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聊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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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聊斋(6)-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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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其它深陷的脚印一样,我踩出的小洼坑里也几乎积满了泥泞的雨水,只是时间较短,其内积水略浅一些,我用食指插入水坑,比测了一下泥水的深度,“比我的深,应该是个极魁悟的混蛋。”
   我想起了李涛!
  
   有惊无险的回到了房间,天空已慢慢发白,东方一抹淡淡的红晕。
   秋天的天气真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今天会是个好天。
   
   第五章 杀我,是你停止呼吸的惟一理由
  
   房内点上了蜡烛,刚才窒息的黑暗让我有很强的呕吐感,我需要光亮。
   我疲倦的倒在床上,一种被蹂躏后的疲倦。
   除了脚印,我生生的让这条魅影从我眼角下逃脱,这就好象警察说自已带回了凶手的全部指纹,然后指了指自已的脸。
   我感到耻辱。
   
   我叹了口气,任目光四处游动。
   霍然,我抽搐了,胃骤然间的收缩,使我浑身痉挛。
   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就在这间房间,一定有什么可怕的改变。
   我坐在床缘,目光警惧的搜寻,极力回忆着让我胃骤然间的收缩的瞬间,我的眼光曾停留在何处。
   “一定要找出来,那是致命的改变。”我站在悬崖边。
   终于,目光停滞在了门左边墙壁上。
   墙壁前的桌上放着蜡烛,所以墙上除了我的投影外,空无一物。
   “对,就是影子。”我呐喊。
   我身上最镇定的器官是我的右手。
   因为刀在右手。
   我不是左撇子,所以进门时我放置的蜡烛应该在右面的桌上。
   我在花园内搜寻的这段时间内,屋里一定有第二个人。
   脚印是径直逃出了孤楼,我一直在花园中,大门外若有人进来,他首先遭遇的应是我的刀。
   “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举着本放在床角边的紫水壳,有些残忍的望着正慢慢倒泻出来了泉水。
   这是我在语响大道旁小溪中汲取的,水依旧清澈,但我可以肯定,现在这水足够毒死五头牛。
   你是个很高大魁悟的人,体重还略重于我,又是左撇子,村子里有多少这样特征的人呢,李涛。”
   “不对。”我进屋时是背对着房门,凶手为了找到我的紫水壶,点燃了蜡烛,走到床边,但又恐被花园中的我发现烛光,所以很快的吹熄,放好烛台,迅速下毒,此时你应是回转身放的烛台,
  因为我随时会上楼,你不会在这种紧迫的境况下一步步倒退去放置,所以,你用的也是右手。
   我吁了口气,刚才的九死一生,我犹有余悸。
   如果不是情况紧迫,凶手若有充裕的时间布置陷井,他会不会把烛台放在右边呢?
   “你是个比鬼都可怕的杂种,但是你做错了,所以你的命运已没有了选择,要杀我,是你停止呼吸的惟一理由。”我看着已依稀可见不远处的桥霜村,声音中不带任何感情。
   
