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心毒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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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心毒君-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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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毕,她起身过去挪开大圆桌,这样就空出一块空间了。

  南宫靖注视著她,问道:“你要做什么?”

  “练拳法呀。”赵清儿扎紧裤管,摆出架势,“好久都没练了,以前我每晚必定练一遍的。”说完,她便凝神静心,提气施展拳法,打出“六合擎天”的第一式。

  南宫靖看了之后,便问:“你是‘六合门’的弟子呀?”

  正欲打出第二式的赵清儿闻言,陡然心惊不已,立刻停手收招。他竟然只凭一式拳法就可看出她的师承为何派,不禁惊问:“你怎么知道的?”

  南宫靖露出个高深莫测的微笑。“只要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门派,我都识得他们的武功招式。”

  赵清儿好讶异!他明明就说过不会武功,但怎么又识得各派的武学呢?开始觉得他有那么一点点神秘的感觉了,可是又一直探问不出他的来历,思罢不觉叹了口气。“其实我和你一样,我和爹亲都只是‘六合门’中旁支中的旁支,所以武功顶多也只是比所谓的三脚猫好一些而已。”

  哪知,南宫靖却一点头接口说:“说得没错,‘六合门’在江湖武林中也刚好称得上有头有脸而已。”

  赵清儿没想到他不但没有安慰,反而还批评起她的师承,气得恼羞成怒,口不择言地回讽:“那你家的‘迷雾谷’又算什么?我看除了仙霞岭的山樵、猎户外,根本没人知道你们属哪棵葱。”

  南宫靖先是一楞,接著便开怀大笑了起来,“对,你说得没错,江湖上的确没人知道我们‘迷雾谷’是哪棵葱。”

  他的笑法和语气一点都不像是自嘲,反倒像是笑她孤陋寡闻,气得赵清儿忍不住使起姑娘家的小性子,气冲冲地把圆桌搬回原位,“我不练了!要睡觉了,你也赶快来睡吧。”

  南宫靖敛起笑声,弄不懂她究竟在生什么气,不过她既然说想睡觉,那就睡吧。

  他合上书册贴身藏好,起身过去闩上房门,接著从怀里掏出个东西,转首看看位置,就开始挂了起来。

  赵清儿抖开被子,将枕头摆放适当位置,回头想招呼他之时,却看见他好像在挂东西,可是又看不见有什么东西,乍看之下颇像脑子不正常的人比手划脚一般。

  “你在做什么?”

  “设机关。”

  “什么机关?”

  “让闯入者一进来就无法活著走出去的机关。”

  赵清儿不觉秀眉微皱,走上前近看,只见一条似蛛丝般的细线在灯火下闪烁著微微的银光,不觉奇声问:“这是什么?”

  “天蚕丝。”

  赵清儿不由惊咦一声。依稀记得爹亲在世之时,对她讲述些江湖奇闻时,就曾提过“天蚕丝”之名,描述其丝之细宛如蛛丝,但其韧性之坚堪比钢,遂忍不住伸手轻触,果然能感受到一股坚韧的反弹之力。

  南宫靖在门前和窗边绑好天蚕丝之后,从怀中掏出两管约莫拇指粗的黑色管子。

  赵清儿见了就问:“那是什么?”

  “三步追魂针。”

  听起来有那么一点点危险的感觉,赵清儿秀眉一皱。“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南宫靖未答,手指在管子底端一按,五根蓝湛湛又细又长的针,从管头探了出来,“只要被这针射中,保证走不出三步。”末了还加问一句:“你要不要先试试看?不过我没带解药出来。”

  开……开玩笑!她有几条命拿来试这玩意呀。赵清儿不自觉后退一大步,连迭摇头,“不……不用了,我相信它就是这么的厉害。”

  南宫靖看著她又说:“虽然我没带解药,不过你刚刚服下的解毒丹,大概可解它一半的毒性,再来你只要忍受一个时辰万针扎心的痛苦就行了。”

  瞧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赵清儿却觉心口隐隐作痛了起来,而同时也有种意外的体认:这家伙看似良善无害,但事实上却是危险得很,猜不准他身上还藏有多少可怕得足以要人命的东西。

  南宫靖把黑色管子分别放好,走向床边准备就寝,回头看见她还站在桌边发呆,遂招呼道:“你不是要睡觉了?”

