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妇本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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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妇本善-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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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脸皮再厚,也比不过裴清。

于是,法师手一指两个徒弟,收拾好东西,飞也似得跑了。怀里揣着庄主给的银子,驱不驱鬼的也无所谓了,反正不是他的错。

裴清望着法师逃也似的背影,幽幽叹息道:“就这薄面皮还出来唬人。”

妇人赔着笑脸登上神坛道:“公子,阿萝这丫头身上的鬼可驱了?我们庄子本就是看坟地的,这……这要是有人被鬼缠上,大家伙可不是都得死。”

裴清赞同的点头,对妇人道:“找人把她绑柱子上,我来做法。”

桑梓眼睛瞪的老大,“你干什么?!”

妇人喝斥道:“你闭嘴!驱鬼也是为了你好!”

裴清晶亮亮的眸子闪了闪,笑道:“要是鬼驱不了,那就烧死算了。”他的话语轻飘飘的,仿佛烧死的不是个人,而是蝼蚁一般。

桑梓瞠目结舌。妇人颇觉为难,“裴公子,这、这好歹是条命不是。奴才的命再不值钱,也是爹生娘养的。”

“唔。”裴清恍然道:“嗯,没错,是爹生娘养的。怎么我好像在哪儿听到有人要直接害命呢?”

妇人目光闪烁,脸色微变。桑梓立刻明白了,真正要她命的不是裴清,而是管庄子的妇人!

桑梓很想大大的扇她耳光,她当小姐的时候,都没动手打过下人,可如今真的很想打人。上元灯节那晚,阿萝漠然的表情,虽然模糊了,可她依稀还记得,没想到大难不死,居然还有人要害她!

骨子的傲气令她怒气冲冲的走到妇人面前,指尖微微颤抖,终究没举起来。

妇人倒是看穿了她的意图,脸色当即冷了下来,“想打我,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斤两!”

她不是小姐,只是个丫鬟,受制于人。确实没那个斤两给管庄子的妇人一耳光。

桑梓有些茫茫然,小姐和丫鬟,这天壤之别的身份,束缚了她的手脚,她甚至不知此时自己的手该放在什么地方。要是当初,她可以不管不顾的扇下一耳光,可如今……

裴清目光一凝,“今晚我将送此鬼回到坟墓中,不许有人跟着!”

妇人悻悻然甩袖离去,桑梓身上那所谓的鬼怪,她也不想再管了。

裴清走下神坛,来到怔愣发呆的桑梓身边,正想说什么。庄主急冲冲的闯了进来,望望四周,呆滞道:“法师呢?”

裴清道:“回家了。”

庄主惊道:“驱鬼结束了?”

裴清很老实的回答道:“没有。”

庄主凌乱道:“那他怎么走了?”

裴清轻咳两下道,“他家中失火。”

庄主兀自没反应过来,接着问:“我才从法师家那边而来,没见有着火的迹象啊?”

裴清想起法师那干瘪的模样,幽幽然道:“可能是虚火,你看不见的。”

庄主:“……”

桑梓提着灯笼漫无目的的在坟圈里走,微弱的烛火映衬着,她的脸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今日经法师一事,原先庄子里的人不过是看不惯她,不喜欢她。现在对她更是敬而远之了。大汉福顺早在昨日就被庄主派往别的庄子取东西,不在。

桑梓默默无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根本没人愿意听她的只言片语。小时候养父会给她出主意,到了叶府,一切事情皆是老太太安排,无须她操任何的心。

终于,她成了孤家寡人,没人再会给她依靠了。

靠在母亲的墓前,桑梓闭上眼,静静的听着夜晚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半个多月的训练,她已经不太害怕夜晚巡坟,反倒有些喜欢在寂静的夜里,偎在母亲墓旁悄声说话。

只是今晚多了个不相干的人,很是煞风景。

桑梓摸摸微肿的脑袋,拖着声音道:“喂,你到底打算砸我几次?”

“可算是理我了。”裴清高兴的扔了手中足有鹅蛋那么大的石头。

桑梓无语的想,她只是怕被砸死。

“你跟着我一晚上,想说什么?”

