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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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的花朵-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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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老汇音乐剧《康妮的热巧克力》中对《并非不检点》和《遍体鳞伤》两首歌曲的出色演绎,他在纽约音乐界的地位得到了巩固。《遍体鳞伤》的歌词内容是,一个黑人女孩爱上了一个白人男孩,她希望那个男孩能不顾及她的肤色而用同样的爱来回报她,但最终那个男孩还是因为她的黑皮肤而离开了她。她万分痛苦,但她又能怎样呢,她还得继续生活下去,虽然“她还没有做什么就已经遍体鳞伤了”。阿姆斯特朗无论何时演唱这首曲子,都会深深地打动听众。  1929年到1933年的经济大萧条影响到美国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其中也包括爵士乐。唱片业到1931年已经跌落至谷底,许多乐手此前尚可以靠演奏爵士乐谋生,如今要么从事商业性音乐的演出,要么完全离开了爵士乐。但是爵士乐依然存活了下来,“摇摆乐的教父”路易斯·阿姆斯特朗再一次树立了典范。1933年,阿姆斯特朗的欧洲巡回演出获得了空前的成功。同年,另一位爵士乐大师,乐队指挥兼作曲家杜克·埃林顿在英国的演出同样是盛况空前。埃林顿在20世纪30年代的乐队中,以“节奏强劲”而著称。阿姆斯特朗和埃林顿一直被尊称为“20世纪的两大音乐奇才”。  独一无二的“公爵” 埃林顿的艺术生涯长达50多年。到1972年,他已经是纽约最成功的乐团领袖之一,他的乐队在哈莱姆区的“棉花田俱乐部”演出。埃林顿的非凡才能不仅表现在音乐上(他是作曲家、编曲家、钢琴家),还表现在他的领导能力上。从1924年到1974年,许多著名的爵士乐手都在埃林顿的乐队里待过,埃林顿的音乐成为爵士乐王国的“国中之国”,作为20世纪最出色的作曲家之一,埃林顿创作了1000多首爵士乐曲,还有许多套曲、电影配乐、歌剧音乐、电视配乐、宗教音乐等等。他绝对是20世纪最重要的音乐家之一。作为乐团领袖,他凭借旁人难以企及的领导才能,使他的乐队自1924年以来一直居于重要地位,他个人的音乐生涯几乎可以贯穿整个爵士乐的发展史。  20世纪30年代后,古典音乐家和音乐评论家们开始认真对待爵士乐,并称它是一种严肃的现代艺术形式。爵士乐开始在美国和全世界的音乐厅和学校音乐课上拥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几十年过去了,爵士乐从一种代表着丑恶事物的邪恶音乐,变成了身份和教养的象征。


第二部分:魔鬼的音乐——灵魂在歌唱爵士乐的反省

  美国文化是非洲文化和欧洲文化相互交融的产物,而爵士乐则是它的精髓。爵士乐也有它消极的一面。作为文化的组成部分,爵士乐自身经历了一个去粗取精的过程,从而获得改变与提升。  在美国这个几乎没有历史与文化背景可言的国家,能产生一种独特的音乐形式,简直就是一种奇迹。但奇迹确实发生了,在美国诞生了爵士乐,一个影响了全世界的乐种。  爵士乐教会你,要有很强的随机应变能力,学会在任何一个中断的地方进行即席创作。要知道,所有的美国人都非常推崇这一点。所以,这种音乐简直就可以称得上这个枯燥世界里的天籁之声了。