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艳如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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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艳如玫瑰-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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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Q插入:    
    回到别野(墅),李巧白从院里抱进一捆柴草塞进炕洞,然后点着。我去院里的简易卫生间用电热水器冲了澡,疯累了一天,热水这么一冲,清爽极了也舒坦极了。穿上浴衣回屋,李巧白仍蹲在那儿烧炕,炕洞里火光熊熊,映得那张俊脸霞光万道,桃红柳绿。一股热流顿时从小腹那儿暧昧地涌起,我不由得两颊绯红,特想立马酥倒在他怀里。我说你冲澡去,我来烧。    
    炕热了。洗得白白净净的李巧白抻着懒腰四仰八叉往炕上一躺说,咋样?咱是不是大明星?别看身上有高粱花子味儿,这叫真本事!他又长长叹口气,这几年我是点不正,不走时气,让她爸硬逼着改行了,要不,什么赵本山潘长江的,算啥?一个个长得跟白菜帮子似的!    
    别臭美了,疯一天了,麻溜儿吹灯上炕!我把电门一关,三把两把脱光自己,然后拉开被褥,吱溜儿钻了进去。    
    哎,俺咋不懂呢?刚才咱唱的那段二人转,赵新华和马翠花钻高粱地里干啥了?李巧白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眼睛瞪得老大,在黑暗中冒着灼灼亮焰。    
    不知道。我猛地拉起被头蒙住自己。    
    你不知道,俺不知道,那咋整啊?    
    那就不整呗。    
    还是俺教教你吧!李巧白脱掉衣服就往我被窝里钻,我死死裹住被子,身子扭来扭去就是不让他进来。不行不行,俺可不是马翠花!你现在光有绿本没红本,俺说不行就不行!    
    李巧白只好怏怏拉开另一套被褥躺下,行啊,好饭不怕晚,回头等我拿红本来吧。唉,好不容易弄个别野住,没想到还像个跑腿子抱着枕头过夜。哎,小芳,城里人管两口子干那事儿叫啥?叫做爱对吧?叫得没味儿又没劲。挺美的好事儿一说做,就有点儿假有点儿装的意思,装啥装!咱乡下人叫得多性感多痛快,就一个字,听着火辣辣的,多过瘾!你知道是哪个字吗?    
    不知道!再说了,谁跟你是两口子!我掀开被子回了一句又蒙上头。    
    要不是两口子,干那事儿叫啥?    
    叫耍流氓呗。我闷在被窝里说。    
    都是月亮惹的祸,也是炕惹的祸。炕好热,烤得身子软绵绵火辣辣的。没挺过3分钟,我晕晕乎乎没羞没臊不知怎么一滑就钻进李巧白的被窝。多少次我想昏倒在男友怀里,这回是真昏倒了,而且一夜之间昏倒三次。    
    阴冷而强烈的风掠过城市的上空。鸥鸟、鸽群和燕子纷飞着箭一般在低空掠过,扑打的翅膀带着惊慌的气氛。晚7时,我开着白色宝马,准时到达海边一家偏僻幽静的渔村饭店。饭店用木桩支着,立在海滩上,涨潮时可以听到地板下发出轰然作响的涛声。莫华已在这里候着,瘦瘦的身材瘦瘦的脸裹在深灰色风衣里。他把厚厚的一沓打印材料递给我,特号黑体字标题赫然入目:《举报大贪污犯吴凯!》    
    文中列举了五大罪状:    
    一是乱收费。在地下时装城,吴凯张嘴就是政策和不可抗拒的规定,每个业主一次交100元,合起来就是20多万元。据业主叶怡的私下记录和统计,自1992年以来,除去应收的摊床费,各种其他名目的收费近1亿元。这笔巨款是否全部入账,去向如何,不得而知。    
