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完美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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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完美版- 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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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又买些酒肉请两个公人。宋江对他说道:〃实不瞒你两个说:我们今日此去正从梁山泊边过。山寨上有几个好汉闻我的名字,怕他下山来夺我,枉惊了你们。我和你两个明日早起些,只拣小路里过去,宁可多走几里不肪。〃两个公人道:〃押司,你不说,俺们如何得知。我等自认得小路过去,定不得撞着他们。〃当夜计议定了,次日,起个五更来打火。两个公人和宋江离了客店。只从小路里走。约莫也走了三十里路,只见前面山坡背后转出一伙人来。宋江看了,只叫得苦。来的王是别人,为头的好汉正是赤发鬼刘唐,将领着三五十人,便来杀那两个公人。这张千,李万,做一堆儿跪在地下。宋江叫道:〃兄弟!你要杀谁?〃刘唐道:〃哥哥,不杀了这两个男女,等甚么!〃宋江道:〃不要你污了手,把刀来我杀便了。〃两个人只叫得苦。刘唐把刀递与宋江。宋江接过,问刘唐道:〃你杀公人何意?〃刘唐说道:〃奉山上哥哥将令,特使人打听得哥哥官司,直要来郓城县劫牢,却知哥哥不曾在牢里,不曾受苦。今番打听得断配江州,只怕路上错了路头,教大小头领分付去四路等候,迎接哥哥,便请上山。

  这两个公人不杀了如何?〃宋江道:〃这个不是你们兄弟抬举宋江,倒要陷我于不忠不孝之地。若是如此来挟我只是逼宋江性命,我自不如死了!〃把刀望喉下自刎。刘唐慌忙攀住膊,道:〃哥哥!且慢慢地商量!〃就手里夺了刀。宋江道:〃你弟兄们若是可怜见宋江时,容我去江州牢城听候限满回来,那时却待与你们相会。〃刘唐道:〃哥哥这话,小弟不敢主张。前面大路上有军师吴学究同花知寨在那里专等迎迓哥,容小弟着小校请来商议。〃宋江道:〃我只是这句话,由你们怎地商量。〃

  小喽罗去报,不多时,只见吴用,花荣,两骑在前,后面数十骑马跟着,飞到面前。下马叙礼罢,花荣便道:〃如何不与兄长开了枷?〃宋江道:〃贤弟,是甚么话?此是国家法度,如何敢擅动!〃吴学究笑道:〃我知兄长的意了。这个容易,只不留兄长在山寨便了。晁头领多时不曾得与仁兄相会,今次也正要和兄长说几句心腹的话。略请到山寨少叙片时,便送登程。〃宋江听了道:〃只有先生便知道宋江的意。扶起两个公人来。宋江道:〃要他两个放心;宁可我死,不可害他。〃两个公人道:〃全靠押司救命!〃一行人都离了大路,来到芦苇岸边,已有船只在彼。当时载过山前大路却把山轿教人抬了,直断金亭上歇了,叫小喽罗四下里去请众头领来聚会。迎接上山,到聚义厅上相见。

  晁盖谢道:〃自从郓城救了性命,兄弟们到此,无日不想大恩。前者又蒙引荐诸位豪杰上山,光辉草寨,思报无门!〃宋江答道:〃小哥自从别后,杀死淫妇逃在江湖上,去了年半。本欲上山相探兄长面,偶然村占里遇得石勇,捎寄家书,只说父亲弃世,不想却是父亲恐怕宋江随众孚汉入伙去了,因此写书来唤我回家。虽然明官司,多得上下之人看觑,不曾重伤。今配江州,亦是好处。适蒙呼唤,不敢不至。今来既见了尊颜,奈我限期相逼,不敢久住,只此告辞。〃晁盖道:〃直如此忙!且请少坐。〃两个中间坐了。宋江便叫两个公人只在交椅后坐,与他寸步不离。晁盖叫许多头领都来参拜了宋江,分两行坐下,小头目一面斟酒。先是晁把盏了;向后军师吴学究,公孙胜,起至白胜把盏下来。酒至数巡,宋江起身相谢道:〃足见兄弟们相爱之情!宋江是个犯罪囚人,不敢久停,就此告辞。〃晁盖道:〃仁兄直如此见怪?虽然仁兄不肯要坏两个公人,多与他些金银,发付他回去,只说在梁山泊抢掳了去,不到得治罪于他。