裴清笑嘻嘻道:“驱鬼啊。”

桑梓扭头不看他,若真是驱鬼哪有引起被附身人的注意的。这个人一直是那样神神秘秘,她不想去招惹,也没什么心思和他调侃。

裴清一个纵身,跃到她身边蹲下与她平齐。“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忍让和淡漠其实是一样的?”

桑梓看着他在月光下晶晶亮的眸子,说不出的滋味。“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装疯卖傻就不要嘴毒?”

裴清一打玉扇,笑道:“你看得不准,我是爱管闲事,不是装疯卖傻。”

桑梓托腮发呆,两人默然无语。

突然,裴清指了指墓碑,道:“你和这位公主有什么关系?”

桑梓神色微变,“我一个小小丫鬟,哪里能和高贵的公主有关系?”

裴清一副你瞒不住我的表情,笃定道:“那你为何夜夜特意在此处停留说话?”

桑梓当即恼了,“你跟踪我?”

裴清无辜道:“姑娘误会。我只是恰好在这里溜达。”

“……”恰好溜达,也亏了你说的出口。桑梓瞪他一眼,不想解释,又坐下发呆。

“哎,我发现你很木讷。”裴清合上扇子,摞袍挨着她坐下。桑梓眉头一皱,往另一边挪了一大截。

裴清置若罔闻,自顾自道:“从眉宇看,你是个有骨气的人。”

桑梓不理。

他歪头看她,笑道:“我还会看相的。”

桑梓继续不说话。

裴清掰着手指头,道:“我会医术、会设坛作法、掐指算命、还会看相……很厉害吧!”他笑的像个大孩子,在等待的夸奖。

桑梓瞥他一眼,“不学无术。”

“……”裴清伤心的垂头,这些可是他引以为傲的,居然被冠上这么四个字。

“可以换个词么?”

“朽木不可雕也。”

裴清叹气,“这是词么?”

桑梓道:“我觉得这句俗语能很好的形容你。”

裴清道:“到底是谁嘴毒?你可看出来了?”

桑梓哼了声,“你若不来招惹我,我不会没事跑去骂你。”

裴清又笑了,“这么一来,是不是觉得心情好了些呢?”

桑梓的心一动,她确实在斗嘴的过程中,没觉得那么堵心了。裴清还是那样笑着,笑的温柔和煦,即使在这一片阴森的坟圈中,他也好像是唯一的那抹月光。

她偷偷看了他一眼,转过头道:“你说会有贵人来?”

裴清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哎呀,你可终于想起来问这件事了。”

桑梓不理会他的嬉皮笑脸,“是谁会来?”她心里隐隐有预感,可不敢相信。

结果,裴清道:“叶府的老太太和已故昌平长公主唯一的女儿叶桑梓。”

“……”

叶桑梓。

她才是真正的叶桑梓,那么那个又是谁。或者说,她才是真的,而自己是阿萝,一心想当人上人的阿萝?

思绪重新混乱,桑梓茫然的看着裴清,裴清有些担忧道:“怎么?听见叶府的老夫人和小姐,吓到你了?”

她差点脱口而出,其实公主的女儿是我,可是她要怎么解释自己生着阿萝的样貌,又怎么解释叶府里那个少女?

“叶老太太、叶小姐。叶桑梓……”

桑梓喃喃默念这几个名字,后日她就能见到自己了,见到自己?

突然一股恶寒侵袭全身,她要用怎样的语言和表情来面对自己?

正文 第5章 自己见自己

一大清早,妇人就带着几个丫鬟在门口候着了。当然这几个丫鬟不包括桑梓。

自从那日的神坛一事,妇人待桑梓更是苛刻,不但什么活都交给她做,轻则骂、重则打,作为无言的反抗,桑梓撒盐撒的也勤快了许多。

有几次叫裴清撞见,他笑弯了腰,说她小家子气,报复的手段像过家家。

桑梓顶多给他个白眼,也不分辨,渐渐地,裴清觉得无趣也便罢了。

远远的,老太太华丽的马车出现在众人视野,妇人激动的热泪盈眶,指望着好好侍奉老太太一回,能有幸被调回叶府。

翠儿轻声在妇人耳边道:“大娘,听说今天已故昌平长公主唯一的女儿也来了。自从老太太找到这个曾孙女,那可是万千宠爱。”

妇人心下有了计策,笑道:“你可要好好的伺候叶三小姐,说不定能麻雀变凤凰。”

翠儿机灵通透,当即就明白了。

桑梓从高高的衣堆中抬头,妇人不准她离开,她却知道今日曾经是带阿萝入府的日子。

这个机会她一定要争取!

