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20-危险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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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20-危险接触-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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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华书店的第三笔钱终于到了,我攥着支票在庄浩任办公室门口犹豫了五、六分钟。昨天晚上老婆曾经给我出了个主意,把支票兑换成现金,然后扣下版税,剩下的交给公司。我思虑再三,最后决定不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庄浩任终归是好几年的朋友,不能为了一点儿钱的事闹得不可开交。    
    支票放到庄浩任桌子上时,这小子乐得两只手都拍不到一块儿去了:“好,咱们公司三个月没交房租了,再不交人家就把咱们轰出去了。”    
    “你少交一个月行不行,把我的钱先解决一部分,我得给我爹买墓地。”我马上提醒他。    
    “墓地?”庄浩任的眼珠转了三圈儿,最后依旧茫然地盯着我。    
    “你忘啦?”我有点儿急。    
    “没忘,多少钱来着?”    
    “怎么样也得两万。”我冷冷地说。    
    “上回我不是给你两万了吗?”庄浩任满脸不屑。    
    “我再跟你说一遍,那是我自己的钱,我早给存成定期了。”我气得直想上厕所。    
    庄浩任几乎是从桌子底下望了我一眼:“等,等钱入了帐我再给你提现金,现在公司帐上没钱。对了,新华书店的下一笔款什么时候到?”    
    “这笔钱刚到手,我好意思跟人家提下一笔的事吗?”我走到门口:“最少得一个月。”    
    据会计说当天庄浩任就把支票入帐了,可我等了一个星期也不见他给钱。后来实在忍不住了,我冲到总经理办公室质问:“庄总,我的钱呢?”    
    “什么钱?”庄浩任无辜地看着我,似乎我在无理取闹。    
    “我过我爹买墓地的钱,我的版税。”我双手按在桌子上,热气一股股地从耳朵里往外冒。    
    “哎呦,哎哟!你瞧这记性,我怎么给忘了。”庄浩任心急火燎地拍了好几下桌子,办公室里蓬蓬做响。大厅里的同事拼命往里看,我猜想他们打心眼里盼着我们俩打起来。    
    “算了,你现在开单子吧,下个月是我爹的三年忌日了。”我才不想看他的表演呢,这家伙明明是装蒜。    
    庄浩任颓然滩在椅子里,大拇指紧紧扣在眉心:“咳,你应该多提醒我几次才对,钱已经交房租了,”    
    我仰头干笑了几声,听老婆的话跟党走永远是没错的,我这个自作聪明的笨蛋!庄浩任是什么东西?是商人,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商人,他们才不管认识你多少年,不管你家里是否急用,他们只顾自己,只要自己合适,全世界的人全死了跟他都没关系。    
    我再没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我又莫名其妙地收到了一个短信:    
    “天惶惶,地惶惶,    
    经理全是大尾巴狼,    
    骗吃骗喝当饭吃,    
    他的嘴巴竖着长。”    
    我忽然居然这个口气很熟悉,难道是小石写的?我没心思为这事操心,当下就把这条短信删除了。    
    出版社通知我,新小说将在两个月后面市,我越发地感到时间紧迫了。一旦小说在庄浩任给版税前出版了,谁知道恼羞成怒的庄浩任还会不会给我版税,那样我的损失就太大了。虽然说可以告到法院,终归要耗费不少精力。老婆也说过:“实在不行就打官司。”我却知道打官司的后果,旷日持久不说,打赢了又能怎么样?庄浩任拿不出钱来,法院还能判他几年不成?再说了,判他几年于我又有什么好处?把钱拿到手才是硬道理!我决定赶紧向新华书店催款,不惜一切代价。于是我经常出现在新华书店的会计室,久而久之,总店的所有会计都认识我这位作家了。    
    在这期间,贾文静的确找过我,而我却把她忘了。    
    确切地说是我找的贾文静,可连打了两次手机她都没接,我立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象失恋了一样。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贾文静的电话打了回来。“庸人吗?我刚才在病房呢,没拿手机。”    
    “你怎么样?还好吗?”我觉得自己的声音极其动人。    
    “那么回事。”    
    “我不是想写一本关于医院的小说吗,想和你聊聊。”我谄媚地说。    
    “你这是收集素材吗?”贾文静道。    
    “就算是吧。”    
    “其实我只是个护士,知道的事不多,能不能再约几个医生?”    
    “行吧。”我不想驳她的面子,只好答应了。    
    晚上八点钟,我们在建国门外的一家酒吧见面了,那是个层小楼,楼顶有个巨大的平台。坐在那儿看夕阳是种莫大的享受,可惜我来的时候西方已经是一片铁青了。    
    出人意料的是只有贾文静一个人在,我惊奇地四下寻找她的同伴,贾文静却微笑着道:“别找了,就我一个人。”    
    “不是说还有几个医生呢吗?人家不稀罕来吧?”其实我约她出来真是有点儿不怀好意,我是有寻求艳遇的。咱是男人,是男人就爱想入非非,是男人就想找点儿刺激。即使和老婆关系再好也是如此,何况她还是个贾文静呢。    
    “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真来收集素材的。”贾文静看到我满脸的不解,笑容更加灿烂起来:“如果你听说我要带医生就不来了,那说明你只是想跟我做点什么乱七八糟的,如果你来了,说明你是个严肃的作家。”    
    “我特严肃,跟土豆似的。”我心这暗骂,这个小妖精,真以为比我聪明呢。


《危险接触》 骗吃骗喝决  裂(5)

    贾文静颇为自得地说:“你的小说写得还可以,人却不怎么样。”说着她咯咯地笑起来,眼角一直在我脸上瞟。    
    聪明的女人是可爱的,愚蠢的女人是可亲的,又聪明又会装傻的女人则是女中精品,即愚蠢而自鸣得意的女人就是次品。面对贾文静这样的女人,你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唯一的办法是用食品堵住她的嘴。我点手叫来侍者,要了一杯茶,然后望着贾文静道:“来点什么?”    