  宋江道:兄这话休题!这等不是抬举宋江,明明的是苦我。家中上有老父在堂,宋江不曾孝敬得一日,如何敢违了他的教训,负累了他?前者一时乘兴与众位来相投,天幸使令石勇在村店里撞见在下,指引回家。父亲说出这个缘故,情愿教小可明了官司;及断配出来,又频频嘱付;临行之时,又千叮万嘱,教我休为快乐,苦害家中,免累老父怆惶惊恐:因此,父亲明明训教宋江。小可不争随顺弓,便是上逆天理,下违父教,做了不忠不孝的人在世,虽生何益?如不肯放宋江下山,情愿只就众位手里乞死!〃说罢,泪如雨下,便拜倒在地。晁盖,吴用,公孙胜,一齐扶起。众人道:〃既是哥哥坚意要往江州,今日且请宽心住一日,明日早送下山。三回五次,留得宋江,就山寨里了一日酒。

  教去了,也不肯除,只和两个公人同起同坐。当晚住了一夜,次日早起来,坚心要行。吴学究道:〃兄长听禀:吴用有个至爱相识,见在江州充做两院押牢节级,姓戴名宗。本处人称为戴院长。为他有道术,一日能行八百里,人都唤他做神行太保。此人十分仗义疏财。夜来小生修下一封书在此与兄长去,到彼时可和本人做个相识。但有甚事,可教众兄弟知道。〃众头领挽留不住,安排宴送行;取出一盘金银送与宋江;又将二十两银子送与两个公人;就宋江挑了包里,都送下山来。一个个都作别。吴学究和花荣直送过渡,到大路二十里外,众头领回上山去。只说宋江自和两防送公人取路投江州来。那个公人见了山寨里许多人马,众头领一个个都拜宋江,又得他那里若干银两,一路上只是小心伏侍宋江。三个人在路约行了半月之上早来到一个去处,望见前面一座高岭。两个公人说道:〃好了!过得这条揭阳岭便是浔阳江。到江州却是水路,相去不远。〃宋江道:〃天色暄,趁早走过岭去,寻个宿头。〃公人道:〃押司说得是。〃

  三个人赶着,奔过岭来。行了半日,巴过岭头,早看见岭脚边一个酒店,背靠颠崖,门临怪树,前后都是草房,去那树阴之下挑出一个酒旆儿来。宋江见了,心中欢喜,便与公人道:〃我们肚里正饥渴哩,原来这岭上有个酒店,我们且买碗酒再走。〃三个人入酒店来,两个公人把行李歇了,将水火棍靠在壁上。宋江让他两个公人上首坐定。宋江下首坐了。半个时辰,不见一个人出来。宋江叫道:〃怎地不见有主人家?〃只听得里面应道:〃来也!来也!〃侧首屋下走出一个大汉来赤色须,红丝虎眼;头上一顶破巾,身穿一领布背心,露着两臂,下面围一条布手巾;看着宋江三个人,唱个喏,道:〃客人打多少酒?〃宋江道:〃我们走得肚饥,你这里有甚么肉卖?〃那人道:〃只有熟牛肉和浑白酒。〃宋江道:〃最好;你先切三斤熟牛肉来,打一角酒来。〃

  那人道:〃客人,休怪说。我这里岭上卖酒,只是先交了钱,方酒。〃宋江道:〃倒是先还了钱酒,我也喜欢。等我先取银子与你。〃宋江便去打开包里,取出些碎银子。那人立在侧边,偷眼着,见他包里沉重,有些油戈,心内自有八分欢喜;接了宋江的银子,便去里面舀一桶酒,切一盘牛肉出来,放下三只大碗,三只筋,一面筛酒。三个人一头,一面口里说道:〃如今江湖上歹人多,有万千好汉着了道儿的:酒肉里下了蒙汗药,麻翻了,劫了财物,人肉把来做馒头子,我只是不信。那里有这话?〃那卖酒的人笑道:〃你三个说,不要我这酒和肉!里面都有了麻药!〃宋江笑逆:〃这个大哥瞧见我们说着麻药,便来取笑。〃两个公人道:〃大哥,热一碗也好。〃那人道:〃你们要热,我便将去烫来。〃那人烫热了,将来筛做三碗。正是饥渴之中,酒肉到口,如何不?三人各了一碗下去。只见两个公人瞪了双眼,口角边流下涎水来,你揪我扯,望便倒。宋江跳起来道:〃你两个怎地得一碗便恁醉了?〃向前来扶,不觉自家头晕眼花,扑地倒了。光着眼,都面面觑;麻木了,动弹不得。酒店里那人道:〃惭愧!好几日没买卖!今日天送这三硕行货来与我!〃先把宋江倒拖了,入去山边人肉作房里,放在剥人凳上;又来把这两个公人也拖了入去,那人再来,却包里行李都提在后屋内,打开看时,都是金银。那人自道:〃我开了许多年酒店,不见着这等一个囚徒!量这等一个罪人,怎地有许多财物,却不是从天降下赐与我的!〃那人看罢包里却再包了且去门前望几个火家归来开剥。立在门前看了一回,不见一个男女归来。