    二是大肆挥霍送礼,腐蚀干部。各级领导和大小官员前来视察,要啥给啥。吴凯还替常务副市长雷可包养二奶,提供白色宝马轿车一辆,富丽大厦1201室豪宅一套,雷可也为他的胡作非为大开绿灯。    
    三是搞一言堂。凯达集团就是吴凯的家天下,他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疯狂打击坚持正义的同志。种种迹象表明,曾向上级揭发举报过吴凯的业主叶怡,就是吴凯蓄意谋杀的。    
    四是利用权势强暴女业主。据了解,时装城模特队里的女业主很多人遭到吴凯的强暴,现已沦为“三陪女”的齐晴就承认,她曾被吴凯强暴过三次,她认为陈丽娟、关雪、叶怡等人都受过吴凯的凌辱,很多女业主被迫退租。    
    五是制造假合资。据了解,担任凯达集团副董事长的港商黄庆辉根本没有任何投资,他投入的1000万元,实际是吴凯把集资款打给他,他再打回来冒充港方投资。但黄庆辉年年跟着分红利。这笔款其实是吴凯和黄庆辉的“私房钱”。此外,经过常务副市长雷可批准,以照顾合资企业为名,凯达集团头三年免交税款1400万元。    
    


第六部分第5节:我是一朵不结果的谎花(13)

    捧着厚厚的材料,沉甸甸像抱着一颗重磅炸弹,让我凛然生发出荆轲刺秦王那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感觉。我森然一笑说,这东西也许能让吴凯一命呜呼,也许让我们就此成了人体炸弹。    
    莫华说,你提供的材料我都写上了,问题是我们手里还缺少足够的证据。集团的财务一直由吴凯一手把持,任何人不得介入,也不大了解情况,所以很难拿到确切的数字和证据,都是估算。    
    我说,材料先放放再说。现在阿兰替吴凯管账,看能不能从她嘴里掏出点什么。另外,这两年我和秦小多朝夕相处,觉得她本质上挺不错的,只是一时糊涂误入歧途,我想抓紧把她捞出来。    
    走出渔村饭店已是深夜。阴冷了一整天,终于飘起了漫天大雪,不过落地即化,我想这大概是冬天的最后一场雪了。我打开前灯,沿着空荡荡的海滨公路冲进城市不夜的喧嚣。    
    北极狼:E-mail    
    收件人:媚眼狐    
    时间:2000年4月20日21时    
    一夜之间,你把你的欢声笑语,你的飘飘长发,你的轻轻呢喃,你的姗姗身影,全部装进小皮包带走了。感谢你,我的生活一下变得高尚起来——高尚得空空荡荡。我已经习惯了每天的思念、问候和暧昧的等待,习惯了听你、看你、吻你和要你之后的充实和快乐。现在我必须时时提醒自己:这一切都过去了,都是曾经了。问题的严重性在于,我的生活到处布满你的香味和印记:床下仍然放着你那双半透明的塑料拖鞋,枕巾上曾遗留下你的几丝长发,蓝色小屋的墙上仍贴着你写下的几页纸片。拉起手风琴便想你的狐媚眼。路过街角的某个饭店便想我们曾在这儿吃过几次饭。去海边便想我们曾在这儿默默偎依凝望大海……    
    记忆是生命中最柔软也最坚硬的东西。记忆是灵魂的皮肤,谁都脱不掉它。你可以改变你,我可以改变我,我们却无法改变记忆。    
    那位准法国女郎沈娜又从北京飘回。昨天早晨,我们相约一起去爬山。上山的时候天还是雾蒙蒙的,爬到山顶天忽然放晴,纵目四望,天朗气清,海在山那边如一片明镜,森林在山这边如一片绿海。    
    穿着白色牛仔裤和白色T恤衫的沈娜背手靠着一棵粗大的柳树,显得亭亭玉立。这会儿,她脸红红的,胸部激烈起伏,额上有细密的汗珠闪闪发光——那是爬山累的。她说,白茫,你知道吗?我从北京回来了。    
    我说,是啊,此刻你在山上,在我面前,当然不是鬼魂。    
    傻样儿!她格格笑了。我是说我不在北京飘了,我回来了,我现在是H市外国语学院的应聘讲师了。    
    我惊讶地瞅她,阳光飘在她脸上,黑亮的眸子里有梦幻般的光彩。    