   天已完全大亮,我的眼睛也更亮了。。。。。。

 
第六章 抽丝剥茧 
  
  “大李,这麽早。”我朝著向我走来的李老实颔首问早。 
  走近处,我发现李老实竟在窃笑。 
  不老实的窃笑。 
  “笑什麽呢?”我望著李老实背後的空柴担,知道他要进山砍柴。 
  “啊,任兄弟。”李老实看到我,咧嘴大笑,兴备的冲过来搂著我的双肩,“知道吗,兄弟,今天开始 你就是桥霜村的英雄了呀!哈哈。”李老实笑的眼角都流了泪。 
  “说什麽呀?”我很讶异。 
  “你在鬼屋住了一夜,今早竟还能鲜蹦活跳的走出来,哈哈,全村都知道任兄弟你可是我带来的呀!” 
  “能从鬼屋出来就是英雄,这麽有意思。”我有点哭笑不得了。 
  “唉,兄弟,你是不知道,别人莫说住了,就是在铁门外站上瞅一瞅都不敢啊。” 
  “为什麽?” 
  “就在十余日前,桥霜村可不象现在这麽太平,连著三天,失踪了三个小孩,每个都仅是在鬼屋前好奇探头看看而已,唉。”李老实惭惭笑不出了。 
  “找到尸体了吗?” 
  “尸骨无存啊,就算被山里野狼叼了去,也该能找到些碎骨吧,唉!”李老实眼中又有了泪,这次却不是笑出来的。 
  “哦!”我陷入沉思。 
  鬼屋,小孩,失踪,昨夜的魅影,窗外的脚印,毒药,这些好似散在各处的零星线索,其时就像一个人的躯体的各个器官,体戚相关,只要能找到充实的血肉就一定能将他们紧密的吻合。 
  李老实看我沉思无语,就道了声别,要走了。 
  我突然想起了有事要问他,“大李,刚才你在笑什麽?” 
  李老实四下张望著,神情鬼祟的不得了,然後又用他不老实的窃笑低声说,“嘿嘿,昨半夜不是下雨了吗,我怕放在外面的干柴打湿了,就出屋准备拿进房,你猜我看到谁,哈,李涛,你猜他从哪里出来的, 嘿嘿,陈寡妇房里啊。任兄弟,你是知道的,一个寡妇,一个壮汉,一间屋子,能干什麽,用脚都想的出呀!” 
  “几点?”听到李涛名字,我左眼抽动了一下,紧张的有些低喘。 
  “半夜吧,具体时间记不清了。”李老实歪著头,想了想。 
  “唉!”我无限遗憾。 
  
  我继续往村内走,第二个遇上的是赵杰。 
  “任兄弟。”赵杰远远看到我,急跑过来,“你,你还好吗。”他声音已有些呜咽,“昨夜这麽大雨,我实在担心你,但。。。。。。” 
  我了解赵杰昨晚的担忧,但他却实在没有在骤雨肆暴的夜晚走进鬼屋的勇魄,“没事,你看,这不,我比昨晚还精神。”我哈哈大笑,看著赵杰,目中露出了一丝温暧。 
  我简略的讲述了昨夜的经过,虽然略去了很多细节,但赵杰依然听的瞠目结舌。 
  他的眼神已有些痴呆了,毕竟这样的经历已远远超越他所有能想象出的恐怖故事的范畴。 
  “那麽说,昨夜的鬼魅就是李涛。”赵杰喉头仿佛噎了口浓痰,声音有些嘶哑。 
  “从脚印以及身手来看,应该是他。”天已大亮了,村街上的人也渐多了,我望著一个个面有菜色,体格孱弱的村民若有所思的说。 
  “但有件事我打破头都想不通,李涛逃走後你一直在大门旁的花园中,他又是从哪里进入鬼楼,去你的房间下毒的呢?”赵杰极度迷惑看著我。 
  “这是个死结,所有本已顺利推进的线索在这里嘎然而止。”我眼中仿佛也有个死结。 
  “啊,我知道了。”赵杰脸上突然充满了狂喜,“地道,一定有地道,他挖了条地道,逃跑後再从地道潜入一楼某个房间,这时你在花园,然後他跑上楼,下毒。等你回房後,他又从地道内原路逃了回去。”赵杰手舞足蹈著。 
  我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脸上的神情完全讲述著我拒绝这种故事。 
  赵杰红著脸安静了下来。 
  “从昨晚的交手,下毒,逃跑,凶手惟一做错的就是习惯,随意的放下烛台这个极微末的小错,我能感觉出,他是个谨密,冷静,残忍,且又身手不凡的可怕对手,如果他运用挖地道这种只要我们搜察一下房间就能轻易发现的陷井的话,他只配杀猪。” 
  赵杰深深吸了口气,“任兄,现在去哪儿。” 
  “陈寡妇家。” 
  