  赵清儿回神看著那黑色的管子,慢慢地朝床边走来,总感觉那毒针似虎视眈眈地对准著她。

  “喂,如果明早店小二闯了进来,该怎么办?”

  “所以你要早一点醒来,好叫醒我起来收起机关。”

  南宫靖转身去将油灯捻小些,返身回来见她犹伫立床边,不禁问道:“你不是要睡觉了,怎么不上床?”

  “你睡里面,当然要让你先上床啊。”

  “为什么?在谷中的时候,不都是你睡里面吗?”

  “出门在外不一样,虽然我的武功很三脚猫,但好歹也比你反应机灵,万一要是有人闯进来……”

  “那就只有死路一条。”南宫靖语气突然转为强硬:“我叫你睡里面就快点给我上去,听见没?”

  虽然他的语气和表情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但隐隐之中却有种教人不由心生畏惧的凛然,赵清儿只好乖乖听话,脱了鞋上床,在内侧躺下睡好。

  南宫靖动手解开床帐的系绳,边叨念著:“每晚睡觉都会滚来滚去的人,要不是有我挡著,你老早就滚到床底下去了,要是睡迷糊了爬起来往门那边走去,肯定会挨毒针的,虽然你已不用担心会被毒死,但那万针扎心的痛苦,会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

  原来要她睡里头,和啰嗦这一长串,是因为担心她睡迷糊了会误触机关而挨毒针,赵清儿不觉芳心暗喜,语带撒娇地说:“你乱说,人家那有滚来滚去!”

  南宫靖上床躺下睡好。“还说没有!每早醒来都发现你滚到我身边紧挨著。”

  “这……”赵清儿不觉俏脸染酡,轻咬下唇,怎能道明睡梦中,总会不由自主靠上去汲取散发自他身上的温暖。

  南宫靖见她说不出辩驳的话,就说:“我没说错吧?”

  “好啦、好啦,算你没说错啦!”赵清儿眼眸一转,暗生一个大胆的想法,挪身过去紧挨著他身畔。“这样好了,我先滚到你身边让你挡著,可以吗?”

  “这样当然最好。”南宫靖伸手拉来被子替她盖好,仍忍不住再次叮咛:“不要半夜爬起来溜下床哦,很危险的。”

  “知道了。”

  他的关心和叮咛让赵清儿心里好乐,倾头过去轻轻靠著他的肩,闭上眼,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意。

  南宫靖偏头看她一眼,心中竟有一丝奇妙的感觉,但这奇妙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他完全无法理解。

  约莫一刻钟,原本已入睡的赵清儿偷偷地睁开眼睛,确定他已入睡,便悄悄爬起俯凝著他漂亮的脸庞;虽然弄不清楚不曾对她有过一丝一毫逾越行为的他,是因为谨守君子之礼不欺暗室,还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人,抑或因出门在外不想造成她的困扰,但对她的关心和呵护,仍让她心里感到甜蜜与暖意。

  凝看著,赵清儿情不自禁低头在他唇上轻轻印上一个吻,怀著对他一点点的爱意,轻偎在他身畔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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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花楼里,莺燕嗲声娇语,脂粉气息和醇酒的芬芳,混合成一种令所有男人都为之迷醉的醺然。

  老鸨领著数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在门口招呼前来寻花问柳的男客。

  门前,两个锦衣少年仰看著那写著斗大字体“百花楼”的牌匾。好一会,左边略高的少年点点头,两人便相偕走了进来。两人都是少见的翩翩少年,尤其是眉心有颗红痣的白衣少年,更是举世罕见的美男子。