桑梓收拾收拾,用围裙揩揩手,拔腿就要往外跑,却一把被人抓住衣领。

小喜阴森森的望着她,“你想去哪儿?”

桑梓挣开她,淡淡道:“关你什么事。”小喜和桑梓同屋,一向爱使坏,似乎格外看她不顺眼。桑梓也不是个软柿子,对付与她同等的人,从不客气。

小喜很习惯桑梓的嚣张,蔑视的怀抱住手,“有人说,你性子大变,鬼上身。我看哪,你和原先没什么不一样,还是那么不知深浅,不知好歹,一个劲想着攀高枝儿。”

桑梓瞄了瞄被她堵了大半的出口,淡然道:“我攀不攀高枝儿又与你何干?管好自己的事,少瞎操心!”

小喜生的不好,自然没姿色攀高枝儿,一闻此言,当即跳脚,手指到桑梓脸上,“你是个什么东西!脏的臭的,好的赖的全往屋子里拉!到头来,不还得和我们这些人守在庄子里!我劝你少存不该有的心思!”

桑梓心里一咯噔,她真没了解过阿萝在庄子上的生活。难不成她已失了贞洁?

小喜的话像个晴天霹雳一般,打的桑梓动也动不得。

小喜高兴了,笑道:“怎么?现在想起女儿家的名节了?啧啧啧,你生的是不错,可惜了出身贫寒,若是个黄花大闺女也嫁不到什么大户人家。这破了身子,只要有人欢喜,做个姨娘应该是无虞的。这些话,不是你自己说的么?”

桑梓咬唇不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是清清白白的姑娘,从没有做过这等不要脸面的事。

“我是清白的!”桑梓哑着嗓子大吼。

小喜笑的张狂,“你是不是清白的,你自己心里有数。”

桑梓瘫坐地上,怔怔的望着翠儿的裙角淡出眼帘。

裴清扇着扇子走进屋,虽然现在是三月份……

“你哭了?”裴清很惊讶。

桑梓以迅雷之势抹干眼泪,淡淡道:“你看错了。”

裴清合扇道:“怎么可能,我的眼睛很毒辣的。”

桑梓瞪他,“我说看错了就是看错了!”

裴清一晃神,望着她的背影幽幽道:“这脾气,真是个大小姐……”

桑梓一路狂奔到庄子外,她只顾着伤心,忘了正事。外面一个人也没有,妇人不在,翠儿她们也不在。看样子人已经迎进去了。

桑梓想了想那个时候自己在做什么,抬脚就往正堂走。

刚冲出去,庄主一个箭步堵住她,顺手一推。“小贱妇!我就说你怎么不从我了,原来是和福顺勾搭上了!”

桑梓没防备,一个猛子狠狠撞在井边,小腹剧痛,痛的说不出话。

庄主一把攥住她,恶狠狠道:“你若是胆敢不从了我,莫说进叶府,我连庄子都不会再让你待下去!”

“呸。”

庄主抹掉唾沫,色心顿起,将桑梓甩在地上,桑梓挣扎着要起身,他作势压了上来。

桑梓大惊,“光天化日,你做什么?!”

庄主j□j道:“做什么?做你啊。”

桑梓逼迫自己静下心,低头看到他微鼓起的下/身,咬牙博一次,抬脚一踹。

庄主嗷一声,捂着躺倒在地上打滚。桑梓顾不得理理发髻和衣衫,狼狈的连滚带爬进了正堂,口中直嚷:“求老太太怜惜,带我入府!”

静默半晌。

桑梓维持了跪姿,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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