你知道吗?这是人类对自己的一种庆贺,是对生命、对生活的庆贺。这也是几乎所有的艺术形式都想表现的东西。  爵士乐一个世纪的曲折旅程颇有讽刺意味。几乎所有的音乐(文化)都要经历一个被歧视、被禁止、被当作洪水猛兽的过程,才能让人类接受它们,在人们的心目中找到合适的位置。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惯例。所以,虽然表面上我们谈论的是爵士乐,但实际上我们谈论的是美国。  强调个性、获取成功(所谓的“美国梦”)、创新和包容是美国文化的突出方面。但这些特点集中在美国人身上,是因为他们有彼此协作的能力,无论他们彼此会如何不同,他们都可以找到共同的目标。爵士乐抓住了美国文化的精髓,因而美国人的种种特征都在爵士乐中体现了出来。爵士乐中的独奏是对个人才气的颂扬,但若没有整个乐队的伴奏,个人的才气也无法展现。然而,除此之外,爵士乐还在更基本的层面与美国的文化精髓有着联系,它表现出美国文化植根于非洲,通过音乐媒介证明了非洲人的文化事实上已经支配了美国人的文化。  在很多方面,美国的根是在非洲。拉尔夫·埃里森对于非洲、欧洲各自不同的文化如何在当年的奴隶手中得以改变做了这样的精当描述:那些在院子里跳舞的奴隶们,透过庄园房子的窗户,模仿着里面主人们的庄重舞步,然后又把他们自己独特的舞蹈才华加进去,以滑稽的动作讽刺白人,之后他们继续将这些舞步融入他们独有的舞蹈中;那些白人,看着窗外院子里的黑人,觉得被模仿是受到了恭维,那些衣衫褴褛的黑人跳着不协调的宫廷舞步让他们感到好笑。此时,他们完全没有看到这样一个事实——就在他们眼前,一种欧洲的文化形式已经美国化了,它正通过来自非洲的一个种族所进行的嘲笑白人的活动而经历着质变(节选自拉尔夫·埃里森的《与音乐共生》)。  爵士乐把来自非洲和欧洲的音乐成分交融到一起,形成了一种新的文化,一种美洲所独有的表现形式。源于这种融合而产生的一个观念就是包容,美国人认为这是他们特征的核心。今天的人们承认多样化是力量所在。  爵士乐反映了城市生活相互对立的两个方面:一方面爵士乐是集体行为,每一名乐手都完全沉浸到整个乐队的演奏中,细心聆听着其他乐手的演奏,并以每个乐手的演奏为基础而创造出整体音乐;另一方面,一个乐队又以独奏乐手为特色,他是极具个性的。在同样的意义上,现代人的生活也是团队与个体的结合,是个人才气和与他人合作的能力的结合。  音乐能直接进入我们的心灵,它是我们的灵魂最亲密的伙伴。除非你塞住耳朵,否则没有什么东西能挡在你和它之间。无论我们的内心有着怎样的想法,我们的耳朵总是敞开的。所以,音乐总能毫不费力地接近我们。正如评论家和哲学家们所说,音乐是一种最理想的语言,同时它也是很危险的。  黑人音乐还在发展,它还会引起人们的争议。在一般人眼中,所谓不好的爵士乐就是街头小流氓哼唱的那些曲子。社会仍在同具有危险力量的音乐作斗争。我们将把爵士乐的负面影响降至最低,至少从媒体方面我们可以做到这一点。有些歌词是这样唱的:“虽然我不是凶手,但请别逼我。复仇就像找女人一样,令人欢欣鼓舞,兴奋异常。”这种歌词令人厌恶。当你听到人们谈论世界各地的人都在审查从某一社区出来的词汇时,你会说;嘿!为什么不在每个社区设立一个监察小组呢?并不是要这些人去监控黑人的文化和艺术,而是要让其起到对文化和艺术的导航作用,这两者是完全不同的。  现在,你或许开始理解那些反对“冈斯特”说唱乐团的人了。因为他们不希望蔑视妇女和男权至上的观念再度抬头。为什么人们在民权运动中不去游行示威,要求给他们的孩子说话的权利?因为他们一张嘴,首先冒出来的就可能是一些充满性别歧视的俚语。但法律根本解决不了这种问题。  今天的说唱乐团,同最初的爵士乐相比,既有相似之处,同时也有着很大的不同。这里面的情况很复杂。要知道,很多黑人音乐家都不是来自黑人中产阶级。当然,来自黑人上流社会的情况就更少了。总的来说,回顾一下历史,伟大的爵士乐先驱多半是出身于工人家庭,甚至社会地位更低的阶层。就像世界上绝大多数的说唱艺术家一样,他们的音乐灵感来源于现实生活。它之所以引起争议,是因为它表现了一些非主流的东西,这是一种不同的观念。当然,其中也渗透着主流社会的观念。然后,又会有新的观念出现,一种全新的观念。所有这些都意味着那些传统的道德规范将被打破。


