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打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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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打老婆-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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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就算’,本来就是这样的!我说她人品有问题,你偏偏护着!”    
    她又把吵架纳入循环程序。    
    “你要这样说,我他妈的今天就偏不辞她!”我忍无可忍。    
    ……    
    算了,不再复述了。你们从这种话可以看出,她无聊。某种程度上映衬出我的无聊。    
    而化无聊为雄奇的方法就是——    
    打!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就要打!    
    结婚仪式的次日我就把她一顿暴揍,怪就怪她的嘴太讨厌。    
    我忘记具体是什么事,那次我父母大姐、二姐他们都来深圳参加了我的婚礼。开始气氛都挺好,第二天我们的计划是带我家里人到中英街逛一逛。早晨我们又为一件极小的事争执起来,争执本是我们之间的寻常事,可是,她又来了“话题循环大赛”那一套。    
    我决心结束话题:“好吧,我当时考虑不太周全,下回注意点行吧?”    
    她僵硬地回嘴:“那你还跟我不耐烦?”    
    我说:“我没有不耐烦,我心里装着事,心里乱……”    
    “这时候觉得心里乱了?早干什么去了?”    
    我说:“哎,快收拾一下,我们得下楼了。”    
    她抬高嗓门:“又不耐烦了是吧?李耀辉,我告诉你……”    
    我拨通了司机的电话,关照他先去酒店陪我家里人吃饭。    
    “是的,如果8点50分还没到酒店,你就陪他们先去,我直接去中英街。”    
    安排好这一切后,我放下电话,一下子把她抓住,狠狠地扇了她两个耳光。    
    我把撒泼耍横的她拖到卧室里,开始有条不紊地揍她。她的反应是又震惊,又疯狂,还想还手,我把她放倒在卧室里,一下一下地打她。她的牙齿出了血,好像受了很重的伤。看上去很凄惨。她哭喊起来,挣扎着想砸东西,我控制着她,只要她轻举妄动我就一脚把她踹开。


第一部分 原恶篇第11节 好像参加了一场竞技(2)

    她泄了气,缩在沙发上仇恨地看着我。    
    我心平气和地说:“你可以趁机把脸撕破,咱们就此分手。你要是敢砸东西,你们全家别想离开深圳。”    
    “你是个畜生、恶棍!”    
    我笑了笑,换了一件衣服,若无其事地离开了家。    
    那天她没有去中英街,她的父母弟弟倒是准时到了。他们没有任何异样的表示,曲阳没有挑破这件事,只是托词“不舒服,想休息”。我对她父母很好,曲阳晚上出现在饭桌上,听她父母夸奖我的话,默默无语。我给她盛汤盛饭时,她看我的眼神已经少了些对抗,甚至有一点柔和。双方的亲戚在深圳期间,我们没有再提那件事。直到她父母离开深圳后,她才正面问我:“你那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她。她瞪了我半晌,别过头去。    
    从此以后,她显得心事重重。    
    有一天,她没头没脑地说:“我一直在想,你是个什么人?”    
    我看了她一眼:“我是个卑鄙小人。”    
    她很伤感地摇摇头。    
    ……    
    她郁闷,我也觉得索然。    
    半个月以后,又出了一件事。我招了一帮哥们儿姐们儿在家里欢聚,席间无事。大家在用咖啡时,闲谈之间,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我提起了我原来的一个女朋友,用了“前妻”这个词。她正在厨房里清洗咖啡杯,听到我的谈话,她转身出来,问:“耀辉,你刚才说什么呢?”朋友忙说:“没有说什么……”    
    她说:“不,我听见了。明明刚才他说的,说什么‘我的前妻俞静’”。    
    朋友又打圆场:“哎呀,那是开玩笑。”    
    另一个朋友插科打诨,对着一位女伴说:“你也可以算我的前妻吧……”    
    曲阳站在那里,哀哀地哭了起来:“耀辉,你这么说有良心吗?你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我为了你,把工作也辞了,一心一意做你太太。结婚第二天你就开始打我,我当着双方家长面,忍了,不说什么,可是你又怎么对我?俞静比我好,你为什么不娶她?现在倒好,‘前妻’‘前妻’地挂在嘴上,你尊重人吗?”    
    一群人站起来劝她,她越劝越来劲,嘴里嚷着“今天非说清楚不可”。我脸上保持着笑容,摇摇头。    
    众人一迭声“算了算了”,还有人主动承揽罪责:“曲阳,‘前妻’那话是我先说的,我嘴臭!我认罪!”    
    闹哄哄半天,我不吭声。众人纷纷散去,我也客客气气地同大家告别,一个女士还关心地对我说:“耀辉,小两口有什么话好好说,啊?”    
    我笑嘻嘻地点着头,挺不好意思地笑着,像个孩子。    
    曲阳还在屋里抹眼泪,她已经躺在了床上,一副很平和的姿态……    
    这一段文字还是由我来复述为好,单凭李耀辉的回忆,鲜明的形象只有器皿的破裂和灯的摇曳,就像他回忆殴打永薇的一个细节。“一声水漾的声音”的叙述,令人伤感,同时太过于凄美。殴妻的行为本身是令人憎恶的,但当事者过于悲伤的铺垫,太个人化的讲述,反而让我觉得他被细节、心理左右,而迷失了本性——那天曲阳发作之后,她留了一手。她的一个女伴已经跟她约好:如果她那位心理阴暗的老公在客人走后逞凶,她就向女伴求救。这女伴留了个心眼,她动员几个客人留下来,和她一起在楼下“转一转”。    
    晚上21点58分,2单元402室阳台上的灯还没有熄灭,这是曲阳处在不安全境地的暗号(约好了如果相安无事,曲阳会关灯的)。曲阳的女伴上楼了,这时候,她听到一阵如滚雷般的声音,这女孩哭了起来。她看到2单元402室的门被撞开了,曲阳披头散发欲冲出来,又被一只大手拽了回去。前去救援的女孩尖叫了起来,她的几个同伴也随之冲了上去,拼命地敲门他们听到李耀辉的嘶吼:“不许叫!”声带有些变异且带点哭腔,好像挨打的是他,不是曲阳。几声肉体被拍打的闷响过后,门开了,曲阳的身子几乎是弹出来的,她跌倒在人丛中,她的身躯是绵软的,她的表情充满着疯狂的渴望。她的牙床上全是血,眼球可怜巴巴地转动着,李耀辉站在门内,也是一脸的傻笑,似乎刚参加了一场他不熟悉的竞技项目而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似的。    
    这事惊动了110,那天晚上起,曲阳再没有回家。    
    我们后来心平气和地处理余下的事情,离婚、分割财产。    
    我只想解释一句:我打老婆的名声主要是从曲阳那件事爆出来的。永薇离开我那次,直接原因不是我动手。    
    我没有再和永薇见面,我知道永薇的行踪是在1999年,在看一个地方台的春节文艺节目,有一个驻加拿大留学生向乡亲贺岁的镜头,一个女人挤在人群一边,跟着所有的人大喊“拜年了”。    
    那个挤在人群边上的女人就是永薇,虽然相貌变化不小,但我认出了,就是她。    
    我也对着镜头上那个面部有点浮肿的妇人拱拱手,我听到了一声重重的水漾的声音,那是从我的喉间发出的。当时我现在的女朋友坐在我身边,她看着我,惊异地叫起来:“呀,你这么大人还流鼻涕!”


