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监狱调查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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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监狱调查手记-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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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安排在平时,不能耽误儿子上学,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儿子了。监狱警察们体谅这些做母亲的罪犯的心情,特意在“六一”儿童节那天安排一次接见日。听说可以见到儿子了,她高兴得一宿没有睡着,一大早就爬起来梳头洗脸。她比平时往脸上多抹了些香皂,就要见到儿子了,一定要让儿子看到一个干净利索的妈妈。    
    监狱里设立了亲情电话,凡是表现好的囚犯,每个月可以给家里打三次电话。每次往家里打电话,她都热泪盈眶。她觉得监狱警察们想得太周到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家把咱当人看,咱说啥也要好好表现,对得起人家。监狱警察们看她表现好,就让她做杂务。做杂务是监狱对犯人的一种优待,就是干一些管理犯人的工作,督促搞内务卫生、组织学习等等。入狱两年之后,她的死缓减刑改判为无期徒刑,今年可以减刑为有期徒刑17年。    
    她现在完全甩掉了包袱,一门心思地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回归社会。    
    


头颅在钢精锅中哭泣并非题外的话

    黄桂英的故事讲完了,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我琢磨着崔大海的行为,觉得他是一个性心理障碍者,有着明显的施虐恋。虐恋是指性的歧变,是在痛苦、愤怒、恐怖、忧虑、惊骇、束缚、委屈、羞辱的心理状态下达到性的快感,这是一种性的变态。性虐待一词源于18世纪法国贵族马奎斯·德·萨德,他以残暴的性行为而著称。性施虐狂是一种性错位,是通过折磨他人而得到性满足。崔大海不能说不爱黄桂英,但是他对她的爱是以性虐待来达到快感的。    
    女人要想靠个人的力量来反抗强大的男人的性虐待是很难的,但是她们可以通过妇联组织去做工作,当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伤害后,可以向公安机关报案,寻求保护。黄桂英家附近既有派出所,也有居委会,如果她早点把崔大海的恶劣行径告诉派出所或居委会,他们一定会帮助她的。但是,她法制观念淡薄,没有依靠组织,完全靠个人的力量,她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铸成人生大错。如果她当初是通过法律机关去惩治施虐者,那么她现在仍然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但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她必须为她的无知和法盲付出沉重的代价。    
    黄桂英要是懂得一点性心理学,就会知道崔大海的行为是一种性变态。性变态是可以通过心理咨询和矫治解决的。如果我们的心理学、医学、社会学工作者,能够紧密配合相互协作,在大力加强心理卫生教育的基础上,积极建立心理咨询和心理治疗机构,使崔大海这种性心理变态患者得以及早诊断和治疗,这场悲剧是否就可以避免呢?    
    性虐待手段极其残酷恶劣,给妇女造成极大的不安全感。如果我们能够搞清楚这一特殊人格的形成规律与表现特征,就能在家庭、社会和心理预防上提供科学的理论依据。性虐待狂是一种顽固的心理疾患,矫治起来比较困难。需要进行系统脱敏法、条件反射法等专门的精神分析治疗。这一点应该引起社会学家、心理学家、法学家和医务工作者的高度重视。    
    