  只见岭下这边三个人奔上岭来。那人却认得慌忙迎接道:〃大哥那里去来?〃那三个内一个大汉应道:〃我们特地上岭来接一个人,料道是来的程途日期了。我每日出来,只在岭下等候,不见到,正不知在那里耽搁了。那人道:〃大哥,却是等谁?〃那大汉道:〃等个奢遮的好男子〃。那人问道:〃甚么奢遮的好男子?〃那大汉答道:〃你敢也闻他的大名?便是济州郓城县宋押司宋江。〃那人道:莫不是江湖上的山东及时雨宋公明?〃那大汉道:〃正是此人。〃那人又问道:〃他却因甚打这里过?〃那大汉道:〃我本不知。近日有个相识从济州来,说道:〃郓城县宋江,不知为甚事发在济州府断配江州牢城。我料想他必从这里过来,别处又无路。他在郓城县时,我尚且要去和他会;今次正从这里经过,如何不结识他?因此,在岭下连日等候;接了他四五日,并不见有一个囚徒过来。我今日同这两个兄弟信步踱上山岭,来你这里买碗酒,就望你一望。近日你店里买卖如何?〃那人道:〃不瞒大哥说,这几个月里好生没买卖。今日谢天地,捉得三个行货,又有些东西。〃那大汉慌忙问道:〃三个甚样人?〃那人道:〃两个公人和一个罪人。〃那汉失惊道:〃这囚徒莫非是黑肥胖的人?〃那人应道:〃真个不十分长大,面貌紫棠色。〃那大汉连忙问道:〃不曾动手么?〃那人答道:〃方拖进作房去,等火家未回,不曾开剥。〃那大汉道:〃等我认他一认!〃当下四个人进山边人肉作房里,只见剥人凳上挺着宋江和两个公人,颠倒头放在地下。那大汉看见宋江,却不认得;相他脸上〃金印,〃又不分晓;没可寻思处,猛想起道:〃且取公人的包里来,我看他公文便知〃那人道:〃说得是。〃

  便去房里取过公人的包里打开,见了一锭大银,又若干散碎银两。解开文书袋来,看了差批,众人只叫得〃惭愧。〃那大汉便道:〃天使令我今日上岭来!早是不曾动!争些儿误了我哥哥性命!〃那大汉便叫那人:〃快讨解药来,先救起我哥哥。〃那人也慌了,连忙调了解药,便和那大汉去作房里,先开了枷,扶将起来,把这解药灌将下去。四个人将宋江扛出前面客位里,那大汉扶住着,渐渐醒来,光着眼,看了众人立在面前,又不认得。只见那大汉教两个兄弟扶住了宋江,纳头便拜。宋江问道:〃是谁?我不是梦中么?只见卖酒的那人也拜。宋江道:〃这里正是那里?不敢动问两位高姓?〃那大汉道:〃小弟姓李,名俊。祖贯州人氏。

  专在扬子江中撑船梢公为生,能识水性。人都呼小弟做混江龙李俊便是、这个卖酒的是此间揭阳岭人,只靠做私商道路,人尽呼他做催命判官李立。这两个兄弟是此间浔江边人,专贩私盐来这里货卖,却是投奔李俊家穴身。大江中伏得水,驾得船。是弟兄两个:一个唤做出洞蛟童威,一个叫做翻江童猛这两个也拜了宋江四拜。宋江问道:〃却麻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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