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打断了我。他说:小冬,你误解爸爸了。爸爸就是希望你能够自食其力,而且,能够找到真正的幸福。
然后我便苏醒过来。我躺在密西根大学医院的病房里,浑身缠满绷带。
病房里除了我,只有阿文,他趴在我床头睡熟了。他的衬衫敞开着,饱满的胸肌在略紧的T恤衫下平稳地起伏着。
他的T恤衫永远都小着一号呢。
我没有惊动他。我默默地注视着,他的发,他的额头,他的眉,他的眼睛,他的嘴唇,他的下巴,他的脖颈,他的喉骨,他的肩。。。
我很努力很努力地注视着他,记忆着他。谁让我有着那么不可靠的记忆呢?
我把他彻彻底底记在心里了。
记得很熟很熟,再也不会忘记了。
明媚的阳光正穿透棕榈树那巨大的叶子洒进屋里来。暖洋洋的。
加州的阳光。
我闭上双眼,依偎着阿文的肩。
我们的手指仍紧紧纠缠着。似乎要纠缠一生一世了。
我仿佛又看到那古观象台了,绿色的长长的列车,正从下面悄无声息地缓缓驶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