第一部分 原恶篇第12节 虐恋者最多情

    讲述人:张亮生,男,34岁,现居深圳,某港资公司副总经理,硕士学历    
    记录人:俞悦    
    谈话地:深圳“都之都”大酒店咖啡厅    
    他走进咖啡厅的时候看起来有几分疲惫,眼镜后面的目光散漫无神,神态绝不像我想像中的高级白领人士。平心而论,如果标准不是太严格,他可以称得上英俊挺拔,这一点从服务员小姐打量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他走路的姿势缓慢而且沉稳,在我看来,这是一种守护秘密的姿势,好像他正在小心地隐藏着什么让人战栗的回忆,而那正是我所期待的东西。    
    经过常规的寒暄,看得出来,他是一个老练的谈话者,一个习惯于保守秘密的男人。我试图消除他的戒备,最终,对人倾诉的欲望战胜了隐藏秘密的习惯,他开始讲述他漫长的故事。这时他刚刚抽完第3支烟。    
    我出生在江西赣州的一个小镇,就是那种介于农村和城市之间的地方,小镇人既有农村人的保守,又有城市人的傲慢,但总的来说还算民风淳朴。我们家在当地还算殷实,我爸在供销社当会计,我妈待在家里,偶尔做点小买卖,就是卖点针头线脑之类的小百货,当时做生意还有点政策风险,也不敢多做,总之生活还过得去吧。我是家里的独生子,那个时候独生子可不多,父母自然就对我溺爱一点,但也不算过度。反正现在想起来,童年生活还算平静幸福,那时候最大的苦恼无非就是零花钱太少考试成绩不好之类的。    
    不幸从我的初中生活开始。11岁我上了初一,学校就在我们镇上,那一年我妈开始摆地摊,顺便说一句,那时候已经改革开放了,我妈对她小小的事业非常热爱,每天早出晚归,中午赶回家做饭。我爸对此很有意见,他觉得我妈待在家的时间太少,再说我们家收入还算可以,犯不着这么拼命赚钱,当然当时也仅限于埋怨。谁也想不到,我妈那个小地摊居然生意越来越好,先是到县城进货,后来到市里进货,1982年的时候开始直接到省城进货。那时候已经有了个不小的店面,我妈平均一个月跑两次省城,每次都是独身一人。在我们那个小镇,我妈算是个特别精明厉害的女人。但是从那时候起他们吵架的频率越来越高,慢慢发展到一天一吵的地步。当时我实在想不通他们为什么吵架,爸爸嘴里总是冒出“野男人”这个词语,这3个字对于11岁的我来说比较深奥。    
    13岁那一年,镇上出了件轰动一时的案子。跟我们住一条街的一家子,丈夫在家里砍死了另一个男人,妻子用水果刀杀了丈夫,然后喝农药死了。那时候我明白了“野男人”是什么意思,我的邻居们在讨论这个案子的时候,总是说“家男人”杀了“野男人”,他堂客又杀了“家男人”。我已经可以推测出“野男人”的具体含义。顺便说一句,那一家的儿子是我的同班同学,那件事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听说他去了乡下跟爷爷、奶奶一起过,1991年严打的时候因为抢劫被枪毙了。    
    1988年我上大学的时候父母已经离婚快3年了,我判给了我爸,很难说这件事对我有多大的影响,反正他们的争吵乃至扭打已经让我厌倦了,好像高中的时候我努力学习的动机就是为了考上一个外省的大学,离他们远点。我的愿望实现了,而且好得超出想像,我考上了北京一个众所周知的名牌大学,在我们那个小镇上轰动一时。拿录取通知书那一天我爸爸激动得差点休克,从某种意义上说,那张通知书对他的意义比对我更重要,离婚之后他一直独自供我读书,拒绝我妈的任何资助,亲戚们都骂他死脑筋。    
    大学生活虽然条件稍微艰苦一点,但我还是觉得快乐。因为我是在北京,在一个前所未见的大城市,光是这一点就让我激动了半个月。


第一部分 原恶篇第13节 山重水复后等来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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