    她说,白茫,你不要自鸣得意,我不是为你回来的,我为我自己回来的……因为我找到了自己的生活和未来。她忽然有些冲动。    
    我默默望她。那一瞬间我很感动。    
    我说,谢谢你,沈娜,你的话让我忽然发现自己活得还有些理由,有些价值,有些意义,不至于在灰心丧气的时候跳大海。我坐到山岩上,背身拢手点着一支香烟。    
    好半天,沈娜没动静。我回头一看,她依然靠在树上不动,山风吹得她长发乱飞,泪水正在脸上纵横流淌。    
    沈娜,你怎么了怎么了?我扔掉烟走过去。    
    她情不自禁咕噜咕噜冲出一串法语。我说,据说法语是世界上最优雅动听的语言,可这时候还是说中国话比较方便,不用翻译。    
    沈娜的话像山里春天的桃花水,一泻而出。    
    沈娜说,白茫其实开始我没想和你好,我想我尽管对你没反感但不会爱上你,日子长了接触多了我发现你是挺好的人,很善良很内在很自重很有才华,对女孩子很认真很严肃也很尊重。    
    沈娜说,我是独生女,从小家教太严,放不开,大概现在的男孩子都不喜欢这样的女孩儿。只有你,白茫,一直很严肃很认真很细心很温情地待我,我觉得你真好,这种清清爽爽的感觉真好。我一直认为,太过炽烈的东西一定会很快熄灭,只有暖暖的温情才会长久。    
    沈娜说,我爱你白茫,知道吗?我真的爱你爱上你了!我想,要是别的男孩子听了,也许会热烈地扑上来,也许还会从山崖上跳下去,玩一个大大的心跳,可你只是静静地听着。我突然想到,你也许并不是冷静成熟自重,而是不爱我或者不很爱我……    
    眼泪又一次顺流而下。她哽咽难语。    
    啊,是的是的,沈娜真是我一直想找的那种纯真女孩。我走过去揽住她,把她湿湿的小脸捧在手里。我吻了她。我说,我爱你。    
    这让她笑靥顿开却又泪飞如雨。    
    


第六部分第5节:我是一朵不结果的谎花(14)

    媚眼狐:E-mail    
    收件人:北极狼    
    时间:2000年4月22日23时    
    世界上人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曾经。没有现在也没有未来,只有曾经。当我们说到“现在”,“我爱”,其实这时候的生命已经飞驰而去,只有曾经,只有无尽的记忆丝丝缕缕牵连着我们的心。记忆是人毕生惟一的财富,除此而外我们还能企望什么呢?好好地爱那个沈娜吧。我就是梅里美笔下的卡门你懂吗?我就是小仲马笔下的玛格丽特你懂吗?我是坏女孩,爱情就像我心杯中的果汁,想喝就喝掉,想吐就吐掉……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遇上真正美好如诗的爱情,大多数一生都遇不到。就像我去三亚旅游看到的那些采珠女,她们冒着死亡的危险潜入海底,可一百次有九十九次两手空空地浮上水面。    
    4月28日是小Q的生日。晚6时,四人帮重聚在我们大学对门的502室,李巧白作为小Q的正式男友,被允许破例列席我们的晚宴。红塔山和阿兰合资为小Q订了一份小蛋糕,上面用红糖浆写着:祝小芳生日快乐。我为小Q订了一份大蛋糕,上面写着:祝小芳跳入苦海!    
    现今的四人帮大有分崩离析、土崩瓦解之危险。我一直同秦小多住在富丽大厦那套豪宅里,只是偶尔回来看看。阿兰外头有阔公子吴飞,经常夜不归宿。红塔山处了个流亡中国的俄罗斯工程师罗蒙洛夫,说是为了节省工程师天天开车往502室送鲜花的时间,只好住进本市造船厂为工程师提供的专家楼,这样每天早晨一睁眼睛,鲜花从左边枕头送到右边枕头就方便多了。    
    于是,502室顺理成章成了小Q的家。李巧白离婚后没地方住了,只好把行李搬到这里同小Q搭伙,两人特像一对从外地来H市打工的临时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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