    “有冰火芳心吗?”贾文静满眼期待地盯着使者。    
    “有。”侍者点头。    
    “什么?”我没听懂。    
    “冰火芳心。”    
    我狐疑地摇头。    
    “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果然,几分钟后侍者端来了托盘,高脚杯中是冰块和几只娇嫩的小樱桃,之外是白色的液体。侍者把酒杯放在贾文静面前,贾文静提着鼻子闻了闻:“没错,的确是俄罗斯金酒。”侍者微笑了一下,他拿出打火机,优雅地在杯口上一点。“呼”,兰色火焰于酒杯中熊熊而起,贾文静的面孔立刻飘忽起来。    
    我惊讶得合不拢口,这玩意怎么喝?只见贾文静跟做示范似的,将吸管插进酒杯。然后闭上眼睛,无比陶醉地仰脖向里一吸,酒杯上的兰色火焰顿时剧烈地颤动起来,火苗随着杯中金酒的褪去,颤颤巍巍地栽倒了,最后杯中只剩了冰块和樱桃。    
    火焰熄灭了,贾文静泥一样摊倒在座位里,好久都没睁开眼睛。在这一刻,我真怀疑她是个吸粉的(吸毒),对她仅有的那点儿感觉也丧失了。    
    由于我已经花了钱,于是便真想从她这儿套出点素材来。此后两个小时我们俩海阔天空地聊,主要话题自然是围绕医院生活的。贾文静向我显摆如何为病人换药,如何为病人扣大便,如何吓唬病人家属,如何整治爱闹事的病人。最后我问她向没想病人收过红包,贾文静说那是医生的权力,护士顶多也就吃病人家属几顿。我又问她,科室的提成是怎么回事,贾文静神秘地说那是从药费里扣出来的,至于如何多开药贾文静则卖了个关子:“下次吧,一回就全告诉你了,你就开始动坏心眼了。”    
    “我能有什么坏心眼,要真使点坏,哪天犯到你手里,你不得把我们家折腾光喽。”说到这儿,我突然觉得不对,当年我并不认识贾文静,老爹住院时不是一样把家里折腾光了吗?    
    “你们这些搞文艺的,没一个好人。”贾文静哧哧地笑起来。    
    “我是搞文学的,文学和文艺不是一码事。”我赶紧解释。    
    “差不多,伟良已经告诉我了,他准备找你写剧本,一写剧本就是文艺圈儿的人了,你还能好得了?”说着贾文静突然拿出一张纸,推到我面前道:“签个字吧。”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难道她把我卖了?只见纸条上写着:    
    “由于创作需要,我在贾文静小姐处收集医院生活素材若干。现我郑重承诺,在今后的创作中不许使用贾文静小姐的真实姓名,并在小说出版后支付给贾文静小姐部分版税,支付额按实际发生额的30%计算。其他收入以此类推。”    
    再下面的年月日都写好了,而落款上是空的。    
    “我签?”我指着自己的鼻子。    
    “对呀,按劳取酬吗,我提供了素材,自然要收取一部分费用。”贾文静认真地说。“放心,我又没直接向你要钱,我是向出版社要钱呢,反正你的钱也是他们给的。”    
    我惶恐地在纸条上签了字,并打定主意,今后绝不写关于护士的小说。    
    五    
    我终于把新华书店的最后一笔钱拿到手了,当天下午我就来到庄浩任的办公室。还没等我开口,庄浩任却急眼了。    
    “你怎么回事?老背着我搞小动作,咱们可都是大老爷们儿。”庄浩任气宇轩昂地质问我。    
    “我干什么了?”我一时被他问糊涂了,难道我直接把稿子交给出版社的事露馅了?可我转念一琢磨火气立刻就压抑不住了,我找不找出版社跟他有什么关系,我又没跟公司签过卖身契,凭什么再把稿子给他,再说他还欠我的钱呢。    
    “你干了什么自己还不清楚?”庄浩任居然唱起了空城计,他以为自己是警察呢,一吓唬就有收获。    
    我立刻板起面孔:“有话直说,我不欠你的。”    
    庄浩任当然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欠他什么,可他的确欠我不少。庄浩任顿时有点气短了:“我是说,咱们才是穿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是利益共同体,你不要跟人家瞎交往,这是对你自己也是对公司负责。”    
    “我跟谁瞎交往了?”我的火气更大了,难道这小子还想管我跟谁交往吗?    
    “有人看见你和伟良在一家饭馆里吃饭。”庄浩任理直气壮地说。    
    “那你放心吧,不是我请他,是他找万总请我吃饭,我一分钱都没花。”我成心气他。    
    庄浩任似乎明白这样硬顶下去对自己没好处,于是苦口婆心地说:“我是怕你上当,影视圈儿有好人吗?再说伟良是我的朋友,是我介绍给你的,你不能背着我跟他交往。”    
    “招你这么说,两口子结婚还得在床上给介绍人留个位置?”我这人平时嘴挺笨的,可那天舌头象打了吗啡似的,一个劲在嘴里跳华尔兹。    
    庄浩任被窝得说不出话来,喉结小耗子似的在脖子上来回乱蹿。好久他才把这口气顺下去。“好,这么说你对公司是一点儿希望都不抱了。别忘了,你是这个公司的元老,你是看着这个公司成长起来的,公司垮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和伟良交往和公司垮不垮有什么关系?我们吃顿饭公司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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