  而右边略矮的少年亦是个俊品人物,只是那双汪汪大眼,让他多了几许妩媚,少了轩昂之气。

  老鸨阅人无数,一眼就可看出那风采绝俗,就算是天仙下凡也不遑多让的少年,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子汉;至于右边的美少年,却是个道道地地的“西贝”货呢。不过她也不点破,只要客人捧上银子,管他是男是女,生意照做。

  所谓“老鸨爱银,姐儿爱俏”,百花楼里的莺莺燕燕,接待过多少自认风流才子的男人,虽然也见过不少俊品人物,但如此俊美无俦的,还是开楼以来第一个呢,所以姑娘们全看得双目发直,不自觉吞咽著口水,更忘了要上前招呼客人了。

  南宫靖站在厅堂口,看著偌大的大厅,不管是楼上还是楼下,每张桌子所坐的男人身边都靠坐著二到三个女人,不是喝酒就是搂搂抱抱。

  他不觉眉头一皱。“不是叫百花楼吗?为什么一朵花也没看见?”

  上前正欲招呼贵客的老鸨,闻言微楞,但旋即笑著说:“有有有!我们这里有好多好美的花儿,公子爷请里边坐!”

  南宫靖不为所动,总觉得这个地方和想像中的大不相同,想起师侄曾提过的“花葵”,就说:“我想看看花葵。”

  “花魁,这……”老鸨不觉仔细打量起他来了。这少年美是美矣,但口袋里的银子是不是够多呢?

  从小在城镇长大的赵清儿,见多了人情世故,怎会不知老鸨的迟疑代表著什么意思。虽然私心里极不甘心让她的美相公与那烟花女子春风一度,但答应过他的事,却也不愿食言而肥,遂从袖袋里抽出一张银票。“这是一百两,够让我们见‘花魁’了吧?”

  老鸨见到银票,眸光一亮,立刻堆满笑容。“这当然没问题!我立刻要她打扮、打扮出来见客。”话落伸手欲接拿银票。

  赵清儿比她更快,将银票又收回袖袋里。“见著了谈妥了才给钱。”

  “呃……”老鸨没想到她是如此的懂门道,遂笑著直点头。“当然、当然。”话落,转身对一个正在为客人添酒的小厮吆喝:“阿贵,你去叫蕊玉准备见客了。”

  此话一出,立刻让所有的目光全投向这边,陪客的姑娘们这才看见了南宫靖和赵清儿的存在,更不自觉地对两人投以爱慕的眼神,男客们则投以嫉妒的目光。

  老鸨引领著两人走向特别设置的雅座,边向姑娘们吆喝:“这两位公子喜欢花,是花儿的统统过来!”

  这一吆喝,立刻就有七、八个正在陪客的姑娘纷纷起身离座,莲步快移朝雅座过来,谁都想和这个美公子交情一下。

  “我是莲花,我是桃花,我是梅花……芙蓉……朱槿……海棠……”

  南宫靖听著眼前个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自报“花名”,不由眉头一皱!难道这就是师侄他们所说的“百花”?不觉似自喃语般:“真花比较漂亮。”语毕转眸看向刚才自报是“海棠”的女子。“我家的小海棠比较可爱。”

  莺燕们初时以为他是讽刺她们不够漂亮,待听见后面那句话,纷纷抬袖掩口,个个笑得花枝乱颤,都觉得这位美公子说话太风趣了,就连老鸨也给逗笑了,只有赵清儿没笑,因为她知道他说的全是真心话。

  一会儿,小厮送来两壶好酒,穿著嫣红罗衫的芙蓉,机灵地拿过酒壶,一屁股就坐到南宫靖身畔欲替他倒酒。“公子,这是陈年花雕酒,我……”

  南宫靖不等她说完便截口说:“我不喝酒。”

  芙蓉不由楞了。

  身著白衫的梅花,见状立刻端来小厮托盘上的茶碗,硬将芙蓉给挤开,娇笑嗲声地说:“来,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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