  在这样贫瘠,荒僻的小村落,略有薄姿的陈寡妇真可算是个大美人了,但一身的媚骚味让我节节後退。 
  “昨晚李涛来过吗?”赵杰瞪著陈寡妇,极力想从她眼中看出她说的话是否是真话。 
  “没有啊,我屋里怎麽会留臭男人过夜,那个在搅烂舌头啊。”陈寡妇简直在撒泼。 
  “那麻烦你了。”我逃也似的拉著陈杰就走。 
  “她说的是不是真话?” 
  “不知道。” 
  “那怎麽办?” 
  “去李涛家。” 
  
  李涛的娘是个衰弱的老妪,出我意料,李大娘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弄的很脏,满身秽味,除了胸部以下完全瘫痪外,她是个干净慈详的老人。 
  躺卧在床上的李大娘对我这个刀销外露的陌生人非常畏惧猜疑。 
  “李婶,不要怕,这是任伶任先生,县里派来的警察,来调查一下情况,你一定要说据实说话,这对他的工作很重要,他的工作就是政府的工作。” 
  我赞许的向赵杰点了点头,他软硬兼施的方法用得很恰当。 
  果然,听到我是警察,老人疑惧的神情渐渐地平复了。 
  “李涛是个孝子,他爹死得早,我又唠下这种作孽的病,家里负担全压在他身上,苦死他了。”老人泫然泪下,掏出块手帕拭泪,却不慎脱手,掉在了床下,她挣扎地去拾,却只是扭动了几下。
  她转身的能力都已丧失了。 
  我急忙替她拾起了手帕,边递边问道、“大娘,李涛这几日很忙吗?”我问得很谨慎,游目四顾,房中并没有李涛的身影。 
  “为了养家,这孩子什麽拼命的活都干,他已经二天没有回来了。”老人抹泪呜咽著,“这二天真多亏了李大妹子,每天给我三顿吃喝,但她也是个大忙人啊,每次喂完我收拾好碗筷就匆匆走了。” 
  我突然心中一动,“您说的李大妹子就是李老实的妻子吧?每次她走的都很急?” 
  “是啊,一喂完饭就走,好象有什麽急事似的。”李大娘怔怔看著我,好象很奇怪我为什么要这样问。 
  我长长的呼了口气,绝对不会错的,李大娘一定有什麽话触动了我,可是我又攫不住这稍纵即逝的灵感。 
  
  李老实和陈寡妇到底那个说的是实话?窗外脚印泄漏了李涛在桥霜村独一无二的魁悟体格,但紫水壶中的剧毒又让我沉陷在是否有鬼怪神力的疑惧中!对于刚才李大娘说的所有的话,潜意识告诉我一定有什麽关键所在,但这个关键却如白驹过隙般在我意识中疾闪而过,离我越来越远。 
  桥霜村鬼屋的秘密,使我痛苦得陷入了沉思。 
  “任兄弟,”赵杰看出我的痛苦,不安得问,“还有什麽事要问,李婶好像有点累。” 
  “哦,没什麽了。”我从忘我的苦思中惊醒过来。 
  李大娘已疲惫得闭上了眼楮,脸上仅有的一抹红晕也淡淡地隐去,刚才的问话已耗尽了她本就已所剩无几的精力,她极了。 
  “大娘,我走了,您好好休息。”我站起了身。 
  “哦,任警官,您要走了。”虽然瘫痪残忍剥夺了老人的行动力量,但却夺不去老人的质朴、仁和,明知自己无能为力,但还是揭开了棉被,竭力地蠕动著想要下床。 
  “不,您别动。”我慌忙按住李大娘,替她小心地盖上被子,“这是二百块钱,李涛可能很久不能回家孝敬您了。”我把钱轻轻放在老人枕边,目中充满了尊敬、悲哀。 
  老人看著枕边的钱,微微的笑著,但眼泪却悄悄的顺著眼角流入了皱纹中。 

 
出了门,我久久不能平复。 
  我想起了母亲。 
  如果母亲知道我现在过著连野狗都不如的末路生活,如果母亲知道现在除了人连鬼都要杀我,如果母亲知道她惟一的儿子深陷在连自已都不能预测身上的血液到明天还能留下多少的绝境中时,母亲的泪会不会是最咸,最苦的。 
  
  “任兄弟,你还要在鬼屋留一夜!”赵杰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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