第二部分:魔鬼的音乐——灵魂在歌唱自由的歌声

  从布鲁斯、散拍,经过新奥尔良爵士乐到摇摆乐、主流爵士乐、比波普、现代爵士乐,再到自由爵士乐和电子爵士乐,灿烂了一个世纪的爵士乐成为美国本土产生的最有分量的艺术种类,并成为世界的自由之声。  时光流转到21世纪的今天。大多数时候,爵士乐被置于闲聊与品茗的背景之中。人们在装饰生活时,将爵士乐——这个具有更广泛意义的现代音乐当作了客厅里的摆设,却没想到爵士乐是最受不了这种近似于被冷落的寂寞的,它是一个“多情”的倾诉者。  美国黑人,曾经被白人从自由拖进地狱,又靠自己从被奴役重回自由,再凭着对生活的热爱与对肤色的自豪而走向巅峰,他们的文化就是一种信仰,他们的文化就是一份丰厚的精神食粮。翻开厚重而又繁杂的黑人历史,你不难发现这其中穿插着一根连绵不断并充满绚烂色彩的线,这就是他们的音乐。这根线搀扶着失去自由的黑人流满鲜血的身躯,抚慰着饱受歧视满是伤疤的心灵,自从黑人的第一滴鲜血流淌在美国的土地上,黑人音乐也渐渐地发扬光大。这根线一直支撑着黑人以站立的姿态面向全世界。黑人音乐是在不断的创新、批判、复古中演变发展至今的,就在这不断的演变之中,产生了我们现在所津津乐道的爵士乐。  一种文化的发展,是一段螺旋状曲折上升的过程。爵士乐发展至此,我们可以明显地看到,总有一个群体在不断地推翻另一个群体,因此使爵士乐充满了活力。20世纪30年代,以单簧管演奏家本尼·古德曼(Benny Goodman)为首的“大乐队”时期,出现了一种极具舞蹈性的爵士乐风格——摇摆乐。“大乐队”到了20世纪40年代,从音乐上开始缺少新意,有时为了取悦白人听众而失去了艺术个性。因此,比波普便替代了“大乐队”的位置。  面对这种喧闹和狂放,20世纪40年代末在美国的西海岸诞生了一种松弛而典雅的“柔美爵士”——冷爵士。比波普是喧闹的,冷爵士是安静的;比波普是狂放的,冷爵士是含蓄的;比波普的旋律是支离破碎的,冷爵士的旋律是婉转优美的。因此有人评价冷爵士是为情侣而准备的浪漫风景线。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冷”,在冷爵士否定了比波普的同时,硬波普为了复兴比波普,把传统的比波普爵士乐变得更加狂放和自由。  20世纪末爵士乐发展的另一个主要特点体现在它的地域国际化和文化多元化上。爵士乐向欧洲和非洲的扩散从20世纪60年代末期就已经开始,到了20世纪最后的十几年,地域和文化上的国际化、多元化现象更为明显。如今的爵士乐在声音和风格上的表现形式越来越丰富多彩。赛勒纽斯·莫克(Thelonius Monk),这位由哈莱姆区走向《时代》杂志封面,不折不扣地坚持创新原则的爵士乐大师曾为爵士乐下了一个独特的定义:“一言以概之,爵士乐与自由密不可分,不需要再说别的什么。如果我非得加些什么,只是使其复杂化而已。它是供你琢磨的。你琢磨并研究它,就会有所获得。”  爵士乐,这种来自黑人奴隶的音乐,如今已成为世界流行的自由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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