情敌同在一个监舍大富豪歌厅里精明的老板娘

    在上海女子监狱采访时,樊天敏监狱长对我说:“孙作家,你应该写写袁美丽,她是一个老实忠厚的女人,为了情人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她的经历很曲折。”    
    一天晚上,我来到监区,找到了袁美丽,这是一个典型的四川女人,矮矮的个子,白皙的面孔,举手投足之间透着精明强干。    
    袁美丽祖籍四川五通县,在四川乐山的一家小吃店工作。都说天府之国的水土养人,她的皮肤白白嫩嫩,透着光泽,仿佛是一个瓷娃娃。四川妹子肯吃苦,她在小吃店里左右逢源,生意越做越红火,左邻右舍都夸她能干。    
    这时,一个叫做川娃的男人爱上了她,成天到小吃店来纠缠她。她不喜欢川娃,可川娃却说他想她想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川娃三天两头往小吃店跑,对她展开了攻心战,女人经不住男人的甜言蜜语,1979年,24岁的袁美丽心一软就嫁给了川娃。    
    1980年,袁美丽生了个大胖小子取名为李雄。她非常勤快,川娃也很能干,两个能干的人到了一起,生意自然火爆。他们在乐山开了一家大富豪卡拉OK 歌厅,买来一流的音响设备,请来漂亮的歌手唱歌。慢慢地,营业额在乐山市都数得着。    
    卡拉OK 歌厅一开,三教九流都来了。一些女孩子觉得川娃有钱,就像苍蝇一样围着他转。川娃顿时晕了头,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刚开始,川娃每天晚上还回家,后来索性就不回家过夜了,说是开卡拉OK 歌厅忙。    
    老实的袁美丽当时在家里操持家务忙活着孩子,便请了个老师傅给歌厅守夜。一天晚上,袁美丽正准备带儿子去婆家,突然守夜的老师傅来找她:“大嫂,你到歌厅来看一下!”    
    袁美丽跟着老师傅来到歌厅,老师傅把歌厅的门打开,袁美丽发现川娃和一个女人在屋里睡觉。    
    虽然袁美丽的肺都气炸了,但是她却理智地退了出来,既没吵也没闹就到了婆家。婆婆发现她神色不对,追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她支支吾吾地说:“没事。”    
    婆婆说:“美丽,你心里搁不住事,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这时,川娃回来了,袁美丽说:“您还是问您儿子吧!”    
    婆婆又追问儿子:“川娃,到底出什么事了?”    
    川娃臊着脸说:“美丽都看到了。”    
    袁美丽流着泪说:“咱们离婚吧!”    
    川娃跪在地上恳求说:“美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别离了,往后我一定改!”    
    婆婆也恳求她:“美丽,别离婚了,川娃这龟儿子有我收拾他呢!”    
    她忍住泪点了点头,又和川娃过起了日子。谁知外遇这东西上瘾,川娃虽然并不打算娶那个女人,却隔三岔五地找那个女人睡觉。袁美丽想:事不过三,川娃这毛病是改不了了。长痛不如短痛,还是趁早离婚吧!    
    他们分手了,离婚时川娃自知有愧,把财产都给了袁美丽,自己只要了个卡拉OK 歌厅。    
    


