裴清此时正好也转过脸,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恍然,异口同声道:“锦盒!”

正文 第28章 锦盒

是了,裴清在救她的一瞬间,她的指尖已经碰触到锦盒,不然也不会触发机关。

难道他们两人就要在她的过失中丧了命吗?

桑梓鼻尖酸涩,哑哑道:“对不起。”

裴清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桑梓被他戏谑之色逗笑了,娇憨道:“可惜了,我不是名贵的牡丹。”

裴清大喇喇坐在主座上,也不管脏不脏。“我说你是,你便是。”

桑梓柔柔的笑笑。自从成了阿萝后,她觉得她的性子越发沉淀了,不像之前那样骄纵张狂,唔,好像早过了十四岁生辰了。

裴清看她一个人坐着,若无旁人的托腮凝想,不禁好笑道:“你发呆的样子,是蛮可爱的。”

桑梓别过头不说话,心微微悸动,不受控制的那般。

两人这样坐着,裴清闲来无事,用白玉扇轻轻击打茶桌,哼着小曲。

“初一的月亮弯镰刀哟,好像妹妹在嘻嘻笑。待到妹妹十五六哟,哥哥要妹妹当新娘哟,当新娘!”

桑梓阻止自己去听他唱什么,却偏生管不了自己的心,一字一句,句句听进心里。

“公子!”

她突然叫道。

裴清云淡风轻的笑,摇了摇白玉扇,“何事?”

桑梓状若平日打趣般道:“公子从何处听到这样粗鄙的小曲,污了公子清听。”

“唔。”裴清笑道,“昆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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