情敌同在一个监舍陷入情网的女人智商最低

    离婚后袁美丽非常痛苦,乐山的一草一木都勾起她痛苦的回忆,为了摆脱痛苦,她炒起了股票,一开始还真赚了钱。    
    袁美丽的侄子在攀枝花物资局工作,攀枝花物资局在云南瑞丽开了一家攀瑞公司并承包了一家卡拉OK 歌厅,想找个能人去经营。袁美丽和川娃开的卡拉OK 歌厅在乐山很有名气,攀瑞公司就来聘请袁美丽去当掌门人。    
    1993年,袁美丽来到了瑞丽,暂时忘却了离婚的不快,她把全部精力都放在经营歌厅上,很快就把歌厅的门面撑起来了。    
    在歌厅的斜对面,有一家叫做瑞兴的公司。一天,一个叫做梁建华的男人从瑞兴公司出来,到卡拉OK 歌厅玩耍。他打量着歌厅豪华的装饰,赞叹地说:“呀,这歌厅鸟枪换炮了!”    
    周围的人对他说:“是呀,四川来了个老板娘,可会经营了!”    
    梁建华刚想说些什么,袁美丽走了过来。那时候的袁美丽刚刚38岁,身材小巧玲珑,脸色白里透红,再加上时髦的打扮,颇有几分姿色。    
    梁建华的眼睛顿时直放光,开始对袁美丽发动进攻。梁建华是上海人,身高一米八零,嘴巴特别甜,能把死人说活。他说他在上海的一家大公司工作,这次到瑞丽跑生意,他和老婆没有感情,她从来没有见过像袁美丽这么漂亮能干的女人,见一眼就忘不掉了。此时的袁美丽过了几年独身女人的生活,感情上很孤寂,她非常渴望得到爱情。梁建华的甜言蜜语再一次使她昏了头,她像纯情的少女那样投入了他的怀抱。    
    他们在瑞丽同居了,梁建华对袁美丽说他回家就和老婆离婚再来娶她,袁美丽信以为真,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给梁建华买衣服,买金戒指,挽着梁建华的胳膊到四川旅游,所到之处都是袁美丽花钱。    
    外出旅游时,梁建华人前人后都称袁美丽为老婆,还居然当着众人的面给袁美丽脱鞋,细心地给她揉脚,剪指甲,使袁美丽非常感动,把整个的身心都扑在他身上。    
    一天, 梁建华对她说:“老婆,如果我要你为我去死,你愿意吗?”    
    她斩钉截铁地说:“愿意!”    
    她满心欢喜地做着结婚梦,还把梁建华带到了四川的娘家。梁建华长得很帅,又会来事,家人和朋友都很羡慕她找到这么一个好老公。    
    有一天,梁建华的一个朋友来找他聊天,那个人吸白粉,顺手从兜里掏出两包递给梁建华吸。梁建华对袁美丽说:“老婆,我没有烟了,你去给我买包烟吧!”    
    袁美丽二话没说就跑到商店给他买了一条烟。梁建华将白粉塞进香烟里,把香烟送到袁美丽嘴边:“老婆,吸一口。”    
    对梁建华百依百顺的袁美丽吸了一口,顿时觉得头很晕,仿佛人在云里雾里走,还有一股呛人的气味儿。她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心想:吸啥子不好,干吗非得吸这种鬼东西,往后我可不要吸了。    
    后来,梁建华吸上了瘾,老去买香烟,买回来就塞上海洛因,让袁美丽和他一道抽。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最低,此时的袁美丽完全沉浸在爱河里,面对这个高个子白皮肤的男人,她觉得怎么爱也爱不够。    
    海洛因真是一个魔鬼,吸上几次就离不开了。慢慢地,梁建华和袁美丽都迷上了海洛因,他们把袁美丽积攒的几万元钱都糟蹋光了。    
    没了钱,成天住茅草棚哪儿来的爱情?梁建华便撺掇袁美丽和他一起贩毒,袁美丽并不情愿走这条路,可她已经离不开梁建华了,只好铤而走险,和梁建华一道走上了一条黑暗之路。    
    


情敌同在一个监舍他把两个女人哄得团团转

    1994年10月上旬,梁建华和袁美丽在瑞丽市共同购买了45克海洛因,梁建华指使尤世雄将这些海洛因带回上海交给老婆曲惠萍。曲惠萍在上海一家理发店当理发员,认识很多人。    
    晚上,梁建华背着袁美丽给曲惠萍打电话:“惠萍,阿拉好想侬!”    
    曲惠萍听到丈夫的声音,高兴地说:“侬托尤世雄带来的东西阿拉已经收到了。”    
    梁建华说:“侬马上把这包东西卖给陶根发,记住,一定不要低于两万块钱!”    
    曲惠萍扑哧一笑:“阿拉晓得了!”    
    曲惠萍撂下电话就去找陶根发,从他那里得到了两万块钱。    
    不到一两的海洛因轻而易举地就卖了两万块,梁建华高兴得心花怒放。他心里打着小算盘:买海洛因最好在云南进货,袁美丽在云南认识人,必须稳住她和她一道在云南购买。而贩卖海洛因最好到上海去出货,那里有钱人多,能卖出大价钱。老婆在上海工作,路子野,门槛精,必须稳住她让她给贩卖。    
    为了让这两个女人乖乖地为自己办事,梁建华像个演员在两个女人之间周旋着。见到情人时,他就甜腻腻地说:“老婆,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我要带你到上海去玩,没有你我就准备去死